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坠眠冬

　　手机屏幕亮起，阮遇晴正在收拾办公
　　桌准备下班，看到消息提示时手指微微一颤。

　　「下班了吗？我在楼下等你。——J」

　　简简单单一行字，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这是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两天前那场醉酒告白后，林夏晚和月舒是第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晴晴，今天该我开车了。"月舒拎着包走过来，看到阮遇晴盯着手机出神的样子，了然一笑，"看来某人要爽约了？"

　　阮遇晴慌忙锁屏，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江烬在楼下等我..."

　　"啧啧，热恋期啊。"月舒推了推眼镜，"才三天不见就这么迫不及待，江董这反差萌也太致命了。"

　　阮遇晴红着脸把文件塞进抽屉："你别取笑我了..."

　　"快去吧，"月舒笑着摆手，"记得让他下次提前说，我好安排自己的同行程。"

　　电梯里，阮遇晴对着金属壁整理头发。

　　三天了，虽然闺蜜们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但真正独处的时光只有醉酒那晚。

　　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温柔告白的江烬是不是酒精作用下的幻觉。

　　电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江烬。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深色休闲裤，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看到她的瞬间柔和下来。

　　"等很久了吗？"阮遇晴走到他面前。

　　江烬接过她的包："刚到。"他转向一旁的月舒，点头致意，"抱歉占用了你们一起的时间。"

　　月舒促狭地眨眨眼："没事，反正晴晴上周也放了我鸽子。"她压低声音，"不过江董，下次约会请提前24小时通知，方便我调整出行计划。"

　　江烬耳根微红："一定。"

　　目送月舒离开后，阮遇晴小声解释："我们公司后面那条小吃街有家'老陈记'，我和月舒每周三下班都会去..."

　　"我知道。"江烬为她拉开车门，"季临调查过你的行程习惯。"

　　阮遇晴瞪大眼睛："他连这个都..."

　　"我让他查的。"江烬坦然承认，"想了解你的喜好。"他顿了顿，"不过以后不需要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车子转了两个弯就停在了公司后巷。

　　比起城西那家网红店，这家"老陈记"分店规模小很多，但胜在人少安静。

　　正是下班时间，店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

　　老板娘看到阮遇晴，熟络地招呼："晴晴来啦！今天怎么没和月舒一起？"目光移到江烬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今天...带朋友来尝尝。"阮遇晴红着脸解释。

　　老板娘会意地笑了："明白明白，老位置给你们留着呢！"

　　角落里的小方桌是阮遇晴和月舒的"专座"，桌上还刻着她们大学时偷偷留下的名字缩写。

　　阮遇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那个爱心图案："以前和月月经常来这里写作业..."

　　江烬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刻痕："很可爱。"

　　他看向阮遇晴，"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阮遇晴心头一热。

　　他没有嫌弃这个小店的简陋，反而珍视她留下的每一个痕迹。

　　点菜时，江烬直接把菜单推给她："按你平时的来。"

　　阮遇晴熟练地点了招牌小龙虾面，特意嘱咐："一份微辣，一份..."她突然停住，"对了，你不能吃辣"

　　江烬点头："不太能。"

　　"那要清汤的..."阮遇晴正要改单，却被江烬按住手。

　　"我想尝尝你喜欢的味道。"他看向老板娘，"两份都微辣。"

　　老板娘笑着记下，临走时冲阮遇晴挤挤眼。

　　等菜的间隙，江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阮遇晴脸上，看得她耳根发烫："干嘛一直看我？"

　　"好看。"江烬的回答直白得让人心跳加速，"而且...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

　　阮遇晴正想说什么，老板娘已经端着两大盘红彤彤的小龙虾过来了。

　　江烬学着阮遇晴的样子戴上手套，动作优雅却生疏地开始剥虾。

　　"不是这样..."阮遇晴忍不住指导，"要从第二节壳这里掰开..."

