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村花

　　星期五下午，许清源拉着白问渠去篮球场，他的本意是想教白问渠打篮球的，可是以白问渠这种宁愿做前年乌龟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喜欢打篮球这种一点实质性奖励都没有的激烈运动。
　　就是被许清源拉到篮球场上，白问渠手里拿着篮球也是无所适从，周围的场上的人围着篮球抢来抢去，倒处充斥着用战术性喊声来吓唬对方的，白问渠处在其间活像是被冰封了一个世纪。

　　许清源站在旁边鼓励道:“把球举起来，手肘带动手腕用力，看准球框投进去就行。”
　　白问渠白长了那么高的个子，空把球拿在手里，可愣是没跟篮球培养起一点感情，他不愿意碰篮球，篮球似乎也很抗拒他，被许清源催急了，他刚准备抬手，球就好似瞅准了时机从白问渠手上掉了下来，白问渠有些尴尬地看了几眼在地上滚远的球。
　　许清源一阵好笑，小跑过去把球捡过来，走近了些准备把球抛给白问渠，白问渠连忙摆着双手，“算了，你打吧，我先到旁边观摩观摩。”

　　白问渠转身要走，谁知刘佳文正好走到自己身后，白问渠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刘佳文一只手扶住白问渠，“你没事吧？”
　　“没事。”白问渠摆了摆手，轻轻掠了一眼刘佳文后撇开又要走。
　　“不一起玩吗？”刘佳文又问。
　　“不了，你们玩，我去旁边看。”白问渠说完，走到他们正前方的防护网旁，背靠着防护网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自己的视线。

　　许清源和刘佳文打了一会儿李成凯跟着也加入进来，估计是嫌衣服碍事，没打两下，李成凯就脱了外套走到防护网旁放下衣服，抬头间才发现旁边还站着白问渠。
　　“帮我看一下，别让人给踩了啊。”李成凯起身道。
　　“嗯，放心。”白问渠回。

　　李成凯回到篮球场，三人又开始了角逐。一个球，三个人你抢过来我扔过去的，白问渠呆呆看了十几分钟还是没看出这其中有个什么趣味。
　　脚边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吸引了白问渠的注意，白问渠走上前朝李成凯喊道:“李成凯，你手机响了！”

　　李成凯随即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小跑着过来，俯身掏出手机，滑了一下，低吼道:“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女人哭喊的声音，至于具体内容白问渠却一句也没听清，接着只听到李成凯黑着脸骂道:“草！神经病吧！全他妈去死！”
　　骂完，李成凯挂了电话，一把抓起衣服，什么话也不留，迈着长腿朝篮球场外跑去。
　　李成凯长着一副大蛮憨的样子，平时还好替小同学打抱不平，也没见过他真生气的样子。但是这会儿的表现很明显是真的被什么给惹恼了，白问渠被李成凯那一声吼给吓得心头一紧，一直愣愣地看着人跑完才回过些神。

　　“出什么事了吗？”许清源走过来问。
　　“不知道，看样子是真的在生气。”白问渠道。
　　许清源把视线投向李成凯消失的方向，“之前就听说他们家出了事，不知道是不是一件，难道还没处理好吗？”
　　白问渠摇头表示不知。

　　“走吧。”许清源把视线收回来，着了火一样的手掌心握住白问渠的胳膊。
　　白问渠像是被灼了一下，本能地想挣开，许清源没有放，白问渠瞪着眼睛看向他，许清源微笑着道:“跟我去吃饭。”
　　不容白问渠拒绝，许清源拉着白问渠也要走，刘佳文还在篮球场上一个人了练球，见他们俩也要走，刘佳文停下来看着他俩。
　　走了几步的许清源这才想起来，扭头对刘佳文道:“球你帮我拿回教室，我先走了！”
　　刘佳文朝他俩挥了挥手，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球上。

