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吟

作者:三枝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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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五识


      五识尽丧,灵力皆失,身如枯木,痛苦而亡
      ——唐檀
      唐檀难以承受其重量,一同坠入深海,萧澍没有犹豫,向下冲去,与跃出海面的唐檀险些撞上,唐檀转身与他错开,拉住萧澍,攻击身后跟来的鱼怪,虚惊一场后,众人注意力又回到剩下的两只鱼怪身上。
      有了方才教训,其他两只鱼怪学聪明,开始利用水势,几人渐渐处于下风。
      唐檀与萧澍并肩,相视一眼,便知对方所想,同时提醒他人:“海上对我们不利,引它们去林中”
      其他人点头示意,纷纷转身,飞向林中,两只鱼怪紧追而来。
      躲在船上的骨绪跑出来,担心大喊:“唐姑娘,你们小心啊”
      眨眼间,已不见几人踪影。
      到了林中,雪潋和灼墨绕到后方,偷袭鱼怪,晏枝三人又使出陨杀阵周旋,萧澍飞至高空施法,挽伤剑于空中飞速旋转,待施法完毕,剑化万千,朝一处下落。
      唐檀吹奏玉笛,刺激鱼怪,笛声如刺,令人心慌,头痛欲裂,离她不远的唐泺亦受笛音影响。
      脚下鱼怪,尾巴四处袭来,周围树木被连根拔起,袭上高空。
      璨眠和阚竹二人接近鱼怪,鱼怪立马察觉,九尾同时收力回攻。
      璨眠抓住阚竹,借力将她甩出,随即翻身施法,灵力化作屏障抵挡,极速下冲。
      拓跋青鸿和晏枝全力攻击,吸引鱼怪注意。
      这鱼怪已有近千年修行,璨眠身体被逼的后退,撞在一棵树上,下一秒,腰粗的树缓缓倒落。
      璨眠落在地上,气喘吁吁,嘴角流血,看着上方飞舞交缠的鱼尾,她没有把握能冲的出去。
      雪潋透过缝隙,悄悄进来,扶住璨眠:“师姐,你怎么样”
      璨眠擦掉嘴角血迹,将她挡在身后,嘴边话未道出,四周树木皆向她二人撞来。
      璨眠顾不得己,迅速起身抵挡,雪潋立马帮忙,手落在她后背,将自身灵力渡予她,与此同时,两人周身青叶随风而起,击打鱼怪。
      剑光漫天而落,为两人劈出一条生路,雪潋拽着人向上飞去,甩开鱼怪。
      唐檀继续吹奏玉笛,此地万物似乎都受笛声影响,青叶红花遍布眼前,盘旋在两只鱼怪周围,击打在鱼怪身上时,血丝飞溅。
      两只鱼怪行动受限,其他人抓住时间,合力攻击,耀眼光芒四方汇集,逼近鱼怪,紧接着,大地剧烈摇晃,月光呈黑,和鱼怪有所呼应。
      萧澍忽然大喊一声:“到我身后”
      众人不明所以,随声而动,跟着萧澍来到唐檀身后,逐一排后,萧澍将全部灵力渡予唐檀,助她加固防御,抵挡鱼怪同归于尽之举。
      唐檀抛出玉笛,幻化成烟,筑起烟墙,强烈撞击,震的唐檀身影摇晃。
      脚下两只鱼怪,庞大的身躯四分五裂,吸蚀月光,吞噬万物,一股强大吸力,欲将世间万物吞没。
      灼墨有伤在身,灵力耗尽,体力不支,口吐鲜血,手臂缓缓垂落,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在他身前的沈璧棠及时将人拉住,与他一同摔落。
      阚竹一手施力,一手拽住二人,身体快要撕裂,痛苦说道:“师妹,坚持住”
      沈璧棠紧抓住,手被磨破,鲜血直流,吓得流泪:“阿檀,救我......”
