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不是养成剧本吗？[穿书]

　　终于出现了。

　　风无痕没有转身，假装被吓僵住了，实际上正在拼命憋笑——计划通！这下终于不用爬山了。

　　“吓傻了？”沈秋影头也没抬，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不至于吧？这才哪到哪？”

　　风无痕强忍住笑意，缓缓转过身，故作惊恐道：“沈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次出场，能不能稍微……给点动静？比如咳嗽一声？敲个门？我这小心脏，经不起您这么神出鬼没的折腾了。”

　　沈秋影伸伸手将挡在前额的刘海撩开，瞥了风无痕一眼：“我看你倒是适应的蛮好的。”

　　“不像一些猴子，总是一惊一乍的。”

　　风无痕总感觉她是意有所指，不过，到底是说昨晚的“猴子”，还是之前一惊一乍的人呢？

　　“师姐，昨晚的事情......”

　　“嗯，看到了。”沈秋影打断她，说得轻描淡写。这倒是让风无痕十分惊讶了，因为这里用到的词不是“知道”，而是“看到”，难不成是有什么法宝？

　　不过，在修仙界这种不讲科学的地方，好像也不是很难解释。风无痕打算探探门路：“你当时在场？”

　　沈秋影嗤笑一声，双手抱胸，用一种“你太天真了”的眼神看着风无痕：“在场？那多没意思。我只需要……”她伸出苍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看着‘自己’就行了。”

　　风无痕：“？？？” 看着自己？什么意思？她脑子有点转不过弯。难不成是系统的复制会让本体和像双胞胎一样行动和感知吗？

　　沈秋影似乎很享受她这副懵逼的样子，恶劣地勾起嘴角：“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禁地差点被捏碎？为什么知道你拖着这玩意儿上山？”

　　她顿了顿，看着风无痕皱得越来越紧的眉，慢悠悠地补充道，“因为，我每天，都会‘看’一下‘沈秋影’在做什么啊。”

　　风无痕：“……”感情，今天一共遇见俩人，一个是精神病，另一个也是精神病。而且是一个意识到自己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没从风无痕脸上看到预期的震惊、恶心，反而是恍然大悟，沈秋影倒是感觉有些没劲儿，但还是装出凶狠的样子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不觉得我是疯子？”

　　风无痕嘴角疯狂抽搐，之前还觉得她是真有病。但这么看来，还是太闲了。估计是通过之前送她的牌子知道的，或者是得到了李华当时手中卷轴的录像。

　　但她也不戳穿，而是麻木地点点头：“呃呃，真是太可怕了沈师姐。”语气毫无波澜。

　　沈秋影却被她哄高兴了。随即，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沈宵身上，那点恶劣的笑意瞬间收敛，“你今天也不是单纯来送信的吧。”

　　“说吧，带着他来，想怎么处理？炖了还是埋了？”

　　风无痕赶紧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沈师姐，我是正经修仙人！” 她指着安静下来的沈宵，竹筒倒豆子般把这家伙的诡异行为全说了出来。

　　“……过几个时辰肯定又要发疯，总不能一直捆着吧？您见多识广，能不能指条明路？”

　　沈秋影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等风无痕说完，她沉默了片刻。

　　“明路有是有”沈秋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风无痕眼睛一亮：“真的？什么办法？”

　　沈秋影抬起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无痕，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他这主要是饿的，喂他吃饱就行了。”

　　“吃饱？”风无痕没反应过来，喂狗故意喂得少以保留其凶性，确实说得通，但是：“喂什么呢？辟谷丹？灵草？还是……生肉？”

　　话说，最好不要是她想到的那个答案吧。

　　“血肉。”沈秋影的嘴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主人的血肉。”

　　“……” 风无痕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确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但这不妨碍她发出疑问：“……啊？真就血肉喂啊”

　　“对。”沈秋影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给盆栽浇水，“宗门豢养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喂饱，而且养的人一般也不会用自己的血肉。”

　　“是用妖族与妖兽？”风无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相比于自己割自己的肉，以身饲虎，这里的妖族不就是更好的替代品吗？

　　“沈师姐，这玩笑……可不好笑。”风无痕干巴巴地说。

　　“我编这个做什么？你在宗门内随便找一个牵着妖奴的外门弟子，给点好处，都能得到相同的答案。”沈秋影面无表情地反问，“或者，你可以选择把他丢回禁地，让那些人处理掉。或者……你自己处理干净也行。”

　　她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反正，无非一介傀儡而已。”

　　风无痕看着地上安静依赖着她的沈宵，又看看沈秋影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生理不适，“如果......要喂多少合适？”

　　听见这句话，沈秋影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修真者的话，一月一碗便够了。其余的，一天喂半斤凡人的肉食便可。”

　　啊？她还以为是要自断一臂或者一天一碗这种呢，就这？而且宗门内的人连这个也不愿意提供吗？

　　“咳，沈师姐，那个……谢谢”她艰难地开口，“还有件事想请教您。关于玄天宗……特别是后山禁地，豢养那些……您知道多少？”

