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是你

　　窗外天色不知不觉又暗下来，覃念初翻身时不小心把自己吵醒，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忽而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卧室里是昏暗的一片，她揉着沉重发胀的脑袋从卧室走到客厅，见江原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径直走过去。

　　“怎么不把护具戴好？”覃念初悄悄绕到江原身侧停下，“腿不疼了？”

　　江原闻声猛然转过头，见女友一脸责备地站在那里，只笑着将她带到身前从背后抱住：“醒了？睡得怎么样？”

　　温热由耳后蔓延到锁骨，覃念初被这一时的亲热弄得身子一颤，只好忍住轻哼匆忙喊停：“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怎么不把护具戴好，不怕腿好不了了？”

　　蓦然的冷淡把刚唤起的激情无情斩断，江原停住愣了一下，只将下巴磕在她肩上喃喃说道：“又没伤到骨头，早就不疼了……”

　　“这么快就好了？”覃念初忍不住质问道，“可我怎么记得某人昨晚在医院还一副疼得要死的样子，所以这医生到底给你开了什么灵丹妙药，这睡一觉就直接把人给治好了？”

　　“装的。”江原侧头在她耳边轻轻呼气，“要是不装得像一点，你又怎么会心疼留下来照顾我，还答应做我女朋友？”

　　“好啊江原！你居然敢套路我？”覃念初说着便想挣脱他转身。

　　只是江原一个收手又将她牢牢控在怀里，还直接低下头亲了她一口：“嗯，但你现在要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我不打算放手。”

　　吻再一次覆盖下来，缠绵得让人心痒发颤。

　　覃念初在即将失控时缓缓睁开眼，见岛台上还摆放着一堆食材，于是借机将头撇开打断道：“你要做饭？”

　　呼吸还在急促，江原靠在她肩头小缓了一会儿，这才不舍地将她松开：“嗯，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覃念初闻言惊讶地回过身：“你真的会做饭？”

　　“怎么，不信？”江原越过她取下悬挂在墙上的围裙，这便转身往岛台那边走，“那你看好了，很快你就会信了。”

　　盛满鸡蛋的盒子歘的一下被揭开，江原熟练地取出几枚鸡蛋打入碗中，随后又带上调制好的蛋液慢悠悠地往灶台那边挪。

　　灶台前可供操作的空间狭小，而江原人高马大又带伤在身，覃念初担心他做饭时不小心磕到再造成二次伤害，于是主动上前把那碗蛋液接了过来：“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现在是伤员，在外面安心等着吃现成的就好了。”

　　慌忙取出的平底锅不平不稳地放到了灶台上，江原低头看着她一连串略显生疏的操作，忍不住开口质疑：“你真的会？”

　　“那当然了，我平时也是会做饭的好吧！”覃念初满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一个上手便将他挡到身后，“你往后站点，小心一会儿油溅到你。”

　　灶火在吵闹中悄然点响，覃念初手脚生疏地给锅底倒上油，之后又趁油热把蛋液迅速倒入锅中，只抽身去取锅铲这点功夫回来就见锅底糊了一片，当即尖叫一声对着锅胡乱翻炒起来。

　　煎好的蛋最终被手忙脚乱地装进了盘子里。

　　江原看着她端过来的那盘黑乎乎差点惊掉下巴：“你平时在家都是这么做饭的？”

　　“当然不是，我一般都是直接水煮，煮熟了再沾点调料就能吃了，煎炒这块做得确实算不上多。”覃念初如实说道，低头见煎出来的蛋的确是有些过了火，又急忙往回找补，“你别看这个煎蛋卖相虽然是差了点，但吃肯定是可以吃的，味道嘛……”，她说着又心虚地看了眼盘子里的蛋，“反正应该能吃吧……”

　　江原：……

　　“算了。”江原忍笑接过她手中的餐盘放回岛台，“以后家里还是我来做饭吧。”

　　眼看着自己辛勤劳作的成果就这么被嫌弃地丢在一旁，覃念初顿时委屈四溢：“你什么意思啊，嘲笑我厨艺不如你？”

　　“没有嘲笑。”江原笑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又低下头亲了她一口，“是担心这种体力活会累到你，所以以后做饭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还是放心交给我去做吧。”

　　“走吧，带你出去。”江原牵起她的手将她带离厨房。

　　一路跟随他来到客厅，覃念初又被他径直推到沙发边，在他进行下一步动作前忍不住问：“那不做饭了么，点酒店的外卖？”

　　“做，外卖我都吃腻了，不想再吃了。”江原说着便将她摁入沙发，俯身循着她的唇凑了过去，“但我这不是得先把你安顿好了，我才好再回去做么。”

　　带着安抚的吻顺势落下来，将她的坏情绪一点点冲淡。

　　江原在情欲半满时及时停住，磕在她肩头流连片刻又重新支撑起身子：“好了，我该回去做饭了。”

