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蝴蝶效应

　　科克沃斯的冬日午后，天光黯淡得很快，才下午三四点，窗外已是灰蒙蒙一片，但佩妮的房间里却亮着稳定而专注的光——那不是温暖的台灯光，而是来自工作台上好几台仪器的指示灯和屏幕发出的、略显冷冽的光芒。
　　房间里弥漫着松香、旧书页和一丝金属冷却后的特殊气味。
　　莉莉回家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正盘腿坐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下巴搁在佩妮的工作台边缘，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她看不懂，但觉得无比厉害的设备，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渴望的哀叹。
　　“哦，佩妮……我真的好想给你展示一下我刚学会的软化咒，弗立维教授说我的手势特别标准……”她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火红的发梢，“可是放假前邓布利多校长说得说得很清楚，离校期间严禁使用魔法，魔法部有那个什么……‘踪丝’！只有成年巫师在场才能使用魔法，这太不公平了！”
　　佩妮正在调整着一个小型磁场探测线圈的位置，听到莉莉的抱怨，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魔力不稳定的情况下贸然使用魔法无疑是危险的。”
　　莉莉的抱怨还在继续：“……好嘛，我知道了，但还是觉得……这就好像给了你一支世界上最棒的画笔，却不让你画画一样！我敢打赌，波特那个讨厌鬼肯定在家里偷偷用……”
　　“莉莉。”佩妮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放下镊子，转过身看向莉莉。
　　莉莉立刻坐直了身体，像一只等待指令的幼犬。
　　佩妮仔细看了看莉莉的脸——那上面写着失落，她想起了莉莉在霍格沃茨来信里那些闪闪发光的描述。
　　“我理解你想分享的心情，莉莉。” 佩妮的声音柔和了些，“而且，我也确实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魔力’本身的事情。”
　　莉莉的眼睛亮起了一点希望。
　　佩妮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用灰色铝板手工敲打成型的探测仪递到莉莉面前。
　　“我在想，踪丝或许像一个大网，能抓住‘漂浮的杯子’那样明显的魔法。但是……”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一点引导式的神秘感，“如果只是一片羽毛，只是轻轻、轻轻地动一下呢？如果魔力只是像呼吸一样，出来一下就收回呢？那个网，会不会就注意不到了？”
　　莉莉的呼吸屏住了，翠绿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立刻明白了佩妮的暗示，这不是枯燥的实验，这像是一场针对魔法部的、刺激又安全的秘密游戏！
　　“我们……我们可以试试看吗？” 莉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充满了冒险的兴奋。
　　“我们可以进行一项‘安全范围内的观测’。” 佩妮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这是专属于她们姐妹的、心照不宣的信号。
　　她将探测仪放在莉莉手中，然后像一位可靠的搭档，开始调整其他设备。“你来负责产生最微小的‘信号’，让踪丝认为那只是一阵风，或者你自己的心跳，而我负责抓住它，我们需要为你的魔力‘画像’，了解它最原本的样子。”
　　莉莉用力点头，脸上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全神贯注。
　　接下来的时间，房间里充满了莉莉努力的细微声响。她失败了很多次，羽毛要么纹丝不动，要么“噗”地冒点青烟。每次失败，佩妮都不会批评，只会平静地记录“能量逸散”或“控制节点偏移”，然后轻声说：“没关系，调整呼吸，再来一次，相信自己。” 她的平静本身对莉莉来说就是一种鼓励。
　　当莉莉终于成功地、仅凭意念让两三根绒丝微微翘起时——
　　“嘀！”
　　检流计的提示音清脆响起。示波器屏幕上，一个鲜活的脉冲信号清晰地跳跃起来！
　　莉莉猛地看向佩妮，脸上是混合着成就感和不确定的探寻。
　　而这一次，佩妮没有先去碰她的日志本。她抬起眼，迎上莉莉的目光，眼睛里闪烁着清晰无误的赞赏和喜悦，仿佛在说：“看，你做到了。”
　　然后她才拿起笔，一边记录一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陈述，像是在宣布一项重大成果：“记录：由莉莉·伊万斯女士主导的首次微魔力场非触发式观测，取得圆满成功。” 她特意用了正式的词句，来配合这场“游戏”。
　　莉莉咯咯地笑起来，快乐地扑过去抱住佩妮的胳膊，把兴奋得发烫的脸颊贴上去。“我们成功了！佩妮！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佩妮任由她抱着，手臂放松，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嗯，我们的秘密。”她低声重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数据非常完美，你做得很好，莉莉。”
　　窗外，科克沃斯的黄昏彻底降临。但在房间里，一种温暖的、由默契和共同成就构筑的纽带，比任何仪器的光芒都要明亮。理性与情感，在这一刻并非对立，而是成为了守护彼此最牢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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