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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
于云间倒吸一口气,独朽独自不敌也就罢了,与狼十二联手竟然也败了?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
“本孤并无恶意,只是想试试这三个小家伙的斤两。”白莫恩拎起黑猫晃了晃,“先前没细看,原来他就是独朽?”
于云间眉峰紧锁,金瞳若隐若现,掌心也燃起了焰光。白莫恩轻笑一声:“想与本孤动手?现在的你,够格么?”
景幽佳见识过他的实力,急忙按住于云间手腕:“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引起你们注意,不行么?”白莫恩把独朽放在桌面上,临行脚步一顿,“对了,我也住这儿。”
等独朽转醒时,狼十二与白小九就躺在旁侧。于云间还没发现独朽已经醒过来,还在说:“他身份就算不简单,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俩联手都敌不过啊!到底是他们太弱了,还是他太强了?”
景幽佳说:“他很强。我和他比试的时候就发现了。何况当时他还未尽全力。如果他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不说他们三个,就连咱们两个联手都未必能打得过。”
“可我记得玄鸟不是绝迹了吗?我们学过的啊。”
“师父给的典籍里确实记载了玄鸟已灭,但……”
“难道玄鸟一族复苏了?”
“!”独朽抓住关键,猛地翻身坐起,“玄鸟一族真复苏了!?”
于云间看他一眼:“总算醒了?”
独朽说:“是啊,刚醒就听见你们在说这个。不过我要说明啊,不是我们没打过他,是他搞偷袭!”
景幽佳轻笑一声,道:“玄鸟复苏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也没得到证实。”
独朽化回人形,倒茶小啜一口:“要不,我们问问他?”
于云间叹了口气:“其实不用问,他自己就会找来的。”
“此话怎讲?”独朽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是如何救出我们的?”
于云间盯着独朽手中的茶杯,正斟酌措辞,桌上的狼十二发出一声闷哼醒转过来。“嘶……”它翻身环顾陌生环境,见到白小九和独朽都在,这才松了口气。它摸着自己脖子,说道,“那白莫恩是真缺德啊,上来就劈我后颈。”
“他是玄鸟。”
狼十二一惊,连疼痛都忘了:“真的假的?玄鸟?我从未见过玄鸟!”
“废话,玄鸟族早就绝迹了,你自然没见过。”独朽翻了个白眼。
“那他怎么会重现世间?”
“我也不清楚。”独朽望向于云间,于云间接话:“复活之说尚属猜测,具体得问问师父。我们在想,若玄鸟能复活,凤凰一族更该重生才是吧?”
玄鸟现世未必是危机,或许反倒是个转机。神凤本就能涅槃重生,说不定复苏会更容易些。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白莫恩的出现打乱了一切的计划,不知他是敌是友。
独朽疑惑:“你们说,当初救过你们的那人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否则为何会无缘无故相助?”
于云间说:“我记得是两次。”
那位始终身着黑袍的男子,在曾经的战场上也曾施以援手。
“但他究竟是谁?”于云间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是谁。”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狼十二警惕起来,白莫恩却对此视而不见,径直踏进屋内。于云间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我都没走过。”白莫恩摊手,然后走到景幽佳身边弯下腰,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景幽佳的脸上猛地惊愕一瞬。
于云间急忙隔开二人:“你干什么?”白莫恩被推开也不恼,反而倚桌一笑:“没什么。我知道他是谁,你将来也会明白的,不急在一时。”
“你……”话音未落,于云间就被白莫恩打断了:“师尊下令,要我们去一个叫石另镇的村子看看,那边出了妖物。”
其实,于云间是不敢相信白莫恩的,毕竟他来路不明。可看着白莫恩严肃的模样,最终也没说出怀疑的话。
景幽佳忽然问道:“何时动身?”
独朽闻此一言简直难以置信,也顾不得白莫恩在场了,直言了当说道:“小景,你还真要跟他去啊?万一他给你卖了,我们上哪儿找你去?”
白小九默默地点头,心里对此认同极了。
“我们三个能出什么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白莫恩不耐烦地摸了摸后颈,直接扯起于云间袖口往外拉。
回想起方才情景,于云间不假思索地跟了过来,直到此刻站在村中,他才惊觉是否太过草率了?整个石另镇都透着诡异,青天白日却乌云蔽空,与天行城的晴朗截然不同。村落人烟稀少,茅屋零落,家家户户门前都摆放着艾草。
“你说的妖物在哪儿?”于云间问白莫恩。他身为虎族,嗅觉听觉最是敏锐的,可当下竟然感知不到丝毫妖气。
“不急。”白莫恩叩响一扇木门,屋内有动静却无人应门。他眉头渐锁,掌心收紧:“本孤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要是还不开门,本孤便把你们整个村子都屠了!”