　　覃念初这时却不舍拉住他：“但你的伤……”

　　“放心，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不耽误做饭。”江原没忍住又回过身补亲了一口，“你在这安心坐着，我很快就回来。”

　　从身上抽离的身影已逐渐远去，覃念初低头看着凌乱不整的衣领，不自觉回味起刚才的激烈，抑制不住羞红了脸。

　　厨房这时已然响起了做饭声，她立刻掏出手机借刷无聊的短视频给自己降温，不想却在呵欠连声里收到闺蜜夏子星发来的消息：【在干什么？[狗头]】

　　末尾狡黠的小表情里似乎暗藏着几分意味不明，覃念初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眼厨房里的人，只敲下：【做饭。】

　　消息发出去的时，画面莫名静滞了一秒。

　　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闪现，最后却突然发过来一句：【是我理解的那个做……饭？】

　　对方一反常态的表现让覃念初隐约觉察到有些不对，她不明就里地歪头仔细想了想，在联想到正确答案那一刻，脸唰得一下又红到了耳根：【……不是，你平时上网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单纯的字面意思！字面意思！】

　　一颗星：【我还说呢！你们这进度未免也有点太快了……】

　　一颗星：【诶不对，你不是在做饭么，怎么还有空回我消息？】

　　一提起这茬覃念初就颇感无奈：【因为正在做饭的人是他……】

　　一颗星：【啊？怎么到最后变成伤员来照顾你了[笑哭]】

　　覃念初气愤地撇了撇嘴：【因为厨艺被嫌弃了……他不让我进厨房[微笑]】

　　委屈莫名翻涌而来，她看着上面发过去的文字又生气打下：【反正他伤的是腿不是手，就让他做——

　　遗留在桌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

　　覃念初停下打字的手探头往桌面上瞧了眼，见来电界面上显示的号码归属地是临州，便径直朝厨房那边喊道：“江原，你电话响了！要帮你接吗？”

　　“哦，可能是上门取件的快递，快帮我接一下。”厨房那头应道，“取件码在订单首页，锁屏密码是你的生日。”

　　“哦，知道了！”覃念初这便应声下地，赶忙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接听，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滔滔不绝的怒骂——

　　“江原，你大爷！你什么意思啊？一声不吭就把我微信给删了！给你发验证消息你却跟我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让我没事别再打扰你，简直就是放屁！我们都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你交过女朋友？就你这万年单身毒舌的寡王还能找到女朋友，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你要是想删我就直说，这朋友要是做不了了就不做了，倒也没必要找个那么蹩脚的借口来膈应我……”

　　电话那头直接对着听筒一顿猛输出，话密得简直是让人连话都插不上。

　　覃念初在这头默默听着，听到一半也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便试着打断对方：“你是？”

　　此话一说出口，电话那头立即噤了声，紧跟在后的是一句脱口而出的无措：“我靠！这什么情况……”

　　电话两端同时在尴尬中沉默。

　　覃念初本想再接着与对方解释几句，可抬眼见江原这时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想着言多必失于是又把话及时咽了回去。

　　“怎么了，不是快递？”江原慢悠悠拖着步子走上来。

　　覃念初循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面色凝重地将手机拿远，略微思考了几秒才说：“好像是你那个前未婚妻……”

　　江原闻言唰的一下就变了脸，完全顾不上腿上的伤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夺过手机走到一旁正色道：“叶无烟，你刚刚乱说什么了？”

　　听见电话那头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叶无烟顿时松了口气下来，但终究还是有点心虚：“我是不是闯祸了……刚刚那真是你女朋友？”

　　“你说呢？”江原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撞上覃念初不经意投来的目光，于是又转身往回走，“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

　　“你这种人居然也能交到女朋友？”叶无烟既嫌弃又愤恨道，“到底是哪家小姐姐这么不长眼睛，居然能看上你这种人！”

　　“诶——说什么呢？注意点措辞啊，你嫂子现在可在旁边听着呢，说话别这么没礼貌！”江原说着将点开扩音器手机放到茶几上，这便紧挨着覃念初坐下。

　　“我靠！江原！”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爽朗的笑，“没想到你谈了恋爱以后居然是个妻管严！”

　　笑到一半才突然想起对面还有覃念初在，叶无烟于是又斗胆隔空冲她喊道：“嫂子，训人训得好啊！这下终于有人能够治治他了！不过我刚刚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都是针对江原一个人的哈，和你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猝不及防被点到的覃念初稍显局促地看了看江原，于是对电话那头说道：“嗯，我知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罢，她便识趣地拿上手机退到一边，低头心不在焉地刷着无聊的帖子，时不时被电话两头的拌嘴逗得躲在原地偷笑。

