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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爱人?!
贺谰站在原地咀嚼了会沈时钦那话,转眼间,沈时钦已经走出好几步远。
“你没说清楚,欸!”他快走几步跟上,在沈时钦耳边喋喋不休:“什么叫我还到了挪威?那是工作需要,又不是为了追谁,而且这边这么冷,谁会想到你真的会来,这事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你知道吗?主要还是为了公费旅游,说得好像我查了什么,我可没……”
像个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大音响。
沈时钦这次倒没把开关摁上,就任由边上这个人围着他边走边说,充耳不闻,静静捧着热巧慢慢朝前走。
此时此刻,要是贺谰稍微冷静一点,说不定就能看到他嘴角噙着一点笑意。
走到原先那个酒吧的时候,沈时钦远远看见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沈时钦拽了拽贺谰的袖子,后者立马停下,欣慰道:“你终于听见我在说话了?”
沈时钦一抽嘴角,心想不知听见了,现在整个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你说的话。
“并没有,”他无情否决,然后指指前面:“你看那是不是左嘉熙?”
“嗯?”贺谰望过去,就见左嘉熙抱着个牛皮纸袋,正颤巍巍从门口出来往外走。
“好像是的,不过看起来怎么鬼鬼祟祟的,偷什么东西了这是。”
“他从正门出来的,如果真是偷东西,那真是光明正大。”
说话间人也走到了跟前。
贺谰瞅着他怀里的牛皮袋,问:“偷东西了?”
左嘉熙本来拿的手酸,此时救星一来,他立马就要拿不住,幸好贺谰眼疾手快接了过来。
叮铃咣当之间也看清了袋子里是什么。
各种各样的酒。
左嘉熙:“……”
贺谰、沈时钦:“……”
左嘉熙在两人开口说话之前,抢先开口解释道:“是酒吧老板觉得我唱的不错,送我的!”
沈时钦从贺谰怀里拨开纸袋扒拉两下,然后欲言又止道:“这么多种,酒吧老板人挺好。”
“嗯嗯,而且他们拍下我唱歌视频传到外网了。”
“真棒,”贺谰笑道,“确定发出去了吗,多久了?”
“也就几分钟吧,怎么啦?”左嘉熙不解。
沈时钦在旁悠悠地问:“你刚在哪唱的歌?”
左嘉熙嘿嘿一乐:“酒吧啊……”
贺谰和沈时钦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后者终于反应过来,立马往酒吧跑。
“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小孩儿跑得飞快,一溜烟没影了。
恰巧停在路灯下一座椅子旁,两人就坐下来等他。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这风有点刮得人脸疼,饶是贺谰也把手揣在口袋里。
他扭头看了沈时钦一眼,对方正半张脸藏在他今早带给他的灰色羊绒围巾里,但鼻尖还是被冻得发红。
这么冷的天里,这目光热的烫人,沈时钦偏头和他对视上,挑眉,没说话。
倒是贺谰,在目光交接之际回过头去,直视前方,说:“这小孩怎么还没过来,不会不好办吧。”
“不会,”沈时钦也跟着看着前面虚无的地方,“刚发了消息,马上过来了。”
风里总像是夹杂着几片雪花,这么刮过去,真给人一种异乡的漂泊感。
贺谰没来由伸手,手掌向上,一片雪花落在手里,又消失不见。
异乡是给人漂泊感,但他却并不感觉到没有归属,很奇怪,但他心里只是觉得这里很好看,也很舒服。
路灯照着给人罩上一层光,贺谰一手支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明明手指头都被冻红了,还像傻子一样接着雪花。
沈时钦看着他发了会呆,直到被自己一个喷嚏拉回来。
贺谰偏头看他一眼,然后抱着牛皮袋就要起身。
“咳,干嘛去?”沈时钦揉揉鼻子,跟着站起来问。
“和左嘉熙说一声,我们先回去。”
沈时钦又拉着他坐回去:“再等会,他没过来我们去酒吧看看。”
不过已经成熟的左嘉熙很快和那位外国友人沟通好回来,并又抱回来两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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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到酒店时,贺谰的手机在衣服口袋里振动了好几下,他空不出手来,叫住在他跟前走着的人:“沈时钦,帮我拿一下手机。”
左嘉熙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行走的贺谰:“哥我就在边上。”
贺谰从纸袋里掏出瓶酒塞到他怀里:“行了走吧,小心点,这瓶贵。”
“那我,那我先走了。”左嘉熙一听说很贵,立马抱好了小心翼翼走。
贺谰满意颔首,然后继续看向前面人后脑勺:“沈老师,手机还在响啊,有急事儿。”
沈时钦后退几步,利索从他兜里掏出手机:“密码?”
