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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
又是一天清晨,车队路过金朗大湖,氤氲水雾缭绕着,祁富军打开车窗,湿冷阴寒扑面而来。
抬手轻抚国徽,联邦军装改过好几版了,和他身上的存在细微差别,胸前挂满的军功章泛着冷光,肃杀之气依旧。
在到会议室之前,祁富军先见了秘书长。
原本周六是休息日,可昨天发生暴乱,省会政府被炸,官员牺牲了9个,警员14个,重伤12个,恐怖分子死了68个重伤13个被捕7个,首都总署的司长被异地单位拘捕,差点谋杀。
秘书通知要开会,一众官员早早便到了,小声交谈。
沉重的大门被禁卫推开,总统身后跟着出差赶回的议政厅财政部部长,祁烨。
众官员站起来目送总统坐在首位,身后的国旗和军旗随着他路过,微微晃荡,周身的威严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开门见山,“祁晟的工作困难重重,挡住了谁的脚步?”
“……”
“……”平时只能在新闻里见到的众位官员垂下眸,说不出话来。
“联邦建国500年,没有任何总统在其他势力面前低头,我,也不例外。”掷地有声,态度坚决。
祁富军被带到会议室,总统看了他一眼,抬手,秘书立刻请他坐下。
“为国家稳定而奉献生命,是我们的宿命,任何势力,都不能阻止清除斩星会的脚步。”
这句话,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祁富军放下心来,至少没有走弯路。
散会后,祁烨刚想上前,祁富军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路过。
祁烨抿唇,父亲这是生气了。
老将军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少人上前和祁富军寒暄,言语里全是对祁晟的欣赏,年纪轻轻就受总统重用……
金朗二院
意识混沌,贺珺不知挣扎沉浮了多久,终于清明起来,穿过白茫茫的迷雾,仿佛回到了6年前,眼前的银杏树太过真实,手里那封信变得崭新,没有泛黄。
不同的是,他在警卫连没有找到祁晟,反而被押送到了军区大门,此时的张扬威和于瀚非意气风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曾认识。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叩击,打开门的是贺秉健,满脸疲惫,张淑玉带着两个孩子装模作样地抽泣。
家里人来人往,全是陌生的脸,床上躺着已经换好衣服的爷爷,想上前,却被长辈按住,只能跪在地上痛哭。
他如愿参加了葬礼,很简单,心脏不停抽动,站在墓碑前,从早上到天黑。
贺珺不知道怎样才能醒过来,就这样枯坐着,指尖拂过书房里老人存在过的每一处痕迹,可最后,家也寸寸皲裂,什么都没了,贺秉健一家四口的背影那样幸福美满。
远处,曾经的挚友和兄弟有说有笑,没有自己陪伴在身边,还有祁晟……与他的伴侣相携,是温柔儒雅的Alpha。
无为,无功,无过,什么都没得到……
不!不是这样的!
贺珺冷汗淋漓地睁开眼睛,抬起手,拔掉针头,扯掉了所有仪器,起身下床,病房里警报声嘀嘀作响,医护人员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拦住他!”
手背冒出的血不停滴着,伤口被他的挣扎撕裂,渗血,贺珺几乎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挥开医生的手,双眼通红,声音嘶哑,“我要见祁晟!”
“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
“我要见祁晟!”挣扎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贺珺无顾忌,病号服凌乱不堪,泪水猝不及防落下,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宝藏。
医生一怔,有什么比命重要,“给他紧急联系人打电话,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
贺珺颤抖着手,扶着门框的手用力到泛白,胡乱抹掉眼泪,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因找不到‘主人’而委屈无措。
直到于瀚非的声音传来,“贺珺?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先给我说。”
“ 我要见祁晟。”从清醒到现在,贺珺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于瀚非难得放柔了声音,“祁晟现在不方便见你,先养伤。”
“不,哥,让我见他。”贺珺偏执地想要立刻看见祁晟,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一声哥,于瀚非没法开口拒绝,“……兔崽子,就知道在我面前发疯。”
“等着。”
于瀚非到的时候,贺珺勉强配合着重新包扎了伤口,气得牙痒痒,但看见那张苍白的脸时什么话都说不来了,只敢阴阳两句,“你俩发展够快的。”
贺珺根本不想吵架,直勾勾地盯着于瀚非。
“走走走!少爷!”
祁晟被监管的地方很远,坐车要两个小时,几乎横跨整个首都。
从大门到楼道口都是持枪警卫,于瀚非看着贺珺,“他在接受治疗,药效发作,要很久才能醒,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好。”能见到就行,贺珺这样想。
搜身后,没发现杀伤性武器和录像设备,才放行。
治疗室的病床上,祁晟睡着了,面容依旧冷硬,眉头皱着,贺珺抬手触摸他的侧颜,却只碰到坚硬冰冷的玻璃。
“是你?”
