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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县 13
地上的夏景越瞧见靠山来了,当即恢复了力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向女人,涕泪横流地嚎道:“娘,就是他欺负我,你快帮我教训他!”
这胖小子这么不要脸,许归然挥舞着小拳头,气的不行:“明明是你先欺负秦明渊的!你活该!”他抬眼看向侧身躲过夏景越的女人。
女人个子不高,肚皮圆鼓鼓的,身着朴素的布衣,她面容算的上清秀,眼下有几丝细纹,此刻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许归然,满脸怒意的:“你这小哥儿怎么说话的,欺负我儿子还有理了!”说着就要上前拧许归然的耳朵。
她可都看见了,这小哥儿踢了她儿子好几脚,这小泼皮,女人越想越气,拧人的手转了下,竟是想往许归然脸上打去。
重重的啪一声,伴随着男孩的闷哼声,这一掌打到了秦明渊的左边肩头上。
被秦明渊挡在身后的许归然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他个子还没有秦明渊高,只能努力踮起脚,才能揽住了秦明渊,像护崽的母鸡一样要将人护住,但他人小又瘦,这般动作看着倒像小鸡护住母鸡,瞧着有些凄惨。
才走来的许安安瞧见觉得奇怪,着急忙慌地跑来,将两个小豆丁都护在身后,偏头看向许归然,轻声问道:“这是咋了?”
许归然嘴一瘪,倒豆子般将刚发生的事说个干净:“阿爹,那个胖小子要秦明渊扫鸡粪,还说扫的不干净就不让秦明渊读书了。”
说完这句,他双眼红彤彤地盯着面前愣住的女人,好像在看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大声地:“她说夏阿叔没给钱,秦明渊是来白读书的,才不是呢,而且她还要打我!”说的又快又大声。
住在隔壁的人家听见过来瞧热闹,还问道:“夏家的,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说夏禾白让儿子上门读书吗,还说什么肚子大了干活不方便,让这小子干活当束脩了。”
“李婶,你别听这小哥儿胡说。”女人扯了下嘴角,忙不迭说道。她偷瞄了眼面前沉着脸的许安安,心头直打鼓,难不成他们跟夏禾是相熟的。
许归然鼻子一皱:“我没胡说,我都听到了,夏阿叔和秦叔说,一两银子还有这些肉和糖应该够了吧。”煞有其事地将那日听到的话说出。
那时他跑去秦家玩,正好在门外听见了,然后夏禾出来见到他,跟他说他们有事要出去,叫他明天再来找秦明渊玩。结果第二天秦明渊就去上学堂了,都没空和他玩了,许归然气的脸鼓鼓。
说完,许归然看向许安安:“我还问过阿爹的,他说夏阿叔是去给秦明渊交束脩,秦明渊要去上学堂了。”见阿爹肯定地点头,许归然马上一脸“我说的对!”地看向女人。
女人额角汗都出来了,她是在夏禾娘死后嫁进夏家的,对夏禾半分感情都无,更何况夏禾儿子,因着肚子大了身子重,便起了让秦明渊替她干活的心思,本来想着两个村离的远,只要唬住秦明渊就不会被发现了。
没想到,女人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下看许归然一下又看许安安,只觉心头发慌,夏禾泼辣可是在这个村里出了名的,到时找上门来,那个男人也只会把自己推出去顶着,思及此,女人面色一白,强撑着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安安打断了:“您到时跟夏禾说吧,既然夏家不愿教秦明渊,那我先把人带回去了。”哥儿微微一笑,那双眼却是冷的厉害,也不给女人解释的机会,直接带着人走了。
夏景越愣愣地看着三人走远,他胖乎的脸还沾着鸡粪,是满心的不服气,可抬头看见阿娘慌乱的样又不敢说出来了,男孩伸手扶住女人,忍不住说道:“阿娘,秦明渊活还没干完,你怎么让他走了啊。”秦明渊不干,可就要他干了。
李婶在一边听个清楚,女人哼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撇了夏景越和他娘一眼,摇着头往自己家里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哎呦,这后娘当的。”
“阿爹,我们不去跟秦明渊外公说吗?”许归然左手牵着许安安,右手牵着秦明渊,抬头看向许安安的小脸上是满满的疑惑。他还以为秦明渊外公不知道呢,是不知道哪来的女人和小孩欺负了秦明渊。
许安安无奈地笑了下,伸手摸了把许归然的头,温声道:“到时夏阿叔会说的,阿爹去说不方便。”这是夏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所以才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人带走。
许归然懵懂地点了下头,他转头看向秦明渊,只见男孩板着张脸,眉头紧锁,不知在忧心何事。许归然摇了摇秦明渊的手,关怀地问道:“秦明渊,你是不是好痛?”
