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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十二 黑夜里的催眠曲
从巨大的水声中挣扎着惊醒过来,一手扶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呆坐了半天,才发现刚才挣开的是盖在脸上的鸭绒暖被,身上的小礼服已经被换成了宽松保暖的羊绒暖衣。房间里面黑暗一片,只有落地窗帘间透过来的清冷月光,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对刚才落水的恐惧感,抬起还有些发软的手按住额头。要是我发现自己还在水里泡着——不,那时候我估计淹死了……反正我变成幽灵也要找到Dino那个笨蛋把他打一顿,即使是他的新婚之夜也一样!
捞住被我掀开的暖被躺回下来,翻了一个身后侧身躺着,满足地将脑袋埋进柔软舒适的枕头中,被子里面果然最温暖了……诶、诶?!
在被子下面舒展开的手触到了温热的布料,惊觉到被子里面真正的热源并不是我。僵硬了几秒条件反射地迅速往后挪了一段距离,退到床沿旁边直到脊背抵着冰冷的墙面,才咬着手指从被子里面撑起上半身,摒住呼吸去看另一边躺着的人。虽然可能性小的可怜,但我真的希望躺在我边上的是溶溶子。
房间里很暗,我凑近了一些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阴影。再挪近一些,借着窗帘间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才勉强看出来躺在床上的人的轮廓。
“哇唔——”我失声惊叫,又用手捂住嘴,感觉心跳飞快得像擂鼓一样。为——为什么——会是云雀君?!
一向浅眠容易被微小的声音惊醒的人此时安然地躺在床上拥着暖被。借着一点光隐约能看见他闭着凤眸,墨黑的碎发散落在额间,瓷白如玉的侧脸在灰暗的光线下笼了一层浓重的阴影,长睫安然,呼吸轻浅,眉间的冷漠和淡然在睡眠中尽数散去,唇角的弧度也是淡淡的,却意外地孩子气起来。我摒住呼吸,凝神细细地看着云雀君,他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眠是一件很令人满足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探出指尖,将动作放到最轻,摒着呼吸戳了一下云雀君的左脸,收回的手指尖擦过他长长的睫毛和落在眼角的一缕碎发。低头看自己在黑暗中模糊的指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叹息。同样是婴儿肥,云雀君的脸看上去就是那么和谐而我却是幼稚的娃娃脸呢……
我苦恼地挠挠自己睡得乱成一团的头发,此时酒意睡意都一并跑光了,我总不能睁眼到天亮吧……而且——而且是云雀君在旁边啊,万一他醒过来的话……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诶!
昏暗中我隐约能看清这间卧室的格局,床的一边是靠墙的,在云雀君那边的床头有个床头柜,落水之前被我甩出去的那个月白色的手袋和一串钥匙还有一个黑色的物体一起被放在床头柜上——如果我要下去的话必须要跨过旁边的云雀君才行,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啊啊啊——
我恨恨地捶了几下枕头,无奈之下只好在床上撑起身体,一手按在云雀君的左手旁边,努力地伸长另一只手探出身体去够床头柜上的手袋,尽量避免碰触到还在沉睡的云雀君。因为手臂长度有限,我只好一直一直往外探身,整个上半身在云雀君上方悬空了才勉强够到床头柜的边缘。这时候因为这个姿势的高难度全身的重心落在了腰部,我开始摇晃。几乎要泪奔地努力支撑身体,使劲一探手,指尖终于够到了手袋的提带。
隐约感觉到在我身下的云雀君呼吸一顿,猛地睁开了双眼。黑暗中的凤眸无声地凝聚起具有压迫感的视线,眼底有模糊的暗影和星点的光。
我被狠狠吓到了,在短促的惊叫声中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滚到了床下去。记忆空白了几秒钟,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连人带被子地躺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从床上坐起身的云雀君身上还是白衬衣和西装裤,领带有些松散了,他先是扫视了卧室一圈,最后把视线焦点放在了我的脸上,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的睁眼和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只是他的习惯性么……吓死我了……不过——
“云雀君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愣了半秒钟,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皱起脸撑住脑袋:“我只记得喝了那半杯酒之后跟着你走,后来我叫了你一声,就掉进水池里面去了……”
“我不记得你有叫过我。”云雀君皱眉,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映在他脸侧的碎发上,他的眼眸冷静而淡漠,少有的几分茫然。