　　许清源和白问渠穿过嘈杂混乱的大街和小巷，最后到了李阿姨土菜馆。
　　这会儿菜馆里没有客人，柜台里边张叔正忙着算账，见两人进来，抬头打了个招呼。
　　“小许啊，好些时间没见你了，是来找小凌的还是吃饭的？”张叔埋头问。
　　许清源答:“张叔，我们是来吃饭的。”

　　“好嘞，想吃什么你跟李阿姨说。”因为太熟，所以张叔并没有把许清源当客人，而更像是亲戚家的孩子。
　　“嗯。”许清源应下，和白问渠随便坐了下来。

　　“张叔，凌熙去哪了？”许清源把菜单递给白问渠，嘴上问着。
　　“说是他那帮兄弟有事，都去了一个多小时，千万别又是什么打打杀杀的事。”张叔停下按计算器的手指，浑浊的眸中透着担忧。
　　“应该没事，凌熙自己有分寸。”
　　许清源话音刚落，门外的人还未露面就传来了声音，“那是当然啦！我还能没分寸么！”
　　话音落了，门帘里先伸进来一只拿着草莓奶昔的手，手的主人才跟着露了面。

　　“又出什么事了吗？”许清源坐的位子背对着门，他回过头看着他问。
　　“有人悬赏，专门找些混混去帮忙讨债，我底下有兄弟也想去凑热闹，我过去把他们叫回来。”凌熙走进来，坐在两人中间那一方。
　　“为什么要叫回来？”白问渠问。
　　“这不是什么正经事，他们□□，债主说有什么事他们担，有些人就不知道轻重，给人家下死手，一旦闹到警察那里去，哪里是这一句谁说了谁担就能撇清关系的。”凌熙说完，吸了一口奶昔。

　　“都听你们说了半天，怎么没有想吃的吗？”李阿姨在厨房里择菜，听出外面是许清源的声音，还以为许清源会找她点菜，没想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李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李阿姨好！”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李阿姨笑得合不拢嘴，用手在围裙上擦着，“好好好！小白难得来一次，想吃什么尽管跟说啊！”
　　“好的。”白问渠扬起嘴角，一脸乖乖学生的纯真笑容。一笑完，白问渠才意识到不对，自己以前不会这么笑的，肯定是跟许清源待久了，受了影响，白问渠回过神来，马上又把嘴角压平。

　　“我不挑食，都可以，你们点吧。”白问渠把菜单还给许清源。
　　“李阿姨，那就随便来点，家常小炒肉、辣椒炒鸡蛋，再来一个土豆丝。”凌熙见他俩推来推去，干脆自己拿了主意。
　　“再来个海带汤？”李阿姨补充道。
　　“那最好。”凌熙说完一左一右看了一眼，“可以吗？”
　　“可以。”许清源见白问渠点了头，跟着答道。

　　“你们先等着，马上给你们做好。”李阿姨说完，回了厨房。

　　“是因为什么？”许清源问。
　　“还能是因为什么，赌钱呗，赌得倾家荡产，还不了钱，债主天天追，恨不得把人死里逼。”凌熙道。
　　许清源问:“知道是谁吗？”
　　“债主吗？还不是那些个肥头大耳的什么老板。”
　　这回答和没说一样，许清源耐着性子继续问:“被追债是谁？”
　　“好像是和他们经常一起打麻将的老李。”凌熙想了想，“他们都说是老李，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老李？”白问渠和许清源对视一眼，许清源接着问:“他们雇人是找到人家里去了吗？”
　　“应该是，他们刚才就是要去莲华小区，半路上被我拦回来才没去成。”

　　“莲华小区？”许清源嘴里念叨着，忽地抬起头看向白问渠，“李成凯他家就是在莲华小区！”
　　“难道李成凯急着回家就是因为这件事？”白问渠有些惊讶，李成凯这些天虽然没有以前活跃，但是对人也还和气，若是别人只怕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甚至连学都上不了。