      唐檀拼尽全力支撑,分身乏术,束手无策,只能转头问萧澍:“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萧澍犹豫片刻,忽而抓住唐檀,与她调换位置,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萧澍一把推开,而他独自迎向鱼怪。
      几人定住身形,立马向萧澍跑去,然而刚走两步,爆炸声传入耳中,一股强大力量,将他们震出几百米之外,世界突然恢复安静。
      唐檀摔在地上,胸口剧痛,她跌跌撞撞起身,四处寻找他人踪迹:“沈璧棠,萧澍,哥哥……”
      无一人回应,她心中慌张起来,向大战方向狂奔而去。
      跑了一会儿,前方隐隐约约有动静,她放慢脚步,捏紧玉笛,悄悄向前探去。
      拨开杂草一看,原来是拓拔青鸿。
      掉在泥潭里,沾了一身泥土,好不容易折了根树枝,蹑手蹑脚的往出走。
      唐檀嗤笑一声,借藤蔓之力,将人拽出,不忘嘲讽邀功:“咦……看给我弄了一手,回去了可要多给我些金银,谢我救你之恩”
      她说时手轻轻拍人脑袋,拓拔青鸿一脸烦躁,甩开她手,些许赌气:“知道啦,谢谢你”
      随后,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与其他人汇合,只有萧澍不见踪影。
      此一战两败俱伤,个个灰头土脸,叫苦喊累。
      互相询问过后,没有萧澍消息,所有人赶忙继续寻找。
      唐檀心落巨石,不禁担忧,那讨人厌的家伙,千万不要出事。
      沈璧棠看出她慌张,拉住她手小声安慰:“阿檀,不要担心,萧公子定会没事”
      唐檀点了点头回应。
      找到人时,萧澍左肩被树枝刺穿,挂在树上,凄惨模样不忍直视。
      将人救下后,璨眠连忙为他包扎,唐檀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一叹一皱眉,比她自己受伤还痛的样子。
      萧澍抬眸,与她相视,坦然一笑,言道:“坏丫头,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么担心我,也算不枉此生啊”
      璨眠和晏枝被他逗笑,宠溺的摇摇头,阚竹听不下去,反驳他道:“切,萧澍,任何时候都不影响你臭美”
      唐檀几分不自在,被这般调侃,竟不知何言以对。
      若是以前,萧澍死在这儿,她肯定饮酒庆祝,只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生了想与大家一直在一起的心思,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为何哥哥和萧澍还有晏枝他们为何以命相护,为何彼此尊敬,是因为是朋友,是有着胜似亲人的情谊,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来,聚在一起,为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标:天下安宁,众生脱苦。
      趁着这空隙,唐檀感寻踪迹,来到鱼怪身死之处,施法凝力,四方黑暗之气向她手心汇聚成丹。
      妖丹落在手中,沉甸甸一颗,足以抵得之前浪费的两颗。
      她收集妖丹,众人皆有耳闻,因此他人瞧着,并未阻止。
      阚竹好奇,向她讨来观赏,话语刺人:“这鱼真惨,死了你都不放过”
      拓跋青鸿跟来,从阚竹手中夺来,抛上抛下把玩,转而问唐檀:“你收集这些邪气玩意儿,究竟是何用途啊”
      唐檀懒得与他解释,一把夺回,扔给他衣服,十分嫌弃:“关你屁事,赶紧换上去,脏死了”
      拓跋青鸿被说的不好意思,拿上衣服灰溜溜走开,躲到一旁去换衣。
      一个时辰后,大家回到船上,启程返回汶襄。
      一路辛苦劳累,进到船中不久,纷纷到头便睡,只有唐泺一人,立在船头,默默发呆。
      骨绪在前方掌舵,时不时回头,与唐泺闲聊:“唐公子,你好像有心事”
      唐泺未曾多言,礼貌回了一句:“每个人都有心事”
      骨绪呵呵一笑,又自顾自问起:“唐公子,你守在这儿,是怕再遇到危险吧”
      有他守在这里,里面的人也能更安心些。
      唐泺愣神片刻,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是,我害怕,怕......危险”
      怕唐檀危险,怕在她危险时,无法护她周全。
      在荒乐海底,他与雪潋遇到那妖龙时,他居然没有反抗之力,往日所学在那一刻,都成了虚设,他甚至需要被雪潋一个小姑娘护在身后。
      直至那时,他才明白阿檀为何那么气愤,自己将她关进牢狱去,原来人在接近死亡时,最先感到的并非恐惧,而是遗憾与贪恋。
      破晓时近岸,萧澍几人收好行装,下船等唐檀她们,却迟迟不见。
      拓拔青鸿来回踱步,探头喊人:“喂,醒醒啦,要回去了”
      闻声而来的沈璧棠一脸忧愁,很是着急:“先等等,阿檀受了伤......”
      萧澍听到此,扔下手中东西上船,唠叨起来:“啊?何时受伤的,你们怎......”
      沈璧棠语未尽,萧澍便忍痛上船来,她想拦却慢了一步,然而待他前脚一进,后脚又急忙出来,干咳两声:“那个......我下去等”
      沈璧棠自然知他看见了什么,没有揭穿,而是接着言道:“阿檀受了伤,璨眠师姐正为她疗伤,几位师兄稍候”
      唐泺云里雾里,亦想上去瞧瞧,萧澍一把拉住人,笑嘻嘻道:“唐兄唐兄,先等会儿,等会儿”
      拓跋青鸿看他这心虚模样,径自揣度:“不对劲啊萧澍,你该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吧”
      萧澍瞪了一眼,灵机一动,危言耸听起来:“哎,臭丫头受了好重的伤,我怕......”