“啊对了——”我从地上站起来,把一起滚下来的暖被扛回床上去,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递给了云雀君,那个黑色的触屏手机是他的我看到过。摸黑把手袋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除了我的手机和外祖父交给我的绿松石坠子之外,还多了一张卡,我把卡递给云雀君,赤脚踩在地板上,磕磕绊绊地摸索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楼下安静的街区和远处熟悉的校园,依稀还能看见周围搭成葡萄架的欧式建筑系大楼的罗马石柱。这个我住了四年的公寓房间一下子搬空了之后我竟然没有认出来,窗外的夜景倒还熟悉。
因为我之前一个人睡滚下床过,我的房间床的一边是紧挨着墙壁的。摸回到床脚打开壁灯的开关,一下子转亮的环境刺激着我的眼睛,窗外还是一篇漆黑,现在还是深夜吧。
“哇哦,果然还是一副草食动物的样子么。”云雀君微微眯起凤眸,视线落到了床对面墙上挂着的照片上,又转到站在床尾的我脸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什么啊?!”我刹那间感觉到了气血上涌。墙上那张巨幅的写真照片是十八岁的时候被溶溶子拉去拍写真集拍的,她给我挑了一件还算正常的嫩黄色丝质吊带裙,我在反抗无果的情况下被迫穿上了。溶溶子和摄影师两个人串通好了,在摄影棚里摆了一台强力电扇,我记得那次摄影是一直维持着玛丽莲·梦露的造型。墙上的这张就是我一脸爆红的按裙摆造型。上次没有注意到墙上的照片,所以没有拿下来,虽然没有很好的身材,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吧!
“哼,幼稚。”云雀君把我刚才交给他的公寓房卡一放,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冷哼。
“……”喂,我幼稚关你什么事啊啊啊——
我猜事Dino将我们送到这里来的,不过为什么他不直接把我们送回云雀宅呢?至于我身上的羊绒暖衣,估计是落水了被捞上来换上的。云雀君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草壁君,相信以他的效率是不会让我们久等的。我顺手打开了手机,收信箱里有条短信:
Dear 夏子,
你的表哥已经完成了终生大事,七月家就剩下你了,如果你觉得云雀不错的话,赶紧拴牢他吧!
PS:外婆对云雀很满意哟~
你亲爱的溶溶子为你贺上。
满意……个头!先不说云雀君本人的意愿,他充其量是我的上司吧,连再近一点的朋友关系都算不上,最多是熟人而已。而且,我从没有思考过自己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可能国中时代一段时间看少女言情小说还想象过以后会找什么样子的男朋友,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对什么人产生过特别的感觉。如果是纯欣赏的话,云雀君或许是最佳的对象,但是——从我和他那里的出的结论,我不应该对云雀君产生除友情和上司下属感情之外的其他感情吧。
所以这次纯属是被溶溶子报复了么……
虽然现在还是凌晨,但尽职尽责的草壁君还是半个小时没到就到公寓的楼下了。把溶溶子交给我的公寓房卡和绿松石挂坠一起塞进手袋里面,云雀君已经穿上了西装外套,站在房间门口重新将领带系好。
“不走么?”在羊绒暖衣外面披上溶溶子准备大衣,拉紧领口,却发现云雀君站在门口没有动。
“啧。”云雀君抬了抬下颔示意我墙上的那张裱框写真照片,“你是要把这种东西留给下一任房主?”
对哦,我是想把公寓转让来着……连忙折回到墙边,踮起脚尖够了半天也没有把相框从墙上取下来。
“脑子里面长草了么。”云雀君在我身后嗤笑了一声,半是嘲弄地发表了他的评价。随即一只漂亮修长的手越过我的头顶,扣住相框,一个用力,“啪”的一声相框就裂成了两半,嵌在中间的写真照片唰地落在了我的脚边。
不是谁都和云雀君一样这么厉害的啊……
“我可以叫草壁君帮我挂在我自己的和室里面么?”把照片卷起来,我跟在云雀君身后问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我的成年礼物,难得珍惜。
“居然在我的地盘上挂这种违反风纪的东西。”云雀君突然又转过头来,眼底暗沉,唇角勾起淡漠的嘲讽弧度,散发出凌厉的压迫感,“没收。”
我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他手里的那卷照片,目瞪口呆。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啊云雀君……”我悲愤了,“再不济塞在衣柜里面不拿出来总行了吧!”
“哦呀,这是说——”云雀君勾起黑色微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了双拐,杀气飙升,“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不带这么专制的啊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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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哟囧
被溶溶子暗算了,虽然出手的是迪诺=w=
总觉得云雀不像是会让流夏少女把写真照片挂在房间里的……原因嘛,前面的不纯洁记忆,相信云雀君不会这么健忘的哟
看到他的睡脸好荡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