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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
此番府衙于东、南两处大交汇处腾出了一片大空地，搭建了一个巨型舞台。
彼时七巧盛会已然开始，几条长街张灯结彩，人群如织，络绎不绝。
程陆遥与林婉婉等人正在舞台后方一处厢房。
“程姐姐，今夜的舞台出演顺序便是如此，你觉得如何？”
程陆遥浏览完毕，颔首:“很不错，只是今夜鱼龙混杂，还需仔细安全，届时还需派人四下巡逻，以防宵小之辈趁机作乱。”
“这些事，自有府衙的人会做。”李娇倩不以为意道。
程陆遥:“府衙人手有限，未必周全。此番七巧盛会既我们七巧商会申请举办，自要负责到底，否则若是出了意外，恐怕我等皆难辞其咎！”
“程姐姐说的对，往年节庆也总有拍花子趁机作乱，那些歹人实在可恶，我们既然是主事，便要让百姓玩的开心，也要玩的安心。”林婉婉道。
“程姐姐不愧是知府夫人，所思所想皆比我等周到。”叶绵儿赞道。
突然，桌上的杯子突然落地。
众人皆看向发出动静的李娇倩。
李娇倩神色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叶绵儿:“叶姑娘，你方才说什么？知府夫人？她？”
李娇倩指着程陆遥的方向。
叶绵儿一脸不解:“怎么了？程姐姐就是知府夫人啊，我说错了吗？”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莫名。
林婉婉有些担忧的瞥了程陆遥一眼，却见程陆遥神色如常。
“她说的不错，我是知府夫人程陆遥。”
李娇倩脸色变幻，青了白白了青，她忽得站起身来:“你为何一直没告诉我！”
这些日子她逢人就说知府夫人不过是个谋逆臣女，何德何能做这知府夫人。
有几回程陆遥就在场，她那般镇定自若，反衬得她像个跳梁小丑，惹人嘲笑。
“你也不曾问过我。”
程陆遥淡淡道:“便是知道又如何？你能改变对我的看法？亦或是因为知府夫人是我，你便会打消你的念头？”
李娇倩脱口而出:“自然不会，无论知府夫人是谁，她都配不上英明神武的简大人！”
林婉婉等人变了脸色。
“李姑娘，你这是何意？”
“我的话难道说的不够明白？你们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实则她父王谋逆不成，被发配到了湘北，她程陆遥是罪臣之女！
有其父便有其女，她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家世清白的简大人！
我早就打听过了，简大人曾是户部侍郎，本有机会坐上户部尚书之职，可如今却被贬到了溪州做知府！
这些事，她全然没告诉过你们！亏你们还觉得她是个好人！”
林婉婉:“程姐姐是何家世，有何背景有什么要紧？我们从未因她是知府夫人而厚待，也更不会因为她父王的事看不起她。
从七巧商会创立之初，我们便是与程姐姐相交，这些日子我们所认识的也是程姐姐，而非知府夫人，也非容安郡主！”
“就是！便是知道她是容安郡主又如何？我们也不曾计较你爹是李员外啊！”叶绵儿道。
李娇倩瞪大眼:“我爹是李员外怎么了？”
徐玉呵呵一笑:“你爹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总干些欺男霸女的事，你我曾是邻居，就是因为你爹如此，我们才连夜搬家去了南大街！”
李娇倩颤抖着手:“你胡说八道！”
“胡不胡说你自己知道！还有你那个祖父，我听说——”
“阿玉！”叶绵儿对她摇摇头:“人死为大，不可再说了。”
徐玉鼓了鼓腮帮:“好吧，我不说就是了，总之事实就是如此！”
李娇倩扫了众人一眼，满腹委屈:“好好好，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程陆遥:“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就莫要牵扯旁人了，哦，也不对，我与你无缘无仇，是你执意要将我视作仇敌。”
李娇倩索性撕破脸:“我就是看不惯你！”
程陆遥轻嗤一声:“何必呢，你不是看不惯我，你是看不惯简大人的夫人。别把觊觎他人夫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如此令人不耻。”
想到曾当面在程陆遥面前说过的那番话，饶是李娇倩脸皮不薄，也觉得此刻烧的慌。
有种被人当面扇了耳光的感觉。
“我就是喜欢简大人！”
李娇倩说完，立即感觉到了房间里几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鄙夷。
她不敢再看众人目光，只是瞪着程陆遥。
可另她诧异的是，面前的程陆遥挺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眼神依旧镇定，没有她想象中的鄙夷和嘲讽。
程陆遥:“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不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我与大人如何，与你何干？
你却因为一己之私，意图破坏我与大人婚姻，一个男人就真的值得你败坏自己名声去夺取？”
“一个男人，简大人岂是寻常男人可比？”
