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健司同人之心如旧

　　浅川在族内的这两天一直在替忌部要入驻百鬼街奔忙，百鬼街就是京都一处现世和彼岸的交汇地点，用于交换两岸物资和信息，由浅川氏重点看守，稳定秩序。妖怪之间也是有着诸多势力的存在的，像被浅川氏封印的酒吞童子，未被封印前是妖界鼎鼎有名的一方大佬。所以觊觎百鬼街的妖怪不少，她想要帮忌部入驻进去，还要颇费一番手段。

　　于是她略略算了一下，估计只能在八月一号的早上赶回去，赤西倒是跟大宝二宝整天追逐玩的很开心，因而大方的很，言摆手让她放心去做，不过是个宣誓而已，缺了也没什么。

　　她放下心来，却是不见藤真，问赤西，赤西愣了一下随后古怪地笑了两声，说大概在房间里看破红尘吧修道吧。

　　这是什么话？浅川只当他玩笑开惯了，没在意。想去看看藤真，但议事厅那边有人喊她，她踌躇了一下嘱咐赤西去找藤真看看，就朝议事厅去了。

　　这等所有的事情都终结的时候，就已经是7月30号的晚上了。

　　远处山下的城镇灯火通明，人声杳杳，似乎很热闹的样子，但这热闹仿佛一点都透不过浅川氏的结界。

　　浅川忙完所有的事情后泡了澡，穿着浅青色的浴衣朝自己房间走去。穿过长廊时看见对面东北角处藤真的房间似乎没有灯亮。

　　浅川放慢了脚步，蹙了蹙眉，这么早就睡了？她估略算了算时间，还不到七点。想起这两日好像都不见藤真的身影，她眼光一转直接向前走略过了自己的房间拐了个弯。

　　藤真的房间里面没有点灯，关着门，浅川一时也摸不准藤真是不是在房间里，应该不太可能睡觉才对……想到这里浅川敲了敲门
　　“藤真？”

　　没有人应她。

　　看来是不在。但是这么晚他能上哪去？在浅川氏里，她没办法感应他的准确方位，但藤真还在浅川氏是肯定的。她望了望两边，另一头赤西的房间还亮着灯，想了想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藤真房间在一条长廊的尽头倒数第二间，拐过那个长廊的弯，一直向前走就会发现在院子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下方还有一方小莲池，里面养着莲花和鱼。

　　等到浅川找到藤真的时候，他就侧对着她坐在假山上。浅川氏位居高山之上，夜风很大，藤真的白T恤被吹的鼓鼓的，连带着平时乖巧柔顺的头发都一齐被风往后吹，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似乎在出神地望着夜空。

　　今天夜空的星星的确很亮，浅川抬头打量了一下，轻轻走到假山后慢慢爬了上去，也许是太出神的缘故，直到浅川站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浅川在他身边轻轻坐下来，藤真才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眼睛里有细细的光，也许是漫天星光都被他装进了眼睛呢，浅川突然就一下子心情愉悦起来。

　　藤真显然对她的突然出现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说点什么却好像刹住了口，他好像是又整理了一遍思维才开口
　　“浅川小姐。”

　　浅川刚想开口说的话就咽在了喉咙里，她有点恍惚，她想起了藤真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客气而疏离地喊她“浅川小姐”，用的就是这种口气。到后来藤真再用这种口气喊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是她擅自做了决定惹他不高兴的时候。她这两天有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吗？

　　好像……没有。

　　浅川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去了一半。

　　这也是浅川第一次意识到，一个普通的称呼可以被一个人喊出不同的意味带着不同的情绪。

　　“你不高兴？”她以为他又不高兴了，事实上她也直接这么问了。

　　但藤真是又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浅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所以他也很快地回复道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浅川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她认定了藤真不高兴，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既然他不说，她也不再多问。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静的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浅川突然眯眼打量起了夜空中的月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来
　　“你是不是想出去玩？”

　　“哎？”藤真第三次愣了，直到浅川突然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假山下去，他才反应过来，她是以为他在浅川氏被闷住了。

　　怎么会？他哑然失笑，13岁之前那么枯燥的生活都过来了，还怕在一个房子里闷两天？

　　但他眼神闪了两下，看着浅川的手拉着他的手腕向前走，浴衣的袖子蹭到他的手背，他出奇地保持了沉默，仿佛是默认了浅川的想法和……行为，是衣服面料很舒服的缘故……他试图说服自己。

