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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怀中抱“妹”,天降师父
卿雪早上朦朦胧胧地起来,一睁眼就发现了自己睡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她最熟悉的就是慈玉宫里的卧房,像其他的住处对她而言都跟新的没两样,需要她重新去适应。
这个床……好陌生。
卿雪侧着身子,想往旁边看去,这一看就发现一个贴着她的毛绒绒的脑袋,那人睡姿乖巧,轻轻的靠在卿雪怀里。
这好像是小傀,卿雪一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则被安知傀圈在怀里,双目睁着望着床顶。
她在庆幸今日不用早课,她现在有两日的休息时间。否则啊,今天睡过头的就是两个人了。
卿雪安静地继续躺了会儿,正想着要不要起身,旁边的小人就动了两下,卿雪转头看过去,和一双迷蒙的浅色眸子对上了。
青丝未挽,自然垂落,稚气的脸庞看起来像极了初生的精灵。
“早上好啊小傀。”卿雪笑笑道,爬了起来。
“辰早,殿下……”安知傀也坐了起来。
卿雪的外衫被脱了下来,睡觉的话只穿里面的亵衣,她身上是完整的衣服,可是安知傀身上的不是啊。
卿雪目光里见安知傀坐起来,衣衫滑落,露出了半边光洁的肩膀,又像是因着没睡醒,还有些糊涂的一直盯着卿雪这边,水润润的眼眸半刻不离。
“……”卿雪沉默顷刻,上前给他衣服拉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是春天,小心着凉了。”
她又在心里小声嘀咕,小傀和她一样都没有发育啊……她一不小心看到的。
安知傀任由她动作,等卿雪弄好了,他软声道:“好,殿下,我们起吧。”
卿雪点头。
看着铜镜里的乌发女孩,卿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给自己收拾好了,转身见安知傀仍坐在床榻边上不动弹。
卿雪问道:“小傀,你不起吗?”
一身素衣的安知傀坐在床榻上摇摇头,呆呆地往卿雪这边看。
卿雪见他这样缓步踱了过去,把额头贴上他的,轻轻蹭了蹭,又问道:“是难受吗?”
随后坐在安知傀床边担心地捏着他的手。
半晌,安知傀靠了过去,宛如一株脆弱无依的菟丝子攀附上来,小声说道。
“殿下,记得我。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低头紧盯着那两只交握的手,他是疯子,他是变态,他在乡下过得不好,他成为安国公府的小姐过得也不好,他们给他用了好多东西,吃了好多秘药,受了好多苦。
他很贪心,殿下这般好,他也想要,心里疯狂生长的东西,是扭曲的爱,是吗?不清楚。
卿雪让他靠着,她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那是她上辈子最懂得的,莫名的孤独。
卿雪不懂为什么怀中的人会这么想,是在如此年幼的年纪离开家人的孤独吗?卿雪温声安慰他。
“本殿下答应你了。”
卿雪轻拍怀中人的背,全然没料想到他的任何心思。
安知傀闭着眼,回忆着唇上的柔软,想亲想亲想亲想亲想亲想亲……
怀中小人轻声呢喃出声:“谢谢殿下了。”
卿雪坐在卧雪居院里,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思来想去,原来是秋夫子的事。
秋蕴良派人来告知让卿雪去她那里一趟,应该是要讨论皇女在书院学习一事,卿雪回想着那侍从通传时的模样,一身书院的普通院服,容貌也清秀,但卿雪就是觉得熟悉,那侍从周身气质和秋夫子一般无二。
那侍从停在卿雪面前,微微俯身:“殿下,您随奴来。”
卿雪撇撇嘴,跟了上去。
鹿台书院很大,因着学子尚少,所以显得有些空旷了,卿雪跟着那小侍在青石板上走着,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卿雪今日穿了身青色的衣衫,长发也由数条青色缎带绑了起来,是晏青给她扎的,卿雪在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晏青就在等着她,手里捧着这身衣裳饰品。
卿雪走着叹了一口气,小小的人儿就有了不少惆怅,前方的人顿了一步,侧眸回身,瞥过卿雪的脸庞后退到她身前小半步。
问道:“殿下可是烦心?……其实秋夫子不是难相处的。”
这一问把卿雪惊到了,赶忙回神,抬头就见身旁人担心地望着自己,卿雪快速摇头后停下,再次看向他时,他似乎带上了疑惑。
卿雪慢慢道:“虽然我烦心的不是这个,但是我在秋夫子课上做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会向夫子道歉的,无关秋夫子好不好相处。”
那小侍应了一声,见卿雪不愿多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走在卿雪前面,以卿雪适应的速度带路。
推开木质屋门走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葱葱郁郁的翠竹,顺着脚下的小路往里走,绕过前厅走入内室,卿雪就见昨日已有过一面之缘的秋蕴良坐在窗台廊下沏茶。
小侍从领着卿雪过去,低声说道:“夫子,皇女殿下来了。”
卿雪向前一步:“秋夫子好。”
秋蕴良对卿雪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殿下金安。”
卿雪应了声,见秋蕴良让她过去,卿雪就坐在了她的对面,此处的蒲团柔软不扎人,卿雪好好坐好,等着听训。
她是皇女,可是尊师重道一直在源源不断的灌输给她,她……不可以在讲堂上打瞌睡。
煮茶产生的雾气氤氲着,泛起的薄雾在卿雪面前湿润,她抬着眸子看秋蕴良。
难得一见的是她的私服,比起课上严谨的夫子服侍,现在穿得就有些随性了。
卿雪低头看自己的手,等着秋蕴良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卿雪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只是这样坐着也挺好的,她刚这样想,偶然抬眸就见面前人撑着脑袋小憩。
?
