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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奇妙日
“啊啊啊!!”
鬼屋内的隐藏音箱突然启动,音量甚至盖过了花姝自己的声音,二鱼转过头来的时候,惊恐地也不知道是要躲飞扑过来的花姝还是在血床上尽职尽责的npc。
她们狂喊狂叫,跟前面的林家姐妹撞成一团,跌跌撞撞地就要跑过太平间,林如意突然说:“不对不对,我们进来是要拿钥匙的,要不然打不开最后的门,有没有可能在那个npc手里?”
她们卡在太平间出口,直面女鬼扮相之恐怖的花姝正死死地黏在二鱼身上:“什么?还要回去找她拿钥匙?”刚刚女鬼黏上来一瞬间的冲击力真是难以描述,她的小臂已经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种超脱的虚浮。
二鱼已经吓得蹲地上了:“不、不可能吧,哪有刚进来就拿钥匙的。”
“很有道理啊。”花姝说。
“难道专门雇一个npc来吓我们吗,”林如意也发怵,只敢瞥着一下一下地看,看到那女鬼朝她们摇摇晃晃地过来,突然发现了什么,“哎你们看她肩上飘的东西,那是不是一张纸?”
二鱼捂着脑袋:“不看不看……”
花姝抱着她回头,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好像是,上面有字。”
“得拿过来。”林如意说。
“……”她们沉默一会儿,花姝说,“那我去拿吧。”
花姝站起来在暗室里观察,那女鬼脸上的妆容看清了,就不怎么怕了,虽然周遭的环境还是挺恐怖的。林如意动了动身子,把二鱼也挡住了。花姝开始动起来,然而距离一拉近,女鬼就会疯狂地朝她扑过来,她的白衣挥舞着,遮挡她肩上用一根透明胶粘着的纸张,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拿到,更别说在跑动中那敷衍粘的给弄掉了,地面黑黢黢的更是看不见。花姝连着跑了好几个方向,耐心告罄:“林如意,过来帮我吸引她的注意力!这鬼太爱动了!”
林如意拉着妹妹的手:“你保护这个姐姐。”然后也过去了,“怎么帮?”
女鬼不攻击胆小鬼,只追着能动的胆大鬼,或许她也是觉得怕鬼还要被拖来鬼屋实在太可怜了。花姝跟林如意边碎步跑边小声谋划:“你跟我两个方向跑,她只有一个人,去追一个方向的时候,另一个就绕她后面去抢线索。”
她们俩在正中央分开,顺着病床间的缝隙逃窜,女鬼停顿了一下,开始追穿着白裙脚步声也更为明显的花姝。突然有人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她,女鬼作为专吓别人的冷不丁自己吓了一跳,挣动的同时听到“刺啦”一声,她肩上的纸张被人撕走了。
女鬼不甘地慢慢原地坐下,不动了。
林如意握着纸慢慢走去出口处,红烛摇曳露出花姝和她身后的两个女孩,花姝看着她,表情带点佩服:“看不出来,你还挺大胆。”
林如意笑了笑:“还好吧。”她想起什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还好,没什么东西沾到我身上。”
“应该是专门提醒我们线索的,拿到了就不动了。”林如意示意一下那位npc,结果发现她正在地上缓慢地攀爬,打算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去,看到她们望过来,不是很友好地动了一下。
出口连接的是跟刚进来时经过的类似的小道,没有照明,再往前就是下一个房间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妖魔鬼怪,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这个已经暂时安全了的房间看线索。
二鱼刚刚目睹了两个小女孩英勇斗鬼的全程,心中升起一缕被点燃的勇气,总之是愿意把从头胳膊里露出来了。花姝拉了拉她:“学姐快来,看线索了。”
妹妹还拉着她的手,这会儿才松。她们四个凑在一挂小小的烛火前,费力地读着上面的字。
“我叫小沫,我有冤屈。
如果你路过我的尸体,看到了这纸遗书,请帮我大白真相。
我不求洗清耻辱,只求那些人都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哇哦。”花姝总结道,“少女的心事。这还带讲故事的呢?”
