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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腊月底的最后一场雪终于停了,寒月宫的琉璃瓦上积着厚厚的雪,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发花。
楚寒玉站在殿门口,月白的常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脸色已恢复了往日的清透,没了病中那层病态的潮红,眼底的清冷也重新落了回来,只是在看向殿内时,目光稍稍柔和了些。
晓镜吟刚处理完朝中事务,玄色的常服还未来得及换下,走进殿门就看见楚寒玉立在晨光里,长发用一根素白的发带束着,垂在肩后,风一吹,发梢轻轻晃动,竟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师尊。”
他快步走上前,目光在楚寒玉脸上停留片刻,确认他气色确实好了,才放下心来,“今日看着,倒是精神多了。”
楚寒玉淡淡颔首,指尖拂过袖角沾染的雪粒,声音平静无波:“病已经好了,不必再挂心。”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夜清薇和奚落槿——夜清薇依旧背着那支流音笛,湖蓝色的裙角换了身素色的布裙,倒少了几分往日的张扬;
奚落槿则把团扇换成了一把油纸伞,别在腰间,一身浅绿的常服,看着像个寻常的江南女子。
“东西都收拾好了?”
“早收拾妥当了!”
奚落槿拍了拍背上的行囊,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这宫里待了一个多月,都快闷出霉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夜清薇也跟着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流音笛:“漠北的事不能再拖,我们得尽快找到线索。”
楚寒玉“嗯”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晓镜吟身上,语气不容置疑:“这一事你也要去,回殿换身常服,莫要穿龙袍,免得引人注目。”
晓镜吟愣了愣,随即应下:“好,我这就去换。”
他转身往外走时,楚寒玉又补充了一句:“别带太多随从,就我们四人,行事方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晓镜吟就换了身月白的常服回来,头发也简单束起,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少年人的清爽。
四人出了宫门,早已备好的马车就停在宫道旁,车厢宽敞,里面铺着厚厚的棉垫,角落里还放着个食盒——不用想也知道,是楚寒玉特意让人准备的甜食。
马车缓缓驶出宫城,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楚寒玉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渐渐远去的宫墙,忽然开口:“我打算把漠北的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就回寒月山,和长老们聊聊长老之位的事。”
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夜清薇手里转着的流音笛猛地顿住,转头看向楚寒玉,眼里满是惊讶:
“你终于打算晋升长老了?之前老长老们提了多少次,你都推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当这个遥川峰峰主呢。”
奚落槿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块刚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桂花糕,却忘了吃,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那遥川峰峰主之位怎么办?你要是当了长老,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天天待在遥川峰处理事务吧?”
楚寒玉指尖轻轻敲着车窗,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白杨树梢上,声音依旧平静:
“之前长老们就说过,我就算当了长老,也能继续兼任遥川峰峰主。遥川峰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他顿了顿,想起当年在遥川峰的日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再说,镜吟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以后遥川峰的一些琐事,他也能帮着处理。”
晓镜吟坐在一旁,听到自己的名字,抬眼看向楚寒玉,眼底带着几分认真:“师尊放心,若是需要,弟子定不会让您失望。”
楚寒玉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和奚落槿偶尔吃甜食的细微声响。
马车一路向北,走了三日,就到了离漠北最近的一个小镇——青岩镇。
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南北,两旁的店铺大多是卖些日常用品的,偶尔能看到几家药铺和铁匠铺,门口挂着的幌子在寒风里摇摇晃晃。
此时已近黄昏,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村民,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踏实的烟火气。
四人下了马车,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茶馆坐下。
刚点了一壶热茶,就听见邻桌的两个村民在低声交谈,语气里带着几分恐惧。
“你听说了吗?东头的李家,昨晚又出事了!”
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汉子压低了声音,手里的茶杯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听说半夜里,李家的小子突然就疯了,抱着柱子又哭又笑,还说看见黑影子在屋里飘!”
另一个汉子也跟着点头,脸色发白:
“何止啊!前几天西头的张家,不也是这样?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魔怔了,嘴里胡言乱语,还动手打人!村里的大夫来看了,说不是病,是撞了邪!”
“我看啊,肯定是山里的魔祟出来作乱了!”先前的汉子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楚寒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夜清薇和奚落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晓镜吟则悄悄起身,走到那两个村民身边,递过去两壶热茶,语气温和:
“两位大哥,方才听你们说,村里最近总有人魔怔?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村民看晓镜吟穿着体面,不像是坏人,又得了热茶,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外来的吧?”
