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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边形
在楠城停留不过两天,因工作行程安排,丛爻赶着回京城授课。
老鱼和团队先他一步离开了楠城。
他本来想借着同行为由和靳弋单独相处,却意外从顾星言口中得知,靳弋早就搭乘飞机回京处理公事去了。
具体什么事,他也没问。
整个回京的途中,他都闷闷不乐的,提不起兴趣来。
戴着眼罩琢磨了一路。
他想,该怎么让靳弋束手就擒?
却没想,回京之后,靳弋总称没时间见他,回的消息也很敷衍。
不是“嗯”“哦”“忙”,就是“你不忙吗?”“你很闲吗?”“不用工作吗?”
这个态度真的很难不让丛爻思索,靳弋到底有没有真的想要和他和好。
他问顾星言,靳弋做的是什么工作。
顾星言总是打岔,顾左右而言它,从来不正面回答他的困惑。
他还纳闷,难不成靳弋给顾星言做小弟?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在音综正式录演那天,崩得稀碎。
节目开始,导演安排了一场歌手采访。秘密地进行,歌手们并不知道彼此是谁。
丛爻是倒数第二个被采访的歌手。
打卡拍板,导演开了句玩笑:“会不会觉得,如果第一轮被淘汰,会很丢脸?”
“啊?”一上来就这么......丛爻没准备这个问题,有些被问住了,迟迟地回,“就三个字,没关系。”
重在参与。
“那如果淘汰,会不会担心别人质疑你这个最年轻的金曲奖得者的实力呢?”导演的问题还真是刁钻。
丛爻面对着镜头,不慌不张地笑:“那就祝我,一骑绝尘?”他以玩笑的方式打趣节目组的歹毒提问。
最后,节目组认真地问他:“首发歌曲为什么不选择近两年的歌呢?”
对于这个问题,丛爻也纠结过。
一开始,他选择的是金曲奖以后创作的歌,风格成熟。
却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改成出道之前和瑾一他们写着玩的新歌。
虽然稚嫩,却引人入胜,好像诉说了他们的过去。
他也一直记得,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获得荣耀的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而已。
正是因为这份感情,加上,他是偏后出场的顺次。
拿下第一轮上半场的第二名,易如反掌。
录制结束之后,老鱼来接丛爻去庆祝。
十月的天已经开始有些凉了。
走得太急,丛爻把手机和外套落在了休息室没拿出来。
老鱼想去帮他拿,却被他拒绝:“我自己去吧,你去车上等我,先找好餐厅订座,我很快去找你。”
“诶?”老鱼还没同意,眨眼的功夫,丛爻就消失在了电视台门口。
电梯是玻璃制的,四面透明。
丛爻靠着一侧的门,双手抵着栏杆撑着疲倦的身体,瞥开眼睛看向半敞空的大楼。
以前常来这儿录节目,但没仔细观察过这儿的布局。
于是,他走到正对着电梯门的玻璃前,向下眺望。
视线滑过九楼,一道男人身影吸引着他的注意。
他忙探手去摁电梯开门键,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他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又急匆匆地跑到走廊没被圆柱遮挡的空阔地段。
“靳弋。”
楼道回荡他的声音。
靳弋脚步一顿,没抬头来寻他,而是推开一侧的安全通道门走了进去。
见状,丛爻转身追了上去,从十二楼的安全通道往下跑。
乒乒乓乓的脚步声。
快到九楼前的最后一个拐角。
他一只手压着扶手,纵身一跃,接着快步跳到九楼的平台。
刚要拐弯向下走,却感觉身子向后一沉。
有只手从背后拎着他的衣领拽着他。
夜色昏暗,只有一束微弱的月光穿过窗缝照在楼梯上。
那个人掰正丛爻的身体将他抵在墙前。
丛爻的一只手掌撑着墙壁,一只手抓着身后男人的手臂。
嘴巴被男人捂住开不了口。
却闻到从男人腕处飘来的雪茄茉莉香。
急颤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半晌,男人松开了丛爻的嘴巴,手臂向下一滑,牢牢地锁住他的腰腹。
他额头抵着墙壁,身子莫名其妙烧得烫人。
靳弋俯下身来,下巴搁在他肩窝:“想我了吗?”
