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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贤亭
林月溶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见林张之前,回家化了妆,换了衣服和配饰,穿了高跟鞋,拎了一只比较贵的包。
要不是天气不合适,她还准备给自己戴一副墨镜的。
“怎么样?有点儿黑]道大小姐的意思不?”
钟大:“有!”
陶力:“特别有!”
孟照的眼光真的很毒,他们两个就连每天提供的情绪价值,都非常到位。
“看吧!”林月溶对自己很满意,“我根本就不需要徐开霁陪着,我自己的气场就能撑起来。”
钟大和陶力正要附和,小白从墙头跃下来,林月溶下意识地接住。
然后,纯黑色的大衣上就粘了一片白色的猫毛。
“……”林月溶微笑,“小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白跳到地上,无辜的“喵”了一声,重新跃上了墙头。
然后,每只猫都轮流跳了一次。
各种猫毛粘在身上,黑]道大小姐秒变没有底线的猫奴。
林月溶出门之前只能又重新换了一件大衣。
很好,黑]道大小姐的错觉过去之后,林月溶感觉自己身上的班味儿浓郁到呛人。
杭城难得下雪,望湖茶楼的人很多,楼下在湖边赏景的人也很多。
林张跟林月溶约在了望湖茶楼,提前包下了顶层风景最好的偏厅,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老板,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林张身后的保镖不满出声,“这枫林山的小丫头片子也太不把您当回事儿了。”
这么多年,林张在西子湖一带都被默认成茶山主的话事人,他这样等人还是头一遭。
“无妨。”
林张没有半分不耐,他早就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这才说明她涉世未深,没有心眼儿。”
“是,但凡她有点儿心眼儿,就会提前过来。”保镖看了看手里的表,只有三分钟了,“要我说,您就是太给她面儿了。”
林张看了他一眼,“把你的脾气收一收,这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的不要放在明面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还没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能屈能伸呢?我跟你说,你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就别想回林丛那边。天天围着我转吧。”
保镖腹诽:“管不起你儿子就管我们这些小喽啰……”
林丛是林张的儿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爱面子、挥金如土还只讲兄弟义气的时候。他身边的保镖会轮流被林张带在身边“管教”。
主要是林张一管林丛,父子俩就会翻脸。
林张只能尽量筛选林丛身边的人,保证跟在他身边的是有分寸的人。
“林老板?”
林月溶站在偏厅门口,出声询问。
林张抬眼,见她妆面得体,穿着讲究,没有丝毫学生气,惊讶了一瞬。
“林小姐?”
林月溶这才抬脚走进偏厅,“我应该没迟到吧?”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一秒不差!”
“嘶——”
林张的保镖没忍住。
长得好看也不能在自家老板面前这么嚣张吧!当茶山主又不看脸。
跟在林月溶身后的钟大和陶力上前一步,用眼神问他,“你有意见?”
林张的保镖瞬间就矮了一截,这两人身上的血腥气是实打实的。
“大力!”
林月溶话音刚落,钟大和陶力就退回一步,恢复了之前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林张的手微顿,眼神瞟过了钟大和陶力。能用的动这样的保镖,枫林山这个小丫头不简单。
他给林月溶添了一杯茶,笑容平和儒雅,“这是今年一尖山品相最好的龙井,尝尝,定个价?”
“今年?”林月溶没接,“林老板,今年已经过了,价格已经对外公布了。您这样考我没意义。”
林张并不恼,笑道:“主要是你跟我儿子年纪差不多,看到你们这么大的,就总想考一考。”
“您今天约我是想看看我对明年定价的心理预期吧?我看过近几年的价格波动了,如果在波动上没有什么大的出入,我没意见。”
毕竟,在当下的大环境下,各个茶山之间内斗不断,市场定价也只是对外公布的数据。
收茶的时候,还是各走各的路子,乱成一锅粥。
“开春之后的茶价,明年茶田的租价,只要在合理的波动范围内,我都能接受。”
林张反问:“合理的波动范围?合理不合理,不还是人说了算吗?”