“那又如何？他即便是潘安再世，倾世之才，也已与我成婚，是我夫君。你若喜欢他，你尽可去追求他！让她知道你对他的情意。
他若有心，我成全你们。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他来攀扯我。”
程陆遥说着走到她面前，“贬低了我也不能抬高你自己！”
李娇倩目光震动，她嘴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林婉婉伸手鼓了掌:“程姐姐说的对。你喜欢简大人那是你的事，程姐姐何其无辜，你又何必与她过不去？便是程姐姐不是知府夫人，也会有旁人，难道你要一个个都去诋毁？”
叶绵儿也深受触动:“幼时我总想，为何我父亲的妾室总要跟我娘过不去，分明是我爹喜新厌旧不愿去她们房中，错的分明不是我娘，可她们总要合起伙来与我娘为难。
后来我娘被气得卧病在床，她们就开始对付接了中馈的姨娘。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没法阻止我爹一个又一个抬着新人进来。
从前我总想不通，可程姐姐今日这话让我醍醐灌顶，她们本不该与我娘为难，若有本事就该去拴住我爹的心！”
她的眼眶泛红，看向李娇倩:“这方面，你父亲比我爹有过之无不及，你堂堂嫡女，难道也要成为后院里那些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
“我，我——”李娇倩摇头，她自是不想的。
可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砰！
外头突然传来一锣鼓声。
“几位小姐，七巧盛会即将开始，各位请速速到场吧。”外头传来了管事的喊声。
林婉婉道:“好了好了，今日咱们是来参加七巧盛会的，当以大局为重，旁的事就先放放吧。”
程陆遥自是没心思与李娇倩争辩这些:“我还需等人，就先告辞了。”
“你等的该不会是简大人吧？”李娇倩呐呐道，只不过她没等来程陆遥的回复。
外头锣鼓喧天，热闹不凡。
程陆遥带着小蝶去了府衙专程准备好的厢房，在舞台的正对面。
而简裴之已经在了。
“大人，今日可要辛苦府衙的人了。”程陆遥说着坐到他对面，端过简裴之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简裴之道:“如今府衙已今非昔比，他们该知道保护百姓是他们的职责。”
恰好底下有一队巡逻的官差经过，为首的章捕快抬头间看到简裴之，忙便他所在方向行了一礼。
简裴之示意他继续，章捕快这才带队离去。
“夫人，底下好热闹啊。”
“难得热闹，你也去玩吧，记得带上府里的侍卫。”
“夫人，这不太好吧，奴婢要留下来伺候你。”
“不必了，我与大人就留在这里看戏。”程陆遥亲自将小蝶推出了门去。
不多时，他们就在窗下看到小蝶如放飞的雀鸟，开心的穿梭在人群中。
“夫人，你想去逛逛吗？”
程陆遥摇头:“不用了。”
“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陪着你去。”
“大夫说了你还需静养，底下人多拥挤，仔细再伤着。”程陆遥指着对面舞台道:“你看，开始了！”
彼时黄昏，夕阳西下，一群身穿彩衣的女子如天上仙娥翩翩而入，舞姿优美，立即引得围观百姓安静下来。
为首的女子蒙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明眸，程陆遥认出了那便是李娇倩。
她的舞姿的确惊人，举手投足间深有功底。
两旁管弦丝竹齐鸣，一曲《凤求凰》，配着众女子的舞姿，悠扬而出，令百姓们大为陶醉。
程陆遥边听边欣赏，赞叹道:“难怪你们男人都爱看美人跳舞，这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简裴之:“我爱看的是夫人的舞姿。”
说起这个，程陆遥有些脸红，这些日子她闲着无聊，练舞健身，却不想被简裴之看到了，以她曾应允过为由，非要让她跳给他看。
程陆遥兴致一起，就跳了一支自编自导的《天上云》，自那以后简裴之每日清晨都要陪她练习。
程陆遥轻咳一声:“大人，好好看盛会，别看我！”
底下一曲很快终了，百姓们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年轻姑娘们都随手将手中花朵掷上抬去，更多的也是投了铜板。
很快，铜板和鲜花都被清点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报了数，被记录在一侧的木板上。
“为何有此环节？”简裴之有些不解。
程陆遥:“这七巧盛会一共有十八个节目，我们准备了千朵鲜花供人投选喜欢的节目，等到盛会结束，最出彩的一个，将会得到七巧商会的奖励，也将名扬整个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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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七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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