穿粗布棉袄的汉子喝了口热茶,缓了缓神,
“这事说起来也邪乎,大概半个月前,村里就开始有人出事了。一开始是西头的张老汉,晚上去地里看菜,回来就不对劲了,嘴里一直说‘别抓我’,还到处乱跑,最后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醒来就好了,可对昨晚的事一点都不记得。”
“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
另一个汉子接过话头,“先是张老汉,然后是张家的小子,再到昨晚的李家小子,都是突然就魔怔了,有的哭,有的笑,还有的动手打人,可过了几个时辰,又都恢复正常,啥也不记得。”
“村里的老人说,是后山的魔祟出来害人了,劝我们别往山里去,可这地里的活还得干,总不能一直躲着啊。”
晓镜吟把两人的话记在心里,又问了些细节,比如出事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出事的时间大多在什么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情况一一告诉了楚寒玉三人。
楚寒玉放下茶杯,站起身:“去东头的李家看看。”
四人出了茶馆,顺着主街往东走。
青岩镇的房子大多是青砖黛瓦,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堆着积雪,偶尔能看到几个孩子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却难掩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李家就在主街的尽头,一扇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楚寒玉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很干净,积雪已经被扫到了墙角,正屋的门开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坐在炕边。
抹着眼泪,炕上铺着被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
“你们是谁?”妇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眼里满是警惕。
夜清薇走上前,语气温和:“大嫂别担心,我们是路过的修士,听说村里最近不太平,特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妇人愣了愣,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修士大人,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昨晚还好好的,半夜突然就疯了,抱着柱子又哭又笑,还说有黑影子要抓他,现在虽然睡着了,可脸色一直这么白,我真怕他出什么事啊!”
楚寒玉上前一步,指尖搭在少年的腕脉上,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
“体内有微弱的魔气残留,虽然不重,但一直在侵蚀他的神智。”
他转头看向晓镜吟,“你去取些清水来。”
晓镜吟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院子里的水缸边,打了一碗清水。
楚寒玉接过水碗,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点在水面上,清水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把水碗递到妇人手里:“把这水给你儿子喂下去,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魔气。”
妇人连忙接过水碗,小心翼翼地给少年喂了下去。
没过多久,少年的脸色就渐渐红润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妇人喜极而泣,又要下跪,被夜清薇拦住了:“大嫂不用多礼,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楚寒玉走到院子里,目光望向村后的后山。
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山的轮廓,空气中的魔气,正是从后山的方向传来的。
“这魔气虽然不重,但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人的神智,看来藏在山里的魔祟,修为不低。”
他转头对夜清薇和奚落槿说,“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好这孩子,顺便问问村里其他出事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我和镜吟去后山看看。”
夜清薇和奚落槿点点头:“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楚寒玉和晓镜吟出了李家,顺着村后的小路往后山走。
小路两旁长满了低矮的灌木,积雪还没融化,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越往山里走,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浓,到了半山腰时,连呼吸都能感觉到一丝阴冷。
“师尊,小心些。”晓镜吟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楚寒玉微微颔首,指尖凝聚起灵力,清霜剑悄无声息地悬浮在他身侧,剑身泛着淡淡的冰蓝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阴冷。
“这魔祟倒是狡猾,把自己藏得很深。”
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前方的一片竹林上——竹林茂密,竹叶上积着厚厚的雪,风一吹,雪粒簌簌落下,隐约能看到竹林深处,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
“在那里!”
晓镜吟低喝一声,就要追上去,却被楚寒玉拦住了。
“别冲动。”
楚寒玉的声音依旧平静,“这魔祟故意引我们过去,怕是有埋伏。”
他指尖一动,清霜剑瞬间飞了出去,直刺竹林深处,只听“嘶”的一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竹林里窜了出来,落在地上,竟是一只半人高的魔狼。
魔狼的皮毛是纯黑色的,眼睛泛着红光,嘴里滴着涎水,死死地盯着楚寒玉和晓镜吟,发出低沉的咆哮。
“不过是只低阶魔狼,竟然也敢出来作祟。”
楚寒玉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清霜剑在空中转了个圈,又飞了回去,落在他手中。
魔狼似乎被楚寒玉的气势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却依旧不肯离开,反而弓起身子,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
晓镜吟往前一步,挡在楚寒玉身前,佩剑出鞘,剑身泛着寒光:“师尊,让我来。”
楚寒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晓镜吟握紧佩剑,脚步轻移,绕到魔狼的侧面。
魔狼察觉到他的动作,猛地转过身,张开嘴,一道黑色的魔气从它嘴里喷了出来,直扑晓镜吟面门。
晓镜吟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挥剑砍向魔狼的后腿。魔狼惨叫一声,后腿被砍中,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它彻底被激怒了,不顾伤口的疼痛,再次扑了上来。
晓镜吟不慌不忙,脚尖点地,纵身跃起,避开魔狼的扑击,同时一剑刺向魔狼的眼睛。
魔狼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眼睛里的红光瞬间消失,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晓镜吟收剑入鞘,走到魔狼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才对楚寒玉说:“师尊,这魔狼体内的魔气虽然不重,但却带着一丝很奇怪的气息,不像是普通的低阶魔祟。”
楚寒玉走上前,指尖在魔狼的尸体上轻轻一点,一道灵力探了进去,片刻后,他皱起眉头:
“这魔狼的体内,有一道人为操控的痕迹。看来,这山里不止这一只魔祟,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两人继续往山里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看到前面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山神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缝,门口的石狮子也断了一只耳朵,看起来破败不堪。
空气中的魔气,正是从山神庙里传来的。
楚寒玉和晓镜吟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进山神庙。
庙里面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正中央的神像已经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神像后面,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
“出来吧。”
楚寒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神庙里回荡,带着几分穿透力,“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
那道黑色的身影动了动,缓缓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杖头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没想到,竟然能引来寒月山的修士。”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带着几分阴恻恻的笑意,“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楚寒玉握紧清霜剑,眼底的冷意更甚:“是你操控魔狼,在村里害人?”
