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请收我为徒!

作者:旎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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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复



      讨论会热热闹闹地开始了,令惠惠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挺多人主动来找她搭话的。
      “是的,关于这个问题……”
      “不,我认为你的这个看法是相当……”
      在匆忙地应付了几轮无聊的提问后,不胜其烦的惠惠赶紧找了个空档溜走了。
      沿着楼梯,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史野家的藏书室,然后推门而入。
      藏书室里空无一人,非常适合让她躲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书,书架上,书桌上,甚至地上,满满都是,整个房间因此充满了令人心安的书香味,惠惠信步走进去,径直站到一排书架前,她可以不知道其它作者的书被史野放在哪里,但凌舟的书,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得到。
      她很快抽出一本,看了看封面,果然与她心里猜测的那本一致,她莞尔一笑,露出一个多年罕见的孩子气的得意的表情,然后她拿起书,顺带之前喝了一半的红酒,走到靠窗的一张扶手椅上坐下,开始看书。
      她很快沉浸于书里的世界,忘乎所己。
      突然,藏书室的门响了,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当这个人一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然后一脚踩在了惠惠的脚上时,他才一副刚发现惠惠存在的模样,惊慌地啊了一声。
      惠惠抬起头来,她用她惯常的一双冷漠的眼眸看着对方。
      “对不起!”那人马上抱歉地说:“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人,怎么样,我有没有踩痛你?”
      当惠惠看到这人的手正准备朝她探过来时,她马上缩回了自己的脚,然后她低下头、继续看书。
      那人讨了个没趣,却没有急着离开,他左右踱了两步后又走到惠惠的面前、并向她伸出手来:
      “我叫简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刚刚我们见——”
      惠惠只好又把头抬起来——
      “我没有健忘症。”
      “啊?啊!哈哈,是嘛,那太好了!”那人发出一通傻笑,接着、竟又转身坐到了惠惠身边的地上,他先是转头看了看身后装满书的书架,再又回过头来、仰望着惠惠说:“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记得我,因为你刚刚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而且,我的长相也很普通——”
      惠惠只将两眼聚焦在书本上,而嘴巴则毫不客气地说:
      “你说的没错,要是你少长了一个鼻子,这会儿我已经夺门而出了!”
      简复放声大笑,由于笑得太厉害、他还把身后书架上的书给笑得震落了下来。
      “对不起……”他一边站起身捡书、一边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幽默,看你的作品,还以为你是个很严肃很死板的人。”
      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看过我的书……惠惠耸耸肩,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简复突然又凑上来,这次是他想看看惠惠在看什么书。
      “啊,果然是凌舟的作品。”
      惠惠顿时很生气,她一向很敏感别人在她面前提到凌舟,况且这个人的语气如此轻佻——
      “什么叫果然是凌舟的作品?”她把“果然”二字加上了重音。
      简复吓到一样、慌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只是我,多多少少听说过你和凌舟的故事,所以……对你俩的感情,我是很羡慕的……”
      惠惠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了,她皱皱眉道:
      “简先生,我来这里是想一个人呆着,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
      简复很快领悟了,他不得不再一次抱歉地说:
      “对不起,看来我打扰你了,那我接下来不找你说话了行吗?老实说,我也是想一个人躲清净、才跑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会碰到你。”
      惠惠直接无语了,她不耐烦地说:
      “那你可以去花园、去楼梯转角,或是随便哪个角落,这个家很大,除了这里,你应该还能找到很多个可以独处的地方!我想不出你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如果你真的不想参加这个讨论会,你也可以提前回家去!我相信史野不会生气的!”
      简复瞬间沉下脸来,他很快转身、向门口走去。
      但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对惠惠说:
      “林惠惠,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没关系,但是如果因为凌舟,你就拒绝掉与整个世界的联系与交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以预言,你今后的创作,将会因为你这种逃避的心理与行为、彻底走进死胡同!”说完,他砰的一声带上门走了。
      惠惠随手抓起旁边的酒杯,用力朝已经关上的门背后摔去!然后,她还是不甘心的、很快又跳起身、冲向门口,她想去追问简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凭什么对她说那样的话,但是当她刚刚用力把门拉开,一团软软的东西突然倒在了她的脚边,她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简复,不知道他怎么了,此时他手抓胸口、艰难地喘息,身体也因为痛苦而蜷成一团。
