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群聊异界纵横

　　第44章：最终抉择
　　倒计时还剩一百一十三分钟，控制室的灯管闪了闪，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呼吸。阿铁靠在操作台边，右脸已经彻底僵住，金属纹路爬过颧骨，在太阳穴附近分出细枝，像电路板上的蚀刻线。他抬手想摸一下耳朵，结果整条左臂发出一串齿轮咬死的咯响，动也没动。

　　小灵坐在地上，后背抵着终端外壳，鼻血早就干了，结成一道暗红的痂。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刚才拔神经链路时撕裂的接口还在渗液，蓝光断断续续地从皮下漏出来。火娃蹲在她旁边，掌心朝上翻来翻去，像在检查有没有漏掉什么。他的火焰没了，连带着体温也降了一截，手指发灰，指甲盖泛出铁锈色。

　　“你说，”火娃忽然开口，“签了字是不是就得走到底？”

　　没人应他。

　　“我是说，”他抬眼看向阿铁，“你爸妈当年要是知道有别的路，会不会也签？”

　　阿铁的喉咙动了动，声音像是砂轮在磨铁：“他们没得选。”

　　“你现在就有？”小灵冷笑，嗓音劈了，“你签的是协议，不是遗嘱。系统没说必须你一个人扛。”

　　火娃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震得打印纸从出纸口跳出来半张。“那就别扛！炸了它，三公里塌了就塌了，总比你变成一块废铁强。”

　　“塌的是医院、小学、地铁站。”小灵盯着他，“你小时候睡过的桥洞也在那片。”

　　火娃闭嘴了，但眼神没软。

　　阿铁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指向出口闸门。机械臂自动响应，液压杆“咔”地锁死，合金门板落下，将通道封得严实。他看着两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走完就行。”

　　“你走完个屁！”火娃猛地站起，一脚踹在操作台侧板上。屏幕抖了三下，突然跳出一行被加密层压住的旧代码：**林氏血脉仅启，三人共执可终**。

　　小灵瞳孔一缩，立刻扑过去调取缓存。终端残余电力勉强支撑，她翻出一段从未解密的音频文件，播放键刚按下去，整个控制室的空气都沉了一拍。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挤出来：“MX-7-Ω不是终点，是融合的前置程序。若三源共振，可逆封印，免同化。”

　　“三源共振？”火娃皱眉，“这玩意儿是广播体操口令？”

　　“不是口令。”小灵盯着波形图，“是能量协同模式。音频末尾有杂音，拼出来是‘三源共振’四个字，时间戳和协议激活同步。”

　　阿铁没说话，金属化的右耳微微颤动，像是在捕捉什么频率。

　　“所以你爸妈没完成的，不是因为不能，是因为没人配合？”火娃转头看他，“他们那时候就咱仨这样的班子？”

　　“不知道。”阿铁终于开口，“但代码写着‘共执可终’。”

　　“那你还想一个人走？”火娃冷笑，“你当你是单机游戏，存个档就能重来？”

　　小灵扶着台面站起来，腿还在抖：“你同化到临界点，矩阵会自毁。你不是牺牲，是引信。炸了自己，顺便点着整座城。”

　　阿铁低头看着自己正在变黑的手背，血管像焊进皮肤的铜线。“可要是不炸，等它苏醒，全城都得疯。”

　　“那就共振。”火娃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口，“我火种没了，但我人还在。你有机械脉，她有神经链，我有骨头架子——拼了！”

　　“风险极高。”小灵盯着数据，“三源共振一旦失败，能量反冲会直接烧毁神经系统。轻则瘫痪，重则——”

　　“重则一起躺板板。”火娃咧嘴，“总比看你一个人变成螺丝钉强。”

　　阿铁沉默。

　　控制室顶部的灯又闪了一下，投影区突然泛起涟漪。那团由齿轮与数据流组成的虚影再度浮现，轮廓比之前清晰了些，像是从老录像带里翻出来的高清修复版。

　　“你们听到了。”投影说，声音依旧像是千台打印机拼出来的，“三源共振，唯一生路。”

　　“你早不说？”火娃冲它吼，“等我们快报销了才蹦出来当救场嘉宾？”

　　“我不是救场。”投影缓缓转动，“我是残响。矩阵每小时0分17秒整点同步时，会释放一次记忆回波。你们现在听到的，是七十年前的备份。”

　　小灵迅速调出历史通讯记录，发现每次投影出现，矩阵频率都会出现0.3秒的波动，和她之前破解机械之影时捕捉到的延迟响应完全一致。

　　“你不是操控者。”她低声说，“你是封印的一部分。”

　　“我是守门人。”投影说，“职责是传递规则，不是修改结局。”

　　“那‘三人共执’是谁定的？”阿铁问。

　　“初代机械议会。”投影回答，“林氏、林氏、火姓后人，三人血脉与意志同步，方可启动逆封印程序。”

　　火娃一愣：“火姓后人？我爹是个修车的，连字都不认识。”

　　“血脉不问出身。”投影说，“只问选择。”

　　小灵盯着阿铁：“你刚才想一个人走，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家的债。”

　　“本来就是。”阿铁声音发沉，“我爸妈——”

　　“你爸妈没完成，不是因为懦弱。”小灵打断他，“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火娃这种不要命的混蛋，也没有我这种死磕数据的疯子。他们缺的是我们。”

　　火娃咧嘴笑了下，伸手拍向阿铁那只半金属化的手：“要炸一起炸，要活一起活。你要是敢再玩独狼，我做鬼也踹你坟头。”

　　阿铁看着他，又看向小灵。她的耳钉还在渗血，指尖发抖，但眼神没退。

　　他抬起还能动的右手，轻轻搭在火娃的手背上。

　　投影缓缓后退，光影开始消散。

　　就在它即将消失的瞬间，留下一句话：

　　“机械之心，不在机器，而在选择。”

　　灯管不再闪了，稳定地亮着。倒计时显示：00:28:17。

　　小灵迅速接入终端，调出共振协议的底层架构。火娃脱掉外套，露出手臂上那层金属纹路，已经冷却成暗灰色，像干涸的岩浆。他用力搓了搓，皮肤发烫，纹路微微泛红。

　　“能用就行。”他说。

　　阿铁站在控制台前，血肉与金属的界限已经蔓延到脖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准备接入。”

　　小灵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三道权限通道：“神经链、机械脉、元素核，同步注入。”

　　火娃活动了下手腕，走向中央平台：“来吧，看看咱仨是不是真能改命。”

　　阿铁最后看了眼父母曾站过的那个位置，抬起双手，按向主控接口。

　　金属化的手指刚触到终端，整个地底网络突然发出一声低频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动了。

　　控制台的界面一闪，弹出新的确认框：
　　**三源共振协议——启动确认**
　　**执行者：林铁、林小灵、未知姓氏火姓后人**
　　**能量同步率：0%**

　　火娃把手拍上去，纹路瞬间亮起暗红。
　　小灵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接驳口，蓝光重新涌动。
　　阿铁闭眼，血肉之手与金属之臂同时压下。

　　同步率跳到3%。

　　地底深处，传来第一声齿轮咬合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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