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弹丸]绝望封锁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大泽玛利亚的话，绝对不能放任她就这样跟着松田夜助乱跑。
　　“你想怎么样都随便，只要保证不要再来捣乱。”战刃骸看着松田夜助，心想，这种事情假如有第三次的话，还是当场把他解决掉比较好吧。
　　但是……“把大泽玛利亚留下。”战刃骸说。
　　“……”松田夜助看了看身边有些惊慌的少女，最终他还是看向了战刃：“不一起灭口吗？”
　　战刃骸并不说话。
　　“绑架之后拿到赎金，然后撕票……”他蓦地冷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
　　“你的危险程度，我一直都非常清楚。”
　　看来他不愿意把她单独留下。沉默片刻，战刃骸终于说：“她感染了病毒。”
　　松田夜助登时愣住了。
　　“UA病毒，没有抗病毒剂的话，再过几个小时她就会死亡，并且病毒会大量传染。”战刃骸冷眼看着松田夜助变了脸色，她继续慢慢道：“还想要她活命，或者不想她扩散病毒的话，趁早把她带到她父亲那里去吧。”
　　然后，战刃骸就这样转过身去，离开了这里。
　　如果松田夜助脑子还正常的话，还是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吧。
　　现在，除了把他们解决掉之外，战刃骸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卡尔。
　　【反正已经无论哪一边都一样了，对我来说——不是我死就是那个疯女人死。】
　　这句话让战刃骸很在意。
　　“无论哪一边”，这就等于说，他已经变相地承认了自己是同时在为两边效力的，而“疯女人”这个词汇则是让战刃骸不由自主地想要皱起眉头来。
　　她记得，卡尔之前似乎也说过“疯子”一类的词汇，并且仅仅针对了一人。
　　“卡尔，”她再度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沉声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起来，他说：“你来塔立克他们的据点吧。”
　　战刃骸没有犹豫，立即按照他所说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埋伏或者陷阱，如果卡尔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蛇”作对的话，把大泽玛利亚杀死或者直接把她送到警察处让她被隔离起来都是比放掉她跟松田夜助更好的方法。他之所以会用这种方法，战刃骸能想出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只想制造出一些混乱，并没有想要完全破坏掉此次的行动，二是，卡尔还没有做好背叛的心理准备，所以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可以随时反悔的行动方针。
　　无论他是因何做出放走大泽玛利亚和松田夜助这种事情，战刃都相信他不可能完全倒戈。至少在现在不可能。
　　大约二十分钟后，战刃骸到达了塔立克他们的据点。她不怎么着急地慢慢推开门，除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之外，只看到了一个人。
　　躺了满地的尸体，全都是之前这个酒吧的常客。塔立克他们，终于还是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被灭口了啊。
　　——就像是，大概在此刻已经死于爆炸事故的田中护一样。
　　“用完就扔”，阿尔珐尔德的这句话，深层的意味跟字面上一样毫不留情。
　　伤口都很漂亮，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击致命。阿尔珐尔德的手笔，不会错的。
　　能光凭一把匕首就干掉在现在躺这里的十几个男人，这就是她的真实实力。
　　“卡尔。”然而，此刻战刃骸没有时间再去感叹阿尔珐尔德的身手有多利落了，她望着面前的男人，问：“你在为谁做事？”
　　男人只答了一个词：“蛇。”听到男人这样的回答，战刃骸顿时有些不悦地微微皱眉。他方才明明已经承认了自己还在为别人做事不是吗？为什么现在……虽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战刃却还是想弄明白他究竟是哪边派来的人，她淡淡问：“除此之外？”
　　卡尔看着她，摊了摊手：“只有‘蛇’。”
　　现在跟战刃骸说谎是没用的，他应该清楚这一点，建立在他说的是实话的前提下，战刃想出了一个可能性。
　　战刃骸盯着他，问：“你说的疯女人，指的是谁？”
　　卡尔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说，不是你死就是‘那个疯女人’死。”战刃流利地复述出了卡尔在电话中说过的话。
　　男人的神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战刃骸看他这副样子，试探性地问：“是……”她心中并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性，但是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梁琪小姐？”她最终还是在这个名字后加了个敬称。
　　卡尔沉默着，将手伸进了怀中。
　　黑色的枪口就这样对准了战刃骸。
　　“她对你的命令是什么？”战刃骸被枪口指着，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心里清楚，卡尔不敢动手，即使下定决心动了手，他也不能保证能够成功击杀她。于是，一面注意着卡尔的行动，战刃骸一面说：“背叛蛇？把这次计划搅到一团乱？”
　　卡尔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咧嘴笑了起来：“命令是，在你负责的这次行动中把计划扰乱，然后趁乱把你解决掉。”
　　战刃骸在一瞬间愣住了。
　　——我？
　　光是我的话……真的有什么价值吗？
　　不过，卡尔这么一说，战刃骸便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卡尔这个男人屡屡用古怪的表情面对自己。对于卡尔的实力，战刃骸也是心里有数的，她非常清楚，恐怕这个男人在偷袭的状况下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击杀战刃骸，而他如果说是“不是那个疯女人死就是我死”，那意思大概就是说，给他命令的人也说过“杀不了战刃骸就死”之类的话吧。
　　沉默片刻，战刃骸问他：“这样命令你的，只有她一个人？”
　　“对，那可是我直属上司啊。”
　　“杀不了我，她会让你死？”
　　“对。”
　　战刃看着他的眼睛，陈述事实说：“如果你开枪，我也会让你死。”
　　“没错，你也很明白嘛。”卡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笑了起来：“那你要怎么说？总不可能让我杀了你活下去吧。”
　　“那不可能。”战刃骸点了点头，对他的说法予以肯定。
　　卡尔的动作有了微小的变化，战刃骸也在同一时刻低下身去。
　　“我，仅对你身为那个女人的手下——”
　　男人的食指扣动了扳机，而战刃骸早有准备，快速地从原地跳开，将自己随身的小刀投了出去。
　　小刀并没有命中，但是很成功地让卡尔向后退了几步，战刃骸趁机用灵巧迅捷的动作绕到了他身侧，将自己已经用顺手了的枪对准了男人，随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结束了。
　　战刃骸慢慢走到男人身边不远处，弯下腰去捡起了未命中的小刀。这上面，还刻着希望之峰学园的图样呢，不过学园的小刀也确实很顺手，她便随身带着它了。
　　这下子，她终于有机会说出她刚才没能说完的话了。
　　她蹲在额头上开了一个小洞的男人身边，轻声说：“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没错，也只是同情了。
　　实际上，本来连“同情”这样的感情都不应该有。危害组织利益的人，必须杀掉。
　　她站直身来，给阿尔珐尔德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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