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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陆维默了一阵,又与宁彩霞道:“妈,六个月之后才能离开,我们必须要交换身体,不然很容易出事。”
宁朝霞不明所以:“能出什么事儿?”
陆维:“就算您可以半年不参加朝中庆典,但您能六个月都不上朝不到任吗?单看这次状元府走水便知,皇帝必是对你起了疑。”
萧卷卷想不通陆维为何这么说,问道:“陆状元不过一个刚入朝的六品官,皇帝为何对他起疑?”
陆维:“刚刚来的路上,你将入宫之事讲与我听,当时你说的是大理寺查办的状元府走水一事。”
萧卷卷“嗯”了一声。刚刚来的路上两人虽闹了不愉快,但在陆维的追问下她还是将进殿之后与皇帝的对话统统复述了一遍。
“可这与皇帝怀疑陆状元有何关系?”
“刚刚送岳母回来的官差,穿的是刑部的官服。若是大理寺查案,只要无需复查,押人、派送也理应是大理寺的人。”
萧卷卷根本就闹不明白什么大理寺、刑部的,听着陆维说起这些脑袋嗡嗡直响,道:“所以是什么意思?”
陆维:“说明皇帝私底下在查陆状元。”
萧卷卷:“啊?”
宁朝霞也问道:“查他,哦不,是查我,干什么啊?”
陆维十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尽快换过身体,有什么事我也好应对。”
“那就换吧,我看定国侯对你也腻歪了,这么多天就来看了你一次,再就问都没问过了,约莫就算换一下,他以后也不会来占便宜。”而且你们换一下我也不用再天天看着你那张面瘫脸了啊哈哈哈。
萧卷卷觉得,距离与陆维拜拜又近了一步。
“可是姥姥,要是你变成爸爸那个样子,是不是每天就跟卷姐在一起了?”
宁朝霞皱眉思索了一下:“应该是。”
陆绵瞬间好像霜打的茄子:“可是我想你和我每天在一起。”救命我才不要和爸爸住在一起!
萧卷卷哪会不明白陆绵的想法,可眼下却也只能劝道:“绵绵你忍忍,等咱们都回去就好了。到时候你和姥姥天天在一起。”还有妈妈。
陆维并未想到自己变成了个讨人嫌的讨厌鬼,也不知她们娘仨对他全都抱着用完就甩的心态,只道陆绵是宁朝霞带大的,祖孙俩感情深厚。
“但我并不确定交换身体的方法,只总结了一些,咱们可以先试试。”
说罢,陆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的萧卷卷和宁朝霞目瞪口呆。
萧卷卷忙摆手:“不行不行,就先不说用铃铛互相叫魂这个了,实在太荒唐。就说这个打雷时跳进湖中和互掐脖子进入死亡瞬间,这两个搞不好真就嘎了啊,到时候气儿都不喘了你和鬼互换吗?算了吧算了吧。”
陆维思忖了一下,问道:“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么?”
萧卷卷想了半天,嘟囔了一句:“不行就不换了呗。”
宁朝霞也觉得陆维所讲方法并不靠谱,附和道:“对对对,不换了不换了,咱们跑去个没人的地方躲上个半年也一样。”
陆维叹息:“皇城脚下,往哪里躲?若时空缝隙不在东都倒还能去外地躲躲。”
萧卷卷不以为然:“有什么不能躲的?你以为是二十一世纪吗满大街都是电子眼。”
听她说完,陆维用鼻息轻哼一声,声:“你以为没有电子眼就全是疏漏吗?古代的官差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躲进深山老林照样能给你揪出来,到时候你便是哭爹喊娘又有什么用?”
萧卷卷顶看不上他这股子傲慢劲儿,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偏好像高人一等那样挖苦说教。
“我还就不信了,怎么就不能躲!你聪明你厉害,你看看你想的那些烂法子?我看你就是想把我们仨都撂在这里,自己回去找你那师妹双宿双栖吧!”
“萧卷卷你能不能好好讲道理?”
“你才是能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趾高气昂的显得你好厉害哦!”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
“不可理喻!”
“臭美把你就,谁要理你?”
宁朝霞最烦两人吵架,吵的她脑仁乱作一团,耳边也是嗡嗡嗡的好像有一百只蚊子在朝她进攻。
“好了好了!别吵了!”
宁朝霞大喊一声,好在这库房无人接近,没人听得到她这一声吼叫。
“不躲了不躲了,就按女婿说的,试试这些法子,能平安回去最重要。”
萧卷卷嗔怪的瞪了一眼陆维,又道:“可万一要是出事了,还谈什么平安回去,要我说一家都死在这里算了!”
宁朝霞一听这个“死”字便来了气:“小王八蛋,你再敢和我说一个‘死子’我现在就捏死你!”
