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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互相伤害
《最爱》的拍摄仍在继续中,近来工作量越发的大了,每每纪语娴回到家的时候,都是累的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阮北辰将小星星照顾得很好,凡事总是不遗余力地给他最好的,他真的兑现了多年前所说的,他会宠着他,疼着她,就像对她一样。
又一天,纪语娴精疲力竭地回到家,甩开包包,将自己往大床上一丢,便不想再动了。
阮北辰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便看到纪语娴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阮北辰坐在床边擦头发,看着纪语娴一脸了无生气的模样,似乎连抬一抬眼皮都没有劲。
“洗个澡再睡吧。”
“嗯。”纪语娴闭着眼睛回答着,但四肢根本累得不听使唤,只得继续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阮北辰轻叹一声,见她不动,扯过被子正要给她盖上,只见纪语娴眼睛依旧闭着,摸索着慢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揉揉眼睛,才费劲地从床上起身,走向浴室。
这拍戏,还真是一件累人的事。
纪语娴将自己的周身融进温热的水里,仰躺在浴缸里,舒服极了。
阮北辰仰靠在床头,身侧还有纪语娴刚刚躺过留下的痕迹,他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换台,越换越是心烦意乱。
怎么还不出来。
阮北辰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向浴室。
他敲敲门,侧脸靠近磨砂玻璃门,温和着语调,“语娴......”。
没有回应。
他又象征性地敲敲门,而后一把拧开。
果不其然,纪语娴已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仰躺在浴缸之中,水下是她未着寸缕的柔嫩肌肤,她脑袋歪向一侧,湿发用毛巾包裹着高高的束在脑后。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无力蹁跹一般,静静等候着他的走近。
阮北辰托起她的身子,扯下架子上的浴巾,利索地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打横抱起。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礼物一般,一层层的拉扯开浴巾,直到她光裸的肌肤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触手之处皆是她柔滑细腻的肌肤,他身体的燥热越发的明显,一个低头,他便吻了上去。
纪语娴呼吸不畅,睡梦中摆动着头躲闪,阮北辰伸手,捧住她的脸,继续加深这个吻。
暧昧缠绵一触即发。
他的手向后移,触手间她发丝犹带湿润的触感,逼回了他的理智。
阮北辰记得,每一次,只要她忘记吹干头发就睡觉,第二天必定会感冒。那一年间,很多次都是如此。
他的身体僵持着,半晌,还是抽身走开,取来吹风机。
温热的风浮动着她的发丝,纪语娴乖巧的趴在阮北辰的怀里,任由着他摆弄。
他特意调小了风,但嗡嗡的机器轰鸣的声响,还是闹得纪语娴陷在混沌之中的神智渐渐苏醒过来。
可是,她并不想醒来。
温柔于男人是利器,而于女人,则更是。
哪个女子,会不希望,有一个男子用最细致的温柔去包容疼爱她?
六年的时光,改变了阮北辰很多很多,但独独的,他对她的那份温柔,是融在细节之中,即使他百般掩藏,也不能抹杀的。
悄悄地,她状似无意的贴上他的脸侧,柔唇熨烫,细腻甜软。
阮北辰摸摸她的头发,收了吹风机,拥着她躺进被窝,而后附在她的耳侧,温声诱哄,“明天早点回来。”
既然无法逃脱,无法背弃,那,他只好再尝试一次。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她却还以了他一个惊吓。
****
第二天,纪语娴果然早早收了工。这段时间来,阮北辰越发柔和和温存的态度,已经悄然之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的心头坚持的那份抵触情绪。她步子轻快地踏进星旎苑,却意外地感受到一份不一样的气息。
拉开门,只见佣人立刻迎了上来。
“纪小姐,老爷子来了。”
纪语娴闻言,换鞋的动作一顿,半晌才晃过神来。
她面不改色地踩着拖鞋进了屋。
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男子,眉目间是一股浑然天成的俊朗,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却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神韵。他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
“纪小姐,好久不见。”
“阮叔叔。”纪语娴手指绞着衣摆,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谦和礼貌地躬身问候。
“纪小姐,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叔叔’。”阮峥笑,嘴角牵动,却不见任何笑意。
六年前,纪语娴还和阮北辰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位声名在外的阮北辰的父亲,阮峥。
阮峥老来得子,把阮北辰宠得可谓无法无天。虽然对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并不满意,但到底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他也就认可下来,并不为难。
当日,他早已接受了纪语娴,而后,她却闹出了那样一场风波,害得自己疼了宠了十几年的儿子锒铛入狱,如今她再度出现,叫他如何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
纪语娴收紧手指,默不作声。
“纪小姐,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好。”纪语娴勉强地拉拉嘴角,这看似闲话家常的对话,却让她倍感压力。
“呵,纪小姐,你是过得还好,可是你知道北辰他这六年过得好不好?”
纪语娴垂眸,她想说好,也希望是好,可是......
“纪小姐,六年前你把他推到狱中,如今回来是为什么?看他如今事业风生水起,又心动了?他是对你有情,但你别忘了,如今他有未婚妻,你不过是第三者,名不正言不顺地插足在他们之间,你是何用意?”
