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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丁泛简直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独自在星传的石屋里待着,饿得昏了过去,等星传回来的时候已然叫也叫不醒并且没反应了。
星传自然很着急,结束战斗跑来道谢的阿榭乱出主意,丁泛仍旧昏迷不醒……
最后他被梦中变得干枯苍老、双眼涌出银泪的月莎吓醒了。
怎一个“丢人”了得!
丁泛惊魂未定,门外又跑来了找麻烦的家伙。
是赫提。
同样结束大战的赫提跑到星传家门口寻衅滋事——被星传赶跑了,然后,赫提跑去找族长告了状。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赫提带着月莎,星传不情愿地带着丁泛,身后跟着看热闹的阿榭,来到了族长和族人们面前。
“不用理他。”阿榭完全不在状况内,还在满地踢腾,“看我看我,看到了吗,部落最强的战士,就在你的面前!”
“你就是为我披上战甲的神之使者!”
丁泛莫名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在他生活的世界有个说法叫“社牛”,那一定是因为大家都没见过社马,所谓社人先社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丁泛不由自主地扶了扶额头,试图制止自己的脑子继续放飞。
星传的爪子立刻扶在了他身后,沉声问:“还好吗?”
“还、还行。”丁泛艰难地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没办法,地上的月莎都只有进的气、快没出的气了,他不能太过中气十足,“我没事。”
“族长!他只是在假装虚弱!”赫提凶恶地呲了呲雪亮的牙齿,一张黝黑的豹子脸上满是愤恨,“是他故意把月莎放了下来,让她同时被炽日和地面炙烤!他想杀了月莎!”
丁泛觉得这种时候需要讲讲道理:“不是你把她吊在柱子上的吗?如果你把她放在石屋里,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族长!他并没有任何问题!”赫提又冲着族长呲牙,“星传说他因月莎中毒是在说谎!月莎绝对不可能毒杀他!”
按赫提的说法,两个俘虏杀来杀去的,找族长又有什么用,想让族长说什么?让族长来主持俘虏们之间的决斗?
丁泛在心里疯狂嘀咕,倒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叭叭说个不停,暂时也就没出声。
这个赫提吧,真是怪倒霉的。
赫提可能是看到月莎躺在大路中间就跑来找星传了,结果星传正在因为丁泛昏迷喊不醒而着急,自然没给他好脸色——据阿榭说,当场就把赫提拍出去了好几米!
赫提差点气死,爬起来就去找族长告状,把问题上升到了星传不好好巡逻、和新俘虏一起杀老俘虏上。
问题是,族长要管这种事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族长,族长沉吟不语,微微垂下了双目。
族长看上去怪严肃的……丁泛悄悄打量着初次见面的族长的长相,在心里如是说。
星传本来说要带他来见族长,拒绝集体劳动,他还想列出一些全新串珠组合忽悠族长呢,星传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后来就带来了阿榭,他刚给阿榭做好装备,新的大战就开始了。
好忙!短时期内也忙了太多事情了!
幸好结果是好的,阿榭对自己的新装备满意无比,效果大概也很不错。
她一直用高大神勇非常占地方的兽形在族人集会的场合踢腾,也没有人出来呵斥阻止,一看就知道这场战斗里她绝对是大功臣。
阿榭一直站在他们这边,很明显地表现出了支持的意思,族长要做什么决定估计都得认真考虑一番。
丁泛擅自把局势想得暗潮汹涌,就听族长开口了,说的是:“对部落有用的,留下。”
“月莎很有用!她掌握着许多利用矿石的方式,是那些俘虏不配合!”赫提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担心只要月莎就够了!等她把矿石的秘密告诉大家,其他俘虏都不需要——”
“她没有说。”族长的声音似从喉咙深处蹿出来似的,猛然撞到了赫提面前,让他再无话说,“好好处理她。”
赫提四爪抓地,整个身体后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星传和丁泛,低头叼起月莎的衣服,把她提了起来。
丁泛一瞬间有点害怕月莎已经融化变软了,被提起来的时候滚落得七七八八——呃,别想这么可怕的场面!