林如意说:“拿着这封遗书先走吧。”
这次再走的时候,林如意和花姝在前边,二鱼把妹妹护在中间,自己断了后。
花姝在前面喊:“学姐有什么事叫我们哈。”
二鱼说:“放心,我感觉我现在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恐慌的气氛消退了点,大家有心情笑闹起来了。
第二间房是很普通的学校教室,不过稍微小一点,桌椅散乱地摆放着,厚扑扑的尘垢,黑板上还留存着未擦净的粉笔字迹,上书:“有大事发生,天台速去围观!!”水绿如幻灯片般投射的灯光,整个布景看上去十分陈旧。
要二鱼来形容的话,像她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梦境。阳光被窗格切成一块一块的,蝉鸣带着夏日的燥意从四面八方裹挟过来,脏兮兮的污水猛地从黑板的大口中流淌出来,把她打湿,把她淹没。
“这是那个什么小沫待过的教室吧,意思是她最后死的地点是天台?这里摆设好多,我要是藏钥匙就藏在这里,找都找死去。”
“分头找找吧,这里挺亮的,感觉没上一个那么危险。”
大家都低头开始搜寻起来,要是真在这间屋子里搜出了钥匙,那后面的房间都能速通了。林如意的妹妹回头看了她好几眼,二鱼只好放下回忆自己的梦境,勉强朝她笑笑。
才刚跟着妹妹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身后的后门突然像是被风给吹开,吱呀一声,像那种恐怖片里很常见的进了房间就关门的设定,大家于是都见怪不怪。只有二鱼留了个心眼,回头看去,愕然发现门后居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下停顿也没有,一露面就朝她猛扑过来,二鱼的尖叫没响两声,就被箍着捂住了嘴,拖着她就要往门外去!
二鱼反抓住那人的手,抬脚猛踹近旁桌椅,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时,悬在黑板上的音箱滋滋两声,发出一个年轻女孩锐利的尖叫:“你应该走一走我走过的路!”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花姝她们回头时,二鱼已经被拖出了教室,只能看到她裙摆点缀的花边,猝然消失在了黑暗里。
二鱼绝望极了,前不久燃起的小小火苗早已被极度恐惧的狂风熄灭,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在鬼屋,拖着她的是同为活人的npc,她挣扎无果,猛地浑身颤抖!
兢兢业业的npc刚将她拖出门就松开了她,但是还捂着她的嘴,怕她不小心跟同伴通风报信,行至小道上的一条岔路,一边松手一边说:“不好意思小姐姐吓到您了……”
话刚起个头,呼啸的风已袭至身前,她被当胸踹了一脚,在空中短短的飞舞过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npc被直接踹懵逼了,并隐约觉得这个招式真是十分熟悉。
“既然你们鬼屋设定可以绑走玩家,那我这也不算殴打npc吧?”对方迈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解释。”
“因为剧情需要,以及玩家更沉浸式的深入体验,”npc说到一半,偏头躲了一下对方不耐的拳头,忙举起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总之小姐姐您可以直接跟我走便捷通道到天台。”
“……”对方应该是挺无语,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她给拉了起来,“没哪疼吧?”
“没没没,习惯了。”npc细细的嗓音这么回,然后越想越熟悉,掏出了备用的手电,往那位玩家小姐姐的脸上一照。
白光照耀下是小乖一张不耐的脸。
“干嘛,还要判断一下我是不是活人呐?”
“不不,”npc有些激动地掀了掀自己的帽檐,“恩人,是我,您还记得我不?”
什么?她怎么不知道二鱼什么时候救了个人?小乖抢过手电,往她脸上一照。但是看了半天,没认出来:“你谁啊?”
“是我啊!呃,”npc头脑风暴地回忆,“您那时候跟我说,叫我注意点,下次心情好了就不帮我了。那个!”
小乖缓慢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对方胸脯:“……你是女的啊。”
没想到前两年还跪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小刺头长成了这么高大个,也没想到她们还能遇上,刺头脸红红地捂住自己胸口:“恩人,特别感谢那天你帮我打了那几个人,特别帅,我一直记到现在!我早就想那么打他们一顿了。”她一阵左勾拳后勾拳,兴奋得像小狗汪汪,“对了恩人,你叫我刀刀就可以了。你是不是搬家了呀?我后面都没在那边遇到你了。”
刀刀在前面领路,小乖插兜跟着她走,听她跟她名字一样地唠唠叨叨。小乖调取了一下记忆库,搬家应该是没搬,只是二鱼平时不走那边而已。
二鱼因为吓得半死不活而把她给招了出来,结果发现是走流程的,二鱼只是一个恰巧被选中的小倒霉蛋。但是不招出来,后面刀刀来认人,二鱼可能就不知道她。哎,真是命运。
“你在这里工作?”
“嗯嗯,兼职的。偷我表姐的身份证,她成年了。”
“就一直是这种,拖人的位置?”
“是啊,这个鬼屋名气大,因为它敢玩。有些环节它为了吓唬玩家是真能设计出来,”刀刀笑了笑,扯到了她嘴角未消的淤青,痛得呲了一下牙,“玩家有时候反抗会打过来,也没什么,反正耐打。”
小乖沉默了一会儿,不太能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既然你是工作人员,知道钥匙在哪的吧?”
刀刀忙扬起乖巧退缩的笑容,指望能唤醒她恩人的良知,遵循一下基本的游戏规则。
小乖不吃她这套,直接逼近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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