　　江烬认真听着，很快就剥出一只完整的虾肉。

　　出乎意料的是，他将虾肉放到了阮遇晴碗里。

　　"你自己吃呀。"阮遇晴小声说。

　　江烬推了推眼镜："以前看你和月舒来，都是你给她剥虾。"他的声音很轻，"现在我想照顾你。"

　　阮遇晴心头一颤。

　　原来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她夹起一只虾肉，蘸了酱汁递到江烬嘴边："那...我们一起吃？"

　　江烬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吃下虾肉，嘴唇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

　　阮遇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听见他低声道："很甜。"

　　"明明是麻辣的..."她小声嘟囔，脸却红透了。

　　"晴晴！我们来了！"林夏晚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她和月舒挽着手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同时瞪大眼睛。

　　月舒扶额："我就知道会这样...江董，您不是说会提前通知吗？"

　　林夏晚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天啊！高冷董事长亲手剥虾！这画面太珍贵了！"

　　阮遇晴羞得想钻到桌子底下，江烬却镇定地摘下手套："要一起吗？"

　　"不不不！"林夏晚拉着月舒就往后退，"我们就是来拿晴晴落在我这的钥匙..."她晃了晃根本不存在的钥匙，"你们继续！月月我们走！"

　　两人风一般离开了，但阮遇晴知道，今晚的闺蜜群肯定会炸开锅。

　　她懊恼地捂住脸："完了，她们肯定要笑话我一个月..."

　　江烬却重新戴上手套，继续剥虾："没关系。"

　　他语气平静，"反正她们早就知道了。"

　　阮遇晴从指缝中看他。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眼睛专注而温柔。

　　这个在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正认真地为她剥着小龙虾，动作从生涩到熟练，就像他学着如何爱她的过程。

　　或许八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甜蜜。

　　小龙虾的麻辣余韵还在舌尖徘徊，阮遇晴满足地擦了擦嘴角。

　　江烬面前的虾壳已经堆成小山，而她的碗里还剩最后几只他剥好的虾肉。

　　"真的吃不下了。"阮遇晴揉揉微微鼓起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和月舒来都是抢着吃，今天居然还能剩。"

　　江烬摘下手套，抽了张纸巾自然地替她擦去嘴角一点油渍："喜欢的话，以后常来。"

　　老板娘过来结账时笑眯眯地说："晴晴第一次带男朋友来，这顿算阿姨请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江烬面前那堆虾壳，"小伙子不错。"

　　阮遇晴刚要解释，江烬已经礼貌地颔首："谢谢，不过账还是要结的。"

　　他从钱包抽出一张黑卡，"另外，这张卡放您这里，以后她来都记我账上。"

　　"江烬！"阮遇晴急得在桌下轻踢他一脚，"不用这样..."

　　老板娘却已经乐呵呵地接过卡："放心，我一定帮你看好这丫头，不让她带别的男孩子来。"

　　走出餐馆时，夜色已深。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袭来，阮遇晴不自觉地抱了抱手臂。

　　她今天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裙，没想到入夜后温差这么大。

　　"冷？"江烬立刻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还好，就一阵风..."阮遇晴话还没说完，肩上突然一暖。

　　江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深灰色的针织开衫，轻轻披在她身上。

　　"入秋了还穿这么少。"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宠溺，手指在她肩头停留片刻，确认外套披稳了才松开。

　　阮遇晴愣住，鼻尖萦绕着开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是江烬身上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柔软的羊绒面料贴着肌肤，温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你...什么时候带的外套？"她小声问。

　　"车上一直备着。"江烬轻描淡写地说，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怕你着凉。"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阮遇晴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却看到自己正穿着他的外套——这个认知让心跳得更快了。

　　"谢谢..."她声音细如蚊呐，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江烬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阮遇晴。"

　　"嗯？"

　　"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他认真地说，镜片后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温柔的光，"你不用总是道谢。"

　　阮遇晴眨了眨眼："那...我该说什么？"

　　江烬思考片刻，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什么都不用说。"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阮遇晴呆在原地。

　　他的唇很暖，一触即离，却在她皮肤上留下灼热的温度。

　　她睁大眼睛，看着江烬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原来这个看似游刃有余的男人，也会害羞。

　　"上车吧。"江烬轻咳一声，替她拉开车门，动作比平时略显急促，"送你回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尴尬与甜蜜。

　　阮遇晴偷偷瞄了眼驾驶座的江烬，发现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动作——他在紧张。

　　这个发现奇异地缓解了她的羞涩。

　　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手足无措，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从容不迫的男人，也会因为一个额头吻而乱了方寸。

　　"江烬。"她鼓起勇气开口。

　　"嗯？"

　　"开衫...很暖和。"她轻声说，"我喜欢你的味道。"

　　江烬的手指猛地收紧方向盘，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片刻沉默后，他低声回应："那...以后都给你穿。"

　　路灯的光影在他侧脸流动，阮遇晴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幸福——就是穿着喜欢的人的外套，闻着他的气息，看他为自己露出罕见的笑容。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江烬绕到副驾驶为她开门。

　　夜风又起，阮遇晴下意识裹紧开衫，却听见他说："穿着吧，下次见面再还我。"

　　"可是..."

