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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 你和那个邪教少主,到底怎么回事?”
林敬山声音冷沉,明显是压着火气。
谢琼低头回话:“ 不熟。”
“我看你是很熟!” 林敬山一拍桌子:“全阁那么多弟子,他怎么就偏偏注意到了你,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相貌出众吧!”
谢琼:…
他不明白,林敬山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阁主到底怎么想的,那明显是故意调侃甚至取笑人的话,居然还能当回事,即便是要借机罚他,也犯不着拿这个当借口。
入剑鼎阁六年,谢琼被林敬山传唤的次数不多,每次不是责骂就是处罚,多数时候他都不解释,任骂任罚,毕竟解释也没用。
但这次他不准备任凭发落,他和沈郁城也就几面之缘,还回回都是沈郁城主动招惹的他,若是林敬山硬要把私自结交“歪门邪道” 的帽子扣到他头上,借机处罚他,那他就太冤枉了。
“阁主,我跟那为沈少主毫无干系,也无意与之结交,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是吗?”
林敬山蹙眉盯着他:“ 那听见他说你的那些话,你自己怎么想?”
“没想。” 谢琼坦言道:“ 别人随口而说的话,想那些做什么?”
林敬山继续盯着他:“当真什么都没想?”
谢琼:…
他不知道林敬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具体,觉得莫名其妙。
虽说谢琼小时候见识颇广,也穿梭过烟花柳巷之地,很早就明白了男女之间那点事,但也仅仅是男女。
后来入了剑鼎阁,跟着楚云岘在深山里生活了六年,不再接触外面的世界,情爱方面的见识基本就停止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男人和男人之间还能产生如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因此沈郁城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连师兄师姐们都看出来了,谢琼自己愣是一点都没意识到。
林敬山继续盯了他片刻,见他面上确实坦荡,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
虽说沈郁城来拜访这一趟明显是为示好,但毕竟侗月教以所谓的蛊毒邪术立派,与中原武林正大光明以武论道的理念相悖。
剑鼎阁自诩正义名门,林敬山那样的老顽固,是决计不会因为沈郁城主动示好便在态度上有所转变,即使当下不会对立,但也不会与其结交往来。
原本因为谢琼的出现导致自己的小徒弟开始变得不听管教,林敬山就看谢琼一万个不顺眼,如今察觉谢琼似乎被那位邪教的少主给盯上了,不知日后会因此事给剑鼎阁带来多少麻烦,就更是视之如祸害。
林敬山甚至动了将谢琼逐出剑鼎阁的念头,不过想到自己的那位小徒弟这些年一直把谢琼当儿子似的悉心教养,对谢琼重视的紧,他怕真给逐出去,自己的小徒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何况林敬山也没想到,谢琼如今的功夫已经不在他的几个亲传弟子之下,若是逐出去日后再另投他门,岂非便宜了别家。
明知留着也是祸患,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林敬山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琢磨了好久,最终也只能先暂时将人看管起来。
“这段时间你且老实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间院子。”
谢琼皱眉:“ 阁主…”
“没有你说话的份。”林敬山眼睛一瞪:“出去!”
几位师兄师姐还在院子里坐着,很小声的谈论着什么,谢琼从阁主房里出来,他们便立刻不说了。
谢琼往他们那边瞥了眼,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但也没多想,只是见楚云岘不在其中,便转身去敲了楚云岘的房门。
楚云岘正在屋里坐着,谢琼进来带上门,到他身边坐下,习惯性的寻求安慰。
往常谢琼心里委屈或是不高兴,都不用说,只要嘴一撅,楚云岘便会来哄他。
可眼下坐下来这么久,他的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楚云岘也没问一句。
谢琼挨挨蹭蹭的靠过去,仔细瞧楚云岘脸色,这才注意到楚云岘面色很不好。
“师兄,你怎么了?”
楚云岘没回答他。
谢琼观察着楚云岘的神色,小心的问:“难不成,师兄也觉得我同那沈郁城有什么牵扯吗?”
楚云岘无声默认。
“没有。” 谢琼皱眉道:“我与他几次遇到都是偶然,而且我明明同师兄说过,次次都说的详尽。”
楚云岘忽的抬眸,看向他:“你没说你赠他花。”
谢琼一噎。
那日在荷塘,摘荷花纯属是没过脑子的无心之举,但毕竟是人家荷塘里的花,不问自取,终归是不妥当的,因而他对楚云岘讲那天晚上的经过时,便擅自略过了这件事。
谢琼知道楚云岘听力优于常人,大抵是听见了他在门口与沈郁城的谈话,楚云岘不高兴也无可厚非,可若说那是赠花,谢琼觉得是不准确的,有必要解释。
“师兄,那是我随手丢的,不是赠。”
楚云岘不做回应。
“师兄,真的,我没骗你。” 谢琼恳切道:“我没事赠他花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楚云岘闻言,问他:“ 你认为什么人之间可以赠花?”