      唐泺失了冷静,转身上船,正巧迎上唐檀,看她无事,生气的看向萧澍:“萧澍,怎能拿这种事当做玩笑话”
      萧澍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发誓保证:“唐兄莫怪,不会有下次”
      唐檀拍拍手,不以为然,只觉得他们大惊小怪。
      回到汶襄,一片狼藉,与之前的汶襄,判若两地,得知他们进城,霓扇提早派人接应,马车到了合欢堂门口,霓扇已候在门前。
      下了马车,霓扇当即上前来问:“唐姑娘,可有寻到解药”
      唐檀嗯了声,将海女石交予霓扇,告诉她解毒方法。
      霓扇不放心,亲自拿着东西离开,留下任晏听他们吩咐。
      霓扇离开后,任晏将一封书信交给拓跋青鸿,拓跋青鸿见他神色凝重,立马展信,信上所言:“圣上危矣,归时速速回府”
      任晏将最近之事细细道来。
      自妖化之事发生,霓扇便将此事上报,可疑的是,圣上迟迟未理,之后更是称病在宫,没有上朝,重要之事,皆由御前来公公代为传达。
      时至今日,圣上已有五日未上朝,拓跋青烈担心圣上出事,三日前独自进宫面圣,临走前,托人将此信送到合欢堂,霓扇则交由任晏代传。
      唐檀越听越有兴趣,如此听来,那圣上岂非被软禁了?
      圣上尚无子嗣,这个节骨眼儿出事儿,谁有国玺,便可言顺名正称帝,至今未动手,恐怕......
      拓跋青烈进宫已有三日,为何亦无动静,这背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拓跋青鸿乱了阵脚,速速转身离开。
      唐泺怕他冲动行事,转头叮嘱唐檀:“妹妹,小心行事,我先去找师叔商量”
      唐檀耸耸肩,随意应道:“知道了”
      萧澍和晏枝三人跟着去帮忙,灼墨,沈璧棠和雪潋则留下帮忙准备解药。
      只留唐檀一人时,她才卸下伪装,身心俱疲,麻溜烟儿的去寻商娴。
      和鱼怪大战之时,被震伤内脏,常人定疼痛难忍,她却只觉隐隐作痛,回到船上晕了去,辛亏璨眠及时发现,否则她竟不知,自己伤的这么重。
      上次异化之后,视力有所减弱,几日之后又与平常无异,这次这么奇怪,是否又与异化有关?
      她心中不定,便去寻商娴问个清楚。
      商娴听她道来,婉婉叹息,深感歉疚:“唐姑娘,对你我有负吊仙姑之名,倾尽所学,只可缓解,无法治愈,抱歉”
      唐檀并未埋怨怪罪,只是向她讨问:“异化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商娴停顿片刻,一字一句犹如利刃,一点点划碎她仅剩的那点儿期盼:“五识尽丧,灵力皆失,身如枯木,痛苦而亡”
      唐檀自嘲一笑,觉得讽刺至极,原来已到这种地步了。
      “唐檀,你若是瞒着,大师兄知道后一定会很伤心”
      回想起船上之景,璨眠为她包扎时,她便告诉几人,别提这件事。
      她们正说时,萧澍闯了进来,她左肩露着,转眸与萧澍相视一眼,他愣了片刻,心虚退离,那窘迫模样当真好笑。
      现在想来,瞒着是对的,否则他们知道了,定然刻不容缓,会将她送回天阙。
      算了,余生将尽,及时行乐才是要紧之事。
      她给了报酬言谢道:“多谢商谷主,还有,你不虚吊仙姑之名,这汶襄多亏有谷主帮忙,才能坚持到我们回来,大家都很感激你”
      商娴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她只想拼尽所学,行医济世,让更多的人免受病痛之苦,至于其他,不过浮云。
      唐檀美美睡了一觉,起来时已近黄昏,正是游玩的好时段,她对汶襄不太熟悉,走时带上了任晏。
      这汶襄城中除了扶仙阁,最有意思的地方莫过于青雀街。
      青雀街位于城东,街的尽头分两路,左楼青雀堂,右楼青雀阁,双楼并立,壮观宏伟,登楼远望,宫中与汶襄之景可一眼看尽。
      青雀堂中,当属此时最热闹,楼中人满为患,正堂之上,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屏风立于先生之后,屏风后人影交错,配合说书先生,将所说之景一一演来,看这情景,定有妖混迹其中,变幻来去,惹得满堂观听众人,拍桌叫好。
      唐檀拉着任晏寻了个位置坐下,细细听说书先生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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