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等我吗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慕灵翎心里有些忧虑，她怕自己考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开手机，找到林沐的微信，想和他聊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沐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看着他和慕灵翎的聊天界面。
　　林沐想看看他和慕灵翎以前的聊天记录，却看到顶端反复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新消息过来。
　　林沐耐心地等着，直到她的消息终于跳了出来：【怎么办，我还是好慌……感觉什么都忘了。】
　　林沐几乎能想象出慕灵翎此刻咬着嘴唇，眉头紧锁的忐忑模样。
　　他快速键入：【别瞎想。你每次模考都稳稳的，错题本都翻厚了三四倍，知识早印在脑子里了。】
　　为了缓和气氛，他又补了一句：【记得我让你讲的数学题思路吗？条理那么清楚，已经和我一样了。】
　　她回了个皱巴巴的哭脸：【万一考场上脑袋一片空白……】
　　林沐发去一个轻轻揉她头发的表情。
　　林沐：【深呼吸，认真思考，把它当成最后一次全市模考，做完我们就自由了。】
　　林沐顿了顿，打下更郑重的一行字：【相信你自己，你付出的努力，远比你认为的要多。】
　　慕灵翎看到这一行字，心里的忧虑好像倘然无存。
　　嘴里轻轻念道：“相信你自己，你付出的努力，远比你认为的要多。”
　　慕灵翎：【嗯……有你这句话，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林沐看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窗外夜色深沉，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柔软的明亮。
　　林沐：【嗯，我一直在。早点睡，明天考场门口见。】
　　慕灵翎：【好，晚安。】
　　林沐：【晚安，明天见。】
　　林沐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突然收到赵润发来的消息。
　　赵润：【兄弟，忘了你明天高考。】
　　赵润：【祝你高考顺利，考个理想大学。】
　　林沐：【谢了兄弟。】
　　林沐放下手机，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赵润的时候。
　　以为不好惹，没想到那么好相处。
　　赵润每次寒暑假都要来岚枫复查病情，有时候是他一个人，有时候他和他妈妈一起来。
　　每次来都一定回来找林沐玩。
　　……
　　考场里只闻笔尖沙沙，有人蹙眉，有人暗暗叹气。
　　林沐却早已写完，指尖悠闲地转着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课堂练习。
　　林沐每次都提前半个小时写完卷子，除了物理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让他思索了一下，其他题目都是一扫而过。
　　英语考试时，慕灵翎正做到阅读理解，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也许是昨夜没睡好，加上天气闷热，考场里空调开得足，冷热交替让她有些中暑的征兆。
　　她深吸一口气，想集中精神，可眼前的字母却像小蝌蚪一样游动起来，原本清晰的思路变得滞涩。
　　她心里一慌，时间就在这种焦灼和不适中飞快溜走。
　　交卷铃响，慕灵翎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几乎是随着人流飘出了考场，一眼就在约定的槐树下看到了等待的林沐。
　　慕灵翎走到林沐面前，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沐沐……”慕灵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英语考砸了，头晕得厉害，阅读都没看懂……我可能……不能和你……去同一座城市了。”
　　林沐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红红的眼眶，心里一紧，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把她揽到怀里，拍着她的背。
　　“只是一科而已，别急着下结论。”林沐的声音很温和。
　　“可是……总分不够就完了。”慕灵翎仰起脸，泪珠滚落，“如果……如果我真的没考好，我就去复读，努力和你在一座城市。”
　　慕灵翎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怯生生地问：“沐沐，你……你愿意等我吗？”
　　林沐没有丝毫犹豫，他用指腹轻柔地擦去慕灵翎脸上的泪珠，眼神温和而坚定地看着她：“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愿意等你，一年，两年，多久都等。”
　　慕灵翎在他沉稳的声音和笃定的目光中渐渐平息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真的吗？你真的会等我？”
　　“嗯，真的。”林沐笑了，眼神里盛满了温柔的星光。
　　慕灵翎靠在林沐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沐沐……大学里会有很多比我优秀，比我漂亮的女生……到时候我复读没在你身边，你要是……喜欢了别人怎么办？”
　　林沐闻言，轻轻笑了，假装生气：“瞎想什么呢。”