这一定是对她的考验对吧,卿雪忍住内心的冲动,动了动身子继续坐好,目光被煮开的茶壶吸引了去。
见茶好了面前人也没有动静,无奈之下,卿雪只好自己动手,上前收拾倒茶。
茶水咕噜噜倒进白瓷杯,恰似一条奔腾的银流,滑掉杯沿上的茶水,一杯崭新沁人心脾的碧螺春就让卿雪好好放在了秋蕴良面前。
卿雪做得认真,一道工序也没有差,眼眸沉静,专心地做着手下的工作,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秋蕴良睁开眸子,见方桌对面的小殿下认真地沏着茶,微微勾起嘴角,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别的师姐妹手里抢来的,连老师都被她拦在了京城。
殿下天资聪颖、悟性极佳、品性也是极好,只要勤加教导,一定是百年内难出其右的奇才。
就是……在上她第一节课就困顿过去可真不给她面子,又想到她的课上只有殿下对她所讲一切清明,秋蕴良心里又顺了些。
她伸手抬起卿雪摆在桌面上的茶,看着上面的雾气,轻轻摇晃,垂眸呷上一口,轻笑:“能喝上殿下亲自倒上的茶可真是难得呢。”
卿雪看向别处,沉默不语,过了会儿才开口,道:“卿雪作为皇女,更要以身作则,约束自己。昨日在夫子课上……浅寐,实在旁若无人目无尊长,卿雪给夫子道歉。这给您倒茶也是卿雪的一片歉心,望夫子原谅。”
“小殿下怎么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不开心啊。”秋蕴良说着眉眼舒展笑了起来,“殿下可是因此烦心了?”
她沉吟一会儿,放下手中瓷杯,坐正,与卿雪两两对望:“殿下既然有这方面的认识,就已经是极好的,我呢自然也并不能怪罪殿下,殿下年岁尚小,还在行路上,只要有一个人领着就好了。”
“……不若,让我来当你的老师如何?”
卿雪瞧着她说话拐来拐去,从最开始的凛然告知到后面的小心翼翼,不变的是面上一直挂着的那抹笑。
卿雪嘴角一抽,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反问:“这事李崇夫子知道吗?”
剧烈的咳嗽声,卿雪往后面挪了一点,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这个咳个不停的女人,坏心眼继续说道:“秋师姐?”
“……”秋蕴良缓了过来,看向卿雪,怅然,“师妹啊。”
卿雪不置可否,望着杯中沉底的茶叶,眸光转动间也是希望秋蕴良说出这次让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只见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施施然地靠倒在身后的漆柱上,望向卿雪的眼神里俱是可惜。
她道:“殿下可能尚不知,我是郅昌城城主的女儿。早年拜在李崇大师门下学习,今来鹿台书院教学,也是为了辅佐殿下您的。先前提想当您老师一事我也不是无意的,想着给自己争取一下,指不定成了呢,您说对吧。”
秋蕴良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被拂过的微风一带,清晰地传到卿雪耳朵里。
“您的师父啊,另有其人。”
青衣女孩端坐在蒲团上,气质清冷,眸子无定无波,原本垂下的清瞳听到这话,朝着面前的女人看去。
她疑惑问道:“什么?”
秋蕴良摇晃着手中杯,当是以茶代酒,颇有一番恣意模样,朗声说道:“仙人!郁恒仙长亲口说了,要您做他的徒弟。”
“非您不可。”
卿雪手中白瓷被捏得紧了些,指尖也泛起红意,仙人?就是那个让她每半个月休沐一次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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