“没,”丛爻死不承认,“我才不想你。”
“还说没有,”靳弋压低嗓音,“烧得这么厉害,我都热了。”
“你!你...你...”丛爻被他挑逗地说不出一句完整来,支吾半天才回顶一句,“我这是热的,你抱太紧了,离我远一点就不热了。”
“我不。”
越反抗,靳弋抱得越紧。
黏了半天,谁都没打算撤退。
直到,丛爻抬起胳膊怼了一下靳弋的小腹,他才吃味地将胳膊拿开,转而让丛爻和他面对面站着。
“你怎么会在电视台?”丛爻抬眼看他,黑漆漆的一片,“难道,你跟踪我?”
真不能怪他自恋,其实以前他也常能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总护着他。
可,他从没怀疑过,躲在暗处的人会是靳弋。
靳弋说:“嗯,就故意跟着你来的,想看看比赛的时候你紧张了没。”
“紧张了吗?”他问。
丛爻特自信:“我什么时候紧张过。”
真事。
靳弋却问:“如果知道我在台下,你也不会觉得紧张吗?”
“......”他被问住了。
说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他绞尽脑汁地想象那个画面,隔了很久他才说:“一点点。”
“一点点?”靳弋“哦”了声,刨根究底地问:“你的一点点是多大?”
“就......”说着,丛爻举起一根食指,倏地用拇指掐住指尖,“可能,这么大吧。”
“呵。”靳弋笑了出来,屈指掐着他脸颊,“真想做点特别的事。”和你。
“嗯?”丛爻抬头来和他对视,完全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你想做什么事——”
话音未落,剩下的话音被吞没喉咙。
靳弋捧着他脸,小心而温柔地吻着他。
他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以前他常觉得,光接吻不做,是一件特别无趣的事。
可自从和靳弋重逢之后,他又觉得能抱着喜欢的人,不管亲多久,不管做不做,都会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
情到浓时,突然之间,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
一道明灯晃照着丛爻的眼睛。
他低下头,躲进靳弋的胸口,“谁?”
靳弋循光看去。
不是照相机,他向后侧着头看。
灯灭。
来人才开口:“是我。”
老鱼?
丛爻一掌推开靳弋,从老鱼手上抢走手机,举着照明灯才看清老鱼神情厌厌地盯着靳弋,小眼神上下速扫地打量着。
他挡住老鱼,笑嘻嘻的:“嘿老鱼,你果然无所不能,在这儿都能被你找到。”
“别跟我嬉皮笑脸,”老鱼冷冰冰地瞥了一眼靳弋,“他谁啊。”
没见过呢,不认识。
上次演唱会时,他见过陈颂安几次,没这么高大帅。
呃。
丛爻挠挠头,不知怎么开口。
“那个......”靳弋刚想介绍自己,丛爻却一惊一乍地打断他。
但又没法说清,于是,他捂住嘴巴痛苦地咳嗽着。
果然,老鱼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怎么了幺宝?”他推开靳弋,搂着丛爻的腰往外带,推门走到光亮的大堂,“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丛爻“那个”半天,想想还是实话实说,“没有,就是刚才,被你吓的。”他笑了一下。
老鱼白了他一眼,抬手拍拍他的额头:“要死,骗我好玩嘛?”
“哎呀老鱼,”丛爻低了低声,“我错了。”
“别怪他,”靳弋挺身而出,“是我拉着他说了会儿话。”
到这时,老鱼才定定地打量靳弋。
他围着靳弋转了一圈,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个遍。
是帅的,难以描述,总之是一种感觉。
比起那个`沈总',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帅,更man,更stronger。
他一下子变得造作,夹着嗓问:“你是哪位?”
“咳”,丛爻特别用力,“注意收敛一下你的表情。”
“你先别说话,等会儿再找你算账,”老鱼睨了他一眼,看着靳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靳弋,”丛爻抢答,“他叫靳弋。”
“不认识,是你什么人?”
“......”丛爻费解地摸着头发,含糊不清地说,“重要的人。”
“你说什么?”老鱼侧着耳听。
“我说,”丛爻突然大声道,“他是我那个重要的人。”
老鱼反应了片刻,才打趣:“噢~就是那天你西装打领去见的人啊~”
“那天?”靳弋伸手一拉丛爻的衣服,把人拉到他身旁来,“那天是哪天?”
