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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下
无法控制已然扭曲的爱芽萌发
无法拒绝已然变态的关系改变
我是爱你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
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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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至,湿冷的空气与狂妄的北风肆虐大地。大雪降临人间,将一切染上纯洁无暇的白,又悄然凝结晶莹剔透的冰悬挂树木。湖水被冰封存,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反光的镜子,折射着没有温度的阳光。淳朴的木屋伫立在冰湖之旁,被森林半围住。北风像是急不可耐的旅人疯狂拍打着木屋的小门,却始终得不到主人家的回应。
它当然得不到回应,毕竟木屋内是如此暖和,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暖和。
壁炉内燃烧的木柴上点点火星正欢乐地舞蹈,它们发出“滋滋”声响妄图借此吸引主人家的注意。燃烧的火光与昏暗灯光相辅相成形成暗淡的暖色调,为无声寂寥的冬季平增几分暖意。
鹤丸单手捧书,坐在壁炉旁的软椅上面无表情地快速翻阅着。较之以往而言来得更为漫长的冬季让他有些不快,交通太过于不便无法出门购置新书再加上没有信号不能上网的无趣令他心生厌烦。听到屋外北风的嚎叫声他重重合上书本随意丢到羊毛地毯上,又摘下金丝框边眼镜揉捏鼻梁,借此舒缓眼睛的疲劳酸涩感。
“为什么忘不掉呢……”
十年前,他在收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被自己的同学囚禁在地下室当中。他在阴冷黑暗的地下室里差点被勒死,又差点被饿死。绑架他的人不止一次说爱他,又在他不愿意违背真心说“我爱你”时给予他足以威胁性命的打击。
他一开始其实意识到了——意识到对方或许是想击溃他的身心,从而获得变态的爱情。可是他没有能力阻止自己变化,也没有能力解开厚重枷锁逃出去。
地下室的黑暗,足够覆盖渺小希望的光芒。
目视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鹤丸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从那段过往中走出来。每当到了饭点,他能听到耳畔那软糯的女声轻笑着呼唤他的名字。每当深夜,他总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又在下一秒掐上他的脖颈带给他窒息的绝望。
情人节那天他离开了,被主动放走了,匆匆收拾一番后就到了国外,考了个心理学专业不错的大学。
他没有报警,也不好报警。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啊。”
伸向火光的手无法控制地收回并覆在脖颈上,鹤丸金色的双瞳中只剩下没有边界的绝望。他纵然花了十年成为医者,却没有救赎自己的办法。那个身影就像是化为菟丝花的噩梦紧紧缠绕着他,汲取他的生命力。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不仅不想摆脱噩梦,反而还想再回到过去体验一次那种滋味。
是啊,他爱上囚禁自己的人了。
可笑而可恨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那就回去吧,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听闻那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名气不小的律师,想来困住她难度也不小吧。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作为受害者的他不会登上怀疑名单的。
“我爱你。”
“我是爱着你的。”
“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呢。”
随着风声渐止,壁炉内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因为能听到铁链摩擦的声响。
鹤丸抬起头,透过壁炉上方的玻璃观赏起女人哭泣的模样来。他嘴角微勾,目光沉迷,仿佛见到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心情愉悦。
想了想,他打开玻璃门把女人抱了出来。烫红的铁锁在二人身上留下烙印红痕,鹤丸却像是没感觉一样依旧沉迷地盯着女人惶恐的双眼。
“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
“我们不该分离。”
鹤丸永远忘不掉自己茫然无措地走在大街上时心里的那份失落与慌张。他就像是被抛弃的家犬,小心翼翼想要等待主人接回自己不愿意认清残酷的现实。昔日的随和被短短的几个月尽数磨光,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明明最讨厌被追捧,明明最讨厌被困住,明明最讨厌贪婪之人,明明最讨厌不顾他人的人,他却变成了这样的人。
“为什么你会想逃跑呢?”
“我可比当时的你温柔不少啊。”
“不过算了,反正你也跑不掉。”
“我深爱着你啊。”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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