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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神女?
初时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处血罂蜥残留痕迹最多的地方,是废城边缘一块石碑,石碑旁有不少红色沙子,细看其实是血罂蜥脱皮后碎裂的蜕。
众人稍作休息,等天亮太阳升起后找来工具开始挖,高温的沙漠血罂蜥难以存活,就算挖到也不用担心,热雅还给所有人都涂了一身的雄黄。
孟知渺也打算加入,寒云则把乔沅抱给他,“王爷还是看着乔沅姑娘吧!昨晚您失血不少,万一再毒发,我们必然以王爷为主,到时候乔沅姑娘就……。”
寒云算是拿捏了孟知渺的死穴,听了她的话,孟知渺好不反抗地接过乔沅,乖巧地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热雅给乔沅用了有麻痹作用的药,她总算没那么痛苦,此刻正不安地睡着,孟知渺轻轻地帮她擦拭额头的细汗,她突然睁开眼。
“醒了吗?没事了,血罂蜥都被赶走了,放心,再睡会儿吧。”孟知渺轻声哄着。
乔沅却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孟知渺慌张地问:“怎么了,很疼吗,我叫热雅过来!”
没想到乔沅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大人,你才疼吧!你的脸为什么裂开了?都裂成两半了,血淋淋的好可怕啊,可是里面为什么没脑子?”
孟知渺听得云里雾里,从她的指缝里看出来,见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手一边按住他的脸,用力地拍了几下,然后嘿嘿嘿地笑起来了,“好了好了,粘回去了,我不会告诉初时他们大人没有脑子,嘿嘿嘿嘿,只有我知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发烧了吗?烧糊涂了吗?”
其实乔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的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孟知渺五颜六色。
孟知渺实在担心,还是把热雅喊了过来,乔沅见了热雅,又哭了起来:“呜呜呜,热雅你怎么一下就长这么大了,你要嫁人了吗?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呜,你要嫁个好人家,不要像鸣沙,嫁给赤天那种讨厌的人。”
热雅仔细地看了乔沅的眼睛,说:“没事的,血罂蜥像罂粟花一样,有迷幻作用,姐姐现在只是看到了幻觉,疼痛也得到了缓解。”
“天!这是什么!”“密密麻麻全都是!”石碑那边突然传来起起伏伏的惊呼。
孟知渺抱着乔沅和热雅一起赶过去,只见众人在沙漠中挖出了一个深坑,而坑底的东西令人惊骇。
坑底是密密麻麻的人骨,白骨上还覆满了红色鳞片,成百上千,凌乱地堆在坑底,即使在青天白日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可怖,吓得热雅直接躲到孟知渺身后。
“看,那些骨头是活的!”有人惊呼,果然,那坑里的骨头就像在动!
寒云身影一闪,从坑里拎了一根腿骨上来,所有人都围过去看,发现动的不是骨头,而是覆在骨头的红色鳞片下有什么在鼓动。
初时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鳞片,露出底下的东西,竟然是红色的蛆虫!
“诶!”热雅好奇地从孟知渺身后探出头来,也不管害不害怕了,拿过腿骨就认真看起来,“寒云姐姐,能再带一些上来吗?”
寒云二话没说,又跳入坑中,挑了几根上来交给热雅,热雅抱到一旁研究了起来,初时和寒云则是带人检查那些骨头还有没有异样。
不一会儿,初时皱着眉头告诉孟知渺:“大人,这些人生前都受过伤,腿骨、手骨上,几乎都有划痕,像是生前被利器划伤,伤口太深,深至骨头,手腕脚踝处多有扭伤,像是长期被绳索束缚造成。”
“骨头划痕附近都隐隐发黑,本以为是沾染沙尘的脏污,但现在看来是中毒留下的痕迹。”寒云补充说到。
“大人,我知道了!”这时热雅也跑了过来,“这是骨蛆!”
