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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实验（1）
帝国生物实验室。
阿尔是第一次来这里，走进电梯后，他扫了一眼楼层数。地上有10层，地下有5层。但是电梯在抵达负5楼后，仍在持续下降。
阿尔奇怪地“咦”了一声。
站在他身边实验室主任纪知行解释道：“负五层以下是隐藏楼层，里面进行的实验都是机密级别的，只有拥有特殊权限的人员才能进入。”
纪知行穿着深蓝色的衬衫，戴着黑色胶框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精英知识分子的气息。
“哦。”阿尔并不惊讶，只是有些好奇。那些隐藏楼层里，在进行着什么实验呢？
绿色数字不断变化，最终维持在“-13”。负十三层，不知道往下还有多少隐藏楼层。
虫族的军方与实验室一直都有密切合作，阿尔他们在训练时使用的特殊武器和药剂，大都由实验室提供。在实验室需要协助时，军方也会尽可能满足对方的需求。
参与实验项目的士兵，可以获得相应的贡献点。而贡献点是提升军衔最重要的因素。
阿尔想在未来超越自己的父亲，因此想尽快提高自己在军部的地位。与实验室合作的项目通常一年只有2-3个，要是能顺利完成项目，不仅能得到贡献点，还能为他的履历增添一抹耀眼的成绩。
叮——
电梯门开启，一道绿光自上而下扫过他们的身体。接着，清冷的人工智能音在耳边响起：
“身份检验通过，楼层封锁已解除。”
“走吧。”纪知行说。
迈出电梯的瞬间，阿尔嗅到了潮湿的溶液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冰冷的空气让他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走廊内原本漆黑如夜，俩人走进后，白色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严丝合缝的金属墙壁映入眼帘，应该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具有防反光的效果，即使灯光十分明亮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冷空气与热空气对撞，在墙壁上凝结出一串串水珠，乍一看上去就像墙壁流出的眼泪。
水汽扑在身上，就好像有蜗牛在身上爬似的，阿尔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觉得不舒服，对吧，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等待会儿换上作战服就好了。”纪知行走在前面带路。
“作战服？不是防护服吗？”阿尔问。
“防护服是为我们这些科研人员准备的，战斗服跟防护服的功能一样，只是更便于行动。”纪知行说。
他们向左转，经过一个长长的通道，面前有一道金属门，感应到二人后向两边划开。纪知行率先进入，阿尔也跟上后，通道两侧亮起紫色灯光，雾状的消毒水从四周喷洒而出。完成消毒后通道的紫色灯光变成了绿色，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是更衣室。换上黑白两色的作战服后，阿尔忍不住问：“博士，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只知道是参与研发军用强化剂，但是我对制药了解很少。”
“少校，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没有事先告知，是因为这项研究保密界别较高。接下来我会带你去看一个实验体，你要做的就是跟那名实验体进行战斗。”
纪知行递给白岩一个战斗头盔，说：“那名实验体比较凶残，安全起见，你还是带上这个吧。”
凶残？能有多凶残。
阿尔忍不住想和对方会会了。他伸手接过博士递来的头盔。
纪知行看到阿尔眼底不仅没有恐惧，反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心想这些当兵的果然多少都有点暴力倾向。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名实验体，他就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愧疚。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走过最后一扇金属门。
门后的场景，却和阿尔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说不定看清眼前的瞬间就被吓尿了。
诡异的异形生物被浸泡在充满淡绿色溶液的玻璃箱里，玻璃箱约摸两米高，数量多到让人脸眼花缭乱。
异性生物有各式各样的形态，有的长着多只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有的肢体扭曲，仿佛能随意改变形状；还有的身上布满了鳞片，散发出淡淡的腥味。它们静静地悬浮在溶液中，如同等待被唤醒的古老恶魔。
一个玻璃箱里，还装着一具惨白的人体，暗红色的触手从皮肉里露出来，静静的在溶液里漂浮。透过被泡的呈现半透明状的皮肤，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内脏，比如心脏，肠子之类的。
“这里是什么怪物展览馆吗？”阿尔问，心里有些恶心。
“这么理解倒也没错。”纪知行说。
“你说的实验体，就是这些东西吗？”
“不，这些是被污染的人类。”
“人类？”
阿尔有些惊讶。
但纪知行并没有向他解释更多，而是问：“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生物研究所在研究怪物，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阿尔想知道的是，他们在研究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制作异化剂吗？可军方早就禁止使用这东西了。因为曾被克莱斯用异化剂坑过，阿尔对这玩意有着本能的反感。
但也可能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们也许是为了使用从怪物体内提取的物质制成药品。军队里常用的止血剂就是从一种能够快速治愈伤口的怪物身上提取出来的。