许是这话骇住了屋内的人,吱呀一声——门开处正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他皮肤黝黑,浑浊的双眼在见到白莫恩后猛地一颤,满脸皱纹更显得凄苦。
“这位老头,你……”白莫恩才开口,景幽佳便撞开了他,抢步上前说道:“老人家您莫怕,我们是除妖师,特来保护村子的。”
老者满脸戒备,仿佛他们是劫匪,始终挡在门前,狐疑地打量着景幽佳和于云间,目光一直不敢瞥向白莫恩。
“老头你……”白莫恩的话再次被景幽佳打断。她敲击黑灵戒,掌中现出一张黄符,“老人家,您拿着这个防身。请相信我们,我们绝非恶人。”
老者浑浊的双眼陡然睁大,颤抖着接过符纸。他虽然不识得其上的符文,可他知道,他们的救星来了。
“老婆子,老婆子!”他扭头唤道,忙退进屋内招呼众人进去。
老者急急关门,赶忙进屋呼唤妻子。破旧的草帘被掀动,一个身穿粗布的老妇,摸着墙壁蹒跚而出:“怎么?它又来了吗?!”
她的双眼灰蒙蒙一片,双手摸到老头才放下心:“快走,我们快走!”
“不是它来了,是希望来了!”
“希望?我们……”
“对,希望来了!他们来了!”
二老紧握双手,老泪纵横。等哭完之后,老人抹了一把眼泪,让他们坐到炕头上,开始讲述这些年来的遭遇。
半年前,石另镇。
“咚咚咚——”
“谁啊?”
“咚咚咚——”
屋内青年取下颈间的粗布拭汗着,刚放下锄头,老人就端着清汤面走出来了:“老二,怎么回事?”
小二腼腆地挠了两下头,又用布擦了两把脸,赶紧说道:“爹你们先吃,许是隔壁小翠找我,先不必等我了。”
父亲闻言放下碗,掏出了几枚铜钱,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肩膀:“老二,和姑娘家相会,怎能不带钱?记得带她吃儿点好的。”
“爹,我卖了些菜,现在还有些闲钱。您自己收好,让娘别等我。”他将钱推回,转身开门,脸上笑容在见到门外景象时骤然凝固。
他面前是无数的虬结树枝如蛇群般舞动着,几乎将整个土屋都完全遮蔽了。青年马上关门,用身子拼命抵着,他对着已经惊愕的老人嘶吼道:“爹!快带娘走!快!”
“不行,一起走!”老人拽他胳膊,但被他推开:“爹!门要塌了,我得顶着!求您了,快走啊!”
“砰、砰、砰”撞门声如似被敲响的丧钟,脆弱的木门都被撞得凸起变形了。厨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动静,掀开草帘“啪嗒”一声,手中的碗摔顿时脱落。
“娘,我撑不住了!你们快走!”
“老伴儿!”老人伸手拉扯妻子,可是却被妇人甩开。老妇扑到儿子身边说道:“儿啊,娘顶着,你快走!”
青年摇着头,咬着牙说:“娘,您别任性,您和爹快走吧!”
“娘不走!要走也是你走!”
“娘!”
“别拖了,快走啊!”男子猛推开母亲,刹那间木门爆裂,树枝卷走了青年。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母亲追出来的身影。
“老二?你们还有个长子?”白莫恩漠不关心地追问线索。
老人心头一紧,身旁老妇垂泪喊道:“命苦啊!老大在田里耕作的时候也……”
“后来那妖物经常来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抓人。”老人哽咽着说。
景幽佳问:“张大伯李大婶,你们可知那妖物的巢穴所在地?”
李大婶摇头。张大伯道:“我曾经见它抓着人往林子深处去了,具体在哪儿我却不知。”
“林子深处?”景幽佳蹙眉。林海茫茫,树妖的妖气隐匿其中,该如何寻找?
“对了。”张大伯颤巍巍走到水缸边,从草席下抽出了一截枯枝,“这是它抓我儿时掉下来的。”
白莫恩挑眉,与景幽佳、于云间相视——幽暗的林间,一张蓝光符纸悬浮在空中,另一张则贴在枯枝上。于云间手持树枝,心下忐忑。跟灵纸需要附于活物才能定位,他从未试过用以寻物。
“跟灵纸上的法术所剩无几了,希望还来得。”空中的符纸忽然转向,景幽佳说,“在那边。”
“等等。”于云间拦下她,闭目凝神。眼睑蓝光流转,片刻后他睁眼,“就在前面。树妖还挟持着一个人,我们要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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