“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男人嗤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法杖,杖头的黑色珠子瞬间发出一道黑色的光柱,直扑楚寒玉面门。
楚寒玉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挥剑砍出一道冰蓝色的剑气,直刺男人的胸口。
男人显然没想到楚寒玉的速度这么快,慌忙举起法杖抵挡,剑气撞在法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男人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面具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有点本事。”
男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他再次举起法杖,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山神庙里的魔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地面开始微微颤抖,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里钻了出来,朝着楚寒玉和晓镜吟缠了过来。
晓镜吟挥剑砍断缠过来的藤蔓,对楚寒玉说:“师尊,这魔修的修为不低,我们一起上。”
楚寒玉点点头,清霜剑在空中飞舞,砍断了无数藤蔓,同时,他指尖凝聚起一道强大的灵力,朝着男人的胸□□了过去。
男人想要躲避,却被晓镜吟缠住了脚步——晓镜吟的佩剑如闪电般刺向男人的后背,逼得他不得不转身抵挡。
就在这一瞬间,楚寒玉的灵力已经到了男人的胸口。
只听“噗”的一声,灵力穿透了男人的胸口,他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手里的法杖也掉在了一旁,杖头的黑色珠子瞬间失去了光芒。
楚寒玉走上前,摘下男人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被魔气侵蚀了很久。
“说,漠北的魔乱,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男人看着楚寒玉,眼里满是怨毒,却不肯说话,只是冷笑了几声。
楚寒玉皱了皱眉,指尖再次凝聚起灵力,就要探入他的识海,男人却突然一口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身体瞬间僵硬,没了呼吸。
“师尊,他死了。”
晓镜吟检查了一下男人的尸体,对楚寒玉说。
楚寒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来,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线索,是不可能了。”
他转头看向山神庙外,“先回去吧,看看村里的情况,再做打算。”
两人走出山神庙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村里,夜清薇和奚落槿正在李家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后山的魔祟解决了吗?”奚落槿问道。
楚寒玉点点头:“解决了一个魔修,还有一只魔狼,只是那魔修死了,没问出什么线索。”
他顿了顿,看向夜清薇,“村里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问了村里其他出事的人,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去过后山的那座山神庙。”
夜清薇说,“看来,那魔修是故意引诱村民去山神庙,然后用魔气侵蚀他们的神智。现在那魔修死了,村里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妇人听到这话,连忙给楚寒玉四人磕头:“多谢四位修士大人,救了我们全村的人!”
楚寒玉扶起妇人,语气平淡:“举手之劳,不必多礼。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找个地方住下了。”
妇人连忙说:“四位大人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我家还有两间空房,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楚寒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还是去镇上的旅舍住吧,方便行事。”
四人谢过妇人,转身往镇上走。
夜色中的青岩镇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和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暖黄灯光。
走到主街时,看到一家“悦来旅舍”的幌子还亮着,便走了进去。
旅舍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到四人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四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晓镜吟说道,同时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接过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好嘞!四位客官跟我来!”
他领着四人上了二楼,打开两间相邻的房门,“这两间房都朝南,暖和,客官们放心住。要是需要什么,随时喊我。”
四人谢过掌柜,各自回了房。
楚寒玉和晓镜吟住一间,夜清薇和奚落槿住另一间。
进了房,晓镜吟才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个茶壶,旁边还有两个茶杯。
他倒了两杯茶,递给楚寒玉一杯:“师尊,今日在后山,那魔修说的话,你怎么看?”
楚寒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他说‘没想到能引来寒月山的修士’,说明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他背后肯定还有人。漠北的魔乱,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顿了顿,想起白天在马车上说的话,又补充道,“等把漠北的事处理完,回了寒月山,我就去和长老们说长老之位的事。到时候,寒月山的事务,我也能多分担一些,对付魔修,也能更有底气。”
晓镜吟点点头:“师尊能想通就好。只是漠北这边,线索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日我们再去村里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那魔修的来历。”
楚寒玉说,“另外,也可以去镇上的其他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既然不能回宫,我们就先在这青岩镇待几天,慢慢查。”
晓镜吟应下:“好,都听师尊的。”
他看着楚寒玉,忽然想起他病中的模样,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今日走了一天,师尊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楚寒玉“嗯”了一声,走到床边,脱下外袍,躺在床上。
晓镜吟也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走到另一张床边躺下。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霜。
楚寒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却在想着漠北的事。
那魔修背后的人是谁?
漠北的魔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寒月山的长老之位,真的能如他所愿,继续兼任遥川峰峰主吗?
无数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一时难以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边传来晓镜吟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管前路有多难,只要身边有这些人陪着,他就有信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夜渐渐深了,青岩镇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旅舍的灯笼还亮着,在夜色中摇曳,像是在为这尘途上的旅人,指引着方向。
而楚寒玉四人,也将在这小镇上,开始他们寻找线索、解决漠北魔乱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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