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今天的点心是仰望星空派

　　第二天路东律紧急带玄羲采购了一身新装扮。

　　面试当天，玄羲穿着哥特风黑皮夹克、厚底马丁靴，挂着一身金属链子，画着浓重的黑色眼线去了厄洛斯公司。

　　厄洛斯公司人事部，玄羲对面是四个面试官。

　　面试官们仔细比对了玄羲烟熏妆之下的脸和他们手上的模卡照片，确认了面前的暗黑系男子和照片上的温润青年确实是一个人。

　　“Zhangsan，你的脸没事吧？”主面试官盯着玄羲脸上的纱布，关心地说。

　　玄羲大方解释：“我的脸没事，这是我平时的打扮风格，叫做‘地雷系’，在东亚很流行的。”

　　主面试官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们尊重每个人的风格，不过你的品味确实很独特呢。”

　　他又看了看屋子里的挂钟，对旁边的面试官们说：“已经到时间了，另一个候选者怎么没来？”

　　“他不会来了。”玄羲说。

　　“Zhangsan，你怎么知道？”主面试官问。

　　“你们知道玄学算命吗，一种起源于夏国的神奇占卜术，我昨天晚上用D\*\*pS\*\*k算过，我今天将不会有任何竞争者。”玄羲开始忽悠，“您可以给另一位面试者打电话试试。”

　　主面试官半信半疑地拨了赵一帆的电话，赵一帆没有接。

　　他当然不会接，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还在警察局里。玄羲心想。

　　四个面试官小声交流了一会儿，最后，主面试官对玄羲说：“恭喜你，Zhangsan，我们认为你的形象和平面表现力都很优秀，你被我们录用了，欢迎你。”

　　“谢谢，很荣幸与你们合作。”玄羲微笑。

　　面试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玄羲心想。

　　“朱莉亚，你可以带Zhangsan熟悉一下我们的产品么？”主面试官对另一个女面试官说。

　　“当然。”女面试官站起来，向玄羲伸出手，“你好Zhangsan，我是朱莉亚，公司的创意总监，你跟我来吧。”

　　朱莉亚带着玄羲来到公司大堂中央的展厅，展厅里有一个陈列柜，上面摆着一瓶瓶香水，这些是厄洛斯历史上发行过的所有产品。

　　朱莉亚给玄羲简单介绍了一下，又拿起一款外形雅致的月白色香水瓶，说：“这就是我们准备推出的下一款香水，也就是你即将演绎的Nonno Luna，意思是‘月亮爷爷’，也就是夏国神话中的‘月老’。”

　　“你要试试看吗？”朱莉亚又问。

　　玄羲打开香水盖子，嗅了嗅。

　　很清新的味道，有点像栀子花。

　　“这瓶可以送给我吗？”玄羲问。

　　“当然，请一定好好地体验它。”朱莉亚笑着说，“还有这些，你也拿回去吧，你的第一次试镜在明天上午9点，这之前你可以先读读它们。”

　　朱莉亚递来一摞手册，有“月亮爷爷”香水的说明文档，还有他们即将为它拍的广告的策划案。

　　“谢谢，我会仔细阅读。”玄羲说。

　　朱莉亚笑笑：“Zhangsan，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玄羲终于等到她说这句话了。“这款‘月亮爷爷’也和‘甜酒’一样，有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的功效吗？”他问。

　　朱莉亚爽快地承认了：“是啊。”

　　“这么神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玄羲故作惊讶。

　　“这就是香味的魔法吧！”朱莉亚说。

　　玄羲一惊：“魔法？”

　　“是啊，让香氛唤醒人心中的爱与善念，就像魔法一样，只有我们厄洛斯能做到哦！”朱莉亚话中透着骄傲。

　　玄羲心说不是这么回事吧，你确定这香水唤醒的都是善念而不是淫念么？

　　“什么配方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呢？”玄羲又问。

　　“厄洛斯自成立以来，四十年里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用香氛激发人的美好情感，所以我们才能做到其他香氛公司做不到的事情。”朱莉亚答非所问。

　　看起来她也不知道魔法的事情。玄羲心想。

　　“那厄洛斯为什么要设计一款这样的香水呢？”玄羲又问。

　　“厄洛斯的公司理念自创立之初就是‘爱’啊。”朱莉亚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像是在责怪应聘的模特没有好好了解公司文化。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我的意思是，这款香水的设计者的个人想法是什么呢？”玄羲继续套话。