闻言,许安安猛地转过了头,一双眼满是震惊,着急道:“怎么回事,秦明渊还被打了吗?”他没看到女人动手,方才听见许归然说的,也以为是要动手。
“是啊,那个不知哪来的婶婶本来要打我的,但是被秦明渊挡住了,好大一声,打的可重呢。”许归然小脸皱在一块,似是也感觉到了那股痛。
瞧见许安安急的要过来看,秦明渊连忙摆了摆手,绷着张脸:“无妨,已经不痛了。”颇有些书生气了,就是年岁太小,端着这般正经样,看的许安安忍俊不禁。
男孩没在意,又看向许归然,一板一眼地说道:“许归然,那是我阿婆。”在回答许归然说的不知哪来的
“你阿婆!看着怎么比我阿奶年轻那么那么多。”许归然眼睛和嘴巴都张的圆圆的,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女人竟然是秦明渊的外婆,那对着她喊娘的小胖子不就是秦明渊的舅舅了,明明看着比秦明渊小。
许安安瞧着许归然双眼放空,不知又想到哪去了,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松开牵着许归然的手,从今日接席面得的油纸包里掏出两颗饴糖,给了两人一人一颗,见秦明渊面色好了些,这才问道:“明渊,你怎么不告诉你阿爹他们的?”
男孩叹了口气,闷闷地:“阿婆说我敢说出去的话就让外公不教我了,还说外公会让别的学堂也不收我的。”
秦明渊稚嫩的脸上浮起几丝不甘:“我爹他们想我能读书考取功名。”所以他想着忍一忍吧,反正也是听完讲后才要他干活的。
夏禾在瞧见他后娘赵月的那一刻,就想起了当时秦明渊说的话,哥儿深吸了口气,才将那股直接一盆水将人泼走的冲动压下,他耷拉着眼皮,语气淡淡的:“我家待会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
十多年过去,岁月在赵月脸上留下去不掉的皱纹,女人尴尬地笑了笑,褶子都挤在一块,她有些讨好地:”娘一大早就起来了,走了老久才到这,喝碗水再走成不。”
女人看向秦家堂屋处,秦明渊见着她就往里去了,她心头五味杂陈,她儿子到如今都没考上童生。
见夏禾不应声,赵月有些急了,女人扯开嘴角,对着夏禾道:“听村里人说明渊院试得了案首,怎么也不回家说一声,他外公听到的时候可开心了,还说当年是他错了,不该那样对你的。”
夏禾哼笑了声,对着面前两人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赵月,我有娘。”见女人面色难看也不停:“这么多年没觉得自己有错,如今我儿子刚考中倒找来了,行了,你回去吧,别在假惺惺的了。”
“你什么意思,我娘好心来祝贺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夏清看不惯亲娘被这般对待,满脸不忿地骂道,她是赵月后头生的闺女,压根不知道当年的事。只知道这哥哥过年也不回来,如今她和娘走了老远过来,还连门都不给进。
秦云走上前站在夏禾身后,沉声道:“她自己心里门清。”
高大的男人往那一站像座山一样,赵月和夏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夏清还想说话却被赵月拦住了,女人摇了摇头,一脸受尽委屈但不计较的样,她将手中提的肉塞给夏禾,抽泣了下:“当年我真是一时糊涂,对不住明渊,东西收下吧,就当一点心意。”
夏禾退了半步,那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哥儿垂眸看了一眼那被沙土弄脏的肉,面上没什么表情,几瞬后,他抬头看向赵月,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既然当年说了我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如今也别来找我,打自己的脸。”
“你走吧,我约的媒人来了。”夏禾抬眼看向远处,有一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正是夏禾提前定好的,村里名声最好的王媒婆。
赵月脸上的委屈都装不住了,猛地回头望向夏禾看着的位置,女人呐呐:“你,你约了媒婆,给秦明渊定亲?你真要给他娶那个没爹的哥儿!?”这流言都已经传到隔壁村了。
“啧,关你啥事。”夏禾不耐烦地瞪了赵月一眼,有许建那样的爹,才真的是完蛋。不过听安安哥说,然哥儿的亲爹另有其人,夏禾叹了口气,没再理会面前的人,几步上前去迎媒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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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这个事情写的比我计划的长好多,我要加快了急急急,因为马上要写到我构思这本的时候就很想写的片段了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