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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离心城安有孕3
临近元旦,梁府内张灯结彩,厅堂内摆满新鲜的瓜果酥肉,庖厨内升腾起一阵又一阵的雾气,弥漫着香甜的五谷香气,饱满的花馍馍摆放在灶神爷台前,祈求一年的丰年足食,五谷丰登。
城安和梁太老爷,梁太夫人恭敬的点了香,插入香炉中,双手合起虔诚的朝灶神爷拜了拜。
仪式结束之后,王嬷嬷把花馍馍分发了下去。
府中上下皆洋溢着喜气,梁太夫人期待的看向城安的肚子,竟然有点小动静,欣喜道:“这孩子应该是爱热闹的。”
城安抚着肚皮,“是个淘气的,常常闹的我睡不着觉。”
城安的眼下泛起微微的青黑。梁太夫人已经交代了府中事务都由她和梁太老爷处理,但是城安闲着也是闲着,时常会胡思乱想,还是负担了较为简单的事务,府中的账本都是经由城安处理。
“依云怀嘉裕的时候,也常常闹的她睡不着觉,钦源也陪着她晚上看话本子,白日里就赖在房里睡觉。”梁太老爷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笑眯了眼睛。
梁太夫人撞了他一肘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斜了梁太老爷一眼。
城安笑了笑,“估摸着知道要过年了,孩子想要拿压岁钱了。”
“城安,你已有身孕,现在月份也大了,让画师给你画张画像,祈愿平安生产。”梁太夫人道。
“好。”
永朝历来有为孕中女子画像,以表纪念,为腹中胎儿祈福之意。
城安对这一提议未觉奇怪。
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唏嘘。
梁嘉裕挂念城安,也不能告诉城安。
这夫妻间的事情,别人也插不了手。
明明梁嘉裕有来家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城安的挂念,但都是借赵管家之口去行事。
城安日日里待在账房中,只字不提孕中的辛苦,借府中的事务忙碌来掩盖对赵世的担忧。
还有对孩子父亲的怨念。
北城塞外的仗都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两人明明有情却都不说,梁太夫人心里干着急,但凡有一人先踏出一步,都不至于对彼此的感情闭口不谈。
梁嘉裕和城安的姻缘本就是皇帝赐婚的,中间不知掺和了多少官场上的因素。
赵世叛国,北城塞外战事吃紧,两人的姻缘也岌岌可危了。
梁太老爷后悔,当初就应该阻止皇帝的赐婚,这样两个孩子也不会那么痛苦了,但在东城时的夫妻俩人,郎有情妾有意,只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作为一个商人,他只能往利益方面猜想。
除夕夜,北城塞外的风的小了些,让人想起女子温柔的抚慰。
因是过年,军营中少了平时肃穆的氛围,多了些思念家乡的温情,朝廷特意送来了上百头羊,供将士在除夕当晚享用,以慰藉将士驻守北城塞外之辛劳。
将士围着篝火,分享着美味的烤羊肉和热辣的羊汤,酒足饭饱之后,回到自己的阵营,坚守防范胡人的入侵。
“你是哪个营的?胆敢乱闯。”一营帐中传来将士的呵斥声。
“去看看。”六皇子带领将士前往查看。
“是来杀你的。”被阻拦的将士目露凶光,掏出手中的匕首。
血溅在将士脸上,好似天上绽放的绚丽烟花,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快走,营中有胡人的奸细。”六皇子冲远处的营帐大喊。
穿着甲胄的胡人奸细,混入了永朝军营中,灰白的草地瞬间被践踏出黄色的泥土,染上了一层血红。
熊熊的火光中,新的一年,永朝将士与胡人的厮杀中开始。
“小少爷,快把地形图拿走。”梁三挥刀,砍杀了一个胡人奸细。
是永朝人!这训练有素的打法,跟之前抢走城安印鉴的黑衣人一模一样的。
“是李峥的人。”梁嘉裕卷起地形图塞入怀中,拿起火把就要扔进军营,以防胡人夺取营中机密,脚下突然被什么硌到。
定睛一看,是一枚珍珠发钗,是城安落下的珍珠发钗。
梁嘉裕拾起簪子,扔下火把。
在一片火光中,永朝士兵与胡人激战到天明,终是守住了这片山谷,要是这片山谷落入胡人手中,北城大概率也会失守。
消息传至朝廷中,张云新震怒:“这李峥狼子野心,是要助胡人灭我永朝。”
张云新悔恨,之前就应该一刀杀了李峥,现在养虎为患,让他逃到了胡人那去。
前朝丞相李严留下的朝中势力,张云新已经慢慢铲除完,独独一个李峥,他顾念李严临终前对他的嘱咐,放他李家后人一命。
让李峥在北城塞外当一个闲散的异性王爷,没想到竟然勾结胡人收取过路费。
派梁嘉裕去北城塞外开拓商路,就是为了警告他收敛,没想到越来越猖狂,暗派高手谋杀梁嘉裕和城安。
