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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魔
2
床上愣了一会儿，商朝朝翻身下床，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斜对面的房间安安静静，他连按三次门铃，但一声才将门打开。
“有事？”大概是在洗漱，男人脸上还有水珠，发梢也是湿的。
商朝朝将手机递给他，“这说的是真的？”
但一声一愣，看来还不知道外头起了什么风暴，直到视频里飙出的一段脏话想起，他才像是慢慢想起，眉头轻拢，“你从哪儿看的这个？”
语气没有半点慌张，纯粹的疑惑。
商朝朝扯了扯嘴角，“我就问你，这帖子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一声打开几张长图挨个看了一遍，半晌点点头，“大部分是真的。”
“你凌霸同学？”‘
“这倒没有。”
商朝朝努了努下巴，“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但一声表情很淡，“他该打。”
商朝朝心里一下就涌起了怒气，可隐隐的他又相信了对方的说辞，见但一声走回床边换衣服，一副打算出门工作的样子，不由带了几分脾气道：“你现在还想着拍戏？”
“你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怎么看你吗？”青年边说边拨号码，“我帮你请假，你今天别去了。”
但一声显然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剧组停工一天就是在烧钱，商朝朝却掷地有声道：”你以为主演出了这种事，剧还能好好播下去？“
“不说清楚，你知道会拖累多少人吗？”
“那我发微博解释行吗？”但一声干脆坐到了床边，望着商朝朝，虽然淡定，却让他凭空生出了一种被依靠的感觉。
商朝朝内心有了计较，“你告诉我实话，我就帮你。”
“我还有个条件，如果这次我能帮到你，你就签到云峰去。”青年皱着眉，不耐地说了一大堆，“不坑会你，多少小明星想签到云峰去还找不到门路，新人合约绝不会让你吃亏。”
而后者顿了顿，问道：“为什么帮我？你不怕我骗你？”
商朝朝一噎，“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至于别的，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我都会帮吗？”
话说的很明显了，他耳朵有些烫，正想借口回房，但一声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商朝朝脚步一顿，自己捡了个圆凳子坐下，但一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送他上热搜的始作俑者。
“康子？”
“一哥，你看新闻了吗？”康城满是愧疚地和他道歉，“谁他妈知道十年前手贱会影响你现在，对不住啊一哥！”
除开大学同学，知道但一声过去的人不少，不说别的，只要是在老家读书的学生三届以内，恐怕对他的名字都不陌生。
娘不疼爹不爱就算了，记忆最深的还是但一声初三时带着一群哥们儿回家，但同业正光着身子将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女人压在身下。
那时候的小流氓们学习不上心，叛逆打架，和老师打游击，干正事什么都不行却最讲究一个义字。
康程自己是个小混混，老子在当地却是有名的大混混，当即发了话，谁要是把那天看到的事说出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康城的老子犯事判了无期，他的日子也艰难起来，也就是那时候，康城第一个跟他说，哥们儿，你有个聪明脑子，好好儿读书吧，以后让咱们也体会一把鸡犬升天的感觉。
康城支吾道：“事情都这样的了，要不我去网上说？”
但一声一口否决，“不行，我们承诺过的事儿，断头也不能说。”
话里的江湖气惊得商朝朝瞪圆了眼，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来时就穿了毛绒拖鞋，商朝朝忍不住大胆地光脚蹬他的小腿。
小声问：“什么事不能说？”
男人扫了他的脚一眼，不答，继续打电话，“不用担心我，嗯，有人罩。”
康城担忧道：“谁啊，可靠吗？”
“可靠。”
商朝朝就莫名觉得他在说自己，一早儿气性还大，这会儿偷偷勾着嘴巴乐，但一声挂了电话，也不急着换衣服了，往床上一坐，直直看着他，看得人羞地错开眼才开口。
“朝儿。”
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旁的人也这么叫他，却是头一回有人能叫得商朝朝头皮发麻。
“我真想自己再试试。”
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如果实在要说，那可能是下次他再丈量两人的距离时，除了家世，他能有点别的让自己站直点儿。
“你觉得，我自己解释会有人信吗？”
商朝朝立刻急了眼，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还是康城。
“一啊，你快上网！苗苗发了条帖子，还@了好多什么大V，还有网警官方账号，给你澄清了！”
“操了。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干完那小子，你说的什么吗？”
但一声想了想，不记得了。
康城笑了，“你当年可喜欢装逼了，你说，有机会，老子还是想当个好人。”
“当好人的感觉太他妈爽了！”
但一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瞎撩扯几句挂了电话，然后点进了微博，商朝朝见状坐过来，软件自动刷新，很快就翻到康城说的那条帖子。
【苗苗不是喵喵：声儿哥十年老粉前来报道！并且手动@明天会更好，请问视频里被打的那个人是你本人吗？@福清警察官博，警察叔叔注意了，麻烦你们查一查这个人有没有犯罪前科，特别是猥亵□□！】
【苗苗不是喵喵：接下来的话绝不是收钱办事，所以网友们不用私信问我多少钱一条了，我们哥哥连公司都还没签哪来的钱买水军？哦还有，爆料哥哥勤工俭学西建高材生没见人夸，怎么这会儿这么多人跳着脚高[潮？】
【苗苗不是喵喵：我和哥哥同校同级，比他小三个月，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拍戏，大概这就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感谢《遇魔》的导演能让我把这段暗恋转为迷恋，粉哥哥的姐妹们，我可以拿人格保证，你们没粉错人。】
【苗苗不是喵喵：啊，说了一堆废话！好，现在开始我就给大家说说，为什么视频里，哥哥会暴打那个死胖子。因为！他想！□□我！】
【苗苗不是喵喵：十年前学校教室里可没有监控，更何况我们那儿只是个乡镇中学，我和他也不是一个班，那天下午我负责打扫卫生，他是同一层楼八班的，半点不夸张，哥哥他们到的时候，我上半身都被扒干净了！】
【苗苗不是喵喵：不信的人可以打听打听，第二天我爸拿着菜刀在学校追了那个人两层楼，最后是被很多老师拦了下来，为了我的名声，当时是统一对外界说他打人抢钱。】
手机最后是被商朝朝抢到了手机看，也不知怎么的，他越看越激动，最后退出帖子，再次找到了但一声打人的视频，心境不同了，这次他看着少年的一拳一脚都特飒，恨不得自己能当他的同学，体会一把竹马竹马的感觉。
要是能做大哥的男人就更好了。
“你好帅。”青年低着头，被通红的耳朵出卖了。
但一声手指轻动，最后在床单上拍了拍，极力拍掉心痒，却冷不防被人一扑，商朝朝覆在他身上，脸虽然红着，动作却一回生二回熟，干脆还跨坐到他身上。
浓密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眼睛亮堂堂的，“比我十五岁的时候帅多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演过变态杀人犯？其实我十五岁的时候，本来是有机会参演一个大制作的。”
“只不过我得演一个被变态盯上的小孩儿，我当晚就吓得做噩梦了，要是你，你肯定不怕。”
但一声看他的模样，本来想将人拉开的动作收住，愣是给了时间让两人之间的暧昧滋长，坦坦荡荡的，反而让商朝朝不好意思干什么。
室内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他坐起身来，揽着商朝朝的腰将人放到一边，再拿过外套穿上，将头发揽到脑后带上毛线帽。
“走吧，我们迟到了。”
商朝朝哦了一声，颇为遗憾地想，刚才他还以为但一声要亲自己一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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