　　直到浅川拉着他一句畅通无阻地出了浅川氏的大门，他才反应过来，她是来真的要带他出去，只不过……
　　“这么晚了，我们能去哪？”

　　浅川松开了他的手腕，之前是怕他不肯去才强拉他出来的，浅川扫了一眼四周，“当然去烟火大会。”她还记得今晚有个烟火大会的。

　　“烟火大会？”藤真也这才记起，他望望黑黑的山下，沉默了，恐怕刚走下山，烟火大会就结束了也不一定。

　　浅川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大概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放心，我们抄近道。”

　　然后抬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问，“你恐高吗？”

　　“没有……”藤真在她身后跟着，回答的迟疑了一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浅川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地方时，藤真觉得这个不祥似乎要成真了。

　　这是一处悬崖，往下望，夜色浓郁，根本望不到底，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像是一头张开了大嘴要吞噬人的巨兽。

　　藤真脸黑了半边，“你说的近路就是这个。”

　　浅川还是第一次看见藤真脸黑的样子，顿时感觉刚刚缺损的一半愉悦心情就又回来了。
　　“当然，这里只被第三层结结包围的，从这里下去，穿过一个林子就可以了。”

　　藤真转身就走，“我不去了。”

　　浅川站在他背后没动，脸色平静，目光平淡的望着藤真离去的背影。等他走出五、六米的时候，浅川眯了眯眼。

　　藤真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没有声响，正迟疑着要不要回头看看，腰上一凉，他神色一僵，这个触感再熟悉不过，很多次都在危急关头救了他的命，他低头只来得及看见腰上黑色的锁链，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了原地。

　　等藤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离浅川离得很近，近的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没等他适应这个距离，他的手腕又被扣住了，浅川的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漾起一抹极浅的笑，虽然浅，可那到底也是笑了。

　　于是在藤真睁着大大的杏眼还没有来得及眨眼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浅川拉着跳下了悬崖。

　　只听得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藤真在被拉着跳下悬崖失重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反拉住浅川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孔，但他听得见浅川笑了一声，笑声很短，迅速飘散在风中，但他确信自己的的确确是听到了。显然她被他一瞬间的惊慌失措逗笑了。

　　平时的藤真无论是篮球场下的温雅还是篮球场上的富有侵略性，都带着超越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和睿智，此时一瞬间下意识的惊慌失措倒是才像个16岁的少年。

　　悬崖实在是很高，但架不住他们降落速度极快，直到快落下地的时候，浅川才朝下方甩出几道暗红色的零力来缓冲降落速度，直到最后两人安安稳稳地落地。

　　藤真落地之后，还没站稳就立刻松开了手，在原地退了几步才勉强找到重心。

　　“浅川……小姐”藤真揉了揉太阳穴，顺便在黑暗中按了按刚刚被风吹的一塌糊涂的头发。

　　“走了。”浅川却不让他说完，继续要拉着他进一旁的树林。

　　藤真却在她手指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刹那退后半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自己走。”

　　浅川的手僵在半空中，后来慢慢收回来，朝藤真点点头，又怕他黑暗中看不见，说了句
　　“那你跟紧。”

　　由于天黑，树林很不好走，浅川还要时不时注意后面藤真的情况，因此在走出树林时，烟火大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从树林出来，这是一条公路，但沿路黑漆漆的，只有一根公交站点的立牌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藤真跟着浅川在这里等了一会，事实上他十分怀疑这里到底会不会来车，或者这个时间点这辆车究竟还通不通。但浅川安安静静地站在他旁边，夜色削弱了她周身的冷冽气场，在黑暗中远远看来，她就像是一个穿着浴衣等着去参加烟火大会的普通女孩子。

　　“藤真。”
　　藤真正在偏头看她，冷不丁被一叫，心跳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又感到不妥再度转回来看浅川，不明白她有什么事。

　　浅川冷静无比： “你有带钱吗？”

　　藤真：“……”

　　两人最终上了公交车时藤真也没告诉浅川他到底有没有带钱，但浅川猜想藤真应该是带了的，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逃票的。

　　果然下车时，藤真冷静地在浅川的注视下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个硬币放进了投币箱。