出征北城塞外收服胡人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李峥要财,张云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要秋后算账,李严已死,朝中已无他的势力,他势必要将李家满门抄斩。
激战过后,营中一片混乱,将领清点营中人数,这次战斗他们阵亡了一千多名将士。
风声呼啸而过,好似鸟的哀鸣。
新年伊始,三百多封家书无人阅览,六皇子命人把家书以酒点燃,祭奠逝去的将士。
梁嘉裕愤恨的看着眼前烧毁的军营,他要砍下李峥的人头,为将士报仇雪恨。
到夜晚,营帐已经整理完毕,虽然比不上之前的整洁完好,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梁嘉裕拿出地形图,摊开在地上,其他三人盘腿而坐,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还是按照原计划,攻下星瞳。”六皇子道。
“对,虽然胡人已经被我们击退了几百里之外,但他们还是徘徊在水源附近,其他地方也没有水源可以让他们生存了。”黄林海看向地形图上星瞳的位置。
“星瞳的主人是胡人的第一大首领独孤烽单于,生性残忍暴虐,荒淫无度,他能获得星瞳,是因为他是前任首领的嫡长子,其他兄弟并不臣服于他,胡人也不甘于臣服这样的暴虐的君主,但是星瞳掌握在他手中,只能依靠星瞳存活,依附于他。”
梁三从俘虏的胡人口中得到了大量消息,战争的目标是水源,不是胡人。
得到了星瞳,才能让胡人臣服于永朝。
确定了接下来的作战目标,攻下星瞳。但是将士现在元气大伤,还需要时间休整。
即使现在已经是开春,但北城塞外还是会有雪,这不利于永朝士兵的作战,至少等到了二月,冰雪融化,行军途中有了粮草和水的补给,才能行军至星瞳附近布下方阵。
梁府寄来的家书已经到了梁嘉裕的手上。
为了不引起城安的注意,画师先是用在宣纸上画好了城安的画像,装裱好了放在梁府,自己凭借对城安面容的记忆,又重新画了一张城安的画像。
画师李墨是赵管家特意从宫中寻来的画画奇才,他不问世事,只沉醉在画的世界中。
李墨第一次见到城安时,城安正在书房中看话本子。
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感知到了有人踏入书房。她抬头看向李墨,嘴角含笑,一双清泉水似的双眼看向了李墨。
李墨一时看呆了,眼前的女子长的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绚丽的使春天的花草失去了颜色。
她一时忘记了向城安行礼。
“小姐,这是宫里的画师李墨。”小桃的话,唤醒了失神的李墨。
李墨拱手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城安慢慢的站起身来,“你要怎么画我呢?站着还是坐着?”
隆起的肚子引起了李墨的注意,恰逢一道阳光柔柔的映射在城安的脸上,令李墨想起了丛林中怀孕的母鹿,似精灵般圣洁美好。
“少夫人已有身孕,坐着便好。”李墨恭敬道。
城安闻言坐下,挺直了腰肢,手轻放在腹上,“这个姿势要保持一直不动吗?”
李墨摇摇头,“少夫人,若感不适,都可以调整姿势的,只是调整幅度不可过大。”
“好。”
身后的小桃笑出了声,“小姐,你这背挺直的好似学堂上的学生。”
城安佯装生气,瞪了一眼小桃。画师也是师,城安是改不了见到夫子就害怕的毛病。
她朝李墨笑了笑,“若是我姿势不对,你叫我调整便好。”
城安的笑,好似一阵春风在李墨心中荡起涟漪,这样美好的笑容,他要画进画里,留下这位女子美好的笑。
在梁府画好画之后,他凭借着对城安的记忆,心中对城安笑容的向往,又重新画出了一张城安的画像,而且比之前的画,更突显了城安的神韵,连飘逸的衣角都似乎感觉到了画中人的美好,他都不舍得把画拿给赵管家了。
梁嘉裕打开信纸,城安的笑容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画中的城安穿着粉色金丝荷花裙,一朵荷花绽放她隆起的腹部上,她略有肿胀的手抚着肚子,嘴角翘起,好似在向画外人微笑,令画外人感到心中一阵温暖。
他轻抚着画上的城安,原来孕中的女子也会这么瘦,是怀孕之后,口味变了,喜欢的膳食变了吗?府中厨子有做南城口味的菜肴吃吗?
梁嘉裕掏出那日捡到的珍珠发钗,造型简单,是用银子制成的,上面只是缀了一颗圆润的珍珠,上面已有了不少的划痕。
城安也如这颗珍珠般,本就是闪耀夺目的珍珠,却嫁给了梁府,自此卷进朝堂的阴谋中,蒙上阴影。
她来军营寻他那晚,他的怒喝和暴行,也在城安心上留下了划痕。
梁嘉裕记得那晚失魂落魄的城安,她只是来军营中寻一个答案,她嫁来梁府,无依无靠,自己的父亲叛国,她也有丧命的可能,然而他却推开了她,留她一人在梁府面对朝堂上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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