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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众人回头，程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刘千艺在，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等候椅上。
“你手机是不是又没开提示音。”
程渊下了车就一路小跑过来，一刻没敢停，边跑边给刘千艺打电话，但就是打不通，想到刚刚在电话里他们说要先去查监控，就先往物业这边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听见刘千艺那嘹亮的大嗓门。
“没钥匙我进不了家门啊。”
他躺倒在椅子上吭哧吭哧地喘气，只感觉命都快要交代到这儿了，早上饭也没吃，只喝了几杯咖啡。
“咋、咋回事。”他失了力气，人往椅子下面滑，乔然在旁边看到，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扶住。
程渊抓瞎般在空中抓了两下，扯着乔然的衣服不放手。
“我咋眼前一片黑呢？”
他双眼发愣，变得呆傻，然后开始一点点失焦。
像这样呆傻的孩子，就算治好了也只会流口水……
不对！
“呦，你是不又没吃饭，低血糖了！”
刘千艺倒是熟悉他，抓了一把前台放的糖，撕着包装往他那边跑。
“张嘴！”
程渊没什么力气了，他觉得自己张开了嘴，但其实他的嘴像铁门一样紧紧闭着，乔然在旁边帮忙掰开了点，让刘千艺塞了块糖进去。
薄荷糖一入口，就给了几近昏迷的程渊一个巴掌。
他茫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围在他面前的一群人，问：
“这是哪儿？我电脑呢。”
刘千艺闻言松了口气，敲了他一下。林筝没拦住。
“傻啊你，你回家了！”
“回家？”他躺在椅子上歪头看人，“对，对，我回家了……我家阿虎呢！”
记忆回笼，程渊一个猛子坐了起来，大声喊着爱宠的名字，然后又在眩晕中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哎！快，掐！人！中！”
*
程渊黑着一张脸，用钥匙打开了家门，沉默地清点着家里的东西。
身后，刘千艺缩着肩膀跟在后面，讨好地笑着：
“我帮你呗。”
众人站在门口，动作整齐地低着头，很有边界感地不去看人家家里的东西。
“不用。”
程渊语气冷硬地拒绝了，自己一个人摔摔打打地收拾着东西。
“哎呀，我帮你嘛~”
刘千艺笑得更甜了，一起蹲下身捡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不用！”程渊更生气了，把茶杯从她手底下拨到自己这边背过身去。
“咋地！”刘千艺没耐心了，一改笑脸，站起身来。
“别不要好脸嗷。”
“你看我这脸还能看吗？”
程渊也生气了，手一甩也站起来对着她，委屈地指着自己脸上的掐痕。
“你瞅瞅，这给我掐的，还能见人吗？”
站在外面的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地笑声。
黄橙橙闭着眼睛转过身去，满脑子都是程渊嘴唇上面那个乌紫发黑的长方形指痕，配着程渊几天没洗已经变成齐刘海的头发，真的很“日式”。
她笑得发抖，又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笑，使劲地掐着自己大腿不至于笑得太过分。
突然，有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掐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黄橙橙睁眼看去，乔然也是满眼笑意，不过此时正看着她。
“怎么了。”黄橙橙无声地问。
“别掐太狠了。”乔然也无声地回答。还把手也伸了过来。
“想笑你就掐我吧，我肉厚。”他凑过来低声黄橙橙说，“别把自己也掐成那样……”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黄橙橙顿时忍不住了，觉得乔然真的很促狭。她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向里面正在吵架的两个人道歉。
“我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情……噗！”
顿时大家都笑成一片，正在生气的刘千艺也没忍住，看了一眼程渊的人中，也偏过头去笑。
“你也笑！”程渊更生气了。他按住刘千艺的肩膀指着自己的人中。
“来，来！你看，看看这是谁掐的？我这几天怎么出门！”
笑意一发不可收拾。刘千艺笑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暴怒的程渊顿时怒火升级，将刘千艺推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关在门外。
“在外面反省！”
大门“哐”的一声重重关上。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张开嘴巴蹲在过道上无声地大笑。
黄橙橙笑得左摇右晃，不知道靠在了谁的背上继续笑。
乔然扶了扶她，也是笑得满眼泪花。
“叮——”
电梯门打开了，物业经理带着楼管走了出来，看见挤在角落里形状诡异的众人，吓了一跳。
他往后一跳，双手抬起做出防御的姿势：
“哎呦，你们这是做啥尼么？”物业经理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秦人，到这了十多年也没改变一口乡音。
林筝咳咳两声，连忙站起来。
“啊，我们等程渊检查东西呢。”
“那你们咋不进去尼。”
“个人隐私，个人隐私。”
“哦，那额们这会儿能进去不。”
“能，能。”