还好还好,赫提成功叼着月莎离开了。
丁泛被脑海中冒出的场面吓到,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立刻屏住了呼吸,
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如同被刀削成的严肃面孔。
“炽日人。”面孔薄无血色的嘴唇间冒出了几个字,“不要耍花样。”
丁泛的背后就是星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长毛隐约搭在自己身上,两人距离就是这样的近。
星传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手护住他,任由族长眼珠动也不动的刻板面孔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丁泛大气都不敢出,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族长的面孔这才悄无声息地散去——他本人并没有移动,仍旧站在众人的中心,冷漠地瞥了两人一眼,挥挥手表示可以散了。
“族长族长!”阿榭快活地跳跃着,来到族长身边,“不举办一场赞美我英勇表现的晚会吗?”
有人反驳:“这里哪有晚上。”
阿榭立刻说:“可以去我家附近办……”
丁泛定了定神,转身拍拍星传隆起的肌肉,轻声说:“我没事,别担心。”
难怪他感觉到星传的长毛贴过来了,原来星传又呈现出了爆发的姿态,肌肉隆起、体形变大,表情当下仍有些凶恶,想来是表明立场威慑过族长了。
可惜,那张面孔是无形之物。
不怪星传没有出手阻挡,挡估计也挡不住——丁泛已然有所察觉,逼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面孔应该是某种法术,在自己偷看族长与之对视的一瞬间,给了对方施展的机会。
星传肯定为了居然没能保护他在生气吧?也不知道要气多久。
星传在族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扶着丁泛的肩膀转身,嗓音沉稳地说:“没事就好。”
丁泛凭借星传的表现无法判断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便再次拍了拍星传的胳膊。
“星传!”尚未散去的族人中有个鼠灰色的兽人说,“没有血咒,你不怕被这个炽日杂种烧死吗?”
“就是就是,住在你附近的,家里的小崽子们都被吓哭了!”
“快些给他下血咒!”
“快一点!”
“就在这里!”
“就算他做得还不错,也不能逃脱血咒的惩罚!”
……
丁泛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星传,由于身高差距,只能看到星传无动于衷地昂着下巴,嘴角抿出了坚忍的弧度,连毛发都没有动摇。
果然,星传会听这些才怪。
“星传!”阿榭“踏踏”地跑了回来,“晚上带他来参加我的庆功晚会!”
“其他人都不参加也无所谓。”她调转马身环视着族人,“为我披上战甲的人必须要来。”
周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丁泛知道阿榭这是为他们撑腰的意思,不禁为对方讲义气的行为有些感动。
还好闲来无事已经准备好了感谢的小礼物,希望她能喜欢吧。
星传护着丁泛,阿榭殿后,三人很快回到了家。
进了门,丁泛还没来得及拿出礼物,阿榭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因为星传家……满地都是新大陆等待去发现。
“哇!它好能挖!”阿榭变回人形,蹲跪在四爪狂刨石头墙的串珠小狗旁边,“一会儿不会把墙挖倒了吧!”
丁泛看着墙脚被挖出的浅坑,尴尬地把另外几只在石屋里到处拆家、留下了一些些划痕的小狗们抓了起来,最后捏起最大的这只,一并放在了臂弯里安抚地摸了摸。
怎么说呢,如果阿榭不问——不强烈追问,他还是别说这些是什么了。
星传刚才表现得风轻云淡,实则胎骨小狗们气得在家里刨墙这种情况,说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这是什么啊?!是什么?为什么那么灵活,还能刨墙!”阿榭闪着星星眼凑到了丁泛面前,“是你做的刨墙工具吗!”
谁没事刨墙干什么!丁泛愈发认定自己应该为星传保留一点秘密和面子了。
可惜,阿榭视力很好,看得非常清楚:“哎?啊……哦!我明白了!哈哈哈!”
“里面是星传的胎骨啊!”她笑了起来,“难怪这么会动!”
“这个好厉害!”阿榭不无羡慕地说,“可惜我的胎骨早就送给我的爱人了,不然也可以这样利用起来,感觉很有意思!”
丁泛一怔,随后悄悄松了口气。
阿榭居然没有说星传幼稚,看来胎骨与幼稚挂钩也不稀奇了?还是说以阿榭的性格并不觉得幼稚?
总而言之,星传的面子保住了,还好还好。
“谢谢你今天为我们说话。”丁泛立刻拿出之前做的黑色小马递给阿榭,转移了话题,“这是用边角料做的,你拿着玩吧。”
“哇!”阿榭双手接过小马,“它好像我!”
丁泛只是做出了马的形状,并不觉得那里很像,不过她本人喜欢就好。
“我还是去把胎骨要回来吧!”阿榭嚷嚷着站起来,“我也想要会动的这种!感觉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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