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野生魔法使不会遇到鸭鸭侦探

　　1.

　　“嘿，弗洛狄恩？”一个声音在塞尔西背后响起。

　　是他们摄影课的同学，梅根·米勒①，也是之前参加话剧表演，在其中饰演重要配角侍女玛利亚的女孩，塞尔西曾在正式入学前提姆给出的资料中看到过她的简单介绍。

　　因为上次客串的话剧摄影师，塞尔西同她的关系有所接近，同时也了解到，她是因《仲夏夜之梦》而爱上话剧，沉迷于这项艺术，即使这让原本就腼腆的她从此在日常更加默默无闻。

　　“抱歉，有打扰到你吗？”米勒抱着她的小相机——她背着父母买下的，这个有夕阳一样火红发色的女孩紧张地推了一下眼镜，罕见的灰眼睛殷切地望向塞尔西。

　　“没有。”

　　塞尔西摇头，抬眼望向米勒，这已经是放学后的社团或者说自由活动的时间，她只是因为突然有些修改照片的灵感，在征得老师的同意后就近借用设备在修图。

　　难道人的眼睛也会随着季节而变化吗？米勒在心里偷偷想，面对塞尔西转头后在微末阳光照射下更加澄澈的双眼，她更紧张了。

　　“抱……抱歉，”米勒捏紧手指，“我不是有意看见你的照片……”

　　屏幕上正是塞尔西已经修到一半的照片，以灰暗的色调为基底，高塔之上，少年随意靠在那里，一边的披风正高高扬起，像肆意张开的羽翼，他背着光——虽然米勒对地点并不敏感，但那似乎是韦恩大厦的光，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正漫不经心地看向镜头。

　　乍一看整个画面有些不够通透，但加上塞尔西处理过的地方，整张照片就像隔着一层附有水雾的玻璃，唯有那道身影在手指擦拭过的地方，那么遥远，却又似乎近在咫尺。

　　有人说，镜头拥有语言，每一个摄影师的镜头都蕴含着祂饱满的情感。

　　米勒在这张照片中，感受到一种真挚的、甜美如蜜糖的情感，于是她想，这一定是张塞尔西收藏的、来之不易的照片。

　　对此，塞尔西再次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虽然一开始打扰塞尔西的目的同这张照片无关，但米勒此刻，深深地被这张照片中流露的情感打动。曾经因为脸上的小雀斑自卑的米勒，此刻已经顾不上维持平常的社交距离，她双眼发亮，“这是罗宾吗？”

　　也许哥谭的小孩都有这样一张机缘巧合下拍到的照片，上面是随着哥谭的黑色传说，勤勤恳恳飞遍大街小巷的那只彩色小鸟，米勒也不例外。

　　米勒收藏的那张照片也被精心保管着，但那已经至少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这也是米勒同大部分哥谭人一样，坚信罗宾鸟和蝙蝠都是非人的存在的原因。

　　不是，这个单词即将脱口而出时，塞尔西又突然回想起什么，她有所顾忌地住口，默认了米勒听起来是问号但实际上是句号结尾的句子。

　　“哇哦，”米勒惊叹，“他的衣服比从前低调好多。”

　　“虽然比从前显得更加冷漠，但我平等地喜爱他的所有制服。”

　　又是一个从小看着飞翔的罗宾鸟长大，崇拜且向往他的小孩。

　　听到米勒对制服的看法，塞尔西心想，提姆，你精心的设计没有白费。

　　因为被误会都是罗宾的粉丝，在米勒心中，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突然缩短了一大截。

　　于是，灰眼睛的女孩鼓起勇气询问她心仪的摄影师：“法莉德，抱歉，我能够这样叫你吗？”

　　得到塞尔西的点头后，她才涨红着脸说：“我创建了一个频道……”

　　终于，在有了共同爱好后，米勒不再纠结，她说：“我想邀请你做我的摄影师，法莉德。”

　　塞尔西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恳求和窃喜，她说：“在你第一次为我拍摄宣传照时，我就知道，我想要站到你的镜头前。”

　　“不……是我必须、肯定、绝对要站到那里。”

　　虽然对方的邀请非常真挚，带着非她不可的态度，但塞尔西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

　　塞尔西的镜头下，多是随心或者偶然窥得的大自然精心策划的一场奇迹，人物则以提姆为中心，向外扩散涵盖了蝙蝠家义警的几位，以及少见的个别阿卡姆常驻人口——一场冰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或者是在氤氲香气中气场大开、缓缓走近的绿皮红发的植物（？）。

　　总之，塞尔西除了实在推脱不过、自主接受的宣传照的拍摄，她的镜头下，再没有相比较寻常一些的照片了。

　　即使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她的技术已经突飞猛进，但她还是执拗地将其划分到非自然事件和非人领域中。

