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农村当总裁

　　李默默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屏幕上是黄立阳发来的见面邀请，字里行间都透着关于张哲林和崔敏敏
　　的“秘密”。去见前男友打听现男友的绯闻，这本身就很荒唐，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动摇。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为何还对那个男人抱有一丝可笑的期待？或许，在心底最深处，她仍然渴望听
　　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解释，一个能让她原谅他的理由。儿时那个守护她的哥哥形象，与如今这个深陷绯闻漩涡的男人重叠在一
　　起，让她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回复了两个字：「时间，地点。」

　　次日清晨。

　　李默默先去了长天鸿志集团。为了园区的发展，她必须拿下那笔关键的投资。踏入这座熟悉的商业帝国，她刻意挺直了脊背，
　　将自己武装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前台接待一见到她，立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李经理，张董吩咐过，您来了直接请上三十五楼。”这份特权，此刻却像一根
　　细刺，扎得她心里不舒服。

　　电梯匀速上升，数字不断跳动。张哲林为了她，特意推迟了重要的贵宾接待，此刻正独自在办公室里，焦灼地等待着她的到
　　来。

　　门被推开，李默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张哲林几乎是立刻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站起身，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欣喜和紧张：“默
　　默，你来了。”

　　李默默避开他的目光，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张董，这是我们智慧农业园引进深加工生产线的详
　　细方案，请您审核。”

　　“先坐，喝杯茶。”张哲林绕过桌子，想去拿茶杯。

　　“不麻烦张董，我自己来。”李默默抢步上前，语气疏离。

　　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茶壶，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又像触电般迅速弹开。争抢间，壶身倾斜，滚烫的开水猛地泼溅出
　　来，大半浇在了李默默白皙的右手手背上。

　　“啊！”一阵尖锐的灼痛袭来，李默默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默默！”张哲林脸色骤变，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声音都变了调，“别动！”他几乎是半抱着将她拉到旁边的洗手间，拧开水
　　龙头，将她的手按在冰凉的流水下冲刷。

　　冷水暂时缓解了剧痛，李默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温热而坚定。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带着显而易
　　见的恐慌和心疼。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沉溺在这份熟悉的关切里，但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提醒了她现实的残酷。她用力想
　　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别动！必须降温！”张哲林语气强硬，转头对着闻声进来的秘书低吼，“小唐！毛巾！冰块！快叫医务室医生上来！”

　　秘书吓得脸色发白，应声飞奔而去。

　　张哲林亲自换了一盆冷水，又用毛巾包好冰块，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红肿的手背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这
　　样有没有好一点？”他低头问，声音沙哑。

　　“好点了。”李默默偏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圈。一个女人不再愿意在一个男人面前示弱和撒娇，往往意味着心的
　　远离。

　　张哲林看着她强忍疼痛、刻意疏离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刚才是我不好……”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打断他，语气客套得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客气？”他看着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痛楚。

　　“您是董事长，我自然该保持应有的礼貌和距离。”李默默垂着眼帘，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

　　张哲林握着冰袋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所以我现在在你面前，连为你做这点小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
　　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和挫败。他怨不得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早早将崔敏敏的事情坦诚相告，以至于造成今天这样难以弥补
　　的裂痕。

　　李默默再次伸手去拿冰袋：“我自己可以。”

　　两人一争一抢间，张哲林不小心按到了她的伤处。

　　“嘶——”李默默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再次涌上。

　　张哲林像被烫到般猛地松手，懊悔不已。李默默趁机夺过冰袋，忍着痛道：“张董，麻烦您还是先审阅方案吧，园区等着资金
　　启动。”

　　“方案什么时候都能看！你的伤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他几乎是低吼出来。

　　李默默抬起泪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这点烫伤算什么？更痛的……我都经历过了。”

　　张哲林浑身一僵，听懂了她话里的深意。他眸色暗沉，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几乎看都没看，就在投资方案上签下了自己的
　　名字。

　　“张董，我建议您还是仔细审核一下条款再签字。”李默默提醒道。

　　“李默默！”他放下笔，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一定要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寒碜我吗？”

