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颜川

　　颜川到了奉天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骆少川提出先找个酒店休整休整，司徒颜则表示速战速决，先办正事，就拉着骆少川去找方怀瑾的辩护律师李恒普了解情况。
　　颜川推门进去，“你们是？”司徒颜亲切出声，“李恒普师兄，”那人怔愣，“我，司徒颜！”“哦！你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二人也不介绍骆少川，李恒普就拉着司徒颜进屋，骆少川挑了挑眉跟上。
　　司徒颜和李恒普寒暄几句，“我现在哈尔滨，暂住老师家里，帮着陪伴一下师母。”
　　“那就好！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虽然我在奉天，但在哈尔滨还是有些关系的。”
　　听了李恒普这话，骆少川不以为意：你在哈尔滨再有关系还能比我强，司徒哪轮到你帮忙！司徒颜点头，“师兄，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这次来，是有个案子想问问你。”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门，说吧！哪个案子？”
　　“方怀瑾你还有印象吗？”
　　李恒普扶了扶眼镜，“怎么会问这个案子？”
　　司徒颜解释，“偶然翻到的，我看卷宗上写的证据确凿，那为什么你要给她做无罪辩护呢？”
　　“无罪辩护是方怀瑾坚持做的，”李恒普还没说完，骆少川肩膀碰了下司徒颜，突然开口，“所以她花钱请个律师，就是来指导你的？！”
　　李恒普表示自己和周泽夫妇都很熟，和方怀瑾是好朋友，自己建议过，但方怀瑾坚持做无罪辩护。
　　司徒颜没有理会骆少川，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恒普犹豫，“这个，涉及到当事人隐私。”
　　司徒颜想了想，道出周墨婉，“他们的女儿，周墨婉，是我们的朋友。”
　　李恒普也不再推脱，开始回忆。当年，那段时间，周泽沉迷作画，灵感有些枯竭，李恒普做了阑尾炎手术，在家闲着，就去找周泽，带他去酒吧放松放松，结果周泽就在酒吧认识了个女人葛爱，还把她接到了家里当模特，二人有了不该有的情愫。大概就是案发前的一两天，葛爱向方怀瑾挑衅，表示自己终究会和周泽结婚，而她早晚要离开，到了那一天，葛爱会把那个房子大改造，把厚重的窗帘拆掉，然后夕阳西下的时候，金光洒到葛爱坐的沙发上，那将会是周泽最喜爱的美画，方怀瑾不理会葛爱的挑衅；因为方怀瑾一向心思紧密，见她没什么情绪，我们还以为这事儿就会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她会从自己的哥哥李恒顺的实验室偷吗啡，毒杀周泽。
　　案发前一天，方怀瑾的妹妹安秋子，撺掇着年幼的周墨婉对周泽做了恶作剧，周泽提出想要将安秋子送回老家，方怀瑾为此和他大吵一架，因为安秋子跟她是同母异父，且从小缺乏关爱，所以方怀瑾对这个妹妹一直很疼爱。
　　根据警方的调查，在方怀瑾外套里搜出来了吗啡，她是利用给周泽拿酒的时候下毒的。那一天午饭他们又吵了一架，好像是周泽问方怀瑾说，送走也不行，留下也不行，到底想怎么样？方怀瑾反问他还要伤害多少人，然后周泽表示现在不想再讨论这事，现在就需要一杯酒，方怀瑾帮他去拿的，也就是那一杯酒，断送了二人。
　　司徒颜询问相关人，“你哥哥，对方怀瑾？”
　　李恒普说他们的往事，“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哥从小就爱慕方怀瑾，但她爱的是周泽，可又不拒绝我哥；而周泽一直沾花惹草，但多少会在方怀瑾面前注意一些，所以，他们就结婚了。法庭判决方怀瑾谋杀成立，我跟方怀瑾说了，可以争取轻判，但方怀瑾喊冤说周泽自杀，坚持要我做无罪辩护，最终被执行死刑。”顿了顿，看向司徒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冤情，但我作为亲历者，我觉得这当中没有冤屈和隐情。”
　　司徒颜提出疑点，“她为什么坚持周泽是自杀？”李恒普表示或许她想给自己留最后的体面吧！大致了解清楚后，司徒颜带着骆少川离开。
　　颜川出去后，骆少川断定，“这案子有问题吧！”
　　司徒颜表示惊喜，“看出这个案子的破绽了？！”
　　骆少川笑笑，“嗐！那还用看吗？从你问话那个架势我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啊！”
　　司徒颜笑笑，“你不是要去还卷宗吗？现在走吧！”说完就去往奉天警局，骆少川莫名，迅速跟上。
　　沈夫人到女子师范学校，问周墨婉，司徒颜和骆少川一晚都没回来，是否知晓他二人去向，周墨婉到警局打听，才得知颜川连夜赶去了奉天，告知沈夫人一声就追去了奉天。
　　颜川将卷宗带到警局，见到了处理东方快车谋杀案的警长，“呦，骆少爷，有失远迎啊！这位是？”
　　颜川放下箱子，骆少川看了眼司徒，“司徒先生啊！”
　　“哦！你看我这记性。”
