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江野被他说得脸红心跳，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发顶：“就你聪明。”

　　沈漠川在他怀里闷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腰：“那暑假的时候，我每天都给你留四个小时，陪你打球，陪你看电影，陪你做你想做的一切，好不好？”

　　“好。”江野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满足的笑意，“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只顾着学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许熬夜。”

　　沈漠川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我要是做到了，哥哥有什么奖励？”

　　江野低头看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还没想好。”沈漠川仰起脸，“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行。”江野捏了捏他的脸颊，“只要你乖乖的，想要什么都给你。”

　　回家的路好像格外短，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晚风卷着白日的热气拂过来，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江野瞥见沈漠川额角沁出的薄汗，伸手替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换来对方指尖微微的收紧。

　　“热不热？”江野放慢脚步，“前面有卖冰粉的，要不要吃一碗？”

　　沈漠川摇摇头：“不了，想快点回家。”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冰粉没有哥哥做的甜。”

　　江野低笑出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说得心里发软：“就你嘴甜。”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沈漠川忽然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柜的方向。“我想喝点酸奶。”

　　江野松开他的手：“等着，我去买。”

　　“我跟你一起去。”沈漠川立刻跟上他的脚步，“要草莓味的，还要那个带果肉的。”

　　“知道了，小馋猫。”

　　便利店里的冷气很足，江野径直走向冰柜，准确地从里面拿出他点名要的那款酸奶，又顺手拿了袋沈漠川喜欢吃的苏打饼干——是那种最朴素的奶盐味，沈漠川说这种饼干泡在牛奶里吃最好吃。

　　付完钱出来，沈漠川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酸奶的包装，用小勺挖着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野看着他沾在嘴角的酸奶渍，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

　　沈漠川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

　　回到家，沈漠川就钻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准备做番茄鸡蛋面。那是江野买的围裙，上面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沈漠川第一次穿的时候还嫌弃了半天，说太幼稚，结果现在每次做饭都主动穿上。

　　江野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看着他熟练地打鸡蛋、切番茄，动作虽然算不上行云流水，却也有模有样。

　　“需要帮忙吗？”江野又问了一遍。

　　“不用。”沈漠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客厅等着吧，很快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冰箱里有冰镇的可乐，你自己拿。”

　　江野没动，依旧靠在门框上。他看着沈漠川往锅里倒油，油花滋滋地冒起来。沈漠川把蛋液倒进去，金黄的蛋液瞬间在锅里鼓起，然后是番茄，被倒进锅里翻炒，很快就渗出红红的汤汁，酸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做饭？”江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沈漠川翻炒的动作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以前是不想做，现在……”他没说下去，只是把面条放进锅里，用筷子搅了搅，“现在想做给你吃。”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就端上了桌。红色的番茄汁裹着黄色的鸡蛋，面条被浸得微微发红，上面还撒了点葱花，看起来格外有食欲。江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恰到好处。

　　“好吃。”江野由衷地称赞道，又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

　　沈漠川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受用他的夸奖。“好吃就多吃点。”他说着，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了一大半给江野，“我不爱吃鸡蛋。”

　　“骗人。”江野把鸡蛋又夹了回去，“上次在外面吃饭，你不是还抢我的茶叶蛋吗？”

　　沈漠川的脸颊微微发烫，没再坚持，只是低头默默地吃面。江野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又把鸡蛋夹回他碗里：“吃吧，我够了。”

　　吃完饭，沈漠川收拾碗筷，江野则去浴室放好了热水。“等会儿洗完澡，要不要看部电影？”

　　“好啊。”沈漠川点点头，“看什么？”

　　“你选吧。”江野把平板电脑递给他，“我没什么想看的。”

　　沈漠川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终停在一部片子上——是他们之前在影院没看完的那部科幻片。“就看这个吧，上次没看完。”

　　江野从浴室出来，闻言挑了挑眉：“怎么突然想看这个了？”

　　“想知道结局。”沈漠川仰头看他，“而且……上次在影院，某人光顾着耍流氓，根本没好好看。”

　　江野的耳尖腾地红了，走过去把毛巾扔到沙发上，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谁耍流氓了？明明是某人先勾引我的。”他记得那天在影院，电影刚放到一半，沈漠川就偷偷在黑暗中牵住了他的手，然后一点点往他身边靠，最后干脆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弄得他心猿意马，哪还有心思看电影。

　　沈漠川往他怀里缩了缩，把平板往他腿上一搁：“我没有。”

　　“还说没有？”江野低头，“上次在影院，是谁主动凑过来亲我的？”

