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

　　“我今天去见梅荟了，”陈止信下巴靠她头顶，“她今天跟我说了你每个月都给她钱。”
　　打心眼里，他就没把这个抛弃他的人当妈。

　　“……”林诗月脸上还湿，听到这事也没心思哭，“那她也跟你说了，我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了。”
　　“对不起，这事我没问过你的想法，我就是想着，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
　　他会把你赶出去。

　　她说不出来了，话伤人，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我知道，也没怪你。”
　　她又哪会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他所谓的亲妈还是非打即骂的继母，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只有她一个人，是他在乎的。

　　……
　　《明恋》正式开机。
　　温宁艺准备个大大的惊喜给她，这部戏的男二，也就是演女主哥哥的是舒羽。
　　和舒羽搭档是第一场戏。

　　万物复苏的春天，温暖起来，拍戏还穿的冬天的大衣。
　　女主角的家庭是很温馨的家庭，家里人穿亲子装。

　　谈恋爱被哥哥发现的第一天，陈久久心虚的在家摆烂，陈俊这个妹控怎么想怎么不好受。
　　和偶像演戏，是作为粉丝最幸福的事情，听到开拍指令，林诗月开始埋头吃早餐，“哥，你好好吃饭吧，别想了。”

　　舒羽弹了下她的脑瓜，宠溺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谈恋爱这么大的事情，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她揉下被弹的地方，很疼的样子，“哥，刚在一起还不稳定，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

　　舒羽：“那臭小子多大了，什么专业的，高考多少分？”
　　林诗月：“哥，你问题好多，我只知道他也是金融系的，比我小一届，19岁吧。”

　　“……”舒羽扶额，“这么小的年纪，心机肯定很重。”
　　林诗月满头问号，“为什么？”

　　“心机不重能把你拐跑吗？”
　　“好像，是我追的他。”

　　“我的妹妹啊，”舒羽把油条掰半，泡进她的豆浆碗，“这小子靠不靠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林诗月和几年前不一样，演戏更近了一步，自然不扭捏，不像演戏，“哥哥你放心，我们有分寸的，我不就谈个恋爱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爸妈不在家，”舒羽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当然得看住了。”

　　　“……”
　　取景地正是林北然上的羽昌大学，这学校特别大，楼多，什么健身房，图书馆，奶茶店，美甲店应有尽有。

　　中午休息，林北然带林诗月逛了逛学校，“姐，你都已经来这拍戏了，还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干嘛？”

　　除了拍戏时间，林诗月都会把自己全方面的包起来，“你姐我当年好歹也是和校花相媲美的，我是怕我露出我的盛世美颜，会有更多人爱上我。”

　　“……”林北然沉默一瞬，在家人面前，他很少正经，“爸说让你工作完回家一趟，说要有事情跟你说。”
　　林诗月第一个就怀疑到林北然身上，“你跟爸说什么了？”

　　“没，”林北然难得正经，“前一阵我听安姨说，程有为来家里了，还带了不少东西，我估计跟这个有关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和这个有关系，无非就是和程迁有关。
　　但程迁对包办婚姻不满意。
　　那还能是什么。

　　想不通林诗月也不想了，“我等会和阿信吃饭，你是先走还是？”
　　“……”林北然才不当电灯泡，“我现在就走。”

　　林北然带了两杯奶茶走的，她记得他只爱喝可乐。
　　逐渐消失在她眼中的是两道身影。

　　“……”
　　下午开机，和陈止信的对手戏，拍摄一切都很顺利。
　　舒羽拿了两杯咖啡：“我回去看了你的作品，没想到最近那个很火的电视剧竟然是你们俩演的。”

　　陈止信跟他不太熟，只先接过一杯插上吸管，给林诗月，后又拿另外一杯，因为剧情的原因，这场戏给他画的妆，脸色惨白，嘴唇没有血色。戏外气场却不弱，“谢谢舒羽老师请的咖啡。”

　　大家都知道，陈止信和林诗月是二搭，又一起参加过恋综，认识了太久，比其他人都熟悉，他们再怎么相处，都不会多想。

　　舒羽也是，只当两个人是先认识的朋友，和林诗月聊起之前的事情，“当年那个连台词都说不清楚的女孩，现在这演技这么好，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林诗月客套着，“是啊，舒羽老师也变得更帅了，演技更好了，唱歌也更好听了，吉他也弹的更熟练了。”
　　舒羽偶尔会开演唱会，林诗月会偷偷去看，那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八线边缘的演员，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陈止信盯着咖啡一言不发，他没喝，心却先苦了起来。
　　温柔，专一，会唱歌，会弹吉他。
　　他这么多年把自己培养的样子，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哪怕知道她现在喜欢自己，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舒羽不知道她是他的粉丝，合作的演员互相查对方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只当她调查过他，“那部戏我是男主角，这部戏你是女主角，虽然没有正式的做对方的主角，但是也很荣幸看你这一路成长起来。”

