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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乱
忠心耿耿护大熵,一片冰心奉君主。
——拓拔青烈
话说,几千年前,天降灾火,大地开裂,寸草不深,各界生灵处于火热,痛不欲生,唯有灵域少尊主冰心可解此灾,多年来,为杀人取心者数不胜数,孤女琴裳被迫卷入摘心之乱,接近少尊主。
少尊主忍受千年孤寂,而琴裳族人被屠,受人胁迫,身不由己,两人相识相处过程中,互生情愫。
说到此时,屏风之上,两人身影相拥,紧接着,火势漫延,烧毁了两人身影,说书先生声音跌宕起伏,再入耳来。
然而,有人以族人灵魂威胁琴裳杀掉少尊主,夺取冰心。
自相识之初,少尊主便知琴裳目的,他不愿琴裳进退为难,因此,以己性命为代价,更将整个灵域送予琴裳,助她摆脱胁迫,带着族人回归故土。
琴裳心怀愧疚,不忍深爱之人孤苦消散,遂修炼禁术,以她寿命为限,换得与少尊主几年相守时间。
屏风之上,两道身影相视,相拥,相眠,青丝落而束起,身影直而佝偻,直至长眠。
“好好好......”
有人听的落泪,有人鼓掌喝彩,唐檀放下酒杯,跟着大喊。
这故事听着稀松平常,然细细品来,却别有滋味。
那灵域少尊主想来腹背皆敌,不敢以真心待人,这琴裳是如何一步步捕获君心的,有趣有趣。
也不知写这故事的先生何方人士,若有缘,还真想见见。
任晏坐立不安,看她兴致勃勃,踌躇难言,唐檀喝了几杯,干脆赶他离开:“行了行了,你有事先走吧,我一人即可”
任晏神情错愕,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卑微:“啊?唐姑娘,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这段时日,汶襄发生这么多事,他跟着霓扇,整日紧张兮兮的,人在此心却在合欢堂,如此反而劳累。
唐檀三两句将人打发,后又兜兜转转,进了青雀阁。
与青雀堂相比,这青雀阁意外冷清阴森,阁内只一位白发老者守着,看到人来,慢慢悠悠起身,朝她走来:“姑娘,可是要换置兵器”
她大致看了看,阁内各种兵器,摆放齐全,她试着问了一句:“老人家,有没有那种有灵且认主的兵器啊”
白发老者从容言道:“姑娘,你想要什么样的,告诉老身,定全力为您找寻”
她掏出五枚青凰晶,放在老者眼前,细细告知:“女子所用,方便携带,轻快好使,容易杀人的那种”
她有玉笛,萧澍唐泺有剑,雪潋有梅花簪,唯独沈璧棠,没有一件称手的灵器,每每动手,只有那不顺手的匕首,吃了大亏。
老者收下青凰晶,转身向阁内深处走去,留下一句:“姑娘,五日后,来青雀阁取便是”
五日?
这么快!
她半信半疑,在阁内转了会儿,无聊的很,便起身离开。
刚出青雀街,竟有意外收获。
那日在柚娘幻境中所见黑影,居然出现在这附近,飞檐走壁,几个眨眼的时间,消失于视野。
唐檀身影一转,化作一缕红烟,跟了上去,一路跟至天凰城处。
天凰城距离合欢堂与化狱司不远,多有官兵走动,那黑衣人怎会出现在此?
好生奇怪。
入仙居
一抹胭脂醉,仿如群仙坠。
入仙居,如仙居。
唐檀抬头打量一眼,跟着进入其中。
里面多是女子,身后跟着侍女,帮忙挑选,她进来时,有人热情迎了上来:“这位姑娘,请问需要什么”
眼前人看出她意不在此,上赶着介绍:“姑娘,一楼没有看中的话,二楼还有”
唐檀转眸看向那女子,扔给她一锭银子,转而上楼。
这楼阁看上去不大,进入其中倒是弯弯绕绕不停,随便个二楼,绕了几个来回才到。
一楼摆放着些俗常水粉,二楼更是样样不少,媚黛沉檀朱砂一应俱全,右拐两个巨大的木架之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妆奁,做工精致,样式独特,多数女子定爱不释手。
再往里走去,便是些发饰发簪,看得人眼花缭乱。
放眼望去,整个屋中,木柜遮挡视线,多见他人背影走动。
那黑衣女子明明进了这里,怎一转眼不见,莫非上了三楼。
她偷望几眼,没人注意,便要上三楼,到了楼口,木梯之上,几人直向她而来。
难道发现了?