　　“打电话找我做什么？”江原不耐烦道，“有事说事啊，别在这跟我绕弯子，我今天可没闲工夫和你扯皮。”

　　“你还好意思说？”提起这事叶无烟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说都不说一句就把我微信给删了，算几个意思啊？”

　　“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我现在有女朋友了，碍于我们之前的关系，我不方便再和你有联系。”江原说着抬头看了覃念初一眼，见她依旧不受影响地低头刷着手机，这才将注意力落回到电话上低声说道，“我担心她受影响。”

　　“不是，那你有女朋友就有女朋友了呗，有女朋友我们不能是朋友了吗？那我之前还一直都有男朋友呢，我们不也当朋友当得好好的？”叶无烟忍不住反驳，“是不是你没和嫂子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啊？要是你自己讲不清楚的话，要不换我来跟她说？”

　　“用不着，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她说了。”江原说着又抬头看了覃念初一眼，“是我自己觉得这样处理会比较好。”

　　“得，我算是明白了。”叶无烟语气忽而冷下来，“江原你就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一点都不顾及我们这十几年一起长大的交情，典型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诶诶诶！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啊！”江原抓住漏洞立马驳回去，“什么叫‘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可没你这样占人便宜的！”

　　“我不管！”叶无烟在电话那头怒气满满，“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能听懂！”

　　“不好意思啊，我真听不懂。”江原淡淡回怼道，“我这正儿八经本科毕业的语文水平，的确是理解不了你这用小学生语文水平说出来的话。”

　　“江原！你——”叶无烟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江原无情把话接下来又继续进攻，“没事就多读点书吧叶大小姐，否则连生气想骂个人都骂不到点子上，最后还让人给笑话了。”

　　“江原，你大爷！”电话那头忍不住怒吼。

　　“我大爷？”江原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漫不经心地半开玩笑道，“那我大爷可不就是你爸么，你这是骂我连带着把你爸也一起给骂了呀，你说要是叶伯伯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在背后这么蛐蛐自己，你猜他会怎么想？”

　　“你——”叶无烟被气得浑身直抖，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回怼过去的话，于是就只能靠怒拍自己的大腿泄愤。

　　“好了，不跟你贫了。”江原见好就收，“你到底有没有正经事要说，没有的话我可挂了？”

　　“等等！有事——”叶无烟紧忙在电话那头喊住他，虽不情愿却也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下个月要和男朋友订婚了，你来参加。”

　　“订婚？”江原说着皱起眉头，想了想只简短回过去两个字，“不去。”

　　叶无烟闻言瞬间提高了嗓音：“我订婚你为什么不来！”

　　江原却直接被她的话给逗笑：“你订婚我为什么要去？”

　　“那你要是不来的话，别人会误以为是我绿了你！”叶无烟在电话那头怒吼道，“你就这么甘心头上一直顶着一抹绿？”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江原在电话这头长哦一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不然以‘前未婚夫’的身份出席参加‘前未婚妻’的订婚宴，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

　　“不行不行！你必须回来参加！”叶无烟气冲冲道，“你要是不肯回来的话，那我就告诉江伯伯，让他把你的卡全部停掉！”

　　“是么？那我好害怕啊。”江原假装担心道，说完声音立刻就冷了下来，“不去，挂了。”

　　通话结束得很突然。

　　江原撇下手机笑着上前将覃念初拉到腿上放好，之后又低头窝在她的颈间轻蹭，似是在安抚不安，又似在请求亲昵。

　　反复撩拨激起的躁动难捱，覃念初侧头看着窝在怀里的人止不住问：“你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

　　“嗯……”江原说着停下轻蹭的动作，“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废话。”

　　“你这叫事情解决了？”覃念初轻轻推开他，“这难道不是吵架吵到一半吵崩了然后就不欢而散了吗？”

　　“没事，不用理她。”江原这便凑过来作势要亲。

　　覃念初见状立即伸手挡在身前将他拦住：“等等！江原，你真的要为了我和你那么多年的好朋友闹掰？”

　　“不算闹掰，这顶多是算吵了一架，过几天自然就好了，这么多年来我和她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江原一脸随意地与她解释道，抬眼见她依旧眉头紧皱，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她之前在电话里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就是控诉了你几句删她微信的事……”覃念初说着忽而低下头，“我之前还以为你那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最后真的这么做了……”

　　“那当然了。”江原坦诚说道，“既然都说了那肯定就要做到。”

　　“那你当真不打算再把她加回来了？”覃念初问。

　　江原只是不置可否地冲她笑，而后慢慢上手环住她的腰：“反正都各自有伴侣了，疏远一点不是更好？”

　　话语刚落，他用力地吻了上来。

　　呼吸在缱绻交织中愈演愈烈，覃念初心里始终压着刚才那件事，只好赶在意识被完全剥夺之前上手将他推开：“江原，我觉得这样不好……”她喘着粗气又低下头，“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交了个多么专横霸道的女朋友……”

