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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是......’
‘神明的孩子。’
‘独自想象着,遥不可及的光辉。’
被扯掉耳机线的接口关不住因悲伤而低颤的声线,然如同脚下被争执所淹没的破碎屏幕,它们都得不到两位主角自身乃至看客们的分毫关注。
‘越想触碰你,我的阴影越深刻。’
‘可我仍然恳求,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那歌声混在嘈杂声嚷里忽上忽下,听不真切。千星落后了一步,目光越过一众看热闹的脸庞,定格在走廊窗台下方两道对峙着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
他拍了下前面同学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对方被他突然靠近的气息惊了一瞬,随即在他清澈而温和的目光下略有些磕绊地回答:“那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有人在吵架,但具体吵什么不是特别清楚。”
“你认识他们吗?”
千星将“他们是不是很有名”换了种说法。他很难不这样问,毕竟霓虹社会充斥着许多默而不宣的距离感,不好奇不打扰是维系着这张紧密而脆弱的庞大蜘蛛网的前提之一,因此吸引了众多视线的主体身份便得一探究竟。
他原以为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却见面前的男生视线游移了一会儿,目光纠结地闪烁片刻后方才支支吾吾回答:“认识的。”
“左边高一点的棕色头发是偶像科二年级的小林光希,右边红色头发的是普通科的小林裕一。他们是堂兄弟。”
“听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平时也基本形影不离,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他们两个那么激烈地吵起来。”
‘而且小林光希还是出了名的千星狂热粉。’男生再次向千星投以欲言又止的眼神,心里默默吐槽,‘要知道这人刚入学就因为跟同年级另一伙人打群架出了名,理由是他们背地里说千星坏话。’
“小林......光希。”千星轻喃这个名字,“啊。”
“是他。”多年前,男孩倔强又脆弱如受伤幼兽的眼神一闪而过,千星屈起食指抵住下唇,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感慨:“这不是有好好在长大吗?”
男生没听清千星在呢喃什么,他只能看见千星稍稍恍了下神,随即露出些许了然神色,心下不禁诧异:‘怎么感觉他们是认识的。真假?’
两人交谈间,注意到千星没能跟上的朔间零等人也凑了过来,其中犹以一头鲜亮橙发的月永雷欧最为显眼,他猫着腰挤进人群,攀着窗台从千星胸前探出头,一抬眼正巧与下面两人情绪难消的面孔撞上。
月永雷欧的神情稀疏平常,甚至有些近乎于冷漠,小林光希却当即瞪大了双眼。皱缩的瞳孔、铁青的面色陡然击散他蓄势待发的怒焰,令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尤其当他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千星,浑身更是如触电般战栗,仿佛终于回过神般连连后退几步,大步流星地背对着他的堂兄弟和围观群众匆匆离去,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啊咧?是小林啊。”月永雷欧撑着脸,话语表明了他们至少是认识的,而千星也在下一秒得到了答案,“自从他退出Chess后就好久没见过他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会留下来,结果却是第一个就离开的。”
千星从他看似平静的低语中听出几分困惑与失落,不过雷欧没难受太久就调整好心态,他正在学习渐渐淡忘过往发生的恶意,哪怕成效缓慢,至少方向是对的。
“嘛,没关系。我还有濑名千星你们。”他笑得率真而明媚,“哼哼~真期待啊,等写完那几首歌就一起在舞台上唱歌吧。”
“听你的口吻,究竟是写了多少首啊?”千星忍不住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感觉自己正在撸一只被阳光晒得惬意的小狮子,“我倒是无所谓,但泉一定会痛并快乐吧。”
天性不服输的濑名泉绝对会跟月永雷欧严苛的及格线死磕到底,不过磨练下来对他本人来说也是件好事。
明明这样想着,千星的内心却始终有种想要低叹的隐忧——卸任Chess队长后,雷欧是不是对他和泉过于依赖呢?可是,旁人要怎么忍心去怪罪心被摔碎的小国王,而心碎后又支离破散地将碎片黏合起来的小国王更不屑于被保护与同情,他惊世绝艳的才华注定了他的孤独与骄傲。
“雷欧有想过重新组队吗?”