　　朱莉亚耸耸肩：“每一款香水都是公司的大家一起设计的，公司唯一的理念就是‘爱’。”

　　这话听着莫名惊悚，玄羲有种这公司从上到下都被洗脑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甜酒’和‘月亮爷爷’，都是公司全体员工共同参与设计的？你们定期举行全员大会吗？”玄羲忍不住问得有点多。

　　“哦，那倒没有，每款产品都是产品部和技术部一起讨论出来的，但公司全体员工的理念都是一致的没错。”朱莉亚说。

　　还是感觉怪怪的……玄羲心想。

　　“我明白了，我很期待这次合作。”玄羲说。

　　玄羲带着香水样品和一摞资料回到酒店，仔细研究起来。

　　他先看了香水的说明文档，文档是意英双语，除了常规的配方、设计理念、市场调研，玄羲还注意到了一条宣传语里的句子：

　　“我们相信月之神，月之神将给予我们真爱。”

　　月之神是谁？为什么要相信他？

　　玄羲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想起来了，在广陵命运之书案中，那个“命运之神”许愿论坛上也有一句类似的话：信仰命运之神，祂就能改变你的命运。

　　那些给阎罗寄信的人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一条无形的契约，“命运之神”就是前任“命运”君主阎罗，当人类得到了“命运”的馈赠，契约便会生效，他们便自动将灵魂献于“命运”，成为阎罗的信徒。

　　那么这款香水背后的魅魔的目的，也是招募人类信徒？

　　可人类又不会使用法术，也没有强大的力量，能带给下界人什么好处呢？

　　玄羲翻到了香水广告的剧本，看到了自己的台词。

　　他将饰演的是一个向“月亮爷爷”祈福的孤独青年，青年站在月光下的栀子花丛，形单影只，他虔诚地仰望月亮，向月亮祈求自己的幸福，月亮通过一阵风回应他，风吹得栀子花瓣轻轻摇曳，青年回头，看见真爱之人就在他的眼前。

　　“月之神，请赐予我真爱。”玄羲轻声念着这句台词。

　　当他说出台词的时候，一股道不明地异样感贯彻他的全身，像是某种强大的存在因他的话语而降临。他背后微微发寒。

　　他有一种错觉，他认识这位“月之神”，还和祂很熟悉。

　　玄羲敲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路东律走出来，笑嘻嘻地问：“你的面试如何？”

　　“你问得我好像真的在找工作。”玄羲面无表情，“你来念一下这句话。”说着他把广告台词递给路东律。

　　“月之神，请赐予我真爱。”路东律念道。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玄羲盯着他的脸。

　　“有点土气。”路东律实话实说。

　　“我是说，你念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玄羲说。

　　“没有啊，难道你有？”路东律疑惑，他又恍然大悟，“莫非这句话说出了你的心声，你与它产生了共鸣？”

　　玄羲懒得理他，又掏出了今天从厄洛斯拿回来的香水样品，往自己手上喷了一点点，问他：“你对这款香水有没有感觉？”

　　路东律脸色一变，如临大敌，他一手抓着房门，惊恐地看着玄羲：“你、你要做什么！”

　　“看来是有。”玄羲面无表情地用湿巾把手上的香水擦掉，“这就是‘月亮爷爷’，厄洛斯打算推出的下一款香水。”

　　“这不是跟‘甜酒’一模一样吗？你喷上它之后，我就觉得……觉得……”路东律说。

　　玄羲皱眉：“觉得什么？”

　　“觉得你很性感、很迷人。”路东律实话实说。

　　玄羲：“……”

　　玄羲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轻不重地带上门，留路东律愣在原地。

　　路东律很是摸不着头脑：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又生气了？

　　第二天，玄羲去厄洛斯公司试镜。

　　他故意不按照剧本演，非要在每个细节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和“建设性意见”，并给他们科普了一堆存在和不存在的夏国文化和夏国人心理特点。他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成功把厄洛斯的人忽悠到了。

　　于是负责广告策划的创意总监朱莉亚决定再开一个广告片拍摄方案讨论会，请玄羲参加。

　　玄羲并不在乎广告拍得怎么样，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找出“月亮爷爷”和“甜酒”的真正设计者。

　　当天下午，朱莉亚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玄羲发现这群人里面竟然有一个夏国面孔。

　　那人看上去四十左右，戴着一个方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外表不甚起眼，像是夏国高中的普通化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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