　　“多亏当年您的鼓励，让我更坚定走这条路。”林诗月的肺腑之言。
　　“应该的，都是从小演员过来的，”舒羽说，“知道有多不容易。”

　　他俩聊起来，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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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止信没想通，男二和女主的戏份太多，每次他想找林诗月，她几乎被舒羽拉着对词，这会走戏，那会拍戏。
　　就连吃饭，有时舒羽会找她一起。
　　他这个正室，除了演戏，和她都很难说得上话。

　　林诗月找他对词，发现他心不在焉的，“阿信，你怎么了？”
　　“没事。”陈止信剧本上的词和林诗月的台词都对不上，他心里是有事，在剧组这个公众场合，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没有资格吃醋。

　　“……”舒羽了解林诗月喜欢喝冰美式后，天天投喂，没他的戏份，他也会来，给林诗月咖啡，“两位老师这么卷呢，休息时间还要对戏。”
　　就这样，才说了一句话，林诗月又被舒羽拉走了。

　　舒羽：“林老师，剧本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林诗月：“是有一点，我觉得这里……”

　　校园部分结束，工作部分的戏份。
　　陈久久和谢梓鑫在大学恋爱，后来因为女二号的插足造成两人之间的误会，以至于两个人后来分手工作两年以后再次相遇。

　　职场会有一部分的戏。
　　今天，全天的戏份都是陈止信和林诗月的。
　　早上到片场，陈止信给林诗月带了瓶矿泉水。

　　没有咖啡，林诗月犯困，“我想喝冰美式。”
　　陈止信面上多了分冷淡，心情明显差了些，“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咖啡又怎么样，他给她板过来，让她习惯没有咖啡的存在。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林诗月喝了口，“阿信，今天是不是没有舒羽老师的戏份啊，今天没看见他。”
　　“……”成天混在一起还不够，不来还牵挂上了，陈止信手机关机键被按的关上了机，敛起眼睫，扯唇道，“没有。”

　　一场戏下来，舒羽走了过来，用电动小风扇给林诗月吹风，“刚才演的特别棒，我看到了。”
　　“舒羽老师，今天不是没您的戏份吗，”林诗月头上闷出汗，小口小口的呼吸，“您怎么来了？”

　　“我……”舒羽没说完。

　　“学姐，我好渴啊，我想喝你的水。”
　　陈止信的目光停留在林诗月放东西的小桌子上，暗示般。

　　片场人杂，吵闹声不断。
　　林诗月趁人不注意，把陈止信给她的矿泉水拿了过来，细心的拧开。

　　那水她喝过了，不能这么没分寸，舒羽一声‘诶呀’，随即撞到林诗月，她没拿住，一瓶水就这么浪费了，“不好意思啊，学妹，我头有点晕。”

　　一个叫学姐，一个就叫学妹。

　　“我没事，”林诗月抬头看陈止信，“等会再让李婷买瓶水吧。”
　　舒羽：“要不等会我还是请大家喝咖啡吧。”
　　林诗月：“可……”

　　“学姐最近不喜欢喝咖啡，”陈止信说，“舒羽老师经常请咖啡也挺花钱的，还是多留点钱开演唱会吧。”

　　确实也不是特别的富裕，毕竟也没到顶流的地步，花钱的地方多。林诗月说，“我最近不喜欢喝咖啡，我最近喜欢喝矿泉水。”

　　舒羽和陈止信对视。
　　一山不容二虎。

　　——
　　男主，女主，女二号的戏。
　　林诗月换了妆造，用鲨鱼夹把多余的头发扎起来，搭配红色吊带亮片裙，红色假发，姐感十足。

　　“诗月，就别过去了吧，陈老师和白雅老师对戏呢。”
　　舒羽道。

　　林诗月一看，可能是因为剧情，对的词暧昧，两个人面对面，脸上挂着笑意，陈止信眼睛里像有星星，看她很深情。还有几个女孩在旁边磕CP。
　　“他们两个也好配呀。”
　　“对呀对呀，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也这么配。”

　　李婷刚买的水，林诗月见这场面不想给他喝了，“舒羽老师，你渴了吗，我助理刚买的，给你吧。”

　　舒羽觉得陈止信和林诗月之间不太对，有点像情侣，藏藏掖掖的，这行为也是吃醋的样子，他接了过来，煽风点火，“陈老师知道要和白雅搭戏的时候就挺高兴的，说是很喜欢白雅老师，你看这眼神都拉着丝呢，我看这喜欢也不像是假的。”

　　这个时候的天气，气温下降太快，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室外室内都冷了起来。
　　“我看也不像假的，”林诗月点头，心里拧着一股劲，看两个人笑嘻嘻的模样，那股劲儿快跳了出来，“我也很喜欢舒羽老师呢，更真。”

　　“……”舒羽小声笑，“是吗，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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