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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贩卖
巫哀舟车劳顿,辗转来到这个连自动贩卖机都没有的乡下,路况曲折,差点没给她晃晕车了,好在泽罗准备了橘子,用橘子皮捂住口鼻才好受了一些。
“我说,要是我去了发现她缺胳膊少腿什么的,我真的要暴走!”巫哀坐在后座里毫不顾忌地发脾气:“这什么路况!不是说门家家大业大吗?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是想怎样啊!啊!就是贱!”
泽罗对她的暴躁早已习惯,安慰道:“乡下空气好,不要生气了,来,我给你理一下头发,好歹要漂漂亮亮地出现对吧?”
巫哀一把挥开他的手:“漂亮能当饭吃?我又不是去相亲的!”
“你是她朋友嘛,怎么说来着?娘家人是不是?”泽罗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结果巫哀压根不接受,分外不满地看他:“你觉得她俩会结婚?”
泽罗摇头:“不会,绝对没可能!”
巫哀龇牙咧嘴地嘀咕着:“就这种男人,谁和他结婚都可能被杀妻骗保!嫁给他的都是上辈子造了天大的孽!”
“说得对。”泽罗从善如流地附和她,巫哀还想接着骂,结果被一个颠簸打断谩骂,她闭上眼睛,不再想说话了。
“很不舒服吗?”泽罗问着,同时将车窗再度降下一些,“靠过来点,吹吹风应该会好一些。”
巫哀眉心紧蹙,双手扒拉着车窗,“我再也不想来这儿了。”
“嗯,不来了。”泽罗护着她的腰,“我们把她带回去吗?”
“…先看看情况。”巫哀说,“你带枪了没?”
泽罗点点头:“带了两把G36和两把39式,子弹应该够用。”
巫哀才勉强满意,然后责骂小浈:“她也是,不知道跑远一点吗?这么久的时间差,别告诉我她就冲欧洲跑了。”
“她应该跑得算远了。”泽罗折中而论,给出理由:“毕竟姓门的找了一个多月,她在欧洲的话找不了这么久。”
巫哀无法反驳这个理由,安静了一会儿,才问:“你说,他找小浈干什么?怎么还叫我们来这儿…玩?打死我也不信,不会是瓮中捉鳖吧?”
“我们和他没有仇吧。”泽罗笑道,“到了看看情况再说吧,现在猜测只会焦虑。”
巫哀烦得不行,俯身趴在车窗边呼吸,泽罗让她坐他腿上,巫哀冲着他脸扇一巴掌。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巫哀看着不远处的小洋楼,门前院子里的花开得还挺艳。
“***,居然没人接我。”巫哀利落地挽了挽袖子,大步流星地冲门口走去。
门家的下属为她开门,望着门口的郁金香样式地毯,巫哀浅浅呼吸两下,一脚踹开摆在脚前的家居鞋,抬脚走了进去。
绕出玄关,巫哀先看见了一个女生的后脑勺,然后就是见过两面的门净玄,而他对面就坐着看似安然无恙的小浈。
没有缺胳膊少腿。巫哀心情好了点,开口小浈打了个招呼,对方相当震惊:“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小浈震惊到口吃,腾一下子站起来,望着脸色稍显憔悴的巫哀,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惧。
“当然是门先生请我来的。”巫哀微微仰起下巴,瞥了一眼门淇,瞬间就猜到这是那个衰妹,不过现在她不重要。
巫哀看着门净玄,好整以暇地笑:“门先生现在不当事业狂了吗?还有闲心搁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度假呢?”
泽罗慢一步抵达,整理了一下当下的人物关系,双手背后,脚尖朝向门净玄。
“事业哪有人生大事重要。”门净玄不疾不徐道,冲巫哀二人伸出手示意:“坐,需要吃点东西吗?”
