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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迪乌应下了挑战，精神变得迫不及待和烦躁不安，墨惜言以为他会立刻带人开盘，迪乌却说：“阁下，这里没有合适的场地，请容许我稍加准备。”
墨惜言不无不可，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赌场，刚走出电梯，六名军人带着苏梅娅和艾比上前。
苏梅娅满眼忧心，“夫人，您是不是赢了很多钱？”
“如果是呢？”
“那都是陷阱，”小女孩脸上眉头紧皱，显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夫人，您不能再赌了，筹码越多您输得就会越多。”
墨惜言未置可否，程逸酒翻数据库也翻不出她心底的想法。此时迪乌的属下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微笑，“几位阁下，镇长给你们准备了休憩的酒店，请随我来吧。”
他们走出办公大楼，外面聚集着不少闻风赶来的居民，属下让荷木仓实弹的警官把这些人赶走。墨惜言仔细扫视这些面孔，“他们肤色很不同。”
“这些人有许多是从斯温逃来的难民，”属下简单解释，“即使遣返，他们也会源源不断涌过来。”
他们来到对面的酒店，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是除了办公大楼外唯一亮眼的建筑，杰哈·卡特尔看见不少熟人，数量多到让他越发沉重，那些人也发现了他，欣快地上来和他打招呼。
“外交官阁下，你终于来北方视察了！”财政部秘书长热情洋溢地揽住杰哈的肩膀，“朋友们，看看是谁来了！”
杰哈感觉肩膀一阵阵发烫，强压下心中升腾的恼怒，扯出一个笑，“秘书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呵呵，杰哈，我曾经多次提出邀请，奈何你就是不答应。”
秘书长以宽容、随和的笑容问候他，又与墨惜言和程逸酒握手，听闻她们是来自新商国的商界贵客，脸上的表情更为恳切，先竭力盛赞一番二人的功绩，接着说道，“外交官阁下，你可要带着他们玩得尽兴。”
杰哈握紧双拳，“我会的。”他回答完，就与对方匆匆告别。
一行人进入一间宽敞的、黄金装饰的客房，镇长属下见他们安顿下来便告辞离开。
“真是该死……”
杰哈像是喃喃自语，颇为失魂落魄地靠在沙发上。程逸酒摸出一根烟递给杰哈，杰哈定定瞧她两眼，接过烟叼在嘴里，但见屋内还有两个小孩，便没有将烟点燃。
“杰哈，以往的移交程序不是这个流程，对吗？”程逸酒问。
“您觉得呢？龙先生，或者说程逸酒阁下。”
杰哈·卡特尔蓝色眼睛里盈满痛苦，“您一路过来，已经见证我的国家目前的处境。”他指向惴惴不安的苏梅娅和艾比，“她们降生在这个世上，父母不会给她们办出生证明；第一次来月经，就会被卖掉换礼金。”
“九死一生诞下孩子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还有无数女孩，在艰难的生产中丢失性命。没有身份证明，就连医院都不会接收。”
艾比紧紧抱住苏梅娅，这个事实对她的冲击太大，她求救般望向苏梅娅，“姐姐，你也会死吗？”
“不会的，艾比，姐姐和你说好的要陪你一起长大。”苏梅娅怜爱揉揉艾比的脑袋，故作轻松，“再说了，有好心的夫人帮助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位好心的夫人也是战争贩子呢……】
程逸酒心里吐槽，墨惜言看了一眼她，神色出奇的平静，“这场赌局我们一定要赢，杰哈，迪乌不可能……”
她突然住了嘴，让程逸酒把手机递给她，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两人。
[迪乌不可能没人在幕后支持，我们要赢下所有的赌注，让他一无所有，钓出背后的大鱼。]
杰哈瞪着屏幕，抬头看向墨惜言，“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墨惜言又打字：[我怕被人窃.听。]
……
……
“哥们儿，听说了吗，镇长要和那些外来者玩show hand，据说一注不得少于50万鹈鹕盾！”
“五十万！？老天，五十万！相当于我一年的工钱！”
赞吉从昏迷中醒来，杂货店老板见他坐起身子，叫到，“赞吉，苏梅娅被那群外来者带走了！”
“妈的，那伙人现在在哪？”
“临山酒店顶楼，好多人都去了，你再不赶快就没位置咯！”
赞吉还对方才见到的男人心有余悸，杂货店老板又说，“你去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天神下凡，如果他真的被神附身了，一定可以赢下所有的钱。”
赞吉心中一惊，可不是！他也骑上摩托，连忙赶到临山酒店。正值放工放学时间，旁观赌博是镇民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更别提这么大的赌局！
他挤过人群，从楼梯快速爬上顶楼，周围人被他用力拨开，见到是他来了敢怒不敢言，默默让开位置。
赞吉走到最前方。
苏梅娅和艾比乖巧地坐在墨惜言身后，苏梅娅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镇长身后是赌怪穆拉德，只要和他对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穆拉德身形不高，却有两只硕大无比的手掌，青筋横露。他走到荷官的位置，举起手中的扑克，“这是一副全新的牌，请两位大人过目。”