　　直到来到了烟火大会的现场，才能发觉这次京都烟火大会究竟办的有多么成功，到处都是人，拿着手袋穿浴衣的可爱女孩子结伴而行，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着朝一个方向而去，各种年纪的人都齐聚一堂，这里离烟火大会举办点还有10分钟的路程，人流量就足以恐怖到让人望而却步。

　　最起码浅川就停住了脚步，她一向不喜人多烦闷的地方，烟火大会可真是真真正正撞她枪口上了。

　　藤真注意到了她的却步，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道“浅川小姐要是不想去了，我们可以回去。”

　　浅川看了藤真一眼，突然就停住的脚步继续迈开向前走。

　　烟火大会有多个观看地点还有一条长长的小吃街，那里卖一些烟火大会的小吃和进行一些娱乐活动。对于这些，浅川显然是抱有了极大的兴趣的。

　　于是藤真一转头就发现前几日还在浅川氏高冷的一塌糊涂的零大人正站在一个摊前静静地看别人捞金鱼。

　　直到那人走了，浅川转头找到了藤真，拍拍他：“帮我付钱，等我回去给你。”

　　于是藤真给了老板一枚硬币，但藤真有种预感，这绝不是最后一枚，果然，当他给了老板六个以后，他的这种预感还没有消失。他眼看着浅川的神色越来越平静，生怕第二天京都新闻头条就是烟火大会暴力事件，干脆自己亲自上阵
　　“我来。”

　　他又给了老板一个硬币，蹲在了鱼池面前，静静地观察，浅川蹲在他旁边，看他严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跟海南开战的模样，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藤真手中的小网兜渐渐伸进了水里，在水中潜行着，润物细无声，突然猛地犹如雷霆之势迅速捕向一只金鱼，金鱼向前逃窜却正好落入了网兜中。

　　提着塑料袋观察在水中游着小金鱼的浅川，脸上少有带着奇异的表情，她转头看了看藤真平静的脸
　　“你是怎么抓到的？”

　　藤真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零使很多时候都习惯靠武力直接取胜，这个需要动点脑子。”

　　浅川沉默了一下，要是别人这样说。她可能就觉得对方是在瞎扯，直接一脚踢过去了，但说这话的是藤真，且不说她不能踢他，立根于刚才的抓金鱼，她竟然觉得他讲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那么……他对零使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在说她没脑子？浅川看了藤真一眼，他依旧平静，虽然心里有些怪异，但也许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

　　浅川幽幽地看了藤真一会，见他没什么反应，就转过头提着小金鱼继续去逛。走了两步迟疑地转过头来
　　“你……还有钱吗？”

　　藤真依旧平静，“没有硬币了。”

　　浅川：“……”

　　两人就开始在街上面对面地沉默起来，本来就精致的容貌引来不少的关注，这诡异的气氛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频频回头和切切私语。

　　在神奈川一掷千金直接买下一栋房子的零大人终于感受到了在现世没钱寸步难行的感受。

　　就算在烟火大会上没钱，那也可以看看烟花，可关键是
　　“那等下我们怎么回去？”

　　但还不待浅川打破沉默，问出这句话，旁边已经有大爷上来劝阻了，
　　“唉，我说你们小情侣吵架也别在大街吵不是？”

　　愣是浅川处变不惊的性子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哎？”

　　大爷一转头先批评藤真，“少年，女孩子娇气，作为男朋友就该多宠着一点，何况你女朋友长这么漂亮。想当年，我家老婆子……”

　　“我知道了，谢谢大爷。”浅川皱着眉头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不等她说出口，藤真脸色如常地向大爷道了谢，拉起浅川的手腕就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背后还在隐隐约约传来大爷的的喊声，“哎，这样才对嘛，要好好相处啊！”

　　灯光绰绰，来来往往的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白T恤的少年头也不回地拉着穿着浴衣少女往前走，周围的人和事物好像都离浅川远去了，她抿了抿唇没有挣脱，看着藤真栗色的发丝，她的眼底起了一丝探究。

　　但走了一段路后，藤真就自己松开了她的手腕。

　　浅川一手提着小金鱼，看着藤真的背影，眯眼打量他，“你怎么不跟他解释一下？”

　　藤真转过来看她，轻轻笑了一下，“跟老爷爷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你是要整个烟火大会都在那里听他教导吗？”

