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我是回来找你的。”Iason看着Riki淡漠的双眸，不由猜测，Riki到底还拥有着多少记忆。
　　“找我作甚？”Riki微微侧头，拒绝Iason的示好。
　　“来接你回去。”
　　看着面前的Iason一脸的温和笑意，Riki心中更加冰冷，这个世界，是打算开始投他所好了吗？
　　“回哪里去？我不记得之前有和你见过。”
　　Riki眼中的冷漠是切切实实的。
　　一个人，如果一直深陷在最深刻的记忆中，经历最痛苦的事，是不是就会像现在的Riki这样，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接近任何人。
　　“Riki，”Iason微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我，但我一直相信你。”
　　“相信你还记着我，心中还有对我的爱，也相信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
　　“相信？”Riki冷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说话很动听，我差点都要感动了，不过，你怕是忘了一点，我从来没说过爱Iason，而他也没当面对我说过。”
　　Riki曾经的回忆里，Iason很少对他“甜言蜜语”，不过，即便是那时的Iason真的对他说爱，他大概也不会信，也不敢信。
　　Tanagura的金发爱上了贫民窟的杂种，这种事，怎么可能？
　　Iason有些无奈的笑笑，现在的Riki就像当初进入Eos没多久时一样，尖锐、充满了戒备、不给予任何人信任，只不过如今，这些情感变得尤其突出。
　　也许是身在幻境的关系，Iason竟然感觉那颗恪尽职守的人工心脏狠狠抽搐着。
　　这是心疼的感觉吗？
　　Iason突然伸出手，把Riki搂进怀里。
　　猝不及防的Riki惊诧地双眼微睁。
　　“Riki，我爱你。”
　　“这是我曾经欠你的，因为我们彼此的骄傲和胆怯，我们已经错过了一生。我不想这一辈子，你都生活在过往的痛苦中。”
　　“你……”真的是Iason？
　　Riki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恶劣的游戏！都是为了引诱自己而存在的！他的世界早已经不存在了！
　　“说什么胡话！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
　　Riki用力推了推Iason，竟然真的推开了。
　　他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Riki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往常并没有不同。
　　关注着Riki的Iason并没有放过Riki眼中闪现的惊诧，心中有了猜测。
　　Riki大概是只有第一世的记忆，并且在这段记忆里轮回了很多次。
　　“你记得Hermes吗？”Iason突然出声询问。
　　Riki怔了怔。
　　他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但又觉得十分亲切。
　　“不知所谓！如果你想骗我，还是说些靠谱的比较好。”
　　“你确定？Hermes可是陪了你上百年的搭档，你这么说，他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嘴里说着惋惜的话，Iason却笑得假惺惺。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点都不想让另一个人或者智能占据Riki生命中的重要的一部分，尽管Hermes几乎成了Jupiter的引导者，这点于他们有利。
　　Riki看着挂着假笑的Iason，突然有种Iason怎么变得画风清奇的感觉。
　　但他也莫名觉得，Iason没有骗他。
　　经历了许多次轮回，Riki早已将心墙高高筑起，如今，竟有了些崩塌的迹象。
　　“不管你说多少次，不存在的东西，就是不存在。”
　　“Riki，我们先进去说吧，站了那么久，不累吗？”Iason突然岔开话题。
　　“如果金发大人足够睿智，应当知道是谁堵着我，不让我回去休息。”Riki丝毫不留情面地指责Iason。
　　“所以，我现在请你去休息，房间就在身后，我续了一天的费，你大可以好好休息。”Iason就是堵着Riki的路，亲身践行了死皮赖脸的最高境界。
　　“哼！”看Iason坚定的样子，Riki自然知道反抗也无用。
　　这个世界的Iason，似乎格外难缠。
　　反正，他也累了，休息休息也无妨，看这个Iason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Riki转身，淡定地回到还飘荡着些许腥膻气息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Iason也尾随而入，挨着Riki坐下。
　　Riki不满地挪远，Iason也不强求，任由他远离自己。
　　环顾了一圈，Iason眼尖地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极光币，他并不声张，悄悄将极光币踩在脚下。
　　“你喜欢我找你的零钱吗？”
　　“什么？”Riki初时有些懵，随即忆起那枚被作为找零的宠物币。
　　他明明这次没有带着。
　　“还记得吗？你把它做成了吊坠，带到了Eos，前一段时间，你一直带着它。”
　　“哪有？！”Riki下意识地反驳，脑海里却隐隐约约浮现了一个镶着蓝宝石的吊坠的模样。
　　这是影响到他的记忆了吗？
　　“住口！”Riki突然恶狠狠地盯着Iason。
　　“别想影响我的记忆！”
　　“这本来就是事实，那也本来就是你的记忆。”
　　Iason重新站起来，在Riki的瞪视下走到他面前。
　　他的手覆上Riki再次变得生动的脸庞，有些怀念。
　　“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你记忆中的那样，我们跨越了一个世界，才能重新在一起。”
　　Riki有些失神地凝望Iason。
　　“也许，此生发生的一切不像以往那般痛入骨髓，苦涩如心，但仍然是属于我们的、不可替代的回忆。“
　　“我不希望你就这样遗忘。”
　　Iason轻轻揩去Riki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
　　“你已经睡了很久了，醒过来好不好？”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Riki声音低哑着开口。
　　但Iason知道，Riki相信他了。
　　“你记得吗？你一直戴着那枚极光币，它一直就在你的胸前，只要你真的想看见它，你就能够看见它。”
　　“……真的？”哑着声音询问Iason的Riki显得尤其脆弱。
　　这么多次的轮回，其实已经让Riki的神经无比脆弱。
　　Iason蹲下--身，与Riki视线相平。
　　“当然。”
　　他拉开夹克的拉链，指尖落在Riki脖颈。
　　那里什么都没有。
　　“哪里有……你这个骗子……”Riki紧紧抓着Iason伸出的手指，紧紧地，仿佛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Riki！”Iason突然加重了语气，慑得Riki不自觉得抬头看着他。
　　“Riki，相信我。”他放软了语气，如同诱哄天真的孩童。
　　“相信你？”Riki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相信我，会带你出去。”
　　“所以，好好想想，你戴着的挂坠是什么样，Hermes是谁，我对你说过些什么，你又对我说过些什么。”
　　“这些都是你的记忆，都根植于你的身体，只要你愿意挖掘，他们会向你打开大门。”
　　Riki急促地喘-息着，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入脑海，曾经的一切，星际世界的一切，现在的一切，过多的记忆让他有些大脑缺氧的感觉。
　　但他也不在意，即便难受，这也是本该属于他的回忆。
　　他摸了摸脖颈，果然有个小小的吊坠。
　　他也该跳出这个可悲的轮回了。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只有Iason还清晰的站在他眼前。
　　“我爱你，Iason，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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