她怕打草惊蛇,立马退回二楼,随意寻了位置,假装挑选,与几人周旋几圈,躲进一旁偏屋。
“唐檀?”
她轻轻关门,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丢了魂。
她手抚胸口,转身看去,雪潋竟然也在这里,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床榻上。
她走近去,率先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来买东西?”
雪潋略显慌乱,心虚低眸:“我......我是来”
“这是什么”,她从雪潋手里抢过一枚剑穗,拿起欣赏,这质地做工,价格不菲,她将东西返还,追着问道:“好啊雪潋,口口声声说要救你母亲,如今却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去”
她买这剑穗,绝非给自己用。
雪潋不知该怎么解释,怎料唐檀信口拈来:“不会......是送给我哥哥的吧”
雪潋更加慌张,摇头否认,然话语未出,唐檀便指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嗯?”
无奈之下,她沉默点头,闭上眼鼓起勇气承认:“对,就是送给大师兄的,是因......因为感谢大师兄在荒乐海救我”
唐檀嫌弃后退,总觉得奇怪,平日见她冷静爽朗,今日怎么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的,难不成,碰到这等事儿,都会如此?
“快点儿快点儿”
两人正说时,又有人偷偷摸摸进来,闻声望去,是萧澍和灼墨,随后,几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唐檀看着雪潋,目光又移到二人身上,环抱双臂,朝二人走去时,没有一点儿脚步声。
萧澍见到她,眼前一亮,小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这里尽是女子所用之物,她与雪潋在这儿不足为奇,他两个大爷们出现在这儿,一定发现了什么。
唐檀挑挑眉,语气略有挑衅之意:“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我们便为什么在这儿,难不成,二位是来为心爱女子购置梳妆物品的不成”
灼墨一脸正经,认认真真回答:“此地人杂,多有人出没,其中来者,有人出入各官员府中,大师兄叫我们来探探此处”
那黑衣人亦在这楼中消失,难道这里是他们窝居密谋之所?
几人说时,门外有人靠近,随后推门而入,唐檀和雪潋二人跳窗离开,未被发现,萧澍和灼墨隐于高处,待人走后,悄悄开门离开。
回到合欢堂,据沈璧棠所言,有海女泪在手,妖毒已解,此次危机总算度过。
院中,唐檀正为沈璧棠换药,萧澍和灼墨寻了来。
灼墨带了上好的药,放在石桌上,感谢沈璧棠救命之恩。
唐檀扭扭脖子伸懒腰,叫苦连天道:“哎呀忙活了一天,累死了,二师兄,你来帮忙包扎一下”
灼墨不擅这些,求助的目光的落在萧澍身上,哪知萧澍非但视而不见,还附和唐檀:“灼墨,人沈姑娘好歹为救你受伤的,赶紧去”
沈璧棠虽反应比他几人迟钝,却也看得出他们心思,便收回手,不想麻烦他们:“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我来吧”,灼墨将剑放在桌上,拿着药涂抹在伤口处,继而凑近吹气,温柔平稳。
沈璧棠看着他眉眼,有些紧张,另一只手紧攥着衣衫,害羞低眸,连唐檀二人离开也没注意。
时间如流水,一整日什么都没干,已是日落月升,灯火摇曳。
萧澍跟在唐檀身后,在院中漫步,说着说着问道:“坏丫头,等汶襄事了,你想做什么”
唐檀认真想想,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她本想问萧澍,脱口而出之际又话风一转:“你想我做什么”
风微微起,静水忽流,青叶作响!
此言一出,唐檀能感觉到身旁萧澍愣住的神情,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萧澍更添慌乱,假笑掩饰内心悸动:“嗨,你想做什么,我说了你会听?”
唐檀平静以对:“自然不会”
“那不如回天阙吧”
萧澍紧追着问。
唐檀假装思虑,轻描淡写的一句:“看我心情”
“报......”