谢琼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楚云岘问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互相喜欢的男女之间可以赠花,身边亲近之人也可以,就如师兄你和我,我们是亲人,互相赠花表亲近之意。”
谢琼自认说的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楚云岘听完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感觉气氛不对,谢琼赶紧换了个话题:“师兄,阁主勒令我禁足了。”
楚云岘“嗯”了声,没说别的。
“可我又没犯错。”谢琼道:“本来就不能外出,街上就去不了,这下可好,连院子都不让出了,凭什么啊。”
“好不容易到外面来看看,原本想着能四处走走,多长些见识,没想到天天跟坐牢一样。”
“…”
谢琼很不服气,啰里八嗦牢骚了一大堆,说到底也不过是想从楚云岘那里讨个安慰。
然而楚云岘始终沉默着,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眉宇间的氤氲越来越沉重。
后来楚云岘说想休息一会儿,谢琼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段小六正支着脑袋发呆,谢琼进屋关上门,人往床上一躺,摔出了很大的动静,都没把他给惊醒。
谢琼感觉今天似乎哪哪都不太对劲,他甚至都怀疑今天那沈郁城来这一趟,是不是给剑鼎阁所有人都下了什么奇怪的蛊,不然为什么他觉得所有人好像忽然之间都变得不正常了。
躺了片刻,谢琼又从床上弹起来,到段小六对面拖了个凳子出来坐下,瞧了段小六半天,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段小六从呆楞中回神,见谢琼正古怪的瞧他,颇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干嘛?”
“你干嘛?” 谢琼问他:“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 段小六脸红了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倒是也没藏着掖着:“ 哎,谢琼,你觉不觉得今天随那位南疆少主来的阿青姑娘长的很漂亮?”
谢琼:…
谢琼愣了那么片刻:“所以呢?”
“所以呀。” 段小六说着,抿抿唇,略显羞涩的笑笑:“ 我好像看到了你未来的嫂子。”
“你疯了吧。”谢琼皱起眉:“那可是侗月教的人。”
“那怎么了。”段小六道:“好女子不问出处。”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琼道:“你说侗月教被中原武林视之为邪教,以后万一碰上,绝不可招惹,务必敬而远之。”
“此一时比一时嘛。”段小六哼道:“再说今天那位沈少主不是来示好了吗,我看阁主对他似乎也没那么排斥,若是侗月教中加入咱们原武林,日后正向发展不作恶,搞不好两派之间就能结交走动呢。”
“你别做梦了。” 谢琼无情道:“中原武林是容不下他们南疆人的。”
段小六:“你怎么知道?”
谢琼:“我就是知道!”
段小六翻了个白眼。
“这事你最好别想了,我只是同沈郁城多说了几句话,阁主就罚我禁足。”
谢琼真心劝诫:“你若是真娶个侗月教的娘子回来,阁主怕是要打断你的腿。”
“哎呀你好烦人,就不会说些好听的,我就是想想怎么了,人家又不一定真瞧得上我。”
忠言逆耳,段小六听的不开心,牢骚了几句,又想到谢琼刚刚说被禁足:“阁主为什么罚你禁足,你没交代此前在街上就已经遇见过的事吧?”
“没。”谢琼烦闷道:“ 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
段小六琢磨了琢磨:“估计是担心你和那位南疆少主接触多了会引来祸事,届时连累了云岘师兄。”
“…” 谢琼也无法反驳,毕竟沈郁城于他们所处的立场而言确实不算是善类,不宜接触,而且,向来他惹出的祸事,也都是楚云岘帮他担着。
谢琼和段小六说了会话,就又扑回床上,打算睡过去暂缓心中烦躁。
却不成想,一觉醒来,非但心里烦闷未得疏解,又出现了更让他心烦的事。
扬州是楚云岘的家乡,他的父母族人都葬在此地,难得回来一趟,理应亲赴父母墓前,扫墓祭拜。
只不过按照家族规矩,多年未归的游子,墓前祭拜需连祭三日,墓地在城外的山里,每日往返太麻烦,楚云岘便打算直接住在那边。
谢琼心烦的便是,楚云岘要外出三日,可他却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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