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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谢长留新住处是在清水镇凌云峰北侧,他的新任务是照顾重伤的顾俨。
宋璇玑住在他这里。
顾俨穿心而过,差点死了。
谢长留一直在想方设法吊着他的命,不过宋璇玑并不愿意谢长留照顾顾俨,她觉得人之将死,死了就死了,留着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她住在谢长留这里,蹭吃蹭喝。
谢长留给她做饭洗衣,她也没有认为很奇怪。她不赞同谢长留这种莫名其妙的善心,或许是因为她是姜堰的大儿子。如此多的草药跟上好的人参落进去,跟无底洞一样,浪费死了啊。
同时这里,还是顾素衣明园养他长大的姜叔叔“埋葬”的地方。大抵是近乡情怯,其实顾素衣一直没敢来,他想自己或许就是个祸害。
顾素衣总算是敢来看顾俨笑话了。
每回碰见谢长留都思考这人是不是眼睛瞎了,为什么要钟情于宋璇玑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可是转念一想对方容姿甚美, 也情有可原了。
顾素衣到了就喊:“谢长留?”
谢长留去采草药了,只留下宋璇玑一个人守护顾俨,当顾素衣进来顾俨的房间,顾素衣却看到了让他触目惊心的一幕,宋璇玑甩手就是给了顾俨几个巴掌,一边打一遍骂:“死贱人,你怎么还不死,都怪你!”
顾素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撩开门帘。
宋璇玑拿着药草抽打着顾俨的脸,又骂道:“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你有什么好的!”
顾素衣不知道宋璇玑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也不管她是不是什么自己的母亲,就在宋璇玑下一巴掌打到顾俨脸上时,顾素衣眉目极其阴冷,他先是拉过宋璇玑的身体过来自己 边,他皱了下眉,下一秒!
响亮的一个巴掌反打到宋璇玑的脸上。
啪!
上头有极其明显的一个五指印。
力道不能说温柔,得说残暴——何值曾经评价顾素衣,性格极为良善,却也极为偏执,恨者恨其死,爱者为其死。
响声极大,宋璇玑没能反应过来,顾素衣已经抽出了长剑一剑插到宋璇玑心口,就差要半寸,谢长留惊呼,他手中的草药落地:“你在干什么?!杀人啊?!”
医者仁心,谢长留忙去劝阻:“她是你母亲!你要弑母?”
顾素衣什么都不在乎。
唯独,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顾素衣冷笑道:“母亲,凭她,要做我的母亲,怕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配。”
然而此时,宋璇玑却道:“果然,跟你娘一样,跟了个男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有人帮衬就……”
“你不是公主吗,怎么心思这么歹毒?”顾素衣反唇相讥,“只能说谢师叔没眼光,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打我哥哥做什么,他是个病患,你怎敢言语欺辱,如此不知羞耻?!”
“白吃白住,付了银钱没有啊?”顾素衣眼波流转,他收回剑,他看见宋璇玑如鲠在喉的模样。
顾素衣心乐了。
顾素衣又说:“你不会是被老国主赶出来的吧?”
傅容雪只是出去散个心,闻得屋内一阵打斗声后赶忙进屋。
宋璇玑的话他听到了,顾素衣的话他也听到了……他看见谢长留评价了句:“这就是你说过的小甜心?”
傅容雪是真的觉得顾素衣哄起人来是心窝子都舒爽,他欲言又止,不甚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又刚想起顾素衣的乖巧模样,他说:“我没说错啊……”
谢长留指着宋璇玑的惨状扬扬手说:“……你真真眼拙!”
不过顾素衣的确有资本,人是真的长得令人过目不忘,极具欺骗性,只是动不动开膛破肚,灭谁全家。
傅容雪见状:“…………”
谢长留反道:“我没你这徒弟!你少来我凌云峰!”
谢长留也消了对宋璇玑的善心,他道:“我把你治好了你 滚吧,你是什么东西!白吃白住这么久,我怎么就没看到你打病患,你连姜堰半点慈心都没有。人家还照顾你儿子呢,你倒好,以母亲身份自居,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烦死了。”
宋璇玑表情一瞬就颓丧了。
她闭上眼睛,抓了抓地,心中最后一块念想没有了。
顾素衣觉得,谢长留种心中抱有无限美好幻想的人,可幻想破碎,也比什么都现实啊。
“我来今日是求师叔开几副安神的方子给我二哥哥,能开吗?我给你钱。”
傅容雪:“……”给他?!
他一脸震惊。
谢长留也瞪大眼睛,转身就去拨算盘了,可以开笔大生意。
顾素衣从善如流道:“多加甘草。”
“没刮过痧……”傅容雪咳了几声,忙不迭把人拉到一边,却问:“你哪来的钱?这小糟老头可是漫天要价的。”“会骗人呢?”
顾素衣拉他手:“这人自作自受,活该的时候多了去了。”
谢长留算盘打得咣咣响,他笑着说:“你有钱吗?还是挖金矿得钱了?”
顾素衣道:“我敲竹杠得来的呀,傅舟的爹贪心,我让荣夫人拿十万两白银,她可是轻轻松松就拿出来了……原先傅易在位好像就不是很清廉的样子。”
谢长留一愣,沉默片刻,算盘也不愿意打了,又说:“此事当真?”
顾素衣观察他的表情。
谢长留作为前任太子,他管事的时候少,傅易承担得多,他问道:“素衣你想当皇帝吗?”
顾素衣觉得他话问得奇怪。
他说:“若是我要当皇帝,我早回楼国去了,留着破地方干嘛?我只是想回楼国跟现在也不一定哪方好,你不如问容二哥要不要当?我一向都觉得——”
傅容雪捂住顾素衣的嘴,他无奈道:“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嘴甜得很。不要没事找事。”
顾素衣无聊真玩起了草药,宋宇凡却在这时来接宋璇玑了,他眼瞧见宋璇玑,细想这女人倒是被打得狗屎不如。
宋宇凡逼问:“谁干的!到底是谁?!”
