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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沈之鹤与林悦的婚礼,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沈之鹤面无表情地穿上了黑色西装,与林悦洁白的婚纱形成鲜明对比。任凭亲友百般劝说,他也只是淡淡一句:“我不习惯浅色。”
林悦对此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场各取所需、稳定的婚姻。
婚礼进行曲响起,黑与白并肩而行,像两条平行的路,最终在同一个名字下交汇。
礼堂的灯光落下,司仪却微微一愣:新郎穿的是黑色礼服,而新娘的裙摆却是一抹白的颜色。
他没多想,便按流程主持起来。
可当问到那句最重要的誓言:“新郎新娘,你们愿意与对方白首偕老吗?”
两人竟异口同声地说:“这个环节过。”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亲友们议论纷纷。
司仪刚想圆场,新郎却抬手示意:“我们尊重流程,但也保留自己的方式。”
新娘则冷淡地补充:“‘白首偕老’太虚无缥缈,我们更相信可执行的承诺。”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彼此的眼神里都藏着一丝不屑和鄙夷。
新郎先开口:“我承诺,婚后所有财务透明,重大决策共同讨论。”
新娘紧接着说:“我承诺,不把情绪带到第二天,争吵不过夜。”
他们像谈判一样,冷静地列出了一条条具体的承诺。
台下先是沉默,继而响起了掌声。司仪也灵机一动:“那就让我们用这些看得见的承诺,代替那句看不见的誓言吧。”
仪式继续进行。
礼成后,新娘轻声对新郎说:“我们不是没有誓言,只是把它换成了能做到的事。”
新郎点头:“能做到的,才配叫承诺。”
他们并肩离场,背影坚定。
……
新婚夜,酒吧二楼的VIP包厢里,气氛却冷得像一杯未碰的苏打水。
江晚柠还在默默流泪,沈之鹤心不在焉,只有陆沉舟看不下去,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两个怎么都像有心事似的,有事就说,别磨磨蹭蹭的。”
沈之鹤苦笑着问:“我是不是选择了错误的答案?”
“当然。”江晚柠和陆沉舟异口同声。
陆沉舟直言不讳:“寒枝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却娶了别人,换谁都伤心。”
沈之鹤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事已至此,我已经不配再挽回寒枝了。”
他顿了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之前给她发消息,她把我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你们能联系到她吗?”
江晚柠心神不定,略带心虚说:"我之前给寒枝发过微信,她也把我删了。"
其实微信根本就没删,只不过江晚柠知道,就算发微信和打电话,回消息的也不是她了。
陆沉舟拿出手机:“我打电话试试。 ”
陆沉舟的电话隔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听。
沈之鹤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苦笑更加苦涩:“她是真的不想再理我了。”
陆沉舟叹了口气,安慰道:“先别把话说死。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你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条消息上,不如先想想,你到底能做些什么,来弥补你造成的伤害。”
沈之鹤沉默良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等。无论多久,我都想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
就在这时,陆沉舟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顾寒枝发来的电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沉舟连忙接听:“喂,寒枝,是你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谁啊?”
这不是顾寒枝的声音。
陆沉舟示意身旁的两人别出声,压低嗓音试探:“我找顾寒枝,他在吗?”
对方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冷冷回了一句:“不在。你们打错了。”
电话被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陆沉舟盯着手机,眉心紧锁。这个号码他们一直联系着,怎么会突然打错?更可疑的是,对方那句“不在”,像是刻意回避,而不是单纯的否认。
“打回去。”沈之鹤沉声对陆沉舟说,“晚柠你用你的电话试一下。”
江晚柠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她几乎是本能地想把这个消息吞回去。
可看着面前两人坚定的目光,她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这件事尽量不能让别的人知道。”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寒枝,已经去世了。”
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力气,只能靠在桌沿,拿起纸巾无声地落泪。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沈之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陆沉舟则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你在开玩笑,对吗?”沈之鹤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江晚柠用力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是真的……寒枝之前就查出了胃癌,硬是坚持了几个月,她的成绩都能去最顶尖的大学。”
陆沉舟:“寒枝怎么可能会得胃癌……”
话没说完,他就被江晚柠打断了:“我不知道寒枝是怎么得胃癌的,我只知道……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良久,沈之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道:“那……我们能去看看吗?”
江晚柠点头,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明天下午可以去殡仪馆。但我希望你们答应我,不要冲动,不要去追究什么。”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哀求,“我们已经失去了寒枝,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陆沉舟沉默了,指节依然紧握着,但眼中的风暴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相信,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晚柠也疑惑,昨天顾寒枝还在跟她说话,气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肯定能坚持一天,怎么晚上会突然去世。
这件事,恐怕不会就此结束。
……
婚房内,林悦等到深夜,沈之鹤却杳无音信。她的耐心在一次次无人接听的电话中消磨殆尽,最终被愤怒取代。
林悦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终于拨通了林母的电话,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怒火:“他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
林母在电话那头连忙安慰:“先别生气,也许路上堵了,或者手机没电了?要不你打给他的朋友问问?”
“问了,都说不知道!”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再等他十分钟,他再不出现,我就……”
话没说完,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林悦猛地回头,盯着门口,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准备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她凑近审视着沈之鹤,线条分明,身形挺拔,确实很有看头。她挑了挑眉,语气暧昧:“春宵一刻值千金,一起睡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沈之鹤却冷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他淡淡道:“现在外人都走了,不会让谁看笑话。我去客房睡。”
“客房?”林悦笑意微敛,“这可是我们的婚房。”
“名义上而已。”他将外套挂好,“你需要的体面我会给,但不该有的关系就不必了。”
“沈之鹤,”林悦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你要演冰雕,也别把我当空气。”
沈之鹤抬眸,目光平静:“你我各取所需,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那好,”林悦点头,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就各取所需。你别后悔。”
“彼此。”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人的气息。
林悦站在原地,唇角的弧度慢慢收起,眼神变得复杂而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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