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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反击
颜晴敏感地察觉到女儿有心事。
这一个月来，由于她身体虚弱，裴劲强势地限制她所有活动，让她卧床养胎。
大概真的是岁数大了，颜晴发现自己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
想关心关心女儿吧，可是每天早上她还没睡醒时，女儿已经上学了。晚上女儿回来之前，她又禁不住困意睡着了。
她都忘记上次和女儿坐在一起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这天晚上，她总算坚持到颜善怀回家，才说了几句话，她就发现女儿的情绪有些异样。
“善善，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妈妈说说吗？”
颜善怀小心地靠在颜晴的怀中，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颜晴想起来，明秀今天举办全市高中生运动会，难怪颜善怀会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猜猜，我们家善善是不是又拿了第一名啊？”
颜善怀笑了一声：“没有啊，只是进了半决赛而已。”
“差不多啦，反正我们的冠军柜子足够大，你再多拿多少个奖杯都摆得下！”
自从颜善怀第一次开始参加各种比赛活动之后，家里就多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放的都是颜善怀的各种证书、奖牌和奖杯。
不论大小比赛，颜善怀最少也能拿个三等奖，大多数都是第一名，颜晴深深地以女儿为荣。
听到颜晴这么说，颜善怀只是微微地扯了扯嘴角。
颜晴只当颜善怀累坏了，想让厨师再给颜善怀做些吃的，被颜善怀拒绝了。
“我不饿，我回房间去洗个澡，晚安妈妈。”
颜善怀抱了抱颜晴，站起来往房门口走，待摸到门把手后，她忽然迟疑片刻，回头问颜晴：“妈妈……我的爸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颜晴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
“善善……”她欲言又止。
颜善怀忙又说：“妈妈，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你早点休息，我先走啦。”
门轻轻地关上，颜晴坐在床上，眉头轻皱。
她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无限纠结挣扎。
裴劲体谅她，对颜善怀的身世完全不过问。女儿更是懂事，从小到大提到自己爸爸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她呢？她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做过什么呢？
一时间，颜晴的心绪起伏不定，本来就隐隐作痛的头部，更加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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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女子蛙泳比赛正式开始。
裴颜雅今天和颜善怀乘同一辆车到校，一路给她讲解比赛的规则，颜善怀听得心不在焉。
昨天整晚随月照都没有给她发微信，也没有打电话。
“……只有800米，总共二十四个选手，每一组四个人，按时间排名次。”
“……女生组比完之后男生组再比，可惜曲白焰他们都没有参赛，估计比赛没什么看头。”
颜善怀就问她：“他们都不报，那你为什么会报这个项目呢？”
裴颜雅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后不在意地说：“你是不是听随月照那家伙说什么了？我干嘛要按着他们的游戏规则来？他们说不雅就不雅吗？我要是那么乖的话，我就不是裴颜雅了。”
按照上流圈子里对女孩严苛的标准来看，裴颜雅根本就不及格。
但是，从没有人对她各种惊世骇俗的打扮和言行表示不赞同过，连裴劲也只是偶尔管教，大部分时间都抱着听之任之的想法。
也许，这和裴颜雅只是裴劲的养女有关……
很多问题，不能细想，想多了烦恼就多。
进到游泳馆，泳池旁边已经挤满了来观看的学生们，还有学生正在对换好泳衣的女孩子们说着什么，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颜善怀梭巡一周，没有发现随月照的身影。
裴颜雅陪着她换好衣服，又带她去签字领号码牌。
眼看着比赛即将开始，随月照依旧不见人。
心里忽然沉甸甸的，颜善怀走到无人处开始做热身动作。
“你看到那个穿蓝色泳衣的女孩了吗？卧槽，她胸好大啊！衣服都要绷不住了！”
“当然看到了！我就知道今天游泳比赛一定有看头，所以早早就过来占位置了！嘿嘿嘿！”
“全是大白腿，大长腿啊！”
……
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不良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
说他们猥、琐吧，又没有特别恶心的字眼出现，但就是听着让人不爽。
仿佛女孩子们是摆在货架上的商品似的，被他们恣意浏览不说，还要煞有介事地评价一番。
学生的素质参差不齐，男生们即使年纪小，也是男人，正是处于对异性身体好奇的岁数。
不管承认与否，女孩子们天生在这方面就处于弱势地位。
颜善怀心中叹了一口气，拉紧身上披着的浴巾。
热身结束，参赛的女孩子们纷纷下水。
岸边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有很多人都举着手机录像，还有人在给自己班里的同学加油。
