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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相换
谢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坚强着微笑说:“没事了,三弟好好休息。大婚在即,自然是诸事繁多,顾不上别的琐碎之事,若是有需要还请来找我,我自然会出手相帮。”
谢辉抱拳之后就麻利地关上了院门。
谢尚都还不曾离开,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都要梗住了。
可是只能咬着牙离开。
阿布有些胆怯:“主子,那可是大少爷啊。保不齐以后谢家都是要交给他的。”
谢辉只说:“那咋了?当初我们刚来谢府,他仗着谢家大少爷的身份不是多有欺负我们?我们就活该一直忍气吞声吗?”
阿布想想对也不对:“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猜一封帖子他怎么还亲自跑一趟?自然是那公主的。既然如此,现在的情形就是他来巴结我们。我们虽然不至于刻意为难,但是也不至于委屈自己再像从前一样对他恭恭敬敬。”
这么一说阿布高兴起来:“看来公主对主子还是很好的,反正等到大婚以后就会搬出谢府,的确是不用再怕他们了。”
谢辉却在想更多的:当初谢雨亭对自己答应的好好地,会帮助自己找到娘亲的下落,可是实际上这几年过去,每次都是给了希望却不曾看到结果。
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来就是谢雨亭根本不想帮自己,那些消息都是放出来的假消息,诓骗自己的。二来就是谢雨亭的确有心,可是有心无力,他在大齐的势力没到那个份儿上。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是该离开谢府的时候了。
阿布眼巴巴看着那帖子:“主子,你倒是拆开看一看呀!究竟是什么事情,总要看看的才是。”
谢辉打开一看:“公主约我相见。”
阿布高兴地说:“这说明公主的确很喜欢主子你呢。主子,我觉得这公主是很好的,像是咱们塞外的女子,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这不是很好吗?公主和主子真是绝配。”
谢辉听了就觉得头痛:自己是一门心思寻找人的,至于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阿布倒好,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戏码。都是来了大齐以后每天跑出去听什么戏文看什么话本子,把脑子给看坏了。
谢尚心里不爽,面上却保持着那份谦谦君子的微笑。
迎面就撞上了谢常。
谢常本来平时就不喜欢这个大哥,这会儿见到了只好问好:“大哥好。”
谢尚看一眼这个弟弟:“这些日子你可千万记住了,别去招惹谢辉。”
谢常听了就不满地说:“凭什么呀?!大哥,他就是一个捡来的,什么三少爷,他都能当三少爷,咱们府里的旺财都能是少爷呢。现在凭什么还要我躲着他?他刚来的时候不就是府里多一个仆人?现在不就是公主选了当驸马,这就马上不一样了?”
谢尚盯着他说:“你说的没错,就是不一样了,另外纠正你一点,不是只是做了驸马,看现在这个情况,是公主很喜欢他。你可要小心了。他曾经的确是什么也不是,可是现在他的身份是驸马爷,而且还是公主喜欢的驸马爷,你猜他在公主跟前说些什么,公主会不会替他出气?如果他说了曾经在谢府受的委屈,公主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谢常蔫下来:“这说的,我们也没怎么欺负过他吧?”
谢尚笑了:“你现在不赶快弥补弥补,至少也要少在他面前晃悠,还在这里矢口否认?这可不要你承认,只要他觉得。”
谢常没话说了:“那我不去后院,我不和他碰面总行了吧?”
谢尚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而阿布则是兴奋起来,他看的不仅是公主的身份,还深信不疑公主和自己主子一定是天作之合,这么一来,他对打扮主子的事更上心起来。
谢辉还在院子里练剑,阿布就已经站在廊下焦急等着。
主子每天早上起来练剑是多年来不曾改变的习惯,阿布不敢打扰,只敢就在一边用眼神催促。可惜谢辉完全不搭理他的眼神戏。
阿布只好在廊下来回踱步,盘算着等一下要用一个发冠将主子的头发束起来,但好像全束起来也不好看,还是留一些头发披散着的好。
好容易,谢辉终于结束了练剑。阿布赶快上前去带着谢辉就要洗脸。
谢辉有些不情愿:“我说,阿布,你主子又不是去卖身,你干嘛要像青楼里的妈妈一样。”
阿布理直气壮:“主子!今天可是你和公主第一次私下见面,你想公主的身份,那不得可注意打扮了,要是你气味难闻,打扮难看,叫公主看了就心生厌烦,你想想,公主还怎么和你谈事情?怎么愿意帮你找人呢?”
