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松梢月

作者:曾小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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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卷


      这日青州的绣娘涂绣奕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娟姨和她的闺女,她们是过来买衣服的,她闺女准备去相亲。
      绣奕娘有一手绝活,会做衣裳,她的面料没有市面上的高档,但是她的衣服,在色彩和纹样上搭配得极好,穿起来就是好看,价格也实惠。
      那些好看的衣服和简洁带些陈旧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件件精美的衣裳,看着就像屋子里最值钱的宝贝,绣奕娘收获了不少属于自己的熟客。
      绣奕娘是个要强的女人,当初她和舒宥成婚,就要求丈夫出来自立门户,那房子是借钱庄的银子买的,她和丈夫一起努力存钱把债还清。
      绣奕娘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在自家庭院购置了六口大水缸,在里面养鱼,那水缸底部是放有泥的,里面还种了很多水草,就像个自然的小鱼塘,每天给里面的鱼扔些老菜叶,鱼养肥了还能拿去卖钱。
      绣奕娘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三岁较为懂事,儿子两岁很淘气。
      绣奕娘家宅的门白日都是开着的,她没有多余的钱租外面街上的铺子,开着家门,是为了迎接那些来登门看衣服的客人。
      娟姨,“哎呀绣奕娘,您看,我也是您的老熟客了,你的衣服花样好看,我闺女甚是喜欢,这次能不能优惠点?”
      她闺女试了衣服,衣服很得体,看起来更显端庄气质。
      绣奕娘,“哎哟娟姨,这价格,不能再少拉!”
      “这个月我就赶制了三套,也赚不了什么银子。”
      娟姨,“一套卖九十文,这样,我买两套,算我一百五十文,如何?”
      绣奕娘没有立即答应,“闺女最近与谁家姑爷相的亲呀?”
      娟姨有些暗喜,“是文安县李主簿的长子!”
      绣奕娘,“哟!这亲家不错!”
      娟姨笑了,“这媒婆,我可是给了不少银子呢!”
      绣奕娘,“哎,这么好的亲家,多花些银子,值得!”
      娟姨笑了笑。
      绣奕娘,“这几套衣服,说真的,不愁卖,为了让衣裳更美观,我下了不少针线功夫,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几件,嘻嘻。”
      “您今日来的及时,若是等后天才来,估计别家姑娘早过来买走了!”
      “你家闺女身段好,穿我做的衣服,就是好看。更好看,嘻嘻!”
      舒宥回来了,估计是在酒庄里大家提前做完了活,主事让大家提前散的值。
      绣奕娘看见舒宥,心里就开始有意见了,不过她在招呼客人,脸上硬保持着微笑。
      娟姨此时觉得对方说得合理,这么好看的衣服,不买还真就错过了。
      绣奕娘,“这样,您拿走两套,我就收您一百六十两得了,您看如何?”看了看对方表情,接着道,“娟姨,只能给到您这个优惠啦,嘻嘻!”
      娟姨没再犹豫,“行,那我就拿走吧!”说着掏出了钱袋。

      绣奕娘门口送走了客人,她看着舒宥不乐了,庭院空地有一桶洗好的布料,还没有拿出来挂在竹竿上晾晒,绣奕娘看见舒宥进了灶房又出来,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绣奕娘把布料拧干,晒在横竹杆上,便埋怨道,“相公啊刚才你回来,看见客人也不过来给她们倒杯茶水?你没看见我在给她们试穿衣裳吗?”
      “这点礼仪都不懂,还怎么赚钱?”
      “说了那么多次,还是不放心上。三年了,房子的债还是没还清,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真是丧气!”
      绣奕娘骂着,她甩了甩布料的水,那晾衣服的竹竿可能有些朽了,颜色已经变灰了,突然“啪”的一声,整个架子垮在了地,刚洗好挂上的布料又脏了,舒宥吓了一跳。
      绣奕娘转过脸愤怒瞪着舒宥许久,“前日我叫你去后山砍几根竹子,怎么今日还没见你把竹子拿回来?”
      “一个男人,能不能做事别这么拖拖拉拉?!”
      舒宥急忙跑进柴房,找出了一把镰刀。
      舒宥要出门砍竹子,儿子就想着跟去,舒宥不让跟,“爹很快回来的,你在家等着,啊?”
      儿子很赖皮,“呜爹我要去我要去!”
      此时水缸里忽然蹦出了一条鱼,在地上挣扎扭着身子。
      绣奕娘看见,跟女儿说道,“看,鱼儿跳出来,一定是饿了,快,叫弟弟进灶房找菜叶出来喂它,赶紧的!”
      女儿赶紧上前拉着弟弟去灶房找菜叶,舒宥终于拿着镰刀出了门。