说罢她使劲捏了萧卷卷胳膊一把,不成想她现在是个青年男子的身躯,看着文弱力气却是大的可以,掐的萧卷卷疼的小脸都拧成了一团。
见她抱着胳膊眼泪打转的模样,陆维顿时就忘了自己正在生气,冲到她坐垫旁边扶起她的胳膊就揉了起来:“别哭,岳母也不是故意的。”
约莫这胳膊定是被掐紫了,伴随着疼痛,萧卷卷更是生气,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忽悠一下便流了出来,抽噎着埋怨起陆维:“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一滴滴的眼泪落在草垫上,眼看着渗进枯草里,实际上是砸到了陆维的心里,只觉得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只要萧卷卷不哭就行。
陆维又是用手又是用袖子的给她抹起眼泪,手忙脚乱的样子甚是笨拙:“行,你说是谁错就是谁错,别哭了,等回去我给你抹点药,很快就好。”
宁朝霞看着萧卷卷也是心痛莫名。可她就是听不得个“死”字。
萧卷卷的父亲在她十四岁那年就去世了。
那阵子宁朝霞在医院里,今天见着一个死的,明天听说两个死的,从一开始的揪心,到后来的麻木,等萧建国断气的时候,宁朝霞已经是一点悲恸的反应都没有了,连追悼会的时候也就是握着萧卷卷的手沉默不语。
三个月后她收到萧建国给她提前定好的周年礼物。
礼物的卡片上附了一段话:
小霞,不能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本来想着把以后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周年礼物、生日礼物都给你定出来,把想说的话都写在卡片上,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定礼物了,真是对不起,其实是想亲自送你的。
祝我俩珠婚快乐。勿念。保重。
宁朝霞放下那张卡片时,眼泪默默地挂满脸。
她紧盯着家里那扇大门,那扇她等了三个月都没能听到的熟悉的开门声,终于意识到,她要等的人,不会再出现了。
那个发脾气时能哄她的男人,陪她在院子里看日出的男人,嚼着齁咸的饺子却说好吃的男人,结婚证上与她相互依偎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萧建国,死了。
就是没有了,再也回不来了,永远的消失了。
打那时开始她便听不得个“死”字,连带“死”字的词儿都被她在家明令禁止,谁说一句立马翻脸。好像没有这个字儿,生活便多了些盼头。
此番正是家人落难之时,她最宝贝的女儿却口不择言的说出她的禁忌,宁朝霞这才一时气急了使劲掐了萧卷卷一把。
掐的心疼,却不后悔,看你这臭孩子以后还乱不乱说。
只是还没等宁朝霞消气去哄自己的大宝,陆维便献起殷勤。
俩人到底还是夫妻,宁朝霞没去打扰,拉着陆绵到一边去装背景板了。
陆绵跟在宁朝霞旁边,却时不时回头看陆维二人,心里莫名的奇怪,爸爸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
陆绵人生六年里,从未见过陆维这般紧张的模样。
她思索了半天,突然眼前灵光一现:失策!卷姐,你要是以前多哭哭,撒个娇什么的,咱俩是不是日子还能过好点儿!
她没想到萧卷卷哭成这样完全是生理性疼痛,心理上的委屈她倒是向来能忍。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再忍忍,只要不是让她忍着不上厕所,啥都能商量。
实在是忍不下去的话......目前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例如近期这个情形,她便是忍无可忍了,也只能是再忍忍,充其量也就是发个小脾气,闹个小别扭,掐一把自己流点小眼泪什么的。
这很符合她一贯的做人风格:忍者为王。
总之没有爱了,一切皆为表演,又何必去在意那么许多。
无语抽噎半天后,萧卷卷觉得胳膊好点儿,抽了抽鼻子道:“对了,皇帝让我禁足三日,所以明天开始我就不能来了,待解了禁足我再来看你们。”
宁朝霞忙紧张道:“皇帝禁你足了?还罚你没有啊?”
萧卷卷笑道:“没有了,只是禁我三日足,陆维白天会过来。”
听闻此言,陆维眉头微蹙,立马变脸道:“然后留你与那八皇子独自相处?”
萧卷卷略在崩溃边缘,只能默默劝解自己:莫与傻子讲道理。
默念了几句之后,她才道:“我想办法,不见他,不见他,行了吧。”
陆维这才作罢。
等到他们从库房走出来的时候,陆维和宁朝霞双目通红,脖颈也是一圈黑紫。
这是刚尝试完濒死互掐,没成功。萧卷卷甚至不记得她刚刚怎么就同意让他俩进行如此蠢笨的行为。
现在陆维依旧住在瑶姨娘身体里,陆状元的芯子也还是宁朝霞。
三个大人面露颓败,就连陆绵也是尚在余惊中,却突然见一双闪亮的眼珠子盯着他们熠熠发光。
宁朝霞仔细一看,那双眼珠子的主人是一二十多岁、体魄强健的小伙子,目光透亮的看看萧卷卷,又看看陆绵,脸上是遮挡不住的激动澎湃。
宁朝霞心中预感不佳,又看看萧卷卷。
只见她闭眼皱眉,为难的点点头。
艾玛,金旺长这样啊,孔武有力正当年啊!这咋揍啊,尿沙发那笔帐只能等回到现代再算了。
宁朝霞无望叹息,却见金旺哈赤哈赤的跃到她跟前,围着她疯狂吸嗅起来,继而屁股狂扭。
是姥姥!姥姥姥姥,金旺可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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