　　他的眼睛清亮，带着笑注视着她，浅川盯了他一会儿，就转开了视线，心里的一点异样也在渐渐散去。

　　但此时的浅川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她最初见到藤真时被长谷川误会是他女朋友，即使是过了一天，藤真也依然去好好解释的事情，他向来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有的是耐心。但这些小事浅川大许是早已忘记。

　　“走吧，我我们去买点东西吃。”藤真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一万元纸币，朝浅川甩了甩。

　　浅川：“你不是说没钱了吗？”

　　藤真带着淡淡的笑，“我只是说我没硬币了而已，我什么时候说我没钱了？”

　　浅川一口气闷在胸口，她轻轻地深呼吸一口气，她现在确定，肯定有人惹他不高兴了。

　　接下来的各个小摊前，几乎都见到了他们的身影，浅川渐渐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她现在的关注点在于哪家的小吃好吃。藤真手上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没吃多少，静静地看着她提着金鱼站在摊前，橘黄色的灯光眷恋着她的眉眼，柔和了她眉间的冷淡。

　　浅川拿了两串团子，这是一种糯米小团子串成的串，看起来像糖葫芦一样，甜的用糖淋上一层，咸的用酱油铺一点，她夏日祭吃小吃的时候最喜欢这种被糖淋过的小团子。

　　她自己咬着一串，分了一串给藤真，眼中有着些许期待，即使浅川仍然面无表情，但藤真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愉悦。
　　“你尝尝看。这个很好吃。”

　　藤真没有拒绝，接过她手中的一串团子，咬了一口，浅川见他吃了，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很甜吧？赤西以前也最喜欢吃这个，他……”
　　“不甜。”
　　“哎？”

　　浅川突然止住了话，怔怔地看着他。藤真见她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甜。”

　　这回浅川听明白了，下意识地去看他手中的团子，“……不会吧？”

　　藤真靠近她，轻声笑了一下，“也许是我这根不甜。”

　　接着浅川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前的栗发少年轻轻低下了头，凑了上来，然后……咬了一口她手中的团子。

　　“放烟花了！放烟花了！”
　　“好漂亮啊！”
　　“哇！！”
　　……

　　周遭传来喧闹，“砰砰砰”的声响在天空之上响起，浅川看着刚刚少年低头的一刹那，有绚丽的烟花从他身后升起，那“砰砰砰”的声音仿佛开在她的心上，浅川突然感觉到有些底气不足，她不明白这种情绪来自何处，又因什么而起，所以她采取了自我保护的状态。

　　她退后了两步看着藤真，她的手轻轻垂着，手上还拿着一根团子，最顶端一颗缺了一块，仿佛在彰显着刚刚少年的胆大行为。

　　藤真见她后退丝毫不意外，装作没看见，口中的团子被他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他灿然一笑，仿佛比身后的烟花还要绚美，“果然还是浅川小姐的比较甜一点。”

　　他笑得温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浅川的审视，看着依旧自若的藤真，浅川的眼睛也渐渐深邃起来，她一时摸不准藤真的想法，不清楚他是真的想试试她的甜不甜，还是……

　　她对这种摸不清拿不准的感觉有些没来由的烦躁，但她的神色却愈发地平静，
　　“这样，应该是老婆婆将你那根糖放少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下没有车了。”

　　事实上烟火大会才刚刚开始。

　　浅川转头就走了，顺手将手中的团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藤真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像是她要消失在漫天烟火的璀璨中，他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脸上什么都没有显现，只不过慢慢地跟上了浅川。

　　他的试探……好像失败了。

　　也许是之前的一点不甘心，他很想知道在浅川心里他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或许根本没这个必要……结局一直很明显——

　　只是命缘而已。

　　其实……也不完全是失败的。

　　他离浅川有一段距离，不清楚浅川提着小金鱼的手松了又紧，不清楚她脸上偶尔闪过的困惑和眼中的茫然，不清楚她刚刚在他低头的一刹那，手心微微沁出的汗。

　　她其实不是反应不过来，她其实完全可以阻止他的行为，零使的反射神经远比普通人类的要恐怖，但她却眼看着他咬了一口，诡异地可以说是纵容了他的行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似乎对藤真……跟别人有些不一样。究竟为什么会不一样，她没仔细想，或者说她……根本不敢想。

　　烟火大会的烟花还在持续地发射，周遭人群的惊呼和赞叹仿佛都影响不到那两个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人，后面的人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前面的人似乎在抬头看远处天空的烟火。

　　两人之间隔着无数的人群，像隔着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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