      张鹤姿忙完午膳事宜后,她决定去御膳房司尚茶的专用膳房。
      此时司尚茶在膳房那里整理百合莲子雪耳的一批干货。
      去的路上,张鹤姿脸上的表情和稳重有力的步伐,能让人感觉到,她在准备和某人来场对决!
      这个时候,忙完茶点的几名手下都回去歇息了,只有司尚茶一人在检料,试制新品。
      张鹤姿进了门,她不动声色把门合上,司尚茶转过头,看见了张鹤姿,她不认识张鹤姿,“你是何人,竟随意进我的膳房?”
      张鹤姿,“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女人谋害贵妃,坏事做尽,还能逍遥多久。”
      司尚茶有些怒了,“呵呵!胡诌八扯,蓄意诬陷,小心本官立马让你下狱,出去!”
      张鹤姿拿出了司尚茶记录贵妃甜品膳食的本子,“没有证据,怎敢揭发你?”
      司尚茶有点惊讶,这人竟进过她的办公房,立即恼怒道,“哼哼,这记录膳食的本子,就能说是证据?”
      “您竟敢偷偷潜进我的办公房,本官有一百个理由叫人把你逮捕了!”
      司尚茶把‘把你逮捕了’这几个字故意喊得很大声,膳房外边走廊一角站岗的一侍卫听到了,侍卫感觉身后的屋里应该是有人在吵架。
      张鹤姿脸上无所畏惧,“你真是丧失了人性,连贵妃还不会走路的皇子都不放过。”
      司尚茶,“!”瞬间表现出抗拒的表情,“皇子早夭,与我何干?”
      张鹤姿,“你在皇子半夜熟睡中,偷偷给他灌了糯米浆。”
      “你不是从嘴巴灌进去的,而是活生生的从它鼻子里灌进去的!”
      司尚茶惊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有人还能查出来,她看出来对方过来揭发自己,事前早已做好了准备,她假装淡定道,“呵呵,任何事都要讲证据,你有吗?”
      张鹤姿,“小皇子窒息后,你把他鼻孔里的米浆清理干净,以为这样就能做得滴水不漏,其实不然。”
      “你把米浆灌进了皇子的鼻孔里,很快,熟睡中的小皇子呼吸困难,慢慢断了气。过程中,小皇子呼吸困难之时,身体做出反应,头也会不断地扭动,部分米浆就会落到枕上。”
      “那些不小心溢出来落到枕头上的米浆,你用湿布轻轻擦洗,因为你熟知情况,那些棉垫和枕头,到了白日,很快有秦嬷嬷过来换洗掉。”
      “小皇子是皇家血脉,你断定,过来查死因的仵作定不会对小皇子遗体进行解剖。”
      此时司尚茶有些慌了!
      天气阴冷有些干燥,谨身殿明宪宗突然想喝绿豆汤,他吩咐谢公公前去通知司尚茶煲绿豆汤。
      走廊处靠墙偷听的侍卫听到张鹤姿她们的对话很震惊,他决定跑去谨身殿上报皇上。
      张鹤姿,“秦嬷嬷经常换洗棉垫和枕头,可是你忽略了一个细节,秦嬷嬷再怎么勤快也有偷懒的时候,她不洗枕芯的。”
      “那些落到枕头上的糯米浆,渗到了枕芯的棉花里。”
      “砌墙的工匠都会用到米浆,米浆在多日风干晾晒后,砌城墙的砖块粘得更加坚硬牢固。”“我在小皇子睡的枕芯里,发现了米浆质地的硬块,才得知了他真正的死因。”
      司尚茶眼睛怒瞪得极大。
      张鹤姿继续道,“引我怀疑到你,其实有个原因,贵妃阳节。”
      “当年你在贵妃身边做事,你年轻貌美,外形资质都比半老徐娘的贵妃出众,但是偏偏这个老气的女人能当上贵妃,而你只能做个婢女。眼看着老女人天天在自己眼前被皇上独宠,你心有不甘,嫉妒无比。”
      “你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早已暗度陈仓。”
      司尚茶的眼神,简直要把张鹤姿吃掉!
      张鹤姿,“你善于观察,勤于研究,弄得一手好厨艺,加上皇上经常进出长安宫,你很快博得了皇上的赏识,一步就登上了六品尙茶的位置。”
      “这突出的能力,是其他宫女无法与你相比的。”
      “越努力越幸运,你找到了这种努力就有机会的成功经验。”
      “你成了皇上身边的御厨,而且你相信,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定能走近皇上的心里…”
      “可惜你盲目自信,皇上根本不喜欢你。”
      司尚茶此时眼神里有些失望。
      张鹤姿,“皇上若是喜欢你,早就纳你为妃子了,何必到今日都没见他宠幸你?”
      “你幻想着有朝一日踢走了贵妃,自己就有机会爬上贵妃的位置。”
      张鹤姿突然怒了起来,“你被野心腐蚀了人性,连一个小生命都不放过,早就该下地狱了!”
      此刻司尚茶料到张鹤姿已有了证据,定会举报她,既然自己必死无疑,那她也不会放过对方,她果断拿起了桌边切水果尖刀,向张鹤姿快步走去,“今天,你必须死!”