　　颜川也不计较，“行了，老包问你们借的东西，我给你们还回来了啊！”
　　警长客套道：“这种小事儿，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您说一声，我就找人去取嘛！”
　　骆少川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我们来还有别的事儿。”司徒颜拿出方怀瑾的卷宗，“我想请问，当时处理这个案子是谁？”
　　警长看了看告诉颜川当时负责的是张警官，现在差不多就要退休了，老油条一个，经常溜号，可以去赌场打听一下，兴许能碰上。
　　颜川两人在赌场堵住了张警官，骆少川拿手套拍了下他，“张警官，方怀瑾认识吗？”
　　那人兴致勃勃地数着刚赢的钱，头也不抬，“什么方怀瑾，不认识！”说完就把钱往兜里一揣要走。
　　司徒颜拦住他的去路，“有个周泽，是画家，死于妻子方怀瑾端来的酒里的吗啡，现在有印象了吗？”
　　那人不耐烦地扫视颜川，“你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案子结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案卷上证据不够充分，我要知道细节。”
　　“不充分就不充分，关我什么事。”
　　骆少川不等司徒颜再跟他废话，揪住他的衣领，拖出赌场，找了个茶馆坐下，“问你什么你说就完了，哪那么多问题！”说着拍了几张钞票在张警官面前，却没有松手，“你害了条人命，这么无所谓呢？！”
　　张警官看着骆少川手底下的钞票，眼神儿都直了，“那判错是法官的事儿，天下乌鸦一般黑，能结案，谁在乎证据充分不充分呢？！”
　　骆少川一脸不屑，“哦！那林子那么大，你为什么非当那黑漆漆的乌鸦呢？”然后也不等他回答，手指点了点手下的钞票，“现在能跟我们好好聊聊吗？”
　　张警官满脸堆笑，“总比当白的好！当然能！”
　　骆少川松开了手，张警官立马伸手，被司徒颜按住，“我不觉得，当只白乌鸦有什么不好的！”
　　张警官焦急的盯着钞票，“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嘛！”
　　司徒颜笑笑示意他把手放下，张警官满脸不舍的缩回了手，眼神儿却没有离开过钞票，司徒颜也把手放下，“你有孩子吧。这做警察的，孩子难免会觉得这是一份很光荣的工作，可杀人犯的孩子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受害者是她的父亲！你能想象到她这辈子会受多少异样的眼光吗？而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骆少川听着司徒颜的话，心下有些发酸：这得多在乎一个人，才能设身处地替她想这么多啊！但还记着是来查案的，也就没做什么。
　　张警官叹了口气，“想问什么，问吧！”
　　司徒颜开始问话，“周泽是被吗啡毒死的，毒下在哪？”
　　“酒杯里啊！”
　　“还有其他地方吗？”
　　张警官想都没想，“没有了！她丈夫喝的那杯酒，就是方怀瑾亲自倒上拿过去的，酒杯上有指纹，酒瓶上没有，所以就是方怀瑾擦掉指纹的。”
　　司徒颜指出，“所以，你其实也并不确定，到底是谁擦掉了酒瓶上的指纹，对吧！”
　　“这还需要什么确定！吗啡，是从方怀瑾的衣服里找到的，她也承认了是从李恒顺那儿偷来的，很显然，只能是她把这个指纹擦掉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酒是她倒的，她擦指纹有什么意义？”
　　“年轻人！还是见得少啊！有些人杀了人溅的满身血，还得先把手洗干净，为什么擦指纹？因为心虚！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可比你们了解罪犯！”张警官说着，伸手摸上了钞票，左右看了看颜川，二人没有阻止的意思，麻溜地揣到了兜里。
　　骆少川拍拍裤子，“司徒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司徒颜摇头，骆少川起身，“那走吧！”说完还拿手套，拍了下张警官的肩膀，“下次有问题再找你聊啊！”后者一脸谄媚地搓着手指，表示随时配合。
　　颜川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我打算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骆少川笑笑，“我就知道！”司徒颜扭头看他，骆少川也看他一眼，一脸骄傲，“我从你拧到一起的眉毛，我就知道，这个案子，肯定有问题！”
　　司徒颜夸赞，“有进步啊！看来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破案好手！警界神探非你莫属啊！”
　　骆少川否认，“我才不是什么破案好手，我只是你的好帮手！这个案子，你说查咱就查。”颜川相视而笑，“走吧！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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