“唉,千星在邀请我吗?”雷欧亮晶晶地回望,兴高采烈地鼓掌:“好哦好哦,千星想要怎么使用我都可以哦。”
就是因为你这样回答才难以放下心的。
“只是随口问问,我可没有把人当工具使用的奇怪癖好。”千星无奈,他的身份太过显眼,周遭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又实在有点多,导致很多话他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确表露出来,“但期待和你合作的那天,是我的真心话。”
暂时先把话题转移到合作层面吧,以雷欧和泉现在的状态去强行解开心结,大概会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结果,而这绝非他的本意。
千星最后隐晦地睨了眼小林光希离开的方向,在心底小声嘀咕着:‘那孩子为什么会第一个退队呢?’
他隐隐预感这将会是把重要的钥匙,至于怎么把握住这个钥匙,能取得帮助的合适人选已昭然若揭。
“零。”当远离了凑热闹的人群,千星轻轻拽住朔间零的袖子,原本在与其他几人闲聊的朔间零察觉到动静后立即低下头来。
“你有社团的资料吗?”
朔间零稍显意外地挑眉:“自然是有的,但我原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说的不错,出于繁忙行程和个人方面的思考,千星一开始的确并未将社团活动放进学生生涯的考量中,毕竟他们学校也没有强制加入一个社团的规定。
“唔,是策划部的建议,他们认为适当参加社团有利于巩固我的个人形象。”千星滴水不漏地解释道,“而且听说偶像科的学生都有参加社团,唯独我不加入,确实显得我不太合群。这样仔细思考,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便想着多了解些以更好确定我究竟选择哪个社团。”
策划部的经理确实曾提议利用社团活动丰富人设,所以这并非假话,不存在被人质疑的余地。
‘并非假话,只是没有把真话说全。’
朔间零迅速将他的未尽之言补全,他揽过千星的肩膀,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尽心竭力帮忙才行。”
“有要求吗?尽管提。”
千星弯了弯眼,简短地回道:“详细点就好。”
“嗤。”朔间零趴在他的颈窝蓦然笑开,被千星需要的感觉轻易令他感到心情愉悦,“别担心,获取资料这件事,这座学院里没人能比得上本大爷。保管帮你做出最可靠的参谋。”
他言有所指,千星登时知道对方理解到他的意思。
这让千星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有别的手段调查学生资料,但有些藏得比较深的细节,果然还得拜托最熟悉这所学院的人来办,更何况他还暂时不想惊动星海清雪和茨他们。
“千星要加入社团吗!”仁兔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嗅出些许不同寻常的讯息,但他向来不对千星的决定发出质疑,便没多想,仅仅抓取了表层含义一脸期待地询问:“要不要加入我们网球部?”
“泉亲也在哦。”
“哦呀,不能偷跑呢。”朔间零微微一笑,他牵起千星的手,做出标准的邀请礼:“那本大爷也不能输才行。”
“多考虑考虑我们轻音社如何?我记得你挺想尝试Rock和Blues的风格。”
落后一步的月永雷欧左看右看,哪怕他不算热衷于自己的社团活动,此时也毫不犹豫地环住千星另一边臂膀,畅想道:“呐呐~我也想和千星一起参加社团活动~有千星在身边,一定会很有趣?。”
“虽然濑名和仁兔都在网球部,但我们弓道部也有我和敬人哦~”他骄傲地哼唧,“人数上,我们也有优势呢!”
“是是,我都会列入参考意见的。”千星作出投降的手势,开玩笑般说道:“说不定到最后,我会自己组建一个新的社团,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哈哈哈,确实有这个可能。”月永雷欧晃了晃呆毛,“有千星作为招牌,大家肯定会像追寻花蜜的蜜蜂一样蜂拥而来,然后一跃成为最火爆的社团。”
他似乎想到什么场景,语气都忍不住上扬了几分:“既然如此,不如预测点更有趣的发展~?凭借千星本身可怕的吸引力,放在传统RPG游戏里,身份基本不是勇者就是魔王,无论哪种,只要你振臂一挥,就有人毫不犹豫冲锋陷阵,充当你的剑、你的盾、你前进的旗帜。”
‘敏锐而大胆的家伙。’千星对这个说法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虽然他目前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有一点确是能够明确的——
“魔王有一个就够了。”
“啊......”雷欧发出咕噜咕噜的泄气声响,仿佛一只瘪掉的气球,千星不明所以地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他也不躲开,而是埋头在千星臂弯里不满地嘀咕:“狡猾,太狡猾了!”