　　沈漠川的脸瞬间红透了，伸手推他：“不许说了！再胡说我就不看了。”他的力道很轻，根本推不动江野，反而像是在撒娇。

　　“好好好，不说了。”江野低笑，伸手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看电影，看电影。”

　　客厅的灯关了，只有平板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沈漠川靠在江野怀里，膝盖蜷在沙发上，江野的手臂圈着他的腰，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在他腰侧轻轻摩挲，引来怀里人一阵细微的战栗。

　　电影放到高潮处，飞船爆炸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沈漠川忽然往江野怀里钻了钻，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江野低头看他，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像是有点紧张。

　　“害怕了？”江野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

　　沈漠川摇摇头，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没有，就是觉得……他们好勇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明知道可能回不来，还是要去。”

　　“嗯。”江野应了一声，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我们家小乖也很勇敢。”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电影还在继续，主角们在太空中漂浮，寻找着新的家园。

　　“你说，”江野忽然开口，“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去很远的地方？”

　　沈漠川抬起头：“会啊。”他的语气很肯定，“我们会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一起上大学，一起……住在一起。”

　　江野看着沈漠川认真的眼睛，随即把人搂的更紧了些，“嗯，一直在一起。”

　　等到电影片尾的字幕缓缓滚动时，沈漠川已经有点困了，脑袋在江野胸口蹭了蹭。

　　“困了？”

　　沈漠川迷迷糊糊地点头，声音瓮瓮的：“嗯……结局还行。”

　　“还行？”江野低笑，“刚才谁看到主角牺牲的时候，偷偷攥着我衣角发抖？”

　　怀里的人忽然僵了一下，随即抬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才没有……”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我是替他们可惜。”

　　江野没再逗他，伸手关掉平板的光，客厅里顿时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小心翼翼地把沈漠川抱起来，对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他颈窝里埋得更深了。

　　“轻点……”

　　“嗯，不动醒你。”江野应着，脚步放得极轻。

　　把沈漠川放到床上时，他已经快睡着了，江野替他盖好被子，刚要起身，手腕却被轻轻抓住了。

　　“别走……”沈漠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陪我躺会儿。”

　　江野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顺势在床边坐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走，在这儿陪你。”

　　沈漠川这才松开手，翻了个身，面朝他的方向，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知道看了多久，江野觉得自己也有点困了，刚想起身去洗漱，手腕又被抓住了。这次沈漠川醒了些，眼睛半睁着，带着点水汽。

　　“你怎么还坐着？”他的声音有点哑，“上来睡啊。”

　　“怕吵醒你。”江野笑了笑，抽回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沈漠川没再拦他，只是往床内侧挪了挪，给江野腾出位置，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浴室的灯亮起，才又重新闭上眼睛。

　　江野上完厕所回来时，沈漠川还没睡着。“过来。”他往旁边拍了拍床垫，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江野躺过去，刚盖好被子，就被身边的人缠了上来。沈漠川像八爪鱼似的搂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腿也不客气地搭了过来，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热不热？”江野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这么抱着要出汗了。”

　　“不热。”沈漠川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他的锁骨，“这样舒服。”他又补充道，“而且这样就能确定你在这儿了。”

　　江野没辙了，只能任由他抱着，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后颈的头发里穿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以前是不好意思。”沈漠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坦诚，“现在不怕了。”

　　江野的心又是一软：“嗯，不怕了。”

　　“明天……想吃什么早饭？”沈漠川忽然开口。

　　“都好。”江野低头，鼻尖碰到他的发顶，“你做的我都爱吃。”

　　沈漠川闷笑一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那明天给你煎蛋，要糖心的。”他知道江野喜欢吃糖心蛋，蛋黄要那种流心的，拌在米饭里特别香。

　　“嗯。”江野应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的模拟考，你复习得怎么样了？”虽然知道沈漠川成绩好，不用担心，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沈漠川的声音里带着点自信，“倒是你，物理那几道大题弄懂了吗？”

　　江野的脸颊微微发烫，轻咳一声：“……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多少？”沈漠川不依不饶，甚至抬起头，借着月光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又只看了步骤，没搞懂原理？”

　　“……”江野被戳中要害，有点心虚地别开脸，“反正做题的时候会用就行。”他对物理向来头疼，那些力啊、加速度啊，绕得他头晕。

　　“不行。”沈漠川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等考完试，我给你补物理，每天一小时，不许偷懒。”

　　江野刚想反驳，就被他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听话。”沈漠川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想……我们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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