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往事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春。
京都。
赫连佑宁一身黄衣,手摇折扇,一派偏偏公子的模样,站在船头,与船上应邀而来的美人一道游河。
“莹莹,这琵琶弹得真好。”
女子盈盈一笑,“王爷过奖了。”
同行的另一位公子,笑道,“莹莹姑娘过谦了,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连这琵琶也是这般精湛,真不愧是咱京都的第一花魁呀!”
“余公子说笑了。”女子掩着嘴角轻笑,“余公子才是青年才俊呢,谁不知,今年江南来个了大才子,五岁便会写诗,十岁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十三岁便参加乡试得了解元,若不是五年前江南那边疫症,公子不幸染了病,指不定就夺了那年的状元了。”
“呵呵,姑娘真是消息灵通。”
“余公子,小女心下奇怪,为何公子病好第二年没上京赶考,而是五年后在来?”
“那年染了病,家母去寺里求佛,有一位高僧道,人不可急进,家母便觉得许是我太年少不应去争夺那些,便不让我来。”
“原来如此…”
两人越聊越投契,完全把赫连佑宁这小王爷抛在了脑后,赫连佑宁也不恼,他本来便不想来,是这余静君非求着自己来给做伴,好用自己名头来邀约这京都第一的花魁。
的确,他父皇尚在,但他这六皇子,便已被封了王,可见皇帝对他的喜爱。
赫连佑宁是皇帝与最宠妃爱的景贵妃所生之子,都说母凭子贵,但他却完全相反,他是子凭母贵,他自小聪颖,也使得皇帝对他与众不同,他刚出生时,因为左肩上那个爪型的胎记,便有不少大臣上奏说,这是龙爪,是真命天子的象征,上奏皇帝册他为太子,以顺应天命。
赫连佑宁生来随心所欲,不喜欢纷扰的朝堂,所以,他从来便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做皇帝,用他的话来说,做皇帝还不如做个王爷舒坦呢,日日对着那些啰嗦的大臣,已经烦得要命,还要应付后宫那么多的女人,那些的女人整天在耳边吵吵闹闹的,想多几年命都难!不过,当然,他母妃是个例外,所以许是因为这样,才特别受宠,他母妃景贵妃也不想他做皇帝,于是便央着皇帝早早的封了他个王爷。
赫连佑宁正倚在船头栏杆上,了无生趣的瞧着汶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忽然瞧见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一个锦衣的俊俏公子,正调戏一个青衣男子,赫连佑宁顿时来了兴致,细细瞧过去。
那青衣男子背对着他,他瞧不清他的模样,只瞧见他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被那锦衣公子逼到了船头,身子靠在了栏杆上,有些发抖。
赫连佑宁嗤笑一声,这种事儿,怎么也要有个你情我愿吧?正当他要叫船夫把画舫靠过去时,那青衣男子一转身,纵身从船头跳进了河里。
赫连佑宁惊呆了,那人转身时,他终于瞧清楚了他的模样,他虽是一脸窘迫的模样,但赫连佑宁心里却只想到一个词,宛如仙子。
那人明显不会水性,跳进河里,拼命的争扎,赫连佑宁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跳了下去,船上一干人等惊呼不已。
“王爷!”
他贴身的小太监更是吓得三魂没了六魄,惊呼,“船家,快!把船靠过去!把船靠过去!”
赫连佑宁没费多少力气便把人捞了上来,把他放在甲板上,那人是奄奄一息。
小太监连忙把准备好的毛毯子裹在他身上,“王爷,您可吓死奴才了,您要救人让底下的奴才去便是的,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奴才可怎么向皇上和贵妃娘娘交代哟!”
赫连佑宁摆摆手,“本王无事,去给这位公子拿条被子。”
“是。”小太监这才安下心来。
“王爷,您没事儿吧?”余静君方才光顾着讨花魁欢心,竟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小王爷,他现下是心惊肉跳,若是这小王爷有个什么,皇帝生气,他可怎么办?十个脑袋也不够啊!
那叫莹莹的姑娘,早就吓得躲一边儿去了,小脸上还梨花带雨的。
赫连佑宁摇摇头,“无事。”伸手撩开那人脸上的头发,凌乱的黑发下,是如此精美的一张脸…
甲板上的人都看呆了,即便是这副落魄的模样,也让那花魁黯然失色了,余静君暗自惊呼。
“喂!喂!醒醒。”赫连佑宁轻轻的摇了他几下,不见他动弹。
“王爷,他,他是不是憋着了?”