　　“这不是寒碜，这是规矩。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本就不该混为一谈。”她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她忽然明白，当信任崩塌后，所有的关心和示好，在对方眼里都可能被解读为别有用心。感情的债，一旦欠下，似乎永远也还
　　不清。

　　张哲林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知道自己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可若不说，他怕连这仅有的见面机会都会失去。“我没
　　有骗你，默默，我对你是真心的……”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力。

　　这时，公司的医生匆匆赶来，仔细为李默默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张哲林一直守在一旁，眉头紧锁。

　　处理完伤口，李默默起身告辞：“不打扰张董工作了，我先回去。”

　　“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找得到路。”她拒绝得干脆利落。

　　看着她决绝转身的背影，张哲林的心像是空了一块。他最终还是跟了上去，默默地走在她身侧。

　　“园区最近的销售……还顺利吗？”他试图寻找话题。

　　“挺好，不劳张董费心。”李默默言简意赅，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张哲林知道她最近承受的压力，见她不愿多说，也只能将担忧咽回肚子里。

　　走出长天鸿志气派的大楼，李默默坐上车，对刘宏志报出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咖啡厅内，氛围微妙。

　　黄立阳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见到李默默，笑着招手：“默默，这里，尝尝这家的咖啡，味道很特别。”

　　李默默在他对面坐下，右手包裹着纱布，直接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别急嘛，”黄立阳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你看这咖啡，涩中带苦，苦后回甘，像不像人生？我承认我过去是渣，就像这初
　　入口的苦涩，但现在我尝尽了苦头，也算是‘苦尽甘来’，懂得珍惜了。”

　　李默默懒得听他诡辩，起身欲走：“如果你只是想为自己开脱，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别别别，”黄立阳连忙拦住，“我这不是铺垫一下嘛。你不是想知道张哲林和崔敏敏的事吗？”

　　李默默重新坐下，目光紧盯着他。

　　黄立阳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忽然笑了笑：“默默，你这副审讯犯人的表情，让我压力很大啊。放松点，我又不是来上缴赃物
　　的。”

　　黄立阳收起玩笑，正色道：“说实话，张哲林和崔敏敏认识确实有四五年了。那时候崔敏敏经常以女伴身份跟他出席一些场
　　合，张哲林也没明确拒绝。后来，崔敏敏就开始对外自称是未婚妻，不过张哲林确实没承认过，在不少公开场合也澄清过。”

　　听到这里，李默默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动了一丝。

　　“至于他们有没有上过床，”黄立阳摊摊手，“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清楚。不过，以男人的视角来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长期以那种身份跟在身边，关系恐怕不一般。”他顿了顿，看着李默默变化的脸色，补充道，“后来崔敏敏出国留学，但在国
　　外依旧打着张哲林未婚妻的旗号，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

　　李默默的心随着他的话语起起伏伏，像是坐过山车。

　　“默默，你别太天真了。”黄立阳语气带着几分劝诫，“张哲林那样的身份地位，身边诱惑太多。就算他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可能一片空白。你要是选择他，就得有心理准备，应对他身边可能出现的各种‘莺莺燕燕’。”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私生活混乱是理所当然？”李默默反问，语气带着讥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和我这种‘已知的渣’相比，他那种‘潜在的、未断干净的风险’，也许更让人难受。”黄立阳
　　不忘抬高自己一下，“而我，经历过教训，绝对是洗心革面，安全性更高。”

　　李默默看着他自吹自擂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张哲林或许有问题，但眼前的黄立阳，也绝非良配。

　　“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李默默总结道，心里依旧一片混乱。黄立阳的话，半真半假，反而让她更加迷茫。

　　黄立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承认，约你出来最主要还是想见见你。关于他们的事，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无聊。”李默默再次起身，这次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咖啡厅。

　　刚走到门口，手机震动，一条新信息闯入眼帘，发信人赫然是——崔敏敏。

　　「李默默，我们见一面吧。」

　　信息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李默默盯着那条信息，刚刚平复些许的心潮再次翻涌起来。去见？还是不见？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究竟还想做什么？她握紧
　　了受伤的右手，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前方可能又是另一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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