老鱼也有意催得急:“老实交代,你们刚才偷偷摸摸的在干嘛。”
丛爻被左右夹击。
一个头两个大。
他干脆捂住两只耳朵,给自己找难:“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
初次见面,靳弋订了一间高档餐厅,请老鱼吃饭。
顺便,拷问丛爻。
老鱼用叉子卷着意面,实在好奇:“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并没有诧异丛爻是同性恋,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丛爻和哪个女人走得近,因此他多少也猜出来丛爻的性取向大概率和他一样。
“什么谈恋爱,”丛爻抿了一口红酒,也是实话实说,“我俩只是普通朋友。”
靳弋侧耳听着,不接受也不反驳。
“我可没见过哪两个普通朋友偷摸亲嘴的啊。”
“不是......”丛爻难为情,“你看岔劈了。”
“哼,我刚体检过,视力好的很。”
“......”算了,说多错多。
这时,丛爻的手机铃声响了响。
他拿出来,直接接通,“喂颂安,有什么事吗?”
“不是说好了,今晚去你家,庆祝你旗开得胜。”
“有么,我给忘了,”丛爻摸着后脖颈,放下手臂来看了眼刚换的腕表,“那你半个小时之后去我家等我,记得买我最喜欢的那款饮料。”
“好,你现在在哪儿?”陈颂安打探。
“我啊,和老鱼在一起呢。”
“你来接咱们吧,”老鱼放声喊,“我们都喝了酒,司机有急事先回去了。”
?
丛爻偏头看他,然后挂了电话,“靳弋不是没喝酒么,你让陈颂安来白跑一趟干嘛。”
老鱼故弄玄虚地摇了下头。
他这人就爱看三角对峙,尤其是,他想知道丛爻更偏爱哪一个。
结束之后,直达地下停车场。
刚出电梯,他们三人就看到,陈颂安抱臂坐在车前,而他对立面,顾星言正盯着他一动不动。
两人之间有一道好强烈的火光。
气势上,左强右弱。
丛爻穿到他俩中间,左右看了看,视线停在顾星言那边:“你来接靳弋吗?”
顾星言盯着金框教授,恶狠狠地点头:“和你。”
“丛爻,上车。”陈颂安挑衅。
“我......”丛爻回头看了看靳弋,“那我们先走了,你......记得看微信。”
陈颂安拉开副驾门等着丛爻。
那边,顾星言溜的一下跑过来,砰地关上门,“就不麻烦你了。”他的Cp,他誓死保卫。
老鱼就在一侧看热闹,托着手臂摩挲下巴,乐得合不拢嘴巴。
他在猜,丛爻会上哪一辆。
僵持了好久,丛爻走到左边来,冲顾星言使了个眼色:“时间不早了,你送靳弋回家吧。”
“......噢,”顾星言突然好奇,“你们等会儿什么活动?”
“斗地主,你要来吗?”陈颂安问。
言外之意,咱们三个刚好一桌,你来,整个一多余。
顾星言偏不,硬着头皮凑热闹:“好啊,去就去,我喜欢斗地主,敢不敢比一场?”
“随时奉陪。”
“好。”
最后。
顾星言满意地让开身位,放他们离开。
右边,靳弋拉开车门,抵着棚看他:“你会斗吗?”
“会,”顾星言咬牙说,“我炸不死他。”
靳弋挑笑地“哦”了声,破天荒地夸:“看好你,拿下他。”
“必须的!”
等等。
拿、下、他!?
顾星言才反应过来,猛地冲向靳弋:“不是沈总,什么叫拿下他?”
“字面意思。”
“我这人笨,您解释一下呗。”
靳弋摁下车窗,一字一顿说:“委屈你,追到他。”
“不要啊沈总,”顾星言趴在车窗上,露出个脑门,“我不喜欢他那一型的。”
“我让你追他,没让你喜欢他。”
“那不是耍流氓么。”
不厚道,太不厚道了。
靳弋“啧”了声,不耐烦地瞥他:“你帮着丛爻监视我的时候......”
“好好好,”顾星言怕了,“我投降,我同意,我缠他。”
谁让我是天下第一爱情保镖呢。
“那你愣着干嘛,还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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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四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