赫连闻言恍然大悟,捏住平躺着的人的鼻子,给他渡气,当嘴唇贴上另一张嘴唇时,赫连佑宁心猿意马起来,嘴唇好软…
“咳咳…”
赫连佑宁给他渡了几口气儿,那人一阵猛烈的咳嗽,这才幽幽醒来,茫然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人,惊得猛然翻起身来,“…你…你,是谁?”
赫连佑宁瞧着他惊慌的模样,竟觉得是这般的可爱,“别怕,是我把你捞上来的。”说罢,还抖了抖自己湿答答的衣衫。
那人这才安下心来,“谢谢公子了。”他四处瞧了一眼,惊叫一声,“呀!我的琴呢!?”
赫连佑宁一愣,“什么琴?我没瞧见。”
“不会,不会沉到河底了吧?”那人一脸沮丧。
“王爷!被子。”
赫连佑宁接过被子,赶紧给那人披上,“披上,莫要着了凉。”
“哈哧!”那人拢着被子,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公子尊姓大名?”
赫连佑宁微微一笑,“赫连佑宁。”
“哦。赫连公子…啊?赫连?!你,你…”那人惊呼。惹得船上的人忍俊不禁。
赫连佑宁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你了,起来进里面去,这儿风大。”回头又对小太监道,“让船家把船靠岸。”
“是。”
赫连佑宁拉着那人进了船舱,余静君等人没有赫连佑宁的示意,不敢跟着进去。
“坐,喝口茶暖暖身子,待会儿让人送件干净的衣裳来换上。”
那人点点头,拘谨的在小榻的另一侧坐下。
“你还没告诉本王,你叫什么。”
“我…我叫木念慈,木头的木,记念的念,慈悲的慈。”
“木?树木的木,这个姓很少见呢。”
木念慈点点头,“我是从大理来的。”
赫连佑宁点点头,“来京都游玩么?怎么会掉进水里了?”
木念慈撇撇嘴,“原是跟着家里的商队经商来的,我一时贪玩就硬是多留一阵子了。”说起自己落水的事儿,木念慈就觉得气愤,“您是王爷,您一定要严惩那个严家的小少爷!实在太可恶了,那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又不是楼里的公子非要动手动脚的,还出言调戏,我无奈之下这才跳水的,王爷,您说,调戏良家妇女是要受刑罚的,那调戏良家男子也是一样的罪名吧!太坏了!他还给我喝的酒里下药,好在我没喝呢!最最可恶的是,害我的琴掉进了河里,那可是用百年的梧桐木做的,那可是我哥哥送我的礼物!就这样没了!我哥哥知道定是要生气的,都怪哪个严家的小少爷!瞧着斯斯文文的,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呵呵…”赫连佑宁瞧着他气愤的模样,竟是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赫连佑宁摆摆手,“没什么,其实我也瞧不上那严家公子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定要好好整治他一顿的。”赫连佑宁连自称都不用了。
“笃笃。”
“进来。”
“王爷,奴才送衣裳过来的。”
“放着吧,本王自来,你出去。”
小太监一惊,这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竟连穿衣也不让伺候了?“…是。”
木念慈倒没觉得怎么样,他是庶子,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娘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他爹忙得一年都见不上两回,他有是三个姨娘,但都觉得他会跟自己孩子挣家产,也都不待见他,他自小便没人管,除了能和自己那几个哥哥一块儿读书外,他在家里就好下人的孩子没一点的区别,更不用说穿个衣裳还要人伺候之类的了,但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有种别人无论怎样的华衣锦服都比不上的出尘气质。
画舫靠岸了,赫连佑宁这才从船舱里出来,“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我回忘归楼。”
“忘归楼…”那可是自个的地盘,赫连佑宁想了想,怕那严家的小子又来找他麻烦,便道,“我也好久没去过那里了,正好和你一道去瞧瞧吧。”
“呃…”木念慈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现在…时辰还早,要,要晚上才有公子迎客。”
“我又不是去寻乐的,走吧,我不是严家那小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赫连佑宁笑道。
随行的侍从太监都诧异不已,自家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殷勤?不过小太监倒是心有所思,想来是这位公子长得好看,咱王爷起了心思了。
“黄安和陈明跟着就成了,其他的回府去。”
“是,王爷。”
木念慈一路上拘谨得很,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妖怪,对了,你在忘归楼做什么?”赫连佑宁连轿子都打发了回去,同这木念慈一道走路。
木念慈挠挠头,脸色微红,“那个…就是,银子丢了,和哥哥分手后,遇上打劫的了,把银子抢走了不说,还打人,我是被楼里的公子捡回去的,不过好在那些人不知道我那琴值钱,把琴留下来,楼里的公子说我琴弹得好,想让我教教他们,我又没去处,就住下了。”
赫连佑宁点点头,这忘归楼虽是窑子,但这人还是比外边的人有那么点慈悲心的,“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一个人也不会些拳脚就敢自个出来。”
“我,我那知道,我就那么点盘缠都会被惦记上的。”
“哦?那你被抢了多少银子?”