林筝说着说着，语调也拐起来，帮着敲了敲门。
“我让你反省……哎，谭叔。”
程渊怒气冲冲地过来开门，一张黑脸在看见物业经理和善的笑容后顿时冰雪消融，礼貌地也笑起来。随即想起自己脸上的乌黑印子，慌张地背过身去。
察觉不对，又仓皇地转过来。几番动作下来，像个陀螺一样原地打转，后面的人再次憋不住背过去笑成一片。
“娃，你这是……”
谭经理脸上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作为物业经理这么多年，他该见的都见过了，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经验极为丰富，处理极为老到的顶尖物业经理了。
但现在，他实在是处理不了了。
这群娃是被下咧咒哩不行？
“哎呀，小程啊，你么事吧？”
“没事，没事谭叔。”程渊放弃了，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动了动五官，勉强保持住正常的表情。
“那就好，那你这家里东西查完么？丢啥么？”
“没有，只有客厅的东西被砸碎了，其他的东西都没丢。”
“都看完咧？现金啊、电脑、电视……额，还有你窝男娃滴游戏机啥，都查了？”
“都看完了，没丢。”
“喔，那就好。”谭叔点点头，光是东西碎了还好。
谭叔经过程渊的同意，进了门在玄关处看了一圈。
“那你这嘴是咋咧？”
长辈们总是关注着小辈们的身体健康，这会儿看没丢东西，谭叔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程渊的人中上面。
“咋还人中发黑尼。”
后面的笑声更大了，谭叔二丈摸不着头脑，往后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看程渊等他回答。
程渊猛地倒吸一口夏天炎热的气息，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回答：
“没事，有点上火了。”
“哎呀，还是要少熬夜，多喝水，多吃水果，少看手机，少玩电脑，多运动……”
家里的孩子大学暑假回到家已经半个月的谭叔显然很有同感。他语重心长地对程渊进行了一番劝导。
程渊也只能勉强笑着全部答应下来。
“你们几个！”正在偷笑的几个人立刻立正站好。
谭叔走出来对着他们也是那么说：
“都要注意！”
“是是是，现在都不玩手机了，都忙工作呢。”
刘千艺“谦卑”地应和：“哪有时间玩手机啊。”
谭叔面色和缓：“那也要注意休息，多喝水……”
“多吃水果、多运动！”其余三人齐声回答。
“对对对，就是这样。”谭叔欣慰地摇摇手。
“那你们检查完了下午就赶紧去趟派出所啊，别耽误了。”
“好的好的，谭叔我们就不送您了。”
“不送不送，有事联系额们啊。额们都配合。”
没事就好，他还要忙着给小区群里发消息，让大家都注意，也别一惊一乍地像那个小伙儿一样慌里慌张的，以为谁受伤了。谭叔隐晦地瞄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乔然，微微摇头，进了电梯里。
“好好好，不送了啊谭叔。”
刘千艺伸长脖子，客气地送别了谭叔。
10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黄橙橙和林筝对视了一眼，她挑挑眉头，向林筝挤眉弄眼。
“咳。”林筝能怎么办，她也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了。
“那我们就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再去派出所一趟好了。程渊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有人给了梯子，不下白不下。程渊嗯了一声：
“我请你们到楼下饭馆吃，今天麻烦你们了。”
黄橙橙蹦起来捂住准备开口的刘千艺。
“好啊好啊，我这会儿都饿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她捂着刘千亿的嘴，艰难地往电梯那边走。
“乔然，帮我摁下电梯。”
乔然跟在后面，伸手按了下行键。电梯门开了，大家一窝蜂挤了进去。
程渊和刘千艺两人站在对角线的两端，都拉拉着个脸。
黄橙橙抿着嘴巴，嘶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下林筝，看她摇头，又怼了怼乔然。乔然低头看她，看见她招手便弯下腰听她说话：
“戴口罩了吗？或者有没有创可贴啊？”
乔然闻言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翻了翻口袋，幸运地找到一个创可贴。小小一个印着许多贴画，很是童趣。
黄橙橙拿到手后，顿时闭着眼睛紧抿嘴巴，压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笑意。
林筝一直关注着，看见那个创口贴也是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扬起脑袋深吸一口气。
黄橙橙将那个创口贴捏在手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没胆子，一边偷笑一边抬头向乔然用眼神求助。
救命！
我？
对啊，救命啊男子汉。
乔然顿时长舒一口气，接过创口贴，一脸正气地开口。
“程先生，我这有个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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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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