清冷的男声传来,贺珺转身,是周院士。
周和安穿着白大褂,摘掉隔离器随手递给助理,上下打量了眼贺珺,既不漂亮,也不温柔。
“周院士。”
周和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与贺珺一同站在窗前看着祁晟,“他才用完药,你有重要的事吗?”
“……”贺珺不搭话。
周和安弯起唇角,转头吩咐助理,“带那个Alpha进去。”
什么Alpha?
视线和周和安一同落在男人身上,瞳孔骤缩,温柔儒雅,原来,不是梦啊!
见贺珺脸色难看,周和安嗤笑一声,“Enigma的最佳伴侣是Alpha,你的信息素太普通了,安抚不了他。”
看着贺珺的脸一寸一寸苍白,周和安眼神冰冷,“祁晟不需要Omega,你们并不合适。”
不需要,不合适,六个字如同一把刺骨的刃,将心剐的鲜血淋漓,贺珺艰难地抬眸,看着Alpha安抚自己的Enigma,看着起伏不定的仪表逐渐平稳,指甲嵌入掌心,不知疼痛,原来并不是喜欢就好,他的无能,会让祁晟持续的痛苦。
周和安挑眉,神情傲慢,“还用我跟你解释吗?”冷冰冰的数字,就可以击破所谓的爱。
贺珺回想起祁晟那双深邃的眸子,深沉的爱意此刻给了他莫大的底气,弯起唇角,“那又如何,不合适也是我的。”
周和安微微怔愣,转头看着这个嚣张的Omega,“你说什么?”
撕开阻隔贴,还没消散的牙印是两人羁绊的证明,“我说,他是我的。”
周和安什么时候被小辈这样明目张胆挑衅过,神情不悦,沉下脸,“你!”
“周院士!出问题了!”
同一时间,进去的Alpha脸色瞬间难看,连退好几步,原本祁晟的信息素趋于平稳,现在又开始起伏不定,Alpha瘫软着腿,被助理扶了出来。
房间立刻上锁,贺珺闻见了Alpha身上与自己相似的信息素,第一次对科研人员冷了脸,“你这样做,不仅侮辱了祁晟,还有他。”
陷入沉睡的祁晟被仪器吵醒,陌生Alpha的信息素让他逐渐烦躁,闻见一丝熟悉的橘子味,找回理智,只有一个念头,驱逐敌人……
神情阴鸷,满脸戾气,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眸子一颤,下意识慌乱,所有的攻击尽数褪去,贺珺……
靠近玻璃,看着他憔悴苍白的脸,询问,“还疼吗?”
声音传不出来,但贺珺看懂口型。
“疼。”抛去坚韧懂事,贺珺控诉地盯着祁晟。
祁晟眸子一颤,抬起手,似是在抚摸他的心口。
贺珺视线停留在他的手腕上,光脑被摘掉换上了电子镣铐,上面不停闪烁着overproof。
“等我。”祁晟说。
贺珺低头,掩饰着眸中的泪意……
祁晟没看见给他留下的领夹,以为贺珺还在怕他,不敢再看他泛红的眼尾,怕他受影响,按下警铃,于瀚非见情况不对,连忙拉走贺珺,“先离开。”
可贺珺不肯走,执拗地看着祁晟,“我,我可以安抚你!”
想抱他,想将他藏起来,可他不能,再也,再也不能伤害他,祁晟摇头,看着于瀚非,示意他强行带走。
贺珺转头,看着于瀚非,眼里全是焦急和希冀,“半个小时还没到!”
再不忍,于瀚非也只能拉走贺珺,“贺珺,听话!”
贺珺被拽着离开,转头,希望祁晟能改变心意。
可祁晟没改变主意,他说,“别哭,别怕我。”
贺珺视线模糊,被于瀚非强行带走,情绪波动太大,整个人晕了过去。
“贺珺!”
周和安以为找个信息素和贺珺差不多的Alpha就能让祁晟病情稳定下来,可祁晟压根就不接受信息素安抚。气得发抖,却拿祁晟毫无办法,只能再用药物治疗。
祁晟就生生硬熬着过量药剂带来的痛苦,直到信息素稳定,才疲惫地睡过去。
原本以为周和安能将祁晟的信息素稳定下来,没想到反而加重了病情,祁烨匆匆赶到。
想起父亲的冷待,祁烨开口指责,“你怎么能让陌生Alpha安抚他!这多危险你知道吗?”
“我处理过上百起Enigma信息素失控的问题,他们都是Alpha安抚好的!我怎么知道祁晟不愿意!”
“你从来都不知道孩子要什么!只管强硬地塞给他!”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吗?”
“你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他因为你贸然的决定更痛苦了!”
“你!”周和安被呛得说不出话,愤怒地摔了报告,本来就是祁晟没苦硬吃,找的那个Omega连安抚都舍不得,现在怎么所有人都在怪他!
“另请高明吧!”说罢,就直接离开了,祁烨疲惫地扶额,只能重新换一批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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