“…二十两。”
“……”你这哥哥是想把你扔在这京都了吧!二十两?“你确定你就那么点银子能回家去?”
木念慈垂下头,苦笑,“反正我是庶子,我爹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两回,我娘又死得早,家里也没人愿意我回去…我今年都二十三了,连个说亲的都没有,姨娘都怕我跟哥哥们挣家产呢,不回去也挺好,反正也是自个一人,在哪儿也没什么差别的…”
看来不止宫里,这明争暗斗,波涛汹涌,只要是有人的地儿都少不了啊。
“啊!木大哥!”一个莽莽撞撞的少年人从忘归楼门口跑了过来,脸上还布着一道道淤青,“你,你没事儿吧?那个严少爷没对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木大哥,对不住,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半夏,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木念慈拉着不住打量他的半夏,“你,身上的伤,没事儿吧?”
半夏摇摇头,这才瞥见他身后站着的人,惊慌的往地上一跪,“王爷。”
赫连佑宁瞥了他一眼,“起来吧,今儿个无事来瞧瞧。”
“楼主昨儿个歇得晚,小的去唤一声!”半夏惊慌的要往里面跑,被木念慈一把拉着。
“半夏,你还是回去擦些药躺着吧,我去唤楼主。”末了扭过头对赫连佑宁道,“王爷,昨儿个半夏被那严家少爷整惨了,让半夏回去躺着成不?”
赫连佑宁瞧着半夏窸窣的躲在木念慈身后,皱起了眉头,这忘归楼可是他赫连佑宁的地盘,这严家小子太没规矩了,在自个地头上,把自个的人折腾成这模样?打狗还看主人呢!这怜儿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外头的人在这忘归楼里为所欲为呢!他点点头,木念慈把半夏一推。
“回去吧,迟些我去看你。”
“嗯。”半夏不安的看了赫连佑宁一眼,这才回去了。
木念慈连忙把赫连佑宁请了进去,亲自奉上热茶和点心,让底下的小僮赶紧去唤楼主起身。
赫连佑宁懒散的坐着,请啜了一口茶,“你说方才那孩子的伤,是那个严家小子打的?”
木念慈点点头,“嗯,半夏挺可怜的,本来他家里还算富裕的,可前几年父母得了重病,都去了,他去投奔自己姑姑,他姑姑见他长得清秀,便把他骗来京都,灌醉了他把他卖来这忘归楼,半夏是开春才挂的牌子,昨儿个身子不舒服就没出来,不想那严少爷非要他出来,无法,半夏才病恹恹的出来侍酒,可那严少爷好生过分,说他是装病,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还用上了鞭子,可怜半夏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王爷,您可算来了,您都好久没来看怜儿了,是不是都把怜儿忘了啊。”楼上下来个身穿红衣的的妖娆男子,直扑赫连佑宁身上。
赫连佑宁微微侧身躲开,他也有眼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今儿个王爷过来是要查账还看上楼里的哪个小僮了?”
“怜儿,你近来心思都放到那个沈公子身上了啊,这楼里怎么让外边的人为所欲为了?”
怜儿一怔,“王爷,怜儿不过是个小小的楼主,人家严家可是官宦人家,怜儿哪敢开罪了他呀!”