　　沈秋影挑眉，似乎对她突然转换话题并不意外，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打听这个？好奇心太重，容易死得快哦。”

　　“而且，你也知道昨天老四说的话了吧。怎么就敢问我这件事呢？”她慢悠悠地踱步，绕着风无痕走了一圈，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风无痕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开口无非是，昨晚两人“一起”杀掉了四长老。而且在李华交任务前，她悄悄保存了一份，才删掉了原有的影像。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现在细细想来，玄天宗宗主在这件事情上，不一定不会包庇沈秋影。

　　那么......她此举就是引狼入室。

　　“而且……”沈秋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笑意，冰冷的指尖抚向风无痕的眼角：“你以为，你身上那点小秘密……藏得很好吗？”

　　风无痕心头巨震，她知道妖神之瞳？！

　　“那双眼睛，看东西……挺清楚吧？”沈秋影凑近了些，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道，“看破虚妄，回溯本源……好东西。可惜，用起来，也挺扎眼的。”

　　风无痕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果然知道！

　　“别紧张，”沈秋影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没错，这才是别人看见她应该有的态度。

　　下一秒，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乖巧在旁边呆着的沈宵转头看向沈秋影，喉咙中发出满是威慑之意的咕哝声。

　　风无痕也有些惊讶，在沈宵想要飞身扑向沈秋影的时候，及时抓住了锁链的一端，给他拉住了。她好生安抚了一会儿，才又让他安静下来，但这一番下来，她内心的恐惧也消散不少。

　　沈秋影看完了整场闹剧，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算了，其实我对你的小把戏没兴趣。只是提醒你，拿着金碗去讨饭，也得看看周围有没有饿狼盯着。”

　　“当然，想打听禁地的事，也不会有人放着好处不要，”她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拿出点真正让我感兴趣的筹码，或许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风无痕的心沉了下去。筹码？她现在除了一个“粽子”和一个抠门坑爹的系统，还有什么筹码？系统奖励对沈秋影来说估计也就是小打小闹。

　　看着她一脸吃瘪的样子，沈秋影心情似乎又好了一点。她摆摆手：“行了，既然我救了你，你这条命现在就是我的。看在这个份上，附赠你点消息。”

　　风无痕在听见前半句的时候，被这般强盗逻辑气得不轻，但一听还有小道消息，又强自压下了脾气。

　　沈秋影此时没有继续笑话她，而是抬头望向禁地方向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天空，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

　　“一百年前，玄天宗后山，也‘热闹’过一次。”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忧愁，“那一次，不是一头两头妖兽发疯。是成千上万，所有被圈禁的‘兽奴’，像被什么东西同时点燃了脑子里的引线……集体暴动了。”

　　风无痕屏住了呼吸：来了来了，经典的几百年前的故事，可能是一切的起点。她迫切地呼唤系统把这一段语音录下来。

　　“吼声……”沈秋影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恐怖的场景，“……能把整座山都掀翻。黑压压的妖兽洪流，撞碎了禁地的结界，像决堤的洪水，冲向宗门腹地。见人就撕，见屋就撞……血流成河。那一晚，玄天宗的月亮……是红的。”也是那一晚，她最亲近，也最怨恨的人也离开了。

　　沈秋影的描述与语气很恐怖，风无痕却感觉故事挺老套的，试图通过隐含的信息推理真实情况。同时她内心有种无形的忧虑——就害怕过去的真相像是剧本杀一样，是由多个误解与巧合造成的悲剧。

　　不过，她也不怎么共情宗门内当时被杀的弟子罢了。既然要将妖族作为奴隶，当然也要承受奴隶反抗的风险。暴动？应该叫......“起义”才对吧。

　　“后来呢？”风无痕不通人情地继续追问，打断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沈秋影。

　　“后来？”沈秋影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的漠然，“后来自然是镇压下去了。死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妖族。再后来……就是更严密的封禁，更残酷的烙印，还有……”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安静如玩偶的沈宵身上，声音低不可闻，“……一些……更‘安静’的尝试。”

　　她没再说下去，但风无痕已经明白了。啧，还挺遗憾的。

　　不过，看来禁地深处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黑暗、更血腥。而沈宵……很可能就是那些试验品之一。

　　“行了，免费消息到此为止。”沈秋影拍拍手，仿佛掸掉什么脏东西，又恢复了那副讨债的嘴脸，“带着它滚蛋吧，别在我这山头碍眼。记得……”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比了一个一：“下次记得带来我感兴趣的东西。”

　　......

　　风无痕回到了住处，每天喂喂沈宵，去藏书阁找找历史书和野史打发打发时间，找找一些颇为冷门的术法学着，日子过得也颇为充实。

　　沈秋影做事确实滴水不漏，四长老的傀儡貌似完全无人发觉，逃走的“沈宵”也没引发哪怕一丝波澜。就连她保存下来的录像，沈秋影出现的画面也是一片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