热雅跟大家皆是,骨蛆附着于生人的伤口生长,明明是虫子却又浑身被红色细鳞覆盖,可一旦被挑出,就快速死亡化成一滩血水,所以骨蛆到底是什么并无明确记载。
但在这里,热雅发现了很多骨蛆在经历过数次蜕皮后,竟然成了血罂蜥。
“还未长成的骨蛆附着的位置都是相同的,看来是有人饲养。”寒云说。
这时又有护卫来报,骸骨身上的服饰跟遗留在废城里的相同。
“看来,这座城之所以会成为废墟,风沙只是表面的借口,实际上是有人以村中百姓饲养血罂蜥。”孟知渺严肃地说。
“还有个好消息!”热雅说,“昨天我们的骆驼也被咬了,我刚才剥下骨蛆的皮敷在骆驼的伤口上,血罂蜥的毒立刻有所缓解。”
这个消息让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乔沅是在深夜醒来的,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否还是在被血罂蜥包围的时候。她挣扎着坐起,发现四周的都是篝火,照得本来寒冷的深夜暖烘烘的。空气中依旧有一股味道,却不是血罂蜥的腥臭,而是一种黏腻的甜味。
热雅坐在自己旁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孟知渺则是站在不远处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后来乔沅又仔细看了看,原来不是自言自语,而是身边站着一个暗卫,浑身穿得黑漆漆地没在夜色里。
“姐姐,你醒啦!”热雅眼睛,迷迷糊糊地抓起她的腕子就把起脉来,“嗯,脉象平稳,毒散得差不多了。”
“热雅,血罂蜥呢,都赶走了吗?大家都没事儿吗?现在这里安全吗?”乔沅一股脑地把担心的问题都问了。
热雅简单地跟她说了昨晚的事儿和骨蛆的发现,“篝火里都加了捣碎的骨蛆,血罂蜥闻到味道会远离此处。”
乔沅觉得有些神奇,想起来看看,但她忘了自己的腿上有伤口,一站起来小腿处钻心地疼。
孟知渺谈完事回来,就见她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见她醒来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一下,连忙上前扶她坐下,他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毛躁丫头吓死,“刚醒就想到处跑,知道疼了吧。”
“忘记了,可疼了!”乔沅直吸气,“大人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我看你是不够疼,还有心情打听事儿。”孟知渺很想敲她一脑门。
“我腿疼又不是耳朵疼也不是嘴疼,不耽误打听。”乔沅龇牙咧嘴地反驳。
“你呀!”孟知渺被她逗笑了,“刚到此处时,我派人送了国书到巫禹国,现在暗卫来报,对方不仅没有接待使团的打算,甚至把国书放到了他们的祭台上。”
“放祭台上做什么?”乔沅不理解。
“嗯……”孟知渺也不理解。
“会不会是在求神谕……诶!”乔沅说到一半吓了一跳,因为孟知渺突然上前盯着她的眼睛,脸都快贴上了,乔沅心跳都漏了一下,一紧张直接掐住他的脸,但孟知渺还是死死盯着。
“大人你干嘛?”
“唔在侃泥的燕京。”孟知渺被掐着脸颊,噘着嘴含含糊糊地说着,乔沅听不清就放开了手让他再说一遍。
孟知渺反而捧住她的脸,一会儿往左转一会儿往右转,然后喊热雅:“热雅,你过来看看,乔沅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还是说是火光影响我看错了。”
热雅可靠近,换着角度看来看去,说:“没有光照到不明显,光照到的话却是像红色的。姐姐可有觉得什么不适?”
“唔唔唔……”轮到乔沅的脸被捏着也说不清话,只好摇摇头表示不会。
“这应该是血罂蜥的余毒还未彻底消散的缘故,只要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就会慢慢恢复了。”
接下来的几日,乔沅确实能好好休息,因为被巫禹国拒之门外,使团只能暂时留在废城里,乔沅实在无聊,翘着一只脚蹦蹦跳跳地到处“放牧”蝎藤。
因为经过一次火烧,剪掉被烧焦的部分后蝎藤只剩下一匹马大小,而且热雅埋头研究血罂蜥和骨蛆,满脑子都是四脚蛇,竟然也给蝎藤修剪成了四脚蛇的样子,再加粘上不少血罂蜥的红鳞,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血罂蜥。
乔沅在周围到处找水源,一方面是促进蝎藤的生长,一方面也是想洗掉红鳞。她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池子,刚唤出蝎藤,便听见有疼苦呜咽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她在一块巨石边上发现了一个妇人,皮肤纹满青色线条,孟知渺说过巫禹国认为将山河纹在身上,可以离天神更近,这妇人应该是巫禹国的人。
但现在不是纠结她是谁的时候,因为相对于刺青,更惹眼的是浑身溃烂的伤口,脓水染透了她的衣服,眼睛紧闭,这幅样子乔沅很熟悉,或者说生活在大漠中的人都很熟悉,这是腐病最严重的时候,她快死了。
没时间带她去找热雅了,乔沅马上割下一段蝎藤,砸出汁液给她喂了进去,再帮她清洗伤口,敷上热雅让她随身携带的伤药,一通忙活下来,妇人的痛苦减轻了不少,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乔沅,虚弱地喊了声:“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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