　　"这样我就有理由早点见你了。"江烬坦率的话语让她心头一热。

　　阮遇晴咬着下唇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她从小包里掏出一个薄荷糖，塞进江烬手心，"今天的小龙虾很辣...这个可以缓解。"

　　江烬看着掌心里的小糖果，眼神柔软下来："你随身带这个？"

　　"嗯，因为..."阮遇晴声音渐低，"记得你不太能吃辣。"

　　这句话让江烬怔住了。

　　原来在那些他不曾留意的时光里，她也默默记着他的喜好。

　　他珍而重之地将糖果收进口袋："谢谢，我会好好珍藏。"

　　"傻瓜，是让你吃的。"阮遇晴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你给的，都贵重。"江烬认真地说。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阮遇晴站在台阶上，看着路灯下的江烬。

　　八年前那个清冷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面前，眼里盛满温柔。

　　"明天见？"她轻声问。

　　江烬点头："明天见。"顿了顿，又补充，"我早上来接你上班。"

　　"不用那么麻..."

　　"我想。"江烬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想多看看你穿我衣服的样子。"

　　阮遇晴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慌忙转身刷卡进楼，却在玻璃门关上的瞬间，看到江烬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

　　他抬手碰了碰装着糖果的口袋，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电梯里，阮遇晴把脸埋进开衫领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雪松的气息包裹着她，就像江烬的拥抱。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群的疯狂轰炸：

　　林夏晚：「照片.jpg 惊天大糖！高冷董事长当街系外套！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

　　月舒：「我作证，他还亲手剥了一晚上虾」

　　林夏晚：「晴晴你出息了！快说细节！江董接吻技术怎么样！」

　　月舒：「夏晚你冷静...」

　　阮遇晴笑着关掉群聊，点开最新一条消息：

　　「到家了吗？——J」

　　她飞快回复：

　　「刚到，你呢？」

　　「在楼下。」

　　几乎是秒回，

　　「看你灯亮。」

　　阮遇晴冲到窗前，果然看到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原地。

　　她拉开窗户，夜风拂面，隐约可见车里一点猩红——是江烬的手机屏幕亮着。

　　手机又震：

　　「早点休息。明天六点半来接你。」

　　阮遇晴趴在窗台上，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她回复：

　　「好，路上小心。记得吃糖。」

　　过了几秒，她看到车里的光亮了一下：

　　「很甜。」

　　夜色温柔，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但阮遇晴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裹紧身上的开衫，看着楼下的车灯终于亮起，缓缓驶离。

　　八年的等待，换来的不只是重逢，还有这个愿意为她剥虾、记得带外套、会在楼下守到她开灯的江烬。

　　原来最动人的情话，不是华丽的誓言。

　　而是"入秋了还穿这么少"这样简单的责备，和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

　　阮遇晴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她瞄了眼屏幕，闺蜜群里已经炸开了99+的消息提示。

　　「叮——」

　　又是一条新消息弹出，这次是月舒单独发来的：

　　「晴晴，我们到楼下了，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还没等她回复，下一条就跳了出来：

　　「林夏晚说她要饿死了，非要点小龙虾外卖。」

　　阮遇晴忍不住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你们不是刚吃过小龙虾吗？」

　　月舒秒回：

　　「别提了，刚才在店里光顾着看你们秀恩爱，根本没吃饱。」

　　紧接着是林夏晚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电梯运行的嗡嗡声："晴晴宝贝~快开门！我们带了啤酒和八卦回来！"

　　阮遇晴刚把门锁打开，林夏晚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两大袋零食。

　　月舒跟在后面，手里是几罐啤酒和她的笔记本电脑。

　　"快快快，趁江董不在，给我们老实交代！"林夏晚把零食往茶几上一倒，迫不及待地扑到阮遇晴身边，"那个额头吻之后呢？送你回家路上有没有..."