然而刚举起来手机面容识别成功,自动解开了。
沈时钦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几秒钟后他低头查看消息,边胡乱划拉边嘟囔:“三四年了还不换手机……”
贺谰在手机自动解开的那一刻才想到自己手机上还存着沈时钦的面容识别和指纹密码,他轻轻咳了一声,就坡下驴:“用着顺手,就没换。”
另一边孟宜春给贺谰发了消息不见回,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沈时钦顺手接起来,刚点开外放,孟宜春那急哄哄的声音就传过来:“贺谰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公事知道吗!你知不……”
精准预测下一句大概率不能是什么好听的话,沈时钦开口打断:“怎么了?”
那边瞬间安静,似是没料到是沈时钦接的电话,一秒乖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腊那边的教堂,原本是后续拍摄地之一,但计划有变……总之就是,太理想化了。”
贺谰和沈时钦对视一眼,说:“好,我们马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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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他们很快便回了酒店。
由于事发突然,导演组已经在讨论这件事。
左嘉熙和沈时钦一回去就率先加入了讨论,贺谰先去了厨房,打算将带回来的酒放到冰箱。
“回来了?”
厨房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贺谰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待看清是纪文琛后,立马给了他一拳:“杵这跟鬼一样!”
纪文琛躲开,继续慢悠悠晃着手中装着酒的玻璃杯子。
“不是很急吗?你在这做什么呢?”贺谰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问。
“他勒令不叫我参与,说我肯定不会用正当路子。”说到这,纪文琛问贺谰,“钱不是正当路子?”
贺谰无奈道:“你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无非是想要靠自己和自己的团队解决,只不过更麻烦点。”
见事情并没有太紧急,贺谰也拿了个杯子,满上果汁,和纪文琛并肩靠着料理台。
几分钟后,贺谰从纪文琛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节目组原本计划将要在后天到达希腊,并选取了希腊其中一个靠近爱琴海的蓝顶教堂。
蓝顶教堂将作为他们体验当地传统教堂婚礼的录制地。
原本已经预订好,可就在负责人得知主角将会有两位男性扮演后,竟然果断拒绝。
“在希腊同性结婚时合法的。”贺谰说。
“是合法,但……就像我在阿孟选这里的时候就说过,有些时候,有些事不能太理想化。”
两人沉默良久,贺谰忽然说:“教堂婚礼是一个很好的选题,也是希腊一个特色。”
“什么意思?”纪文琛问。
“我的意思是,”贺谰看向纪文琛,“为什么主角一定要是两位男性。”
纪文琛没有让他继续思考下去,直截了当的说:“因为这个环节本来就是为你俩设计。”
像是这些天的录制都有了确切的答案,贺谰心中微动,只是面上夸张道:“哇,好大的手笔,我们小孟导接手这个节目不会也是为了我和他沈哥吧。”
纪文琛瞥着他。
“……”贺谰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别这样,我身无分文现在。”
纪文琛才不会信他的屁话:“你从高中开始演戏,演了十年攒不下钱?还有贺家名下那些产业,一分钱没有?”
“我也不能只攒不花,至于贺家产业,我哪能啃那二位的老,回去不一鞭子把我踢出上海算好了。”贺谰说。
“小心坐吃山空啊,”纪文琛翻了个白眼,半晌才说:“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贺谰愣了愣,开玩笑道:“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爱人现在还在外面烦的焦头烂额。”
纪文琛安静看他一会,忽而抬脚往外走:“你爱人不也是……嗯,前爱人。”
“啧。”贺谰觉得他说话越来越不中听。
“节目总共就四期,快一半了啊。”纪文琛再踏出门前一刻,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此话刚落,贺谰抬眸恰巧看到不远处正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脚下一顿,应道:“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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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蓝顶教堂体验教堂婚礼是希腊之行的重头戏,但对于孟宜春来说,这个环节本来就是为贺谰和沈时钦设计,他联系了不少人,但给出的答案都是否决。
贺谰坐到沈时钦身旁,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孟宜春。
“还没解决?”
沈时钦也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当然明白孟宜春在坚持什么,孟宜春年纪不大,可实际上考虑事情很多,成熟独立。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如果换主角呢,”贺谰在他耳边低声道,“段南和余安也不错,他俩是老演员,也一起搭了不止一次戏。”
“这是个可行的办法,我也提过,但阿孟想再努力努力。”
但有些事不是努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即使有遗憾,关于希腊教堂婚礼的录制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而节目也依旧需要录制下去。
孟宜春最终听取意见,换成余安和段南。
结束后已经很晚,等嘉宾和导演组的人都离开,孟宜春才像是没了骨头一样靠在沈时钦肩膀,喃喃:“我不太行了,明天你们去滑雪吧,小孟导需要冷静一下。”
沈时钦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事事都十全十美。”
“对啊,”贺谰递过来一杯水,无意间扫过坐在孟宜春身边的人,跟着说,“有遗憾的旅程才值得回忆,说不定以后还有理由再来一次。”
孟宜春接过水杯,小声反驳:“但……但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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