　　“不好么？可我就喜欢你这样——”江原说着又吻了上来，直到中途突然感受到她的退却，他便停下来磕在她的肩头轻轻喘气，“覃念初，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并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最好的朋友。”覃念初忽而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江原，要不你还是去参加那个订婚宴吧，可以吗？”

　　“你认真的？”江原看着她的眼睛问，“真的想让我去参加‘前未婚妻’的订婚宴？”

　　眼神下意识微闪了一小下，覃念初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下头。

　　“行，听你的。”江原这便拿起手机操作一番，随后又将屏幕翻转放到她面前，“微信已经重新加上了，等会儿我就发消息告诉她订婚宴我会按时出席，请问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嗯，继续。”覃念初主动贴上他的唇。

　　唇齿在多次错频下愈渐麻木，江原亲到一半忽而将她松开，而后径直起身去了厨房：“我先回去把饭做完。”

　　细小的摩擦顷刻爆发于连续的沉默之间，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都默契地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对方玩笑打闹。

　　时钟的滴答声清晰缭绕。

　　覃念初端起面前的空碗准备起身：“你今天做了饭，那洗碗就换我来吧。”

　　“不用——”江原抢在她前面将她拦下，“厨房里有洗碗机，简单收拾一下直接放进去就行。”

　　桌上的餐具两三下就被收拾好往厨房那边转移，覃念初见状火速起身跟了过去：“那我帮你。”

　　洗碗机在滴声下开始工作，江原盯着正在运作的机器莫名其妙发起了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江原……”覃念初忽而从背后抱住他，“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游离在外的意识瞬间收回，江原停住愣了愣，只侧头对着身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转过来——”覃念初说着把他掰到面前，而后用手指轻点了两下自己的唇，“亲我。”

　　直白却热烈的命令仿若不容人拒绝，江原面无表情地凑上去轻啄一口，之后便没什么留恋地将人松开。

　　“你这亲的分明就没有感情还带点敷衍，还说没有不开心？”覃念初有些委屈地将他拽回到面前用力抱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去参加订婚宴，你不高兴了？”

　　撞上胸口的柔软让心也连带着软下来，江原俯身环住她的腰，终于承认：“嗯，是有点。”，他说着叹了口气，止不住小声埋怨道，“就是觉得我女朋友怎么那么大方，连我去参加前未婚妻的订婚宴她都不生气，也不吃醋，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我的样子……”

　　“谁说我不吃醋了！”覃念初又羞又恼地将他推开，“我这不是怕你为难，所以才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怕我为难？”江原只疑惑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

　　“那我要是表现出对这件事很在意的话，你不是就更不愿意去参加订婚宴了？”覃念初嘟囔着解释道，“到时候你们真的因为我关系破裂了，你就这么白白失去了一个相识多年的好朋友，我岂不就真成了破坏你们关系的千古罪人……”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江原忍不住捏她的脸逗她笑，“覃念初，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又不是在做生意，你不用事事都这么讲道理的，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当着我的面表达出来，不必为了故意迁就我把事全都憋在心里，况且我也很乐意受着。”

　　“受什么？”覃念初顺着力道仰起头，“受我的气？”

　　“什么都可以。”江原捏了捏她的鼻子便将她抱紧，“你的任何情绪，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愿意照单全收。”

　　游离在腰间的手愈渐收紧，覃念初闭眼感受着这份亲昵，突然有点好奇：“江原，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哪有人上赶着给人受气的？”

　　“是啊。”江原说着将两人分开，“那你要不现在打我几下，解解气？”

　　又一次被对方无厘头的调戏给无语到，覃念初翻着白眼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有病！”

　　迟钝的痛感莫名激起阵暗爽，江原直接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轻轻一扯便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是啊，我有病。”，手不断在腰间探索，只一下便将他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而且得的是那种，只有被你打才会兴奋的病……”

　　他带着侵略吻上她的唇，像只不停进攻的野兽，一点点将她的娇喘吞噬。

　　身体在沉醉中下坠，覃念初直接被他一把捞上岛台，她于是趁机靠在他肩上用力喘息：“江原，订婚宴你要实在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了，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听着耳侧的起伏逐渐趋于平稳，江原这便将靠在肩上的人扶起：“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你也跟着一起。”

　　“我也去？”覃念初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声音又低下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江原眉尾稍显散漫地往上一挑，“你以我正牌女友的身份出席参加宴会，既帮我澄清了与叶家不和的谣言，又帮我缓解了特殊身份的尴尬，还顺带缓和了我和叶无烟之间的关系，这难道不是一举三得？”

　　这话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覃念初迟疑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终答应下来：“好吧，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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