　　"夏晚！"阮遇晴红着脸抓起抱枕挡住她的攻势，"就是正常送我回家而已！"

　　月舒淡定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推了推眼镜："我点了外卖，烧烤和小龙虾半小时到。"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遇晴身上那件明显大一号的男士开衫，"所以，江董的外套就这么穿回来了？"

　　阮遇晴下意识拢了拢衣领，雪松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他说...下次见面再还他。"

　　"啧啧啧，"林夏晚坏笑着凑近，"这不就是变相要你下次约会吗？高啊江董！"

　　"你们别这样..."阮遇晴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句话让两个闺蜜瞬间安静下来。

　　月舒合上电脑，轻轻坐到阮遇晴另一边："紧张很正常。"她难得语气温柔，"不过江烬看起来是认真的。"

　　林夏晚也收起玩笑的表情："是啊，我们都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她夸张地捂住胸口。

　　门铃适时响起，外卖到了。

　　三人围坐在茶几旁，林夏晚麻利地拆开小龙虾包装盒，月舒则递给阮遇晴一罐啤酒。

　　"所以，"月舒抿了口啤酒，"你们正式确定关系后，感觉怎么样？"

　　阮遇晴捏着啤酒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拉环："就像...做梦一样。"她小声说，"你们知道的，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从来没想过真的能..."

　　"能什么？"林夏晚眼睛发亮。

　　"能被他这样放在心上。"阮遇晴低头看着身上的开衫，"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会因为我随口提过喜欢这家店就带我来，甚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会在车上备着外套，就怕我着凉。"

　　月舒和林夏晚对视一眼，同时发出"awww"的起哄声。

　　"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阮遇晴继续道，"他在我面前会害羞。"

　　"啊啊啊！"林夏晚激动地摇晃阮遇晴的肩膀，"细节！我要细节！"

　　月舒则若有所思："所以他在别人面前和在你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嗯。"阮遇晴点点头，"就像...只对我一个人卸下防备的样子。"

　　"这糖太甜了，我牙要掉了！"林夏晚作势捂住腮帮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明天真的要来接你上班？"

　　阮遇晴无奈地晃了晃手机："刚才发消息说六点半到楼下。"

　　"六点半？！"月舒挑眉，"公司九点才上班，他这是打算提前两小时来接你去吃早餐？"

　　"我猜是的..."阮遇晴捂脸，"他还说想多看看我穿他衣服的样子。"

　　林夏晚夸张地倒在沙发上："救命！江董你的人设崩了啊！"

　　三人笑作一团，阮遇晴心中的忐忑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这就是闺蜜的力量——再复杂的情绪，在她们面前都能变得简单明朗。

　　月舒突然正色道："不过晴晴，你要小心。"她推了推眼镜，"今天你们在店里被那么多人看到，明天公司肯定会有风声。"

　　"我知道..."阮遇晴叹了口气，"只希望别影响工作就好。"

　　"怕什么！"林夏晚豪迈地一挥手，"正好让全公司都知道你是江董的人，看谁还敢欺负你！"

　　"夏晚！"阮遇晴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要靠他..."

　　"知道知道，我们晴晴最独立了。"林夏晚赶紧安抚，"不过适当的'狐假虎威'也没什么不好嘛~"

　　夜渐深，三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

　　月舒看了眼时间："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阮遇晴，"尤其是某位六点半有约的。"

　　阮遇晴红着脸把她们送到门口："晚安，谢谢你们陪我。"

　　"少来这套。"林夏晚揉揉她的头发，"明天记得直播江董的'爱心早餐'！"

　　送走闺蜜后，阮遇晴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脱下江烬的开衫挂在床头。

　　雪松的气息淡淡萦绕，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烬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阮遇晴立刻回复：

　　「还没，刚和夏晚她们吃完宵夜。」

　　「喝酒了？」

　　「一点点...」

　　阮遇晴发了个心虚的表情包。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带早餐来接你。」

　　阮遇晴咬着嘴唇想了想：

　　「都可以，你定吧。」

　　「好，那六点半见。记得多穿件衣服，早上凉。」

　　「知道啦~」

　　阮遇晴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又补充道。

　　「晚安，江烬。」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

　　「晚安，晴晴。」

　　这是江烬第一次清醒着用她的小名称呼她。

　　阮遇晴把手机按在胸口，感觉心跳快得不象话。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床头的开衫上，为这件普通的衣物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明天会怎样？公司的人会怎么议论？这些问题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有闺蜜的理解支持，有喜欢的人的关心问候。

　　阮遇晴闭上眼睛，唇边带着甜甜的笑意，沉入了梦乡。

　　梦里，有人温柔地唤她"晴晴"，为她披上带着雪松香气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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