小浈混乱地望着他们,巫哀也没打算和他客气,见泽罗抽出一个凳子就想坐下。
“等等!”小浈下意识大喊,然后飞快跑到巫哀面前挡住她,目光落在门家三人之上,尤其是门净玄:“你让她来的?为什么!”
门净玄站起身,回答她:“我让你朋友过来陪你玩一阵子。”
“让她们回去!”小浈厉声道,“我不需要谁陪我!”
谁能保证门净玄会对巫哀做什么,他完全没有良善之心可言,就算小浈准备先讨好他,那也是基于没有别人牵扯进来的前提下,何况出现在这里的是巫哀。
“小浈,我不会对她们做什么。”门净玄见她过激,努力放缓神情,真切道:“有朋友陪着你不开心吗?”
“鬼才信!”小浈不假思索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就行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门净玄平静道:“如果我想籍此要挟你,她就不是这样走进来的了。”
巫哀看着小浈的侧脸,又着重分析了她与门净玄的言语对话,顿时心如明镜——她又不是小浈这种感情白痴。
“…小浈?”巫哀嘴角勾起一丝笑,手指攀上她的肩膀,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他真的要和你乱-伦啊。”
小浈不太适应这种距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净玄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推开与小浈耳语的巫哀:“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你推她干嘛!”小浈大声吼他,而扶着巫哀的泽罗已经拿出了手枪。
门净玄一点儿都不想去注意那明晃晃的威胁,拽着小浈的手腕就要强制带离,“她不能靠你这么近。”
“那你让她过来干什么?”小浈对他简直不可理喻:“面对面打电话吗?”
“她可以和你说话,但这种距离显然不正常!”门净玄振振有词的说:“谁能说她是不是想对你图谋不轨?”
“她对我图谋不轨?”小浈气笑了:“究竟是谁要对我图谋不轨啊?门净玄,你说话好歹看看事实吧!”
“我男你女是正常的。”门净玄辩驳着,指着一边的巫哀说:“俩女的才不正常!”
眼见小浈又要反唇相讥,巫哀这才站出来说话:“得了得了,我没有同性恋的倾向…我要是个男的,你不得气死啊。”
“那你为什么要靠她这么近?”门净玄显然不信,侧身挡在小浈面前,活像一句话不对,小浈就走上了歪路,“你要是男的,就到不了这里。”
巫哀突然想起伊西多,咂舌唏嘘。
“我来这里几乎什么都不知道,问问她情况怎么了?”巫哀有理有据道,“毕竟你做的事儿也不能让我放心,不是吗?”
她拎起一颗樱桃放嘴里,继续说:“我之前就觉得你不对劲,结果还真是。”
门净玄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巫哀将樱桃核吐到泽罗手里,又说:“虽然小浈冒名顶替是不对,但说到底,这出乌龙还不是你一手操作的,怎么说也算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对,小浈都没从你那儿得到什么,人家也算在你手里虎口逃生了,你还去把她找回来…你又想利用她什么。”
“让她…和你乱-伦?”巫哀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也好意思啊?”
“…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门净玄只这样说,至于其他,他无可辩驳。
“嗯,对,”巫哀打了个哈欠,说:“你利用她还不行,你还要她不计前嫌地去和你谈恋爱。”
门净玄短促地呼吸两下,艰涩道:“我会挽救我做出的一切…”
闻言,巫哀嗤笑一声:“要是她那天死在你手里了呢?你又该怎么挽救她?”
“没有如果。”
“我不是在假设。”巫哀单手抱怀,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他:“你要杀她就好比家暴,而众所周知,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巫哀掷地有声地说:“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因为你让我来我就来?我是为了小浈来的,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站在她这边,我不接受你口中的似是而非,我也不介意为此暴露我自己的真面目,你说是吧?”