“我的头和脸明明只有小琉可能随便摸。”这么抱怨着,雷欧却没半点推开千星的意思,“呜哇哇哇哇,都怪你!”
“害得我inspiration都中断了~~没有妄想力的家伙们!”
“不是Leo亲在做些无依据的幻想吗?”仁兔吐槽道,谁都知道梦之咲有且仅有朔间零这位公认的“魔王大人”,以千星那般温和的性情,还不如指望他成为治愈人世的天使。
‘不,这个并不想,谢谢。’千星扶额,哪怕无法准确得知他们在想什么,多年的相处也能让他从仁兔的神情猜出大致意思,那周身仿佛冒小花的效果通常会在仁兔在心里给他吹彩虹屁的时候出现,‘但愿别太离谱......’
“好啦。我会在看完资料后认真考虑的,现在连我本人都没定论,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更切实际。”
“趁我这两天没有行程,大家难得聚一聚,有什么想吃都可以提出来哦。”
“西餐厅~咖啡~~”
“我都可以,千星有推荐的地方吗?”
“我想想,有个朋友很了解周边的店,我特意咨询过,有家开了很久的西班牙餐厅似乎很正宗,老板是西班牙人来着。”
“嗯哼~那就这家吧。本大爷也有段时间没吃西餐了。”
“OK,那我先拜托老板给我们留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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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千星所言,他的行程只空出两天休息时间,因为此前采访透露过的新专辑已进入制作的尾声,现阶段曲子都已录好,包括被认定为情感最难把握的主打曲《窗》,后续只需拍好MV基本就大功告成。
当然,这个最难把握是对别人。作为专辑主旨概念的提出者,对千星来说,这首歌从demo采样到正式编曲,再到最后录音室录音,都如同冰上滑行般流畅得不可思议。
录完音就到了MV拍摄环节,摄影棚里,Cody正最后确认着千星妆容。基于本次主打曲梦幻明丽中暗含怪诞,哀而不伤的抒情曲风,她并没有给千星上过浓的粉底和色彩,而是最大限度地做减法,呈现出“伪素颜”的效果。
Cody暴言:这张脸就是风景!还整什么花里胡哨,再美的风景都是这份华丽颜值的衬托,衬托啊,各位!
千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好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他拿在手里瞄了眼信息的发送人,眼睛不由一亮。
“姐姐,我可以去个厕所吗?”他仰头问道。
“没问题,别弄花妆容就行。”
“嗯嗯,谢谢姐姐。”
千星跟经纪人和保镖们打了声招呼,便拿着手机进了隔间,他点开朔间零发送过来的内容,里面正是各个社团的整理版资料,包括社团的创立历程和人员变动,因为是公开资料,学生会那边给得很干脆,就是整合起来废了点时间。
“帮大忙了......”千星轻慨道,并快速翻阅起来,在各个文件的搜索框中录入“小林光希”四字,很快,他便在红茶部看见了这个人的相关资料,“......居然是红茶部。”
印象中,那人也说过自己喜欢喝红茶来着,如果是他,选择红茶部可能性很大。
他扫了眼红茶部部长的名字,指节轻微抽动。
然下一秒,他就重新专注回先前的思路:“算了......我想下,红茶部的活动地点......记得是在庭院那里吧。”
“住校,非走读。那就是晚上也有概率遇见。”
千星将资料存入私密档案,再将聊天记录一一删除。他垂眸思索片刻,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个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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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写完,要是明天有时间会继续更,今天就先停在这里吧。
绞尽脑汁思考千星新歌的歌词中。(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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