　　许清源低着头，好像是在思考什么，白问渠看出了他的忧虑，问:“我们要去看看吗？”
　　“你们去有什么用啊！别人躲都没地躲，你们还凑热闹凑过去，不怕被当成小花小草一脚给踩了嘛！诶……”凌熙话还没说完，眼见着许清源和白问渠两个人同时起身冲出了门外。
　　凌熙跟着起来，“张叔，您跟李阿姨说一声菜不用煮了，这两个小兔子跑了，我得跟上去看看。”
　　说完，凌熙风风火火地也跟着冲了出去。
　　“小心点！你们三个！”张叔还没喊完，凌熙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门帘空空的荡着。

　　莲华小区在老城区，是小破县里建得比较早的小区，上个世纪的居民还梦想着能住进这套小区，时光转换，如今的小区却成了县城里最具年代性的代表建筑。
　　三人上公交车坐了五站，再穿过一条冗长狭窄的巷子就到了莲华小区。
　　小区的楼也就六七层高，粉刷过的白墙随着岁月的洗礼也因饱经沙尘而泛黄发黑。楼前楼间错落着电线，好似是故意把这些楼束缚住。

　　三人站在进门处，看着眼前三面包围着的楼。小区里寂静无声，连人走动的身影都没有，要不是这些楼的窗户上还晒着衣服证明这里确实有人，要不然他们仨真该怀疑这里是不是荒楼。
　　“早走了吧，我那兄弟是一个多小时前要来的。”凌熙道。
　　“你知道李成凯他们家在哪吗？”白问渠问许清源。
　　“不知道，”许清源说着走向前，“找个人问问看。”

　　“哪里有人啊！”凌熙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了几眼。
　　“屋里有。”白问渠指了指正前方最底层的一间房，“我看到里面有电视画面在闪。”
　　许清源走在最前面，朝一楼住户的房里看了看，果真有人在看电视，不过，人家看电视音量却调得极小，要不是靠在窗户旁边，根本就听不到里面有声。
　　难道是顾及邻居家的感受，怕吵到别人？许清源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他敲了敲窗户，屋里的人像是受了惊吓，打了个激灵。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刚才是有一群人进来吗？”许清源尽量把表情放得和缓些问着。
　　里面的中年妇女吐了一嘴瓜子壳，扬起一边几不可见的眉毛，一脸苦相，小心看着许清源，“你们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不是，我们是来找同学的。”许清源露出微笑道。

　　“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中年妇女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我们知道他们是来找我们同学麻烦的，所以想过来看一下情况怎么样。”许清源解释道。
　　中年妇女这才放了点心，但还是不敢开门，只是凑到窗户边，小声骂道:“那些天杀的王八，一进来就骂骂咧咧的，还差点砸坏我家窗户！”

　　“他们人是走了吗？”许清源问。
　　“走了也得有十几分钟了，那些瘟神，还不早点送走好！”中年妇女手扶着窗户边，和许清源隔着防盗窗而望，倒真有几分像是许清源来探监的意味。
　　“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人，那四号人家因为男人不争气现在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们自己家的事解决不好，还连累我们这些人在小区里都提心吊胆的！”中年妇女歪着嘴不快地说着。

　　“是这栋楼的四号吗？”许清源抓住关键信息。
　　“可不是嘛，要是隔壁楼四号不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谢谢阿姨。”许清源道完谢，三人随即走到旁边的楼梯口，借着昏暗的感应灯的灯光一路爬到四楼。
　　也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四楼门口的灯泡一闪一闪眨个不停，瓦数本来就不大，能照亮的也就是那个在昏黄的灯光下发红的楼号“4”，至于楼梯上和楼梯下则像是个无底洞一样，再加上这亮一下不亮一下的灯光的渲染，于是就营造出一种幽暗而又危机四伏的恐怖氛围。
　　许清源走在最前面，他前脚刚踏上四楼最上面的楼梯，后一只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扒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怎么了？”白问渠走向他的并排，看了一眼过后随即也愣在原地。
　　“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楼梯的宽度仅能容两人并排而立，凌熙挤在两人中间，探头看了一眼，咧着嘴僵了一下，“油漆而已，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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