小盒子在墨惜言和迪乌手里转过一圈，回到穆拉德手上。
穆拉德继续礼貌地解释，“这场赌局是一对一玩show hand，牌型从大到小为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其余的规则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墨惜言和迪乌点点头。
“赌局开始！”穆拉德一声高喊，所有人顿时焕发出强烈的精神。
墨惜言紧紧盯着穆拉德的手，只见五十二张扑克在他手中飞舞，切牌洗牌让人眼花缭乱，她骤然出声，“停下！”
穆拉德疑惑望向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墨惜言嗤笑出声，“镇长阁下，您这位荷官连牌都洗不散，怎么能让他来当荷官？”
在墨惜言叫停时，迪乌已经沉了脸色，目光阴冷，“您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把牌面展开。”
人们的目光聚集到穆拉德身上，穆拉德脸上渗出冷汗，僵在原地。
“怎么？”墨惜言冰冷的眼神锐利地穿过穆拉德的眼睛，“你不敢？”
他当然不敢！
迪乌找上他，就是看中了他出千的手艺。穆拉德见参与赌局的是个女人时，心生顿生几分轻蔑，洗牌的时候也未加掩饰。在外行人看来纷繁复杂的洗牌手势，实际上他的小指将牌堆卡在特定的位置，只要手法不出错，这副牌就根本没有打乱！
这就是老千或者魔术师常用的假洗！
以往他不会这么大意的，面对老赌棍，他只会在切牌时找到特定的牌，将它们洗到牌堆的顶部或者底部，再在发牌的时候发给自己。
“穆拉德！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牌展开给大家伙儿看看！”
“就是啊，看你的手法，你不会是在假洗吧！”
穆拉德看向起哄的方向，那是在他那里输过不少钱的赌客，此刻全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显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他赌怪名声扫地！
“请不要空口诬蔑人。”穆拉德右手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趁所有人盯着他的右手时，左手迅速将牌堆盖在手心，尽数推进自己衣袖中，右手落到左手后方，将右袖中早已备好的牌堆落入桌面。
在其他人眼里，只看见穆拉德伸手抹了一下额头，时间不超过1秒。
谁也不曾想过他的袖口经过特殊改造，看上去是用扣子扣紧的袖口，实际上只是掩盖弹簧衣袖的障眼法。
他换牌成功，露出赌客们深恶痛绝的标准微笑，一手将明牌以漂亮的弧形呈现在桌面上。
“女士，”穆拉德得意洋洋，“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在换牌，老板，他手法好快根本看不出来！】
程逸酒自然可以看到数据库，墨惜言给她一个不要急的眼神，点点头，“是我误会了，请继续吧。”
“阁下，我希望您慎重发言，不要坏了游戏的兴致。”迪乌冷冷说道。
墨惜言一方士气陷入低迷，但当两张牌发到手中时，众人心中一喜。
明牌是红桃A，暗牌是红桃K！
毫无疑问，这两张拥有极高胜率的手牌，既有凑成同花的可能，又能赌顺子，即使是来了对子，也是对子中最大的那一挂！
【我去，老板运气这么好！？】程逸酒翻开数据库，【迪乌手上不过是一对3，我们能赢！】
能赢个鬼！
墨惜言：“镇长阁下，看来是我明牌更大。”
“您运气不错，开局便拿到了A。”
墨惜言拿出两枚筹码，将一百万盾的筹码扔到桌面，“这么好的牌，不加注说不过去。”
迪乌面无表情，“跟了。”
接下来的两张牌继续证明墨惜言的好运，她拿到了红桃10、红桃Q，只要再来一张红桃或者一张J，就能凑出顺子或者同花，甚至是同花顺！
反观迪乌，他的明牌为一对3和一张7，不论怎么看都无法和墨惜言的牌一较高下。
围观的人已经沸腾起来，被侍者们堪堪拦住，他们嘴上叫嚷：“第四张牌了！可以全押！全押！女士，你一定会赢的！”
“要是出个3怎么办！”赞吉大声反驳。
“赞吉，你懂什么！”另一个人尖声反驳，“出3的概率低到不能再低，而一张红桃、一张J，这位女士都能赢！”
【老板……】
墨惜言看向程逸酒，她的眼睛像在燃烧，冒着火光，前不久还阻碍自己参与赌局的人，此刻像是被焚烧了理智。
【赢的概率超过百分之80，要是这个时候全押的话……】
“你在想，要是全押，就可以大获全胜，对吗？”墨惜言看着她。
程逸酒点点头，【一把就能赢上亿鹈鹕盾啊！我看了数据库，穆拉德没有作弊！】想到这她再也不能安坐，双.腿颤抖着，两只手紧紧抓住台沿。
墨惜言将筹码尽数推到桌台中央，“全押。”
人们欢呼起来，简直发了狂。
“跟！”
“跟！”
“跟！”
在众人愈发高亢的喊声中，墨惜言狠狠掐住程逸酒的脸颊，将她的脸从赌桌上扳回来，盯着她的眼睛：“程逸酒你记住，赌博从来都不是概率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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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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