这话说的有理,今日是要提出自己所求的,那还是按着阿布说的吧。
被阿布精心打扮的谢辉,比大齐都城里那些世家公子更有矜贵之气。
阿布思忖了好几日的打扮思路在此刻都得到了回报:谢辉出府的时候,就连府里的婢女也都看呆了。
阿布得意地陪着主子出府,到了那醉仙楼等着。
时辰到了,一个戴着维帽的女子被四五个女子簇拥着上来。
醉仙楼早已被公主的人包下来,此时再无别人。
公主进去房间以后,阿布就和两个女子一同守在门口。
阿布细细看去,这两个女子一个他有印象,就是上一次进宫送礼的时候那个叫春雪的。另一个看着面熟却不知道叫什么。
阿布满面笑容走过去:“春雪,我是阿布。我是谢辉的随从。咱们以后都是认识的人,可得互相帮助,这是糖,给你吃,也给你吃。”旁边不知道名字的女子也没有被忽略。
春雪一愣:宫里的人都是极有规矩的。见了自己不是一声恭敬的春雪姑姑就是春雪姐姐。哪里有人少来就说还要什么互相帮助的?
阿布把糖塞进春雪的手里,春雪下意识要躲,却被阿布拉住手:“没事的,就是一些糖。你们大齐的糖都贵得很,在我们塞外,姑娘不吃糖,是要吃肉干的。那才有嚼劲儿才好吃呢!我一个月的月银就买了这些,掉了可就没了。”
春雪看着阿布,阿布的脸上是一派真诚,丝毫没有淫邪或是讨好的样子,倒是叫春雪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手心放了糖,阿布就立马放开手又要给身边的秋水塞。
秋水冷面相对,阿布心里一个激灵,可是一想到马上主子大婚就必须和这些人打交道,就强作镇定地说:“这位······呃,姐姐,你不喜欢吃糖吗?”
秋水突然想到夏露是什么都愿意尝一尝的,又改变了主意,只是伸出手。
阿布飞快地把糖放在秋水手心:“以后······以后主子就仗着各位照顾了。”还想多说几句,可是看着秋水的脸色实在冷峻,又赶快闭上嘴。
又想对着春雪说,可是春雪眼观鼻、鼻观心地样子又叫阿布悻悻地走到一边。
屋里的气氛比外头融洽的多。
“今日贸然与三少爷相见实在唐突。只是上次觉得三少爷似乎是有话想对本宫说。”顾昭没有取下帷帽。
谢辉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见过公主,感谢公主召见。”
顾昭的心里舒服许多:就算是要做戏迷惑忠亲王,可是她也不希望真的让这谢家三少爷以为自己真的是个花痴,然后恃宠而骄。
“三少爷不必客气。”
谢辉却跪在地上直接说:“草民敢问公主,这婚事乃是先帝圣旨,可是一言九鼎再无变数?”
顾昭眉心皱起:这谢辉刚刚才让自己对他有个好印象,怎么这会儿就问起这个。
声音微凉:“自然。”
谢辉继续说:“如此草民便放心了。”
顾昭冷冷地说:“你放心什么?放心荣华富贵?”
“自然不是。草民放心,既如此,草民便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可开诚布公相谈。”
这话说得明显,顾昭心中赞说聪明人。
“平身吧。跪着说话太累。”
谢辉:“草民谢过公主。”
顾昭又问:“不知道你想与本宫谈什么?”
谢辉勾唇一笑:“这次相见乃是公主,想必公主也有话想说。草民愚笨,却想我们之心应当是相同的。”
顾昭这时候倒是要对这谢辉刮目相看了:此前只是觉得他武艺不错,长得不错,却想他到底是一个塞外的平民,却不想说起话来也有进有退。
“哦?”
谢辉得了公主这一声意味不明的“哦”,才正色道:“可是公主金贵之体,自然是一声吩咐,草民自然是有事相换。”
顾昭更是意外了:“有事相换?不该是有事相求?”
谢辉笑了:“相求只能求所求之人大发慈悲,谢某自忖还有几分可用之处,自然是相换。”
这一笑,头上的发冠微颤,只是唇角上扬,眼中却像是寒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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