顾素衣闻见一股草药味,这不似傅容雪身上的那股香,更像是其他的,他想起短命鬼傅舟说过的话。
——一个楼国商人。
他笑得神神秘秘,对宋宇凡说:“你骗我啊,到底宋璇玑是被人赶出来的还是你从楼国来,带她逃难的?不说全家死光。”
宋宇凡道:“我只是来拥都做些草药生意,老国主有难,是为真。”
顾素衣点头:“哦你带她走吧,还有,我打的,有意见,尽管来。”
他笑了下,天真无邪的。
宋宇凡哪里还敢,他起身扶着人走了。
顾素衣眼不见心不烦,心中甚美,又挨在傅容雪身边,蹭他的颈子说:“马后炮,活该!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几岁?”
傅容雪刚坐下,顾素衣牛皮糖一样往他身上爬,就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子。
“我三岁啊,有人欺负人你,我自然十倍奉还,管他是谁,弄死就行了。”顾素衣眯起眼,懒洋洋地靠在傅容雪胸膛,傅容雪却看到他脸色煞白煞白,浑身紧绷得很,他忍不住亲了亲对方的侧脸,说了句:“看来我教你的都听进去了。”
顾素衣心满意足,好像是真的困了,说我睡了我睡了。
傅容雪感觉自己脖子都给卡断气,顾素衣也是真的睡了。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谢长留翻着医书,抬眼看了看徒弟,仔细算着分量,他道:“你是有人惦记,你大哥傅宣就孤枕难眠了。”
傅容雪横眉,眼波潋滟,姿色无边:“有人宠我,你有意见?”
谢长留:“我自然没意见。”
傅容雪点头:“师父也不是没仁义心的太子嘛,有人说你薄情寡性,我却是从来不信的。”
谢长留低眉,“我老了,不中用了,略尽绵薄之力吧!说起来,傅宣如此欺辱你,也是不管了,韬光养晦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啊……”
傅容雪沉思:“我一直想问,姬昌从前也不爱表现啊,怎么最近风头如此之盛,前阵子我得到了我舅舅临安侯的书信,他好像是还没死。”
“我很好奇,师父明明是太子,怎么就不愿做皇帝了呢?”
谢长留挑眉,打着算盘:“你问我一个花二十年时间去解释的问题,我怎么答你?”
“我看啊,你可以选择自裁,一了百了。”谢长留又说:“你是没胆量的人。”
傅容雪沉思,不理会谢长留所言。
可谢长留惦记傅宣,傅宣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啊。
顾素衣惊道:“贼人乱刀砍死!”许是做了噩梦,打了个摆子。
谢长留:“……”
傅容雪:“……”
顾素衣听两个人絮絮叨叨,他睁开眼,头痛欲裂,问:“讲啥呢?”
“无聊。”傅容雪抱着人就送他到睡去了。
谢长留道:“不是你,总有人要弄死傅宣的,也只有你,有个本事。年轻人啊……头破血流,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笑了笑,草药是苦香,也没有很甜。
顾素衣却问:“我哥哥要怎么醒?”
谢长留坚定道:“楼国国主曾有一根吊命的万年人参,只不过遗失了,若是能找来……”
傅容雪:“只是如此?”
顾素衣老老实实睡了觉。
走远的宋璇玑与宋宇凡混迹一处,他们去了顾府。
·
第二日,顾素衣回到了宁安府。从前他送给傅容雪一株万年人参。
不过回到府 出现了大问题,他刚打了个哈欠,听见大厅内一阵杯盏破碎的声音,顾素衣赶忙去看,就看到刚苏醒过来的路夫人面若冰霜,她冷冷道:“今日我路诗阳,与你彻底和离!跟你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与荣夫人无关,直到今日你都想跟她再续前缘,你当我路诗阳是谁?”
傅正指责,神态十分冷静,他说:“你心眼永远都是这么小,如此斤斤计较,和离 是和离?呵,我又能奈你何?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两只鼠目,不见泰山!”
路诗阳:“你总有这么多多次说词,你明明就是个抛妻弃女的王八蛋罢了,是,我是小心眼!你说的都是对的。”她背过身不愿去看傅正。
顾素衣简直头皮发麻,傅容雪摁了摁太阳穴,然而这个时候最呕心的来了,徐冽提醒傅容雪说:“主人说万年人参被王爷拿去送给陈千了,说是礼尚往来。”
顾素衣:“……你说什么?!”
傅容雪问:“小姐呢?我阿姐哪里去了?”
徐冽道:“去黄石楼了,凌将军好像在跟他的旧友们请客吃饭?”
顾素衣冷静道:“你再说一遍?吊命的人参送给谁了?师姐去黄石楼了?”
叶非紧急走进宁安府的门,他说:“大师兄!杜岑单枪匹马闯去乔烈星的山头救人去了!”
傅容雪脑子也有点痛,顾素衣拉住他的手往黄石楼赶,先是问了句:“凌若风,那风流鬼,我要他狗命!”
傅容雪:“你说谁风流?你再说一遍?凌若风?!”
“风流鬼是要天打雷劈下地狱的!”
傅容雪道:“凌若风是宁安首富。”
“我还会屠龙呢!还首富。”顾素衣冷冷嘲讽,眼神轻蔑,又补一句,“心眼子软,愚蠢而不自知的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傅容雪:“你到底说谁?!跟我姐有什么关系吗?凌若风,又怎么你了?”
叶非攻击他:“你怎么老是给我大师兄添麻烦?你姐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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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