赫连佑宁瞥眉,也不说他什么了,“今儿个本王就宿在你这儿了,本王倒要瞧瞧这严家小子怎么个横法,撒野也不瞧瞧是谁的地方。”
“这…”怜儿一脸为难,他家王爷不是没在忘归楼里留宿过,他当初还是宁王给他开的苞呢,不过…这不是他家沈公子在么…
赫连佑宁微微一笑,“你的沈公子在?好,你放心,本王不是来拆人姻缘的,今儿个把后院腾出了就得了。”
怜儿粲然一笑,“是!怜儿这就吩咐下去,呃…不过,王爷,念慈也住在后院呢,这…”怜儿回头瞧见了木念慈,这才想起这茬来。
赫连佑宁摆摆手,“无碍,今儿个才认识念慈,听说他琴技好,正好可以听上一曲呢。”
木念慈还念着方才这王爷说要替他和半夏报仇来着,这会儿哪会拒绝,“王爷不嫌弃就好。”
怜儿点点头,“王爷,今儿个您有耳福了,念慈的琴弹得可好了,若不是怕他模样好遭人惦记,怜儿倒想着他晚上能来弹一会儿呢。”
“哦?那本王今儿个可真要好好听上一听了。”赫连佑宁笑道。
当晚,那严家少爷便来寻晦气,一进门就直嚷嚷让半夏和木念慈出来,还带了几名家丁,一副要打击报复的模样。
知道自家王爷要整治这位嚣张跋扈的小少爷,怜儿是亲自出来相迎,堆着笑脸,好言好语的把人请到了楼上去。
严少爷嗤笑一声,“还是怜儿识趣,把半夏和木念慈叫来,本少爷今儿个要他们作陪!”
怜儿垂下头,冷笑一声,随即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半夏便战战克克的跟在木念慈身后过来了。
“来啊,美人,昨儿个晚上加上今早的事儿,你说,我应该怎么讨回来啊?”
木念慈铁青着脸,“严少爷,枉你父亲是朝廷三品官员,你却在这儿欺压一个还手余力都没有的孩子!你不觉得丢人么!”
“哟,今儿个胆儿肥了啊,教训到老子头上了,老子爱怎样就怎样,你们不过是任人糟践的小倌,老子花了银子,爱怎么玩他怎么玩他!”
“你!”木念慈气结,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心疼他?”严家少爷嘲笑道,“行啊,若不想我在折腾他,那你今儿个就陪老子!”
“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动的?”赫连佑宁推门而进,一脸懒散的瞥了一眼作威作福的严家小子。
那严家少爷一瞧进来的人,顿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宁…宁王爷。”
赫连佑宁在小榻上悠然坐下,“还成,还知道本王,本王还想是不是这忘归楼是谁的地头,大家伙都忘了呢。”
严少爷自知自个惹了不该惹的人,慌忙解释道,“王爷,小的只是和两位公子开个玩笑,对,对对,只是开个笑玩笑,没有恶意的。”
“哦?玩笑?”
“对对,玩笑,玩笑。”
“严少爷这玩笑开得也未免太大了!”木念慈瞪了他一眼。
赫连佑宁瞧着木念慈那愤愤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会觉着那么的勾人心神,心下叹了口气,知道今儿个不给这严少爷一点教训,他心里定是不服气的,瞧着温温顺顺的一个人,可骨子里却是这般的倔强,与其说倔强,不如说嫉恶如仇吧,这人真该学点拳脚去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赫连佑宁被自个的妄想逗笑了。
赫连佑宁勾起嘴角,笑道,“这样吧,既然严少爷觉着是开玩笑,而楼里的两位公子又觉得这是欺压,本王倒是想了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严少爷连忙问,若是赔钱了事,这倒是最好,不然闹到他爹那儿去,可还不把他往死里抽。
赫连佑宁邪魅一笑,“这法子很简单,就是让我这侍卫也和严少爷开开玩笑,不说别的,就开昨儿个晚上的玩笑,严少爷觉得如何?本王这法子高明吧?”
严少爷傻眼了,这王爷分明是要整他啊,可他又不能说什么,人家可是王爷,自己爹顶多是个三品官儿,人家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呢,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认栽了。
赫连佑宁看向木念慈,他分明是一脸出恶气的模样,心下好笑,“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陈明,你可公平点,跟半夏问明白了,然后一个不漏的把玩笑开完。”
“是。”
“念慈,走吧,今儿个说要听你弹琴来着,可别耍赖啊。”
木念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王爷请先回后院,念慈马上就来。”
赫连佑宁点点头,微微带笑的出去了。木念慈拉着半夏,“半夏,你别给他客气,你昨儿个挨了几下,你就看着陈侍卫打几下,打哪儿了,位置找准了,有王爷给咱撑腰,咱不怕!”
“嗯。”有了他这句话,半夏感激的点点头。
“王爷真是好人,我可不能让王爷久等了,我就先去了,陈侍卫,下手不要留情啊。”木念慈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声,见那陈侍卫点点头,他这才笑着出去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