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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该死！
斯内普一把丢开手中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在地的飞天扫帚，黝黑的眼眸暗沉下来，脸色有些阴郁地闷坐在有求必应室的角落。
宽敞过头的房间里，孤零零独自一人的他显得愈发瘦小，尽管抑郁烦躁、怒意勃发，但他单薄的背影仍无法避免地透露出一丝寥落与孤单。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轻瞟了一眼仍然紧紧闭合的房门，然后快速收回视线重重埋下头，脑中再次回想起今天上午的那一幕。
自大无礼的波特和他讨厌的跟屁虫们、四周无聊的围观人众……他无意中地一眼，才发现雪莉正站在人群之外沉默地看着对峙的双方，表情里隐约有种不太常见地淡淡地不以为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不太确定这种淡然里有没有包含着一贯地关切与温暖，但是他相当肯定，当女孩身后那个懒懒背倚墙壁的男生开口说了句什么，雪莉的嘴角无疑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笑意，竟是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便随着那个男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男的！
斯内普皱起眉头。
——我讨厌他！
男孩毫不自知地握紧拳头。
——没理由，就是本能地厌恶！
他想着，没有注意屋门开启又合上。
刚刚走进来的雪莉轻轻捡起地上被男孩扔在一旁的扫帚，感慨这多灾多难、再次充作某人出气筒的物件真是可怜。
“西弗，怎么不练习了？”
斯内普终于察觉到站在面前的女孩，顿了顿，他凝眉抬头，看到雪莉清秀的脸庞平静温和一如往昔，却没有像平日那样瞬间抚平他的躁意。
“你迟到了。”低下头，小斯内普严肃地指出事实。
“嗯，抱歉。”雪莉蹲下身，解释道，“斯普劳特教授临时叫我帮她照看温室里的开花豆荚……怎么了？”如此青黑的脸色可已经脱离不高兴或者不悦的范畴了，虽然男孩的时间观念确实很强，但是以前她不小心迟到或者因事耽搁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恼火过啊？
“……”紧拧的眉毛微微扭曲，很明显斯内普正挣扎在说与不说、或者该说什么、甚至怎么说等等问题上。
“西弗？”雪莉困惑出声。
好一会儿，斯内普终于决定直接问出口：“今天你看到我和那个该死的波特起冲突了？”他的语气有些微的低沉，蕴含着一股不知名的冷意与怒气。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这本来就是他和波特那个自大鬼之间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要依靠任何人的帮忙——即便是雪莉，他也绝不愿将她卷入这种纷争——那么，看着雪莉站在距他远远的地方，隔着密密人头，如陌生人般淡漠扫视过来，再毫不留恋地与另一个男人含笑结伴离去……他得承认，看着两人并肩相携的背影，那一幕简直刺痛了他的双眼，若不是麦格教授迅速赶到，他甚至不敢保证能不能成功克制住自己，不去丢几个恶咒给那个深深讨人嫌恶的白痴波特，用以发泄心中突然涌起的憋闷与焦躁。
稍一迟疑，雪莉诚实点头，虽然有些讶异西弗勒斯在那么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居然注意到了人群后的自己，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没什么要说的？”稍显僵硬的语气，斯内普的脸色似乎又难看上一分。
雪莉微拢眉，神情很是不解。
——依西弗的脾气，不该是怪她那时没有出手相助啊？而且，人家学院的学生很规矩地一对一对决，她这个三年级的赫奇帕奇几乎没有出手的理由啊？那么，为什么眼前的男孩竟流露出那种依稀期望她说些什么的神情？
——说什么呢？到底有什么好说的？陪他一起咒骂格兰芬多的冲动无脑？还是分析波特、布莱克等人能不能用苦艾草治疗他们低于巨怪的智力？还是……不了吧，她实在比不上某人毒舌的功力，根本做不来骂人不吐脏字却能让别人强烈后悔降生于世、恨不得重回母亲腹中永远不来如此危险的人间……
“雪莉，我注意到你和同、伴很快就离开了。” 见自己的问题很久都没有人回应，斯内普忍耐地再次开口，故意加重“同伴”一词提醒道。
“啊，对呀，看到麦格教授从走廊尽头赶来了，我就和……”雪莉猛然想起那时与她走在一起的是亚历山大•里德尔，遂立刻住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和我一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吗？”
斯内普敏锐而狐疑地看了雪莉一眼，她稍显奇怪的表现让他不期然想起暑假里那次没有结果的谈话，他还记得当时差不多同样的情形下，雪莉很自然地脱口称某个人为“装模作样的混蛋”，难道……
“他就是你暑假里提过的酿制魔药屡屡失败的肇因？”一针见血。
——好吧，西弗勒斯，你真的不能笨一点吗？即便是偶尔一次也好呀。
雪莉嘴角抽动，心中腹诽，无奈之下只好点头。
“我不喜欢他！”斯内普黑着脸，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非常迅速地吐出自己的厌弃之意。
雪莉微微一愣，刚垮下的一张脸瞬间亮了。她抖擞精神、神采飞扬地牢牢锁住斯内普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仿佛在确认男孩话语的可信性：“真的吗？”
斯内普被雪莉意外急切的语气弄得微讶，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个反应吧？但他显然很高兴女孩没有任何试图维护那个男生的意思，点了点头，加重口气进一步说：“我讨厌他！”十分、极其、异常、尤为、特别……地讨厌！！！
“很好！”雪莉的脸上立刻笑开了一朵花，她用力拍了下男孩的肩膀，“西弗勒斯，请继续保持！”
那种潜伏着最大的不安定因子，随时有可能诱惑你坠入甜蜜剧毒陷阱或者化身为毒蛇露出獠牙咬你一口的人……应该在他脖子上挂一块牌子“危险！猛兽出没！”在没有摸清里德尔同学底细前，就算是自己杞人忧天，雪莉也不想西弗勒斯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面对自己的欲望，人是最禁不起诱惑的。坚韧一如西弗，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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