门净玄既然请她来,那么她的人生轨迹定当事无巨细地揭露在他面前了。
一个从十一岁就开始犯罪的人,若不是多次混淆警方视线,巫哀也没可能活到现在。
“这种情况你我都不会想要面对。”门净玄抚着小浈的衣袖,“你先吃饭好吗?我和她单独谈谈。”
“不行,我要旁观。”小浈后退一步,神经高度紧绷起来,“我要确认她的安全。”
门净玄张开双手,说:“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她可以带枪,甚至可以与路易斯一起,我不会动手。”
小浈看向巫哀,后者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她与门净玄僵持不下,只能严格搜查了他身上的一切物品,没有发现枪支利器,小浈稍稍放心一点,最后把门净玄的手机收走了。
巫哀拿上了泽罗手中那把39式,握在右手中拉开了保险,随后同门净玄走向屋外。
见门净玄关上门,巫哀才道:“你最好有一个好理由。”
她见他静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小浈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自毁倾向很严重。”
“因为你?”巫哀将疑问句说出了一种陈述语气,“她都离开英国了,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想法?除了你,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就算没有我,她也迟早会这样想。”门净玄将自己与对方的距离拉开一些,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泰国,看上去是想在那里多待一段时间,华夏海关要开放了,但凡她找到警方求援,她为何会走失的原因被揭晓,她也会这样想。”
巫哀眼睫颤了一下:“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走丢?”
“你猜得到。”门净玄说,“如果没有特殊因素,按照当年的华夏海关政策,单纯的走失也只会在华夏境内。”
“什么啊…她的家人故意为之的?”巫哀声音冷硬地猜测着,门净玄侧目看了看门口,确认没有其他耳目后,他才说:“是。”
“她是被卖掉的。”
巫哀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你敢确认?”
“我很早前就请人去查了她的生平。”门净玄声量降低一些,“后来在寻找她踪迹的那段时间里,我回了一趟华夏,和她的亲生父母当面对质后,才确认这个事实。”
他摸出一张纸页展示在巫哀眼前:“这张户口页就是我撕下来的。”
钟浈,生于新纪元19年6月7日,户籍地为华夏昆西的一个小镇。
昆西的位置本就临靠国界线,靠近缅甸老挝,贩卖D品、拐卖人口屡见不鲜,好像她被卖掉,巫哀也并不意外。
“我不能让她回去知道这件事。”门净玄将那张户口页重新折好收回口袋,“我姑且与你直说,她就算在那天死了,我也不会让她入棺下葬。”
“我靠你有病吧?”巫哀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连串信息重击到瘫痪,她压低声音冲门净玄咆哮:“你要她的尸体干嘛?……女干尸吗!?”
门净玄的表情停滞一瞬,诚实道:“我很难否认这个可能。”
这个回答简直跌破巫哀的认知下限,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门净玄都是一个绝对优质的男人——皮囊、头脑、财力、权势等等,无论哪一样都是千万里挑一的拔尖。
而他居然想去女干尸??
“不是大哥…你天生就是这种x癖?”巫哀尝试去理解他,并试图劝导:“小浈的身材貌似不属于你这种成熟男人的审美标准吧,你大可以去找一个身材火辣点儿的女人,你让她心甘情愿为你去死,没人会阻碍你,真的!”
门净玄嫌弃道:“我没有那种癖好。”
“……”巫哀咋舌,“你就这么爱吗。”
“她…就是…”门净玄无可奈何说:“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了。”
他简直无处宣泄自己心中所想,甚至和巫哀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本来应该装得温和体贴的,但我什么都没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像被她打了一样,这不正常!我一看见她就想贴上去,真的像发病了,而且我说得诚实一点,要不是她之前跑路的时候杀了一个下属,那人有个朋友非要寻仇,我大可以让人杀了埃文斯然后把她弄个死亡证明带回来…”
门净玄越说越发愁,比巫哀还烦:“我不想理她的,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甚至还梦到她…不知道因为太兴奋还是什么原因、”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巫哀伸手打断他即将走向限制级的言语,“我理解了,非常理解行了吧。”
末了,还算良好的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那先回去吧。”门净玄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这样一看还很云淡风轻,“你需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巫哀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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