　　林沐目光认真地看着慕灵翎，“我的眼光很高的，早就被一个叫慕灵翎的姑娘养刁了，别人我都比不上。”
　　慕灵翎脑袋埋在林沐怀中，笑道：“勉强相信你。”
　　接下来的考试，慕灵翎发挥还算稳定。
　　考完试后，就要好好享受成绩出来前的美好生活了。
　　那段日子，林沐和慕灵翎几乎天天黏在一起。
　　林沐家里没人，所以慕灵翎天天跑林沐家，晚上再回去，偶尔会在林沐家过夜，但两人从来没睡在一张床上。
　　在林沐家并排玩游戏，电影看到一半在沙发里睡着，或是分享一杯奶茶，在黄昏的街道上慢慢走。
　　十指紧扣的瞬间，连焦灼的等待也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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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林沐的名字几乎点亮了整个城市的教育新闻，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741分，省理科状元，同时打破了母校尘封多年的最高分记录。
　　林沐家里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校长的、年级主任的、各科老师的道贺电话络绎不绝。
　　喧嚣过后，志愿填报毫无悬念，林沐收到了最高学府京央大学的录取通知。
　　京央大学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
　　班主任唐嫣打电话来，乐呵呵地让他有空回学校一趟，亲手把录取通知书领走。
　　相比之下，慕灵翎的成绩刚过一本线，填报林沐所在京央的大学风险太大。
　　她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复读，为自己，也为能更稳妥地奔赴他在的城市。
　　“明年，我一定去京央找你。”慕灵翎看着林沐，眼神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坚定。
　　林沐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温暖：“好，我等你。”
　　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那天，慕灵翎陪他一起。
　　夏日校园空旷宁静，他们牵着手，慢慢走过熟悉的林荫道，空旷的操场和曾经并肩奋斗的教学楼，每一处都承载着满满的回忆。
　　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口，慕灵翎习惯性地停下脚步，示意林沐自己进去。
　　林沐却拉着她没放。
　　这时，两位班主任正好从里面出来。
　　唐嫣和慕灵翎的班主任王老师。
　　“都站门口干什么，进来坐吧。”唐嫣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目光却在慕灵翎身上停留了一瞬。
　　王老师也笑着招呼：“灵翎，快进来呀，外面热。”
　　慕灵翎有些拘谨地跟着林沐走进去。
　　面对这两位老师，她心里多少有点打鼓，尤其是唐嫣。
　　毕竟高一时，唐嫣也是她的班主任，她还是个让唐嫣头疼的“问题学生”，迟到、逃课、打扮另类、交白卷、抽烟、喝酒、翻围墙、打架，样样都干过。
　　后来，为了能和林沐近一点，她才咬牙戒掉了所有坏习惯，一步步追赶上来的。
　　这些转变，老师们都看在眼里。
　　林沐从唐嫣手中郑重地接过那个印着“京央大学”的厚重信封。
　　唐嫣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以后也要继续努力。”
　　这时，王老师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温柔地笑着，半是打趣地问：“看你们这形影不离的样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在一起了？”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一下，慕灵翎的脸微微泛红，下意识地看向林沐。
　　林沐却没有丝毫犹豫，他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转向老师们，坦然又大方地承认：“是的，老师，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出乎意料地，两位老师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王老师温柔地说：“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林沐和慕灵翎谈念爱后，在学校里只要有时间都待在一起，而且举止都过于亲密，老师们早看出来了，只是见两人没有太过分的举动，而且慕灵翎也改变了许多，所以没有管。
　　王老师：“我们都看在眼里，能一起变得更好，这很好。”
　　唐嫣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桌上那封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又看向他们：“去了大学，也要继续互相督促。
　　“灵翎，明年，我要好好监督你，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都化为了感动。
　　慕灵翎用力地点了点头，林沐悄悄在身侧握住了她的手，窗外，蝉鸣正响，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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