阮峥端起桌上的茶杯,神色自若地喝上一口,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你觉得谁能经过五年的牢狱之灾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谈情说爱。纪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点,不要说北辰不可能接受你,就算是北辰愿意不计前嫌,我们阮家也断不可能接受你这个媳妇。”
阮峥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丝毫不留情面。纪语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怒气冲口而出。
“阮叔叔,我只说一句,当年的事,是他罪有应得,至于嫁到阮家,我从来没有这种意识。您的这番说辞,还请你自己告诉阮北辰,我从来没有巴着他不放,倒是希望他别再死缠烂打。”纪语娴轻笑一下,不再说下去。
“那你如今跟着他,算什么意思?”
“他有钱有权,跟着谁不是跟,为什么不能是他?我想要的,他能给我;他想要的,我也给他。一场交易,何必那么较真。”
........
阮北辰静默地站在玄关处,手插在裤袋之中,挺拔地身躯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他的手,握紧了裤袋之中的那个方形绒布盒子,并不尖锐的棱角,却挌得他生疼。
他自嘲一笑,将手抽出,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颓然和挫败掩藏在他幽冷邪佞的眸光之下,大步进了屋子。
“哟,爸,来这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夹道欢迎你来啊。”阮北辰便伸伸懒腰,闲散地步入客厅,一边插科打诨地玩笑着。
阮峥轻哼一声,“欢迎?你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欢迎?你倒是说说,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北辰走到纪语娴身边,拉着她在阮峥对面的沙发上入座。纪语娴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别扭地想要推拒,但他手中的动作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纪语娴侧目看他,阮北辰的神色依旧,笑得神采飞扬,看不出任何的异色。
六年前的阮北辰很简单,聪明却高调张扬,什么都写在脸上,而六年后的他,更多的是阴晴不定,又让人难以捉摸。
她不知道她的气话,他到底听到了没有,又或者,听到了多少。一个心,一点点悬了起来。
下一秒,他的话,便让她悬着的心,狠狠地摔了下去。
阮北辰满不在乎地说道,“为什么?就是她说的那样,她卖给谁不是卖,我买谁不是买,她的身子还算对我的胃口,我为什么不要?怎么,是瑜夕去你那告状了”
“你自己说有多久没见她了,能怪瑜夕那么气急败坏地来找我么?”
“是是是,我不是忙么。”阮北辰不正经地玩笑着,手下却使着劲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留下来听着他们的谈笑风生。
“你也别急啊,”说着,阮北辰掏出口袋里的淡紫色的绒布盒子,摆弄几下,深深地看了纪语娴一眼,而后将盒子往桌上一丢,“我这不是筹划着给瑜夕一个惊喜,向她求婚么。”
阮峥的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尽快把婚礼给办了。”
“那就下个星期吧。”阮北辰漫不经心地说道。
“下个星期,这是结婚,你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阮峥这才从儿子的口气中听出一些不对劲,一拍桌面,吹胡子瞪眼。可是,阮北辰一点都不吃这一套,漫不经心地继续回答下来。
“不怕夜长梦多那就随便你们,你们不是都希望尽快么。”
阮峥对着儿子的这副不着调的模样几乎是要咬牙切齿,但难得他愿意结婚,那就这么着吧。
“那就定在五天后。”
“哦,语娴,五天后,我的婚礼你要不要参加?”阮北辰斜睨着她,语调上扬,全数都是挑衅。
纪语娴咬牙,瞪一眼,“不怕我去闹事的话,那就给我发张请柬啊。”
阮峥看了眼纪语娴,眼里尽是不屑,“既然要结婚了,这个女人,尽快给清理掉。”
用的词就是“清理”,像对待垃圾那样。
纪语娴眉眼翊颤,愤愤然,“那就麻烦阮少放了我,我现在就去打包离开。”
“爸,她,我要留着,就算我结婚,我也不会放她离开。”
说到底,他是要霸着她,不管他是已婚或是未婚,她都是他的。
“混账,你是上一次在她身上跌得还不够惨吗?五年啊,五年时间怎么就没让你长点记性!”
纪语娴怒气一上来,甩手,挣开他的禁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不卑不亢地带着挑衅冲阮峥说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巴着他不放,是有人一直念念不忘。”
纪语娴无非是想惹怒阮北辰,这般说法无意对他的自尊是种挑衅。她知道,这样很不理智,但愤怒和悲哀早已席卷了她的所有的感官。
阮峥怒目圆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用什么手段迷得自家儿子这么五迷三道的,他手中的茶杯一掷,重重地砸向纪语娴。
纪语娴站在原地,无意闪躲,闭上眼睛等待滚烫的茶水熨烫她的肌肤。
她早就看出,如今的他是与当日不同的,从前的他不会羞辱她,不会故意要她难堪,也不会这样地作践她。他说的没错,从前的阮北辰在六年前的那一刻,便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力道冲击而来,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滚烫,随之而来的是茶杯跌在地面上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的声响。
纪语娴睁开眼,只见站在她身侧阮北辰堪堪地将扣着她腰身的手松了开来,甩甩手臂,面无表情地别开脸。
纪语娴看了眼脚边的茶杯,和自己干净的衣衫,怔愣只是一瞬间,便一大步跨过那些玻璃渣子,上了楼。
楼下是争吵的声响,纪语娴用进了房间,用被子蒙住头,牙齿咬着手背,压着声音,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们,是怎么又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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