颜善怀戴着泳镜，依稀能看到裴颜雅站在右边，神情兴奋的也在喊着什么。
一声枪响，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像入了池中的美人鱼一样，灵活而优美地畅游在水中。
颜善怀能听到岸边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她一边游，一边想，也不知道这些声音中，有没有哪个是来自随月照的呢？
应该不可能吧。
颜善怀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埋头入水。
他可能还在生气吧？
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即使因为穿的衣服而令异性有了什么龌蹉的想法，错的也该是那些人吧？
难道以后和随月照在一起，她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处处符合上流社会标准的女人吗？
连裴颜雅尚且有抗争和叛逆的勇气呢！她连裴颜雅都不如吗？
妥协着，不情愿的改变着，到时候，她还是她吗？
思绪纷飞，身体如梭，很快地，颜善怀便将其他人远远落在身后，毫无意外地第一个游到岸边。
“颜善怀NB！颜善怀NB！”
她抹了一把脸，听到裴颜雅激动的尖叫声。
从水中跳上岸，忽然一条长浴巾迎头罩下，将她水淋淋如出水芙蓉般诱人的身躯遮住。
抬眸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近乎失踪人口的随月照。
随月照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手上的动作却轻柔。
他用浴巾将颜善怀裹成了一个粽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另一条毛巾，替她擦拭脸上的水珠。
“游泳馆没有开空调，这么冷的天，从水里出来能冻死你！”他低声，用有些凶巴巴的语气说。
颜善怀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她也小声地回答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不是早就被你的态度冻伤了吗？”
随月照沉默几秒，而后拉住她的手：“那我呢？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吵架也好，冷战也好，没有任何一方能够全身而退，都是输家。
他牵着她的手往更衣室方向走，手心温热，一如既往。
“你不生气了吗？”颜善怀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问。
随月照的脚步未停：“生气。”
嗯？
她抬头，只看见随月照完美的侧颜。下巴紧绷，嘴唇微抿，果然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那你怎么还来这里？”
“我来这里看你和我生气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
“没关系！”
……
颜善怀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见随月照正靠站在门外一侧墙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中顿时一暖：“月照。”
随月照抬头看过来。
刚沐浴完的女孩脸颊红润，水眸弯弯，唇色鲜艳，皮肤也像喝足了水一样饱满莹润，整个人好像散发着微光似的。
说不出的好看动人。
随月照走过来：“头发怎么不吹一下？湿漉漉的，小心去外面被风吹了感冒。”
颜善怀总不好说，她怕随月照等得不耐烦，气上加气，所以匆匆忙忙地就出来，没顾得上吹干头发吧？
正想说话，突然看到走廊对面走过来几个男生，闲言碎语间提到了“颜善怀”的名字。
“她以前是我们学校的！不知怎么这学期就转到了明秀！”
“那你们学校的男生岂不是损失大了？”
“就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穿泳装的颜善怀，没想到她的身材那么好！光是那两条大白腿，我就能玩一年！”
“你玩个屁啊！谁不知道明秀有钱人多！明秀也不管学生早恋！说不定你的梦中女神啊，早就是哪个男生床上的小甜甜了呢！”
随月照的脸色变得极为恐怖难看，然而，还没等他发怒，他身边的颜善怀已经几步挡到那几个男生的面前。
男生们的脚步顿时停住，发现颜善怀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倒有些面面相觑的无措。
“你们是不是觉得，胡说八道的成本低，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诋毁别人？”颜善怀冷冷地问道。
那个刚刚说颜善怀是别的男生床上的小甜甜的，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说就说了，你还能把我怎么着吗？凭什么不能说啊？嘴是我的，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要是不想让我说，你就别在我们面前穿那么骚啊……”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颜善怀狠狠地甩了一个嘴巴。
“喜欢说，就多说一点。”颜善怀手下不停，反手又甩了他一个嘴巴：“你说你的，我打我的。”
所有人，包括被打的那个男生和冲过来把颜善怀护在身后的随月照都被惊住了。
这也太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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