有人高举信劵,跑进合欢堂。
两人跟着前去,噩耗传来。
翁行遭敌军埋伏,近万将士覆灭,他音信全无。
霓扇挥挥手,传信之人默默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霓扇来回踱步,想办法解决此难题,其他两人还未来得及安慰一句,又有人来报,十万火急:“大人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拓跋将军杀了贺淑妃,已被下狱关押”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惊讶难信。
霓扇失了冷静,想进宫面圣,萧澍挡住她,稳住她心神:“霓掌令,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翁行他骁勇善战,一定不会有事,你要冷静,汶襄需要你,圣上需要你”
这一连串噩耗,任何一个都足以致人于死地,这搅弄朝堂之人,真是下了好精密的一盘棋。
唐檀跟着安慰几句,分析当下局势。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见到圣上,确保他龙体安康,再者,需得见拓跋青烈一面,了解事情经过,还有边关,也得派人前去,看看究竟何方神圣,能将那么多精兵悍将一网打尽。
“麻烦二位”
霓扇郑重俯身致谢。
若无天阙弟子相助,这大熵恐怕遭灭国之劫。
待二人走后,霓扇命人传信,将此事告知化狱司与金妗。
将军府
两人赶到将军府时,正巧碰上唐泺和晏枝几人追出来:“唐檀,你们可有碰到青鸿,他刚刚跑出去了”
“糟了”
两人来时,未曾碰到一人,这么晚了,一定想进宫申冤,胆敢擅闯宫门,正好被人抓住把柄,治他一罪。
唐檀留下,萧澍和唐泺追了出去。
跟着晏枝进去,屋内坐着的全是天阙弟子,个个心不在焉,无精打采,只有桑箩盘膝打坐,心神安定。
唐檀大致扫视一眼,上前敷衍问候:“桑师叔”
桑箩睁眸,点头,又闭眼。
一个时辰后,唐泺二人拽着吵闹不停的拓跋青鸿回来。
唐檀忍到极点,冲出屋外,扯开萧澍唐泺,一脚踹在拓跋青鸿胸口,开口怒骂:“能不能冷静一点,火烧眉毛了,你吵吵闹闹能解决什么问题,亏你还是天阙弟子,真是丢你师父脸面”
耳边终于清净。
拓跋青鸿失了魂般起身,面向众人满怀愧疚:“对不起”
萧澍拉人起来,笑呵呵打圆场,一众人进了屋,商量对策。
现在必须得有人进宫,见到圣上,但圣上避而不见,一切事宜皆由来公公传达,是否假传圣旨,不得而知。
璨眠主动提出,和晏枝假扮宫女,接近乾霄宫,灼墨和唐泺,则调查拓跋青烈杀人之事。
如此以来,必须得有人接应,想办法让他们进宫。
霓扇得知此事,便请来化狱司掌令:翁烆。
翁行离开后,翁烆便接替他的职位,成了化狱司新一任掌令。
扶仙阁金妗,便是遵翁家之命,待在扶仙阁,替合欢堂和化狱司打探消息。
金妗传来消息,拓跋青烈出事前,贺淑妃的弟弟贺赢曾出现在入仙居。
贺赢与拓跋青烈曾在军中相识,后来他姐姐封妃,他又随拓跋青烈立下赫赫战功,加官进爵,此后,与拓跋青烈多有不和。
现在翁行出事,朝中能带兵御敌者,只有贺赢。
贺淑妃之死,许是圈套,为的是除掉拓跋青烈,贺赢进一步夺取兵权。
桑落了解之后,打算按方才计划进行,唐檀和萧澍,会前往边境,助翁行击退外敌。
翁府
金妗回了府中,与翁烆府门口相遇,翁烆收到消息,一身官服来不及换,急忙赶回家中。
金妗停下脚步,迎上前去,询问翁老夫人情况:“二哥,大哥的事,祖母知道了吗”
翁烆生性活泼,自小家人疼爱,哥哥保护,无忧无虑长大,习得一身武功,常跟着父亲和兄长身边办案,可谓是文韬武略,才学不输。
他把人拉到一边,告知情况:“知道了,一着急晕过去了,圣上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和几位公主相熟,赶紧去打探打探”
金妗无奈的很,她早就找过,只是那几位公主,个个精明谨慎,现在忙着拉拢朝中官员,夺权争利,独善其身,哪有她接近打探消息的机会。
她撒开人,娇气柔弱:“哎呀二哥,你堂堂化狱司掌令都不知,我哪儿有能耐打探去”
翁烆火急火燎,恨不得上蹿下跳,自言自语几句,转身离开,临走时还念叨着:“不行,我得再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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