      惠惠赶忙蹲下身去:
      “喂,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简复说不出话,只摇着头,他好不容易才把手指向胸前的口袋。
      惠惠赶忙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
      “要吃这个吗?几颗?”
      看到他示意后,惠惠把药片倒出来,放进他的嘴里。
      简复闭着眼、点了下头、表示感谢,然后惠惠小心地扶他在身后的墙边坐下。
      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没说话,惠惠不时转头看看简复的模样,期待他能快点恢复正常。
      终于,简复的脸色不再像刚刚发作时那样吓人的铁青,嘴唇也逐渐有了一些血色。
      “好点儿吗?”
      “……唔……”
      “需要去医院吗?”
      简复无力地摇了摇头。
      地板很凉,于是惠惠又说:
      “要进去在沙发上躺会儿吗?”
      简复突然就笑了,他嗓音沙哑地说:
      “你不赶我走啦?”
      惠惠说:
      “那算了。”
      她起身要走,却被简复一把拉住,他咳了两声后说:
      “我开玩笑的,你能扶我进去吗?”
      惠惠马上把他的手臂扛在肩上,然后带他进了藏书室。
      把简复顺利地安顿在沙发上后,惠惠问他:
      “要喝水吗?我帮你去倒一杯——”
      “暂时不用,谢谢,如果可以,请你陪我坐一会儿吧……”他好像还是不怎么舒服的样子,拿手摁了摁胸口。
      惠惠担心他还会出意外,于是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当她重新拿起书看起来时,她很快又入迷了,直到她突然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刺激到——
      “你在看我?”她从书的上方望向简复。
      简复一副意外被抓包的表情、一脸羞涩地把眼皮盖下来。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像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独身?”
      惠惠慢慢地把书本合起来、放到旁边。
      “你怎么知道我选择独身?”
      “因为早在今天之前,我就听史野无数次地提起你,知道你过去与凌舟的故事,也知道你因为凌舟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甚至,近来你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孤僻,你一天到晚躲在自己的写作室里,就连最基本的人际接触你也不愿意,你只关心创作,然后把个人生活抛在脑后——”
      “等等!你为什么关心这些?”惠惠反问:“我们不是从来没见过吗?”
      “是没见过,不过,我说过了,我读过你的作品。”
      “几部作品说明不了什么!作家的为人,与她写出来的东西不一定一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跟史野打听这些?你有什么目的吗?”
      简复笑了,他似乎好多了,已能自如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用温和、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惠惠说:
      “我没有恶意,所有人,在知道你和凌舟的故事后,都不会对你产生恶意,我只是——”
      “你只是把它当成笑料!在史野面前笑完,再到我本人面前笑,是吗!”惠惠愤怒地站起身,她匆匆把书塞回到书架上,然后就准备离开,但在半路上,她又被简复拉住她的手肘,他的表情略有些慌乱,但眼神却又是执着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要惹恼你,请你原谅,我——”
      但惠惠还是愤怒地甩开他、转身大步离去。

      惠惠匆匆跑回客厅,她本想自己叫车回去的,可是迎面却看见了周巧森,她的这位学生兼助理,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于是马上向她跑了过来。
      惠惠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说看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开了车准备接惠惠回家。
      他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惠惠,问她喝没喝酒、喝了多少。
      惠惠心知这小鬼八成是担心她喝醉了、所以主动跑来接她,不过,倒是来得刚刚好,于是她说:
      “也好,我正准备要回去,那咱们这就走吧。”
      结果周巧森又转头看了看,问:
      “需要我跟主人家说一声吗?”
      “不用!”惠惠生怕听到史野挽留,便说:“回去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于是,这两人就这样悄悄地走了。
      等史野发现惠惠已经不在的时候,他焦急地找到简复,问他有没有看见惠惠去哪儿了。
      彼时,简复正站在惠惠刚刚停留过的书架面前、手里捧着那本惠惠刚刚看过的书,他对史野淡淡一笑说:
      “对不起,我好像把她吓跑了。”
      “什么?”史野一副半天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你说什么?”
      但简复没再解释,便把书放回去、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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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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