“林老板放心,我刚接手茶山,正是求稳的时候。再者,我跟几位前辈一样,不喜欢打价格战。再者,国内现在对茶叶发展的扶持力度很大,我们内部要是先打起来,导致价格波动离谱……”
林月溶端起茶杯,跟聪明人不用说更多了。
“下次喝茶,咱们就得去市场监督管理局了。”
林月溶知道,她现在在这些茶山主的眼里,就是一块随时能被刮分的小蛋糕。
今天她就先让林张看看,给那些茶山主都透个底,她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来一刀的小蛋糕。
林进笑道:“林小姐很幽默。”
幽不幽默放一边,这个林月溶跟他想象中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不一样。
林不芳有这么个聪慧的闺女,还真是好福气,他真是可惜了。
林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儿子要是能有这小姑娘一半的脑子,他就天天烧高香。
这便算是谈妥了,林月溶这才喝了一口茶。
一尖山的茶品质不差,这个温度入口刚刚好。
窗外又重新下起了雪,很快就氤氲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露天的游客匆匆散去,不知道猫到哪个地方去躲雪了。
林月溶感叹道:“下雪了好。”
她看向林进,“前些天我们家茶园着火了,我这几天就老担心再起火,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起火?”林张讶然,“怎么会起火呢?”
钟大突然出声,“天干物燥。”
陶力又补充了一句,“大小姐放心,茶园现在每天都增加了一班保镖巡逻。谁家茶山着了咱家的都不会着。”
“……”
林张的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这俩人话里有话,一副要去别人家茶山放火的样子。
林月溶道:“知道啦!你么两个不要紧张,脾气收一收,有很多事情还没走到只有喊打喊杀才能解决的地步。”
林张的嘴角又抽了抽。
林月溶的意思分明就是,很多事情可能会走到要靠直接打杀才能解决的地步。
她不仅聪慧,还有手段,确实不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姑娘。
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找个这样的媳妇,他还愁什么?心思回转,林张看向林月溶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林小姐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对茶叶定价和茶田租金的意见,我会转告给其他的茶山主。下次咱们再见,应该就在正式的会议桌上了。如果你有其她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是明晃晃的示好。
林月溶很给面子,“多谢林老板!我知道您今天来,是想先给我这个晚辈透个底。”
“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偶尔会约在一尖山喝茶。林小姐有空也可以来,希望我们往后,共事愉快!”
林月溶大大方方回应,“林老板,共事愉快!”
雪越下越大,林月溶围了一条大红色的粗毛线围巾,换了一双不怕雪的平底鞋,压住了满身的班味儿。
她撑了一把伞,沿着西子湖慢慢往家走。
湖面上的游船都停回了各自的码头,天、地、湖一片素白,路上的行人慢慢移动着。
路过集贤亭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抬脚走了上去。
杭城的雪很少,从小到大,每次下雪,她都会跑到集贤亭来看雪。林不芳每次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去集贤亭看雪一定要先看脚下。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了集贤亭,才长出一口气抬了眼。
这时候站在集贤亭,更像是走进了千顷飞白的西子湖。她想不起上次看雪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的视角要比现在低很多。
风景依旧,只是西子湖上,多了长身玉立的徐西子。
徐开霁说最近太忙了,上周就没能从燕京回来,这周应该也不一定能回。
林月溶闭上了眼睛,雪太大,她一定是幻觉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徐西子看起来更清晰了,还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林月溶揉了揉眼睛。
?
不是幻觉出现了徐西子,而是活的徐开霁?
“徐开霁?”
“是我,活的!”徐开霁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抱!”
林月溶的动作比脑子快。
只是,她刚迈出两步就被迎过来的徐开霁抱住了。
徐开霁喟叹一声,又道:“溶溶,好想你。”
林月溶的心瞬间就像是坍塌了的雪,又松又软。
“徐开霁,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回来陪你看雪。”
“想去湖心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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