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面对这个问题，阿尔还是收回了好奇的目光，谨慎地回答道：
“不，不该知道的东西我是不会问的。”
研究室里藏着很多秘密，这实属正常。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在这里工作的大部分科学家都和帝国签署了保密条约。一个喜欢问这问那，寻根究底的士兵也许会导致他们的反感。
阿尔并不想给纪知行留下一个坏印象。
“很好，你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能让我们走向进步，也会把我们引向危险。”
军部负责晋升考核的长官曾暗中派给纪知行一个任务，那就是考察阿尔在此次项目中的表现。根据他的观察，阿尔虽然才从军校毕业不久，但并不是一个毛毛躁躁的青年。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展览馆”的尽头。
纪知行在墙壁上的面板上输入一串指令。接着，他们身后的地板开始滑动，露出一个一米多宽的方形洞口，洞口连接着一段台阶，延伸向下。
“走吧，下面就是终点了。”纪知行说。
阿尔心想这实验室的构造还真够复杂的。
他跟在纪知行身后，下了台阶，来到一个宽敞的大房间里。
这里是K005实验室。
一层透明的玻璃将房间分割成了两个部分，玻璃对面是关押实验体的隔离室，能看到那边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身穿军装的青年。
青年原本侧卧着在睡觉，听到有人进入房间内的动静后，就睁开了眼睛。
他从地上支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阿尔站在不远处打量他，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这名青年和纪知行长得居然一模一样。
不对，仔细看，他应该是一名少年。那张脸的五官还有些稚嫩，只是因为他的个子太高了，阿尔才会把他错认为青年。
“你是谁？”
少年揉了揉眼睛，用刚睡醒的懵懂目光望着阿尔。
阿尔没有说话。
少年的目光在阿尔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眨了眨绿色的眼睛，那目光十分清澈，既没有敌意，也没有戒备，如同婴儿一般，单纯只是对陌生人好奇的打量。
他从地上起身，缓缓走到玻璃墙边。白皙的手掌贴在玻璃上面。
“你是谁？”少年又问。
纪知行看起来30岁上下，而那少年却只有15岁的模样。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没有得到回应，实验体歪了歪头，看向他旁边穿着蓝色防护服的纪知行。
“爸爸，他是谁？”
这两人是父子？
阿尔用一复杂的表情看向身旁的雄虫。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莫瑞，他是爸爸的朋友。你感觉怎么样，最近几天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气却没有投入相应的感情，听起来像是例行公事的询问。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却也给人冰冷的感觉。
实验体却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关心似的。微笑起来。
笑容真诚，看起来人畜无害。
“最近除了经常犯困以外，没有什么异常。”
“嗯，看来那些药还是有用的。你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今天可以玩游戏吗？”
“嗯，可以的，没问题。”
“今天换我旁边的这位哥哥和你玩，可以吗？”
绿色的眼眸再一次望向阿尔。
“不要，他好可怕。”
“莫瑞，要听话。”纪知行压低语气，脸色变得有些严厉。
少年委屈的垂下头，放在玻璃上的手微微往下滑了一点。
“好吧，我会听话的。”
阿尔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这是什么诡异的对话。
他瞥了一眼玻璃后的少年，对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被主人凶了的小狗，连手指滑下玻璃的动作都透着股可怜劲儿。
他觉得那少年的心理年龄或许不超过10岁。纪和他的关系，不像是真正的父子。纪知行虽然自称为莫瑞的爸爸，但阿尔从他的眼里感觉不到一丁点父亲对孩子的爱。
确认完实验体的状态后，纪知行按下面板上的一个按钮：“我把对面调整为隔音状态了，他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声音，我们可以自由的交谈。”
阿尔说：“他和你长得很像。”
“嗯，但他不是我的孩子。”
“猜到了。”
纪知行推了推眼镜，看向对面的少年，语气平静：“莫瑞他，其实是一个克隆虫。他会叫我爸爸，因为他是用我的基因创造的个体。”
“克隆虫？可是根据我的了解，这项技术还是很不完善。大部分克隆体都存在一个弱点，那就是具有先天性缺陷，他们的免疫力比正常虫低下许多，寿命也远远不及正常水平。”
“是的，我们一直在试图克服这些缺陷。青痕是我们制造的第31个克隆体，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其实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两个月。根据我们的推算，他的寿命最长有5个月。和以前的那些克隆体相比，他的情况改善了很多。但……依然是残次品。”
除了先天缺陷外，克隆虫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莫瑞对纪知行怀有孩子对父亲的依赖和喜爱，后者却无法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孩子，毕竟他并非真正的虫族，只是实验体，而且不久后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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