      跑去禀报消息的侍卫差点撞着前来御膳房的谢公公,
      侍卫,“谢公公,御房的司尚茶和一內监吵起来了,似乎要开架!”
      谢公公,“她们为何如此鲁莽!”接着又问,“是哪个內监,这么胆大?”
      侍卫靠近谢公公耳边,把她们的对话一一讲了一遍。
      那侍卫跟谢公公说了情况,谢公公得知是司尚茶杀害了贵妃的皇子,既震惊又愤怒,“你马上给我叫几个侍卫一起过来,速度!”
      侍卫,“是!”

      司尚茶根本不知道张鹤姿会武,她的尖刀从前面差点刺到了张鹤姿的脖子,她持刀的右手被张鹤姿很快抓住了!
      张鹤姿用力拽下司尚茶的右手臂,那尖刀被拽脱掉到了地上。
      司尚茶还不死心,她用左手猛掐张鹤姿脖子,往死里掐,那指甲尖刺破了脖子,脖子流出了血。
      张鹤姿没想到对方左手爪子力量这么大。
      “你说得对,那皇子就是我弄死的,就连那老女人,也是我下的手,她知道是我弄死了她的孩子,一定痛不欲生,哈哈哈哈!”此时的司尚茶,有点发狂,看起来像疯了!
      张鹤姿终于拽开她的左手,转个身,她奋力掐着司尚茶的脖子,将对方定在了墙边,“让你感受下慢慢断气的滋味!”
      司尚茶双手抓着张鹤姿的右手臂,虽然动弹不了,但她也是个狠人,用指甲把对方的手臂和手背抓出了划痕,张鹤姿手背和手臂都流血了!
      御房的门被侍卫踹开,谢公公怒道,“来人,把这两个打架的关进地牢,等候审问!”
      侍卫,“是!”

      夏英子急匆匆跑回长安宫了,当时贵妃在躺着吃果子。
      夏英子,“不好了娘娘,张监事被关进地牢了!”
      万贵妃,“!”“出什么事了?为何被关?”
      夏英子气喘吁吁,“张监事和司尚茶打起来了!”
      万贵妃想了想,她有种直觉,这事一定跟她有关,“你还得知了什么消息?”
      夏英子,“站岗的侍卫当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张监事查出了证据,说是司尚茶害死了娘娘的皇子!”
      万贵妃脑子里突然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到司尚茶如此人面兽心!如果当初她的孩子没死,现在应该是个英姿焕发的太子了…
      万贵妃瞬间流下了愤怒、痛恨和遗憾的两行泪。

      谢公公把消息转告了明宪宗,明宪宗怒得想把人直接剁碎,他忽然间又觉得很对不起万贵妃,孩子没照顾好,如今,女人也将要离他而去。

      邵宸妃得知的消息是,张鹤姿因为跟司尚茶打架入的狱,她决定这次为张鹤姿求情。

      谨身殿。
      谢公公,“皇上,邵宸妃求见。”
      明宪宗想了想,有些不愿意,他呼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邵宸妃,“臣妾见过皇上。”
      明宪宗,“宸妃这次来,可是为他人求情的?”
      他想到的是宸妃为的是邵国公求情。
      邵宸妃,“陛下,恳请您为张监事网开一面。”
      明宪宗。“?”“张监事?”“朕对她自会酌情审判的。”
      邵宸妃,“陛下,张监事曾助过臣妾,费尽心力,对我皇儿进行了心理人格干预,纠正了其不端举止,树立了健康的人格。”
      “恳请陛下看在张监事为皇儿付出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
      明宪宗没想到这张监事竟有此番作为,“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邵宸妃,“多谢陛下。”

      张鹤姿坐在地牢里,这次给她送来饭菜的竟是小方子!
      张鹤姿,“小方子,你不在示寂院呆着,怎么过来送饭了?”“别窜岗!”
      小方子,“我担心你,伍长官知道了你的事,过来大官署了,是我求他让我来给你送饭的。”
      小方子,“我还给你拿了药。”说着掏出小药瓶,接着道,“这里空气不好,你得涂点,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张鹤姿,“你放心,我很快会出去的!”
      小方子不放心,看着她吃完饭才离开了地牢。