　　这只是在一场旅行中可有可无的调味料罢了，塞尔西按下快门时告诫自己，但她曾经毫无存在感的心脏却在此刻如此雀跃地反驳她。

　　每一个令塞尔西心动的瞬间，都会成为她按下快门的动力，寄托情感也好，记录记忆也罢，她无可救药地沉醉于此，她冰冷的血液正为那些动人的画面而复苏、灼热起来，直到结束她的‘任务’。

　　于是塞尔西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这反而给了米勒一种飘渺但真实存在的希望。

　　但米勒没有‘乘胜追击’，她尊重塞尔西，同时也尊重她思考的时间，她坐在一旁，静静等待审判。

　　恍惚之间，塞尔西透过眼前女孩坚定执拗的灵魂，似乎又听到了不久前提姆结束训练后气喘吁吁的话。

　　“呼……”提姆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那是一场塞尔西几乎没有留手的躲避训练，除了是个天赋异禀的计算机高手之外，提姆还是个有天赋的战士，塞尔西在见识到他飞速的进步后客观评价。

　　“塞尔西？”他像往常一样呼唤魔法使，但似乎有些犹豫，于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我不确定，但你……”

　　“不，应该说，是我在拘束你吗？”

　　“？”魔力已经空荡荡的塞尔西不解，于是用眼神发出疑问。

　　“你喜欢吗？”提姆已经平稳呼吸，他坐起来，“我是说，所有我为你带来的一切。”

　　所有的，包括在提姆计划中的，和不在他计划中的，也许有些夸大，但提姆明白，塞尔西懂他想问的是什么。

　　从提姆的视角来看，自由的魔法使享受冒险，享受旅行，她本不必在学校同他接近，随着时间逐渐成为班级中几乎透明的存在，也不必在每一个漫长的夜晚成为蝙蝠的编外人员——距离正式的几乎只差一个名号（提姆：至少比新来的那个近）。

　　他更希望，塞尔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因为任何原因，在可有可无的情况下，在见识到所有选择之前就踏上这条漫漫长路。

　　“塞尔西，”提姆郑重地呼唤她的名字，他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说，“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呢。”

　　所以，自由的小鸟不必因为情感或者任何人而停下你自由的步伐。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比剑与魔法的世界梦幻且美好，但对提姆来说，这样大的世界，总有会打动塞尔西、让她不虚此行的存在。

　　同时，也许是自不量力，有一个荒谬的想法竟如此自然又自信地掠过他向来理智的大脑，他想，最后，她会因为我留下。

　　多么自私，但诱人的想法。

　　那天，他们对视的时间不长，至少，时间短到两个人都没有眨眼，但似乎也很长，长到两个人心中几乎轮换了几十个甚至同前一个截然相反的想法。

　　塞尔西没有说话，她第一次觉得心中的一角悄然塌陷，提姆的情绪是那样复杂，但感谢时间的馈赠，即使不使用魔法，塞尔西也能轻松辨别提姆心中所思所想。

　　一如此时此刻，在魔法的帮助下，塞尔西眼中，一个同提姆，同芭芭拉，甚至是同蝙蝠，有着相同特质和不相同内核的灵魂灼灼燃烧，宛如义警们小心翼翼呵护的开在废墟之上的花朵。

　　于是塞尔西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人眼前勾起嘴角，在米勒惊艳且饱含热泪的眼神中点头，应下了这份‘兼职’。

　　她说：“如你所愿。”

　　2.

　　与此同时，蝙蝠洞，在几乎是垂直向下的楼梯间。

　　提姆正捧着自己专用的印有胖乎乎卡通蝙蝠的咖啡杯——阿福送给提姆入职的小礼物（提姆暗暗发誓自己将永远拥护阿福在蝙蝠洞的绝对统治），但在突如其来的两个喷嚏后，他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感到一股寒意。

　　是物理上的，提姆坚信。

　　提姆单脚发力，跃起后落在几节台阶下面的平台处，躲过一道银白的刀光。

　　还好，他刚泡的咖啡一滴没撒，提姆松了口气，但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更加激怒对方。

　　达米安从楼梯反面的阴影处跳出，落到提姆的对面，他的刀直指提姆，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嘲讽，“德雷克，你也就躲避的技术登峰造极了。”

　　带着联络装置的提姆似乎听到频道里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少见使用排除法的提姆想：不是阿福，不是芭芭拉……那一定是迪克吧（？）！

　　好吧，紧接着，提姆遗憾地想，他不得不承认，是布鲁斯，难以置信。

　　这一声叹气让提姆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一米出头的人，在他刚要张嘴嘲讽回去（见鬼，提姆从前都没有这种欲望），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一双手从达米安身后出现，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达米安受到惊吓但无法挣脱。

　　是终于申请到假期的迪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达米安精致的面孔和熟悉的配色，然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