      司尚茶手脚都被扣上了厚重的铁链,她面无表情,她不知自己将要承受何种严酷的刑罚,她只想自己快点死去,她一蹶不振,仿佛成了活死人。

      万贵妃梦见了自己儿子去世时的情景,悲痛无比,她感觉耳朵两边湿湿的,她伤心地醒了,太阳还没升起,她睁开眼睛,忽然发现明宪宗就坐在她床边。
      明宪宗一脸面容憔悴。
      万贵妃坐了起来要行礼,感觉身体有些笨重,明宪宗制止道,“哎,免了。”
      此时万贵妃看见明宪宗的眼眶是红的,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男人竟然为自己流泪了,这恰恰验明了张鹤姿跟她说过的那句话,“皇上心里是一直有你的。”
      此刻她心里是甜的。
      明宪宗感觉对不起眼前这个女人,没保住孩子,也没保护好女人。
      万贵妃,“陛下,您这次就饶过了张监事吧。”
      明宪宗,“朕今日就宽宥了他。”
      万贵妃,“多谢陛下…”
      明宪宗看着万贵妃,贵妃却不知自己期数将尽。

      张鹤姿被无罪放了出来,她出来后听到宫里其他人传了消息,说她立了功。
      估计接下来皇上要奖赏她什么了吧。
      几日过去了,张鹤姿手臂上结了疤,疤还没有完全脱掉,下午她在寝舍涂药粉,一內监匆匆赶来,说步公公约见她,希望她现在就过去。
      张鹤姿进了步公公的寝室,她看见步公公安然地躺在床上,表情微笑如往常。
      张鹤姿,“步公公,您找我何事呀?”“想我了?嘿嘿!”
      步公公,“您找个椅子,坐我旁边吧,咱们聊聊。”
      张鹤姿笑了笑,去移了一把椅子。
      步公公躺着,也不坐起来,好像有人在给他做桑拿一样。
      步公公看见她脖子和手背上的伤疤,似乎没有惊讶,“被人欺负了?”
      张鹤姿,“是我先欺负的人,嘻嘻!”
      步公公,“嘿,你这小子!”
      步公公,“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不求钱财不求官职,还一直说把我当亲戚,你怎么就把我当亲戚了?”
      张鹤姿不想瞒他了,“嘻嘻,百木摇师傅是我亲戚,您说,你是不是我亲戚?嘿嘿。”
      步公公非常惊讶,原来眼前这小子是自己师兄的徒弟!
      百木摇哪里有亲戚,自己师兄,步千城最清楚了,他们当初入门拜师,都是孤儿。
      步公公想起了那次梯子断开,“呵呵,你这小子,之前在梯子上做了手脚,还蛮了我这么久!”
      张鹤姿淘气地笑了,“哈哈哈!”“能看到我大明国的一代宗师展露身手,九泉之下,做鬼也风流,哈哈!”
      步公公躺着噗呲笑了,“本官真不知怎么说你好,真是只顽皮的猴!”
      张鹤姿偷笑,步千城没坐起来,一直躺着,她还以对方是在练什么功。
      步公公,“他日我回了晋州乡里,您记得叫你师傅有空过来看我。”
      张鹤姿,“一定一定!”
      步公公,“我已为你在圣上那里写了举荐书,到时,你就进宗人府的藏书阁里做书监,不会有人敢负你了。”
      张鹤姿打心里感激步千城,“谢谢步公公!”
      步千城,“哎,你不能再呼我公公了,咱两身份彼此已明了,你得叫我师叔了。”
      张鹤姿,“是,师叔!”
      步千城,“我也没有什么好礼能送你的,”说着解下他拇指上的扳指,“呐,送给你!”
      张鹤姿不敢接,“您的贴身物,这我怎么能接受?”
      步千城,“哎哪里话,我也不需要了,你才是需要的。”
      “别看这板指普通,站在高高的大殿顶上,飞禽不敢靠近你,走在地上,走兽也不敢靠近你!”“拿好。”说着把东西塞进了张鹤姿手里。
      张鹤姿想还回去,但她知道步千城也不会收回去了,“那就,谢过师叔了!”

      张鹤姿知道自己准备被调去藏书阁,她得出去给纪无佲捎信了,很多事情都没有告知对方,是该把知道的线索情况回复给纪无佲